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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天命心不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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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天命心不驕

部分被封的章節我都放在253章標題的群裏了。如果有人想看自取,修女說過我們絞盡腦汁,無論寫什麽文章都沒有意義,若幹年後遲早會消失。因為我們不是什麽作家,寫的東西過於幼稚,幾乎沒人會看。而我寫那些玩意純屬聊以自娛,並沒什麽價值。她也許和我不一樣。

我覺得修女將來有成為作家的潛質。事實上無論哪個老師看到她的文章,恐怕都會拍案叫絕。她的存在猶如一座高山,而我絕對無法攀登這座高山,甚至連看一眼山有多高的資格都沒有,因為她只是一位初出茅廬的高中生,年紀也比我小很多。

所以我不應該受到別人的讚揚就驕傲自滿,心裏美滋滋的,三魂七魄都樂得即將飄出體外了。要知道我的寫作能力和她完全沒法比。等她大學讀完,估計文筆會更上一層樓。到時候,我大概依舊在原地踏步。自己這輩子寫出來的書也就這種程度了——她真的很厲害。

我在廠裏開車時遇到前方有叉車鏟著門架橫在路中間。叉車前面的指揮工騎車向我這裏走過來,說著什麽,打著手勢,氣焰囂張,態度更是理直氣壯,我看不出什麽地方得罪他了,所以繼續開車。可他沖我發火的表情真讓人不忍直視。可能是我怕他,停下車後,我先掏了下耳朵,再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父親若有所思的微微笑著。他打算做什麽?我不理解,明明他是指揮。過了會,他見我對下面的人置之不理,便出頭擺出一副強硬姿態,語氣嚴厲,讓那人指揮叉車讓到一邊,把路讓開。因為我開的車體型大些,讓不了。而且我待在車裏也聽不到人家說的啥,總之就是無視。我撇過頭,眼不見心不煩。

這起矛盾被父親解決了。我照常開車,肚子餓了,就啃面包,包裏帶了倆,幾口就吃完了,開車喝水有點危險,連續幾次都差一點出事,過程實在很驚險。不過我都擺平了,直到現在我還懷疑,自己真的會開車嗎?

今天在家母親就要給我綁上綁腿。我不想綁護腿,便直接走了。誰知道她不依不饒,來到廠裏就給我綁上。我無可奈何,只好由著她的意思。“你不綁,領導會說。”她就這樣說的,可我卻不相信:“誰會說啊!沒人會說!”右腿的綁腿松了些,她想綁緊些,我急忙將杯子裏的水潑到她的手上,她縮手之後,我立即走開,“好了,綁過來就別來煩我。”她說:“這個沒綁好,太松了。”我卻毫不在意。

直到父親問:“你綁腿去哪了?”我看著右腿,沈默不語。他猜到了真相:“你是不是弄掉了?”我還是不說話。他又說:“你趕緊去找啊!”我無動於衷。他說:“好像不是你丟了東西一樣!”我這時提醒他:“你在廁所那邊找找。”他找了一會,毫無疑問沒有找到,等他過來時已經氣得眉毛下挑,眉頭緊鎖,皺紋陷得很深。我看他那張苦瓜似的臉不禁感到些許歉意。他朝我發火道:“一個綁腿值十幾塊錢呢!你一點也不知道珍惜。”

我不知道這回事,也不關心。因為我不想綁護腿。對我來說,這東西跟腳鐐沒什麽兩樣。我想不通為什麽綁護腿,為什麽戴帽子,就像我想不通古代女子為什麽纏小腳,現代女子為什麽收彩禮。

有人看了天敵抗戰記,猜測道:“我倒是越來越確信自己之前的觀點了。

既然都是天敵,那肯定是碾壓本星球人類的存在,單純在“惡徒”本身身上做文章一是設定沒有新意,二是很難和本地人類拉開過大差距。

現在的天敵裏,力量類、科學類、魔法類、規則類、自然類的天敵全都有了,唯一缺少的就是在“精神”、“靈魂”這總虛幻概念上做文章。

無法界最大的天敵就在這裏,這片土地的某種存在會影響人類的精神狀態,激發他們的鬥爭欲望,讓其自相殘殺。”

確實,天敵裏的力量類有體型高大的巨人,科學類有智能的機器人,魔法類有魔族,規則類有游戲、詛咒,自然類有吸收生命的巨樹和大怪獸。我真是越發佩服漫畫作者的才華以及想象力了。

夜晚父親叫我在廠棚裏休息一會,他逛了一圈,便繼續開車拉門架了。而我則坐在原地,看著手機。我明知道父親已經走了,在離這不遠地方工作著,卻沒動身跟他一起,所以才導致事故的發生。

父親在緩緩倒車,我一直有留神他那邊的情況,一邊看書,一邊看他倒車,應該是沒問題。但一會就聽到一聲清脆的咯嚓聲很是刺耳,便站起身,看向他那邊。廠棚裏還有其他噪音,實在很吵。

隨後門架轟然倒塌。我過去查看詳情,父親也下車了,他望著倒在地上的門架沈默了一會,轉過頭面對我說:“怎麽不出聲?”我沒回答他的疑問,靜靜看著地面上的場景。他走去叉車那邊,卻無功而返。因為他沒有叉車鑰匙。

而我依然呆呆傻傻地看著地上,那裏好像有金子似的。這時候說什麽都已經遲了,如果門架壓在人身上,恐怕那人會被砸死吧。門架有幾噸重呢?或許我永遠也不曉得問題的答案。父親和我會被判刑坐牢,家產全部賠款充公,到時候家也沒了,人從獄中出來也老了,身子骨肯定會瘦了,他和我擁有的應該什麽都不剩了。

父親忙活大半輩子的心血將會不翼而飛,他一無所有,從此之後家中一貧如洗,生活越發艱難,加上他習慣抽煙喝酒排憂解難,很快會患病死去。那個時候,我恐怕早就死掉了。如果我還活著,沒有在監獄裏自殺身亡的話,一定會被親人厭惡,趕出家門,任由其自生自滅。照他的話講:你去討飯也好,你將來餓死也好,總之你想幹嘛就幹嘛,我們也不養你了,你自己找飯吃去,也別待在家裏了,我們不認你了,你出去討生活吧,這個家從今往後都不歡迎你了……

幸好這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而且今天還是假日,沒有安保部巡邏,否則我們將被罰款,全廠通報後直接開除。殺雞儆猴嘛,廠裏已經出了事故了,甚至堂堂國家總理都趕來廠裏巡視。這些天裏我就有想法了,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死人的時候來,不就是為了那點人之常情麽。

漆黑的夜色中,父親很快開了叉車過來,那一抹醒目的紅光我一眼便看到了。既然已經發生了錯誤,那就得彌補,人之所以站在所有生物鏈的頂端,是因為我們很足夠聰慧,有腦子。

倒在地上的門架我盯了有一會了,這個門架很特殊,一般來說,門架的兩條腿是凸出來的,倒在地上的一面會使接觸地面的位置前後都留有縫隙。但這個門架不一樣,而且倒塌的位置也很不一樣。

這些門架疊放在一起,忽然有一個門架倒在地上,與地面緊貼著。而倒在地上的方向是朝外的,在後面有很多的門架擋著。這就會產生一個難題,叉車來了該怎麽用叉子扶起來,因為門架和地面貼與一起,直接叉起來是行不通的。門架和地面之間縫隙也有,如果將門架擡起來,在門架中間放一個物品,門架壓在上面,與地上隔開,叉車的叉子能叉到門架的中間,那麽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這個物品最好是木頭之類的,我在周圍搜索,於舊草坪裏發現一塊爛掉的橫木,正好拿來用。父親開著叉車過來,他將叉子對準門架的“耳朵”,我這才註意到門架有連接行車吊勾的“耳朵”。其實就是一個鐵圈。他下車準備找東西墊在門架下,我撿起木頭遞給他。

父親放下木頭之後,繼續操作叉車工作。我說過,廠裏只要有什麽車,他基本都會開。所謂技多不壓身正是這個道理。叉車升高叉子,擡起了門架,父親緩緩下降叉子高度,放下門架。門架像不倒翁一樣,左搖右晃。我的心也隨之不斷下沈:“完了。”

我擔心門架會倒向那一邊,使得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排門架全倒在地上。但事實上卻沒發生,門架安穩的站在地上。父親還不放心,用叉子又將門架向前移。我見好像又要倒下來,喊道:“好了,放下吧。”

剛才我還聽到父親沒開叉車到來之時,小聲嘀咕,似乎說了句話。我只聽見了一個字“死”。除了我,他也沒責罵的對象了,估計是說我“怎麽不去死”什麽的。事後他還打掃現場,不讓人看出痕跡。我覺得他在掩耳盜鈴。因為廠裏哪都有監控。

到了家,父親向母親說了我的過錯。“他又不看著點,只顧看手機,門架倒下來了。你怎麽不好好看?當的什麽指揮?”他企圖用這種言語攻勢摧殘我的內心。

我可不想成為受氣包,回嘴道:“那你幹嘛倒車啊!你倒車還打斜型模式往後倒,天這麽黑,你看得見啊?而且你倒車那麽快,我剛註意到異常,門架就倒下來了,幾乎是瞬間發生的,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倒車,還有不要打斜型模式,你不打斜型模式,開車就往後倒,也不會撞上門架。”

父親還是老樣子,他一點都不覺得是自己負有責任,哪怕是他撞倒的門架。“反正你是指揮工,我開車的為什麽不能倒車……”我記得作業基準上說:能不要倒車,最好就不要倒車。

我笑道:“你也知道我是怎麽指揮的,還不明白?”

回到房裏,我看到修女點評我的小說:“我覺得他這樣寫的很好,反而庸俗媚眾的那種文章,才是網絡文學裏最不起眼,最沒有價值的。文章就是要抒發作者自身感情,可以從中看出作者本質的。”

我上午發的一章又被封了,便在群裏說:“又被禁了,我也不改了,純粹是浪費時間和精力。我隨便寫寫,他封不封都行。”

她善解人意的擺擺手:“不用改了,你發群裏存著吧,晉江的受眾需求與水準同你這本書的風格大相徑庭。”

“真的很好看,現在的某些嚴肅文學作家要麽脫離群眾,要麽不敢寫,群主這樣子是最真實而嚴肅的。”

我承認自己有點喜歡上她了。她也太會誇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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