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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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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她的腰肢柔綿,宛轉翩然。◎

唐令呈雖是男子,到底是沒進過軍營。

扛不住林簡的幾鞭子,這一頓打,讓他在榻上躺了好幾天,吃食起居都得人扶著。

他的好友上門邀約,也推脫稱病。

說是唐舒窈的生辰宴失足落水著了風寒,萬一遭人知道他是被太子收拾的,又怕影響姐姐。

唐舒窈少出門,是從婢女口中得知弟弟的事,難怪這兩日不見人。

身子骨養好了一些,她拖著病體來看望,在長廊外沿很遠的位置。

就聽到唐令呈一直在嘴裏跟承伯候夫人蔣氏嚷嚷著太子殿下養了人,讓她拿主意。

最好進宮告知皇後娘娘為姐姐陳情,出面處置了鄴襄女。

承伯候夫人蔣氏不明內情,卻也知道此事關系重大。

當今聖上病體嚴重,朝中風聲鶴唳,可不能貿然行動,別讓她承伯候府當出頭鳥被人算計。

“小祖宗哎,少說兩句,仔細傳到你姐姐的耳朵裏,又叫她傷懷,不能好好養病了。”

“生辰宴辦得好,她這兩日氣血好多了。”

提到姐姐,唐令呈才意識到他抱怨得過火了,聲音降小了些。

“母親,你別不以為意,認為兒子說瞎話。”

“您就算不心疼兒子,覺得兒子不爭氣,不想為兒子出頭,也要替姐姐想想。”

“姐姐為太子殿下吃了多少苦楚,臥病數十年之久,怎麽能讓別人鉆空子,搶了本該屬於姐姐的尊容體面,我們承伯府的光輝榮耀。”

話有道理,只是那有這麽簡單,蔣氏忙不疊點頭,附和他。

“好好好,母親知道了,你先將藥喝了,母親出門就進宮給你姐姐想法子。”

唐令呈鼻子哼氣,順了心,接過藥碗,蔣氏給他腰後又墊了一個軟枕,好叫他舒坦。

唐舒窈沒有進去。

只聽著唐令呈喝完藥後,跟蔣氏有鼻子有眼重覆,司沂的所作所為,還說了等他好起來要將芙潼挫骨揚灰。

聽了大半,唐舒窈黯然返回。

縱然司沂讓太醫與她解釋得足夠明白,所有的迫不得已,全是大勢所趨。

唐舒窈亦在心口忍不住苦澀,鄴襄女子過與貌美。

她的身子徹底治愈還要一段時日。

這段時日裏,藥奴都會和殿下朝夕相處,說不擔憂怎麽可能?

她真的很害怕司沂對貌美的藥奴產生情愫,日後留在身邊,會成為她的威脅。

難不成她就真的什麽都做不了。

只能坐以待斃?

芙潼送給門房小廝的荷包,已經被林簡奉命不動聲色打聽清楚,偷拿到書房,擺在桌上。

司沂掂著裏面的銅板。

重量都沒有。

實在想不出來這點錢,鄴襄女能夠驅使小廝去買何物?便是乞丐都比她富裕。

她在東宮府上還能缺什麽?難不成吃膩了他煮的山珍海味,惦念起外頭的糠菜。

司沂眉宇可見煩躁。

在他身邊還不安分守己,女人太寵果然不行,他對鄴襄女終究太好了。

東宮裏的下人眼界都高,若不是鄴襄女的美貌,門房小廝絕不會為她跑腿。

既然已成了他的東西,就絕不能容許,鄴襄女為旁所用。

縱然是他府上的人,也不成。

“暫且按兵不動,留被驅使的一條賤命,盯緊了,看她要玩什麽把戲,有任何風吹草動,隨時來報。”

芙潼盼了很多日,盼了一場空。

皇帝病重,司沂的生辰宴到底沒有辦成,節骨眼上不能.操.辦,到是有人還在送禮上門,司沂沒看,東宮總管一一記入庫房。

眾皇子親王,宮中嬪妃都要輪流侍疾。

司沂身為太子更得挑起大梁。

芙潼也被帶進宮了,司沂囑咐她不能夠瞎跑,芙潼比在東宮的時候更勝,就在寢殿裏,一步都不出。

宮裏人人自危,嬪妃擔心皇帝死了要殉葬,皇子親王各懷鬼胎,外頭看起來風平浪靜時,實則波詭雲譎,暗流湧動。

司沂忙得不可開交,整日下來,只有在永延宮,才有一絲喘息之機。

芙潼心疼他,匍跪在榻上,跟個小狗腿子,卯足了勁捏著小拳頭給他舒筋活絡捏肩骨。

別說。

她的手上看著沒骨頭,倒是有點力氣在身上,加之錘得很用心,整個細嫩的喜愛手背骨都紅得粉透。

眼看著她乖,手酸手疼磕紅了也不吭,比外頭鬧騰的省心太多。

不知不覺,司沂多給了她一點耐心。

夜裏抱著鄴襄女,不知是不是白日太疲累,說不出的舒倦。

有時她跟貓兒似的湊上來親下巴,司沂也不抗拒她的求好,容許芙潼在他假意熟睡時,偷親他。

恐怕是那藥材的作用,縱然他白日疲累,夜裏問著藥香,二日起來疲怠盡消,神清氣爽。

皇後心疼司沂忙前忙後,皇帝好轉之時,特準許司沂回殿休沐一日。

滿江皇宮有塊打馬球的場地,後來荒廢了,就改成了跑馬場。

司沂看芙潼悶了許久,之前承諾帶她去打馬,今兒個正好。

剛開始上馬,芙潼不會騎馬,見了馬鞭更害怕,小臉蒼白抖著小腿,抱著他的手臂,說要不然算了。

司沂心裏不住笑話芙潼兔子大的膽子,嘴上耐心安撫。

“別怕,我在。”

強圈著她的腰上馬,故意帶著她轉了幾場,看著她窘樣嘲笑。

耳邊風聲呼嘯,把她嚇得一抖再抖,抱著司沂的腰。

開始芙潼閉著眼睛不敢看。

司沂誘哄她睜眼看。

兜了好久,司沂懷抱安穩,芙潼就不怕了,她兩只手揮舞起來,笑靨如花般絢麗勾人。

回來後,兩人一前一後的沐浴。

合該到了上塌歇息之時,鄴襄女卻不見了蹤影。

司沂放下書要去尋,忽見芙潼雙手臟兮兮進來,臉黏著土,人也成了小花貓。

“摔了?”

芙潼牽著他往外,“司沂,你跟我出來。”

風拂過她的長發,繞到司沂的膛前打轉,濃郁的藥香簡直沁人心脾。

永延殿南墻挨近禦花園,花樹翻越墻長進來,伏天月裏,美得不可勝收。

墻角挖出了一個壇子放在圓桌上。

壇身黏滿了泥,看著高重,她力氣不大,顯然是抱得動也走不遠。

“是什麽?”

旁邊置了碗,看樣子,酒?

芙潼並沒有賣關子,拔了壇塞,給司沂倒了滿。

醇香的酒香裏蘊含著絲絲花香。

“我閑來無事釀的,司沂嘗嘗好喝嗎?”

酒水碗裏,印著她清麗驚艷的眉眼。

“你用什麽釀的?”

“是百花。”芙潼看向一旁,撓撓頭,能搜到的花,芙潼都釀進去了。

銅板只夠買一些,很多花,還是在永延殿搜采而來。

說到花,司沂想起來,林簡來報,小廝是給芙潼買了一些花。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私相授受,鄴襄女不能處置,礙眼的小廝已經歸西了。

這事宮內人多眼雜,本來不打算帶芙潼,怕她不安分,司沂改了主意。

“我原本找府上人買的花,那時候開始釀的,只是花少,不知道好不好喝,這裏花多,我又鑿了花蜜進去。”

她找小廝就為了買花釀酒?

看著小姑娘笑意盈盈的小臉,司沂說不上來是什麽心情。

誤會她了?

誤會又如何,總歸是她的不是。

誰叫她不先講呢。

完全看不出來,鄴襄女笨手笨腳,除了血肉之外,一無是處,還會釀酒?

司沂給面子嘗了嘗,以為會過於甜膩似花蜜,沒想到辛辣十足,但不糊嗓,過喉暢爽,若是再釀久些,味道會更好。

“好喝嗎?”

司沂說好喝。

芙潼開心又倒,“那司沂多喝一點,慢慢品嘗。”

這盞沒了,她又滿上,司沂順著她,喝到第三碗的時候。

鄴襄女輕踩著步子,從他身邊滑走,在花墻前停下,伸展腰肢踮足,面對著他笑臉吟吟。

她在紛飛的花下跳起了舞。

無曲樂,鄴襄女亦只著一身薄衫,花墻作襯,風聲拂來,合著藥香,吹卷起少女的裙擺落合又舒展。

她的腰肢柔綿,宛轉翩然,仿若花仙。

不知不覺,太子殿下的眼光被牢牢吸住,挪不開了。

平心而論。

鄴襄女的舞樂勝過了司沂前半生在宮中,在煙花巷,見過所有管竹舞曲。

停下時,太子殿下心不自覺漏了半拍。

芙潼的舞畢,司沂的酒不知不覺中喝到了底。

小姑娘一蹦一跳,香汗淋漓偎到他的懷裏,抱著他的腰,仰面笑得甜膩。

她的梨窩淺淺,眸色潤澤,更勝過方才飄蕩的百花。

“司沂,這是我給你的生辰禮,你要平安喜悅。”

“雖然你的生辰已經過啦。”

生辰?司沂一怔,哪個男人記生辰,只有女兒家才會盼著吧。

太子殿下半響沒有言語。

興致過後,乍然從怔楞間回過神,心中警惕驟起,他剛剛竟然沈溺進去了?!

鄴襄女費盡心機是真的要給他祝賀,還是借著生辰之名送禮。

又是飲酒又是跳舞。

勾得他勃然興起,迫不及待要敬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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