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老去之後也不會幹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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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老去之後也不會幹枯
21號，也就是今天，休息天——我除了玩游戲也不知道幹什麽。
早上我咳醒了，空腹吃了藥，等了幾個小時又吃了個面包填飽肚子，接著打游戲。我還有點擔心父親昨天的承偌不算數。
到了午飯時間，父親準備的菜是一盤西紅柿炒雞蛋。我像之前那樣大口吃飯，極少吃菜。
等母親回家後，兩人像往常那樣討論廠裏的事情，我沒啥食欲，靜靜吃飯。
父親說廠裏又死人了。
“好像在砂房那兒，昨天我們剛經過的時候，不是來了很多安保部的人嘛，我還尋思怎麽回事呢，他們站這裏幹什麽，也就剛出的事，地上又沒血，聽說是叉車鏟著兩個大箱子，一上一下疊在一起，車往前開，駕駛員又看不到前面，撞到了前頭掃地的人，有沒有壓過去我也不知道，但這一撞估計那人是內臟大出血了。有人打電話送醫院了，但來不及了。”父親津津有味地說道。
母親眉頭一皺，語氣不悅道：“開叉車前面看不見，還能往前開？不是應該倒車開嘛。”
我聽後無動於衷，用筷子扒拉著飯，心想：“死了真好，在廠裏活著未必比死去更好。”
父親又說：“昨天虎子蠻機靈的，他騎車走在前頭看到安保部就停下來了，我還奇怪他下車不是上廁所去了，怎麽停在那裏。等我過來才發現安保部的人盯著這兒呢。現場一點痕跡都沒，我們都不知道出了事，難怪安保部的會到這來。”
我想起昨天工作的經歷，那輛叉車依舊在叉著管子，在砂房等待父親升起門架的時候，我看見安保部人員走了，便鉆進油漆房內室，摘了帽子，瞬間感覺活過來了。但被藍帽工人發現我在偷懶後，又回去看父親開車了。附近來了些白帽領導，他們盯著父親倒車時會不會撞到東西，而我也在旁邊看著。那時我嗓子啞了，說不了話，所以只能看著，好在只是有驚無險。
餐桌上，過了會，母親笑著問道：“砂房的主管要換人了？畢竟出了這麽大事，廠裏那些領導要負責吧？哈哈哈。”她明顯有點幸災樂禍。
父親說：“這可不是小事情。廠裏肯定要賠些錢，還有外包工那也要給點錢，這是在他們場地那邊出的事。不然怎麽跟家屬交代，只能說算人家倒黴唄。”
母親笑嘻嘻地看著父親，輕聲問道：“是不是開叉車的人不行？”
父親喝道：“你以為叉車誰都能開？”他一臉嚴肅地說：“可別小看叉車的，它雖然不比我開的車大，但也難開呢，不是隨便來個人都會開的。而我們開大車更得註意，稍微不註意就容易出事，人坐在裏面一點感覺都沒。”
我低頭想道：“我以前開車也有幾次差點出事的時候，現在想起來也心驚膽戰，尤其是那一次。現在我車一般開得慢得要死，父親都看不下去了，又怎麽可能出事，但腦袋裏一直有這種想法，將來可能會形成一種觀念，或者習慣，難免噩夢成真。以前父親說廠裏不是不招叉車工人了，因為人人都會開叉車了……順帶一提，在廠裏面開車似乎對駕駛證不那麽重視。像我一個拿c照沒幾天的人，父親叫我去廠裏開十幾米的車……”
母親笑吟吟問道：“叉車從他身上壓過去了？是不是拖了十幾米？”
父親頓時無語：“我這哪知道……不過這件事全廠通報了。”
昨晚我剛回家，咳了陣子，母親急得走來走去，問了我咳嗽要緊不，要不要去掛水。我回答的話她一句也聽不懂。她更加著急了，說我成啞巴了，稱我以後一輩子都會這樣了，她說這是厲害無比的病毒，自己網上搜了，嚴重會要人命的。我咳嗽不止，慢慢褪去身上的工作服。
母親見我赤腳踩在地上，火冒三丈，怒罵一聲，說的是家鄉方言，我聽不懂。她把拖鞋扔在地上，命令我穿起來，“給我穿上！”她又說了什麽：“叫你掛水你不去，你掛了水，咳嗽一會就好了”這樣的話。（像勸小孩吃人血饅頭）
我冷漠地穿上回到房間，沒一會，母親就會房間刷起視頻，嘻嘻哈哈的聲音從她的房間傳進我的耳裏，等她走出來，竟又變了臉，問我咳嗽嚴重不，我真搞不懂她了。
不用上班的感覺好棒。可惜這一天即將結束了，時間過得好快。
今天我在企鵝群裏問道：“誰有血腥暴力視頻？”
起因還是我刷推特，看到一則帖子：“我操你媽，誰轉發的沒打敏感的殺人砍頭視頻，跟菜市場砍排骨似的從脖子砍下來了個頭，血噴的到處都是，我祝你和你媽今晚必死。”
下面有人回覆：“這玩意比鍵政和澀澀還容易喝茶,我勸他好自為之。”
群裏有人回覆了。
貝塔說：“這幾年管的鹽了。十幾年前，挺多，沒啥意思，只要是個正常人，就會有生理不適。不是大不大膽的問題，要是看完了，啥感覺沒有，甚至挺爽。那他媽的是真有問題了。”
狗頭人說：“那種東西有什麽好看的，除了惡心還是惡心啊，不用十幾年前。去網上搜唄。”
“發給我看看，我好奇，搜不到，推特沒有。”我確實搜索了一些獵奇的內容，比如“砍頭視頻”“海豚侵、犯人類的全過程視頻”。但在違規網站也找不到。不過年輕人一閑下來確實容易找事做，不過跟父親不一樣的是，他會出門找樂子，而我會在網上尋找重口味的視頻滿足那份獵奇心理。
貝塔提醒道：“小心去喝茶。這年頭誰保存那種視頻。”
我不禁頭痛道：“那哪有？推特也沒。”
貝塔問道：“你他媽的不是寫小說嗎，看這玩意幹啥？感覺和你的文藝氣息不相符啊。”
這時有人說了句：“看不下去。”不知道是說我的小說，還是說那種視頻。
我笑道：“得了吧，我一個初中生畢業的，哪有什麽文藝氣息。”
貝塔說：“餘華也是初中畢業，也是寫小說，你∽餘華。”
我回覆道：“不認shi”因為最後一個“識”字拼音輸入法裏難找，所以直接發出來了。
“寫書和學歷雞毛關系沒有。”他信口開河道。
“有的。”我立即回覆。
“有個雞毛。”
我舉了個淺顯易懂的例子：“四大名著，你要不是讀書人，可能看不懂寫得啥。”
他笑道：“你把讀書人看的太高了，讀書人也看不懂。”
我懶得跟他說了，隨口一提：“推特倒有自殘的，但沒砍tou的。”“不知道，從不翻墻。”他回道。我說出猜測：“說明什麽，說明……物以稀為貴，成本高了，一個頭死一人。”他敗下陣來：“哥們，我先撤了，我有點悟不透了。”我也緊隨其後：“而且也沒海豚侵、犯人類的全過程視頻，我也撤了，省得麻煩。”
後來有人將話題延續下去。
“@十，有個片子叫世界上最不安的人，好像是把獵奇視頻剪到一起了，看過挺獵奇的有三部。”
“群裏盡量少討論這些吧，那些都是好奇害死貓。”
“沖一發，找個女生談談戀愛，不比整這些亂七八糟的有意思。”
“不是，這是色群還是啥，一天天的不是討論政治，就是這種，沒事幹就去沖一發。”
“@十，海角社區，有個緬北十幾分鐘的，中間有一段把活人頭砍下來的，自己找網站吧。”
“想看血腥的視頻好就搜，世界上最不安的人。不過我要勸一下，下載歐美的血腥片要註意有沒夾帶其它的鏈接。前年就是下載了一個血腥的片子，裏面夾帶其它的東西！最後進去了10天，真是體驗。是本人，進去待了10天，網警的記錄是裏面有兩個視頻，我下載記錄裏就一個，整個公安局看視屏，全部警察人員一天沒吃飯，我這是直接上一級公安介入，本地的公安局全都是熟人，沒辦法撤銷，所以只好就去待了一段時間，看小電影是沒事！只要裏面沒有擾亂社會治安的視屏他們是不管的！我也就說一下！現實是我們現在聊什麽他們都知道，只是裏面沒有特別的敏感的東西就懶得看，我們這屬於比芝麻還小的東西。前年的事了，頭一天5點搜，第二天就找過來了，所以下載東西最好看看裏面有沒夾帶東西，其它都沒事，涉黃比涉恐好多了，黃最多就是一個小群體裏的事，恐就是社會問題了。”
“血腥暴恐視頻比銀灰色請要嚴重的多的。”
“黑料網吃瓜有，看過一個割雞兒都，我都不敢看完。”
有人發了視頻，另一人回道：“看了，捅人。”我也點進視頻觀看，畫面處於監控錄像中，兩人走進一人身旁，連捅幾下，那人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捂住傷口，留下一攤血跡。畫面太模糊，看後沒什麽感覺，並不嚇人。
我過去也曾處於這種狀況。如果那時候有人捅死我就好了……默默收藏了這個視頻之後，我發了句評論：“沒啥意思。”有人問道：“初代目打膠嗎？我還是很欣賞你的。”他叫“二代目傳教士// (月)”
一開始他在群裏的發言：“牛批，你們知道這次二診的題目難成什麽樣了嗎老子上重本了，全校前300名！”群友說：“好好好，看到你出息了，群友很欣慰。”
然後他就搞這個：“我不會直播打膠，但我會直播男女混合雙打……是的，不過目前還沒有辦法，主要就是缺女主角……我前後左右一齊開工，哪個先拿下就吃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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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號，也就是今天，休息天——我除了玩游戲也不知道幹什麽。
早上我咳醒了，空腹吃了藥，等了幾個小時又吃了個面包填飽肚子，接著打游戲。我還有點擔心父親昨天的承偌不算數。
到了午飯時間，父親準備的菜是一盤西紅柿炒雞蛋。我像之前那樣大口吃飯，極少吃菜。
等母親回家後，兩人像往常那樣討論廠裏的事情，我沒啥食欲，靜靜吃飯。
父親說廠裏又死人了。
“好像在砂房那兒，昨天我們剛經過的時候，不是來了很多安保部的人嘛，我還尋思怎麽回事呢，他們站這裏幹什麽，也就剛出的事，地上又沒血，聽說是叉車鏟著兩個大箱子，一上一下疊在一起，車往前開，駕駛員又看不到前面，撞到了前頭掃地的人，有沒有壓過去我也不知道，但這一撞估計那人是內臟大出血了。有人打電話送醫院了，但來不及了。”父親津津有味地說道。
母親眉頭一皺，語氣不悅道：“開叉車前面看不見，還能往前開？不是應該倒車開嘛。”
我聽後無動於衷，用筷子扒拉著飯，心想：“死了真好，在廠裏活著未必比死去更好。”
父親又說：“昨天虎子蠻機靈的，他騎車走在前頭看到安保部就停下來了，我還奇怪他下車不是上廁所去了，怎麽停在那裏。等我過來才發現安保部的人盯著這兒呢。現場一點痕跡都沒，我們都不知道出了事，難怪安保部的會到這來。”
我想起昨天工作的經歷，那輛叉車依舊在叉著管子，在砂房等待父親升起門架的時候，我看見安保部人員走了，便鉆進油漆房內室，摘了帽子，瞬間感覺活過來了。但被藍帽工人發現我在偷懶後，又回去看父親開車了。附近來了些白帽領導，他們盯著父親倒車時會不會撞到東西，而我也在旁邊看著。那時我嗓子啞了，說不了話，所以只能看著，好在只是有驚無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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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說：“這可不是小事情。廠裏肯定要賠些錢，還有外包工那也要給點錢，這是在他們場地那邊出的事。不然怎麽跟家屬交代，只能說算人家倒黴唄。”
母親笑嘻嘻地看著父親，輕聲問道：“是不是開叉車的人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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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想道：“我以前開車也有幾次差點出事的時候，現在想起來也心驚膽戰，尤其是那一次。現在我車一般開得慢得要死，父親都看不下去了，又怎麽可能出事，但腦袋裏一直有這種想法，將來可能會形成一種觀念，或者習慣，難免噩夢成真。以前父親說廠裏不是不招叉車工人了，因為人人都會開叉車了……順帶一提，在廠裏面開車似乎對駕駛證不那麽重視。像我一個拿c照沒幾天的人，父親叫我去廠裏開十幾米的車……”
母親笑吟吟問道：“叉車從他身上壓過去了？是不是拖了十幾米？”
父親頓時無語：“我這哪知道……不過這件事全廠通報了。”
昨晚我剛回家，咳了陣子，母親急得走來走去，問了我咳嗽要緊不，要不要去掛水。我回答的話她一句也聽不懂。她更加著急了，說我成啞巴了，稱我以後一輩子都會這樣了，她說這是厲害無比的病毒，自己網上搜了，嚴重會要人命的。我咳嗽不止，慢慢褪去身上的工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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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塔說：“這幾年管的鹽了。十幾年前，挺多，沒啥意思，只要是個正常人，就會有生理不適。不是大不大膽的問題，要是看完了，啥感覺沒有，甚至挺爽。那他媽的是真有問題了。”
狗頭人說：“那種東西有什麽好看的，除了惡心還是惡心啊，不用十幾年前。去網上搜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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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塔問道：“你他媽的不是寫小說嗎，看這玩意幹啥？感覺和你的文藝氣息不相符啊。”
這時有人說了句：“看不下去。”不知道是說我的小說，還是說那種視頻。
我笑道：“得了吧，我一個初中生畢業的，哪有什麽文藝氣息。”
貝塔說：“餘華也是初中畢業，也是寫小說，你∽餘華。”
我回覆道：“不認shi”因為最後一個“識”字拼音輸入法裏難找，所以直接發出來了。
“寫書和學歷雞毛關系沒有。”他信口開河道。
“有的。”我立即回覆。
“有個雞毛。”
我舉了個淺顯易懂的例子：“四大名著，你要不是讀書人，可能看不懂寫得啥。”
他笑道：“你把讀書人看的太高了，讀書人也看不懂。”
我懶得跟他說了，隨口一提：“推特倒有自殘的，但沒砍tou的。”“不知道，從不翻墻。”他回道。我說出猜測：“說明什麽，說明……物以稀為貴，成本高了，一個頭死一人。”他敗下陣來：“哥們，我先撤了，我有點悟不透了。”我也緊隨其後：“而且也沒海豚侵、犯人類的全過程視頻，我也撤了，省得麻煩。”
後來有人將話題延續下去。
“@十，有個片子叫世界上最不安的人，好像是把獵奇視頻剪到一起了，看過挺獵奇的有三部。”
“群裏盡量少討論這些吧，那些都是好奇害死貓。”
“沖一發，找個女生談談戀愛，不比整這些亂七八糟的有意思。”
“不是，這是色群還是啥，一天天的不是討論政治，就是這種，沒事幹就去沖一發。”
“@十，海角社區，有個緬北十幾分鐘的，中間有一段把活人頭砍下來的，自己找網站吧。”
“想看血腥的視頻好就搜，世界上最不安的人。不過我要勸一下，下載歐美的血腥片要註意有沒夾帶其它的鏈接。前年就是下載了一個血腥的片子，裏面夾帶其它的東西！最後進去了10天，真是體驗。是本人，進去待了10天，網警的記錄是裏面有兩個視頻，我下載記錄裏就一個，整個公安局看視屏，全部警察人員一天沒吃飯，我這是直接上一級公安介入，本地的公安局全都是熟人，沒辦法撤銷，所以只好就去待了一段時間，看小電影是沒事！只要裏面沒有擾亂社會治安的視屏他們是不管的！我也就說一下！現實是我們現在聊什麽他們都知道，只是裏面沒有特別的敏感的東西就懶得看，我們這屬於比芝麻還小的東西。前年的事了，頭一天5點搜，第二天就找過來了，所以下載東西最好看看裏面有沒夾帶東西，其它都沒事，涉黃比涉恐好多了，黃最多就是一個小群體裏的事，恐就是社會問題了。”
“血腥暴恐視頻比銀灰色請要嚴重的多的。”
“黑料網吃瓜有，看過一個割雞兒都，我都不敢看完。”
有人發了視頻，另一人回道：“看了，捅人。”我也點進視頻觀看，畫面處於監控錄像中，兩人走進一人身旁，連捅幾下，那人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捂住傷口，留下一攤血跡。畫面太模糊，看後沒什麽感覺，並不嚇人。
我過去也曾處於這種狀況。如果那時候有人捅死我就好了……默默收藏了這個視頻之後，我發了句評論：“沒啥意思。”有人問道：“初代目打膠嗎？我還是很欣賞你的。”他叫“二代目傳教士// (月)”
一開始他在群裏的發言：“牛批，你們知道這次二診的題目難成什麽樣了嗎老子上重本了，全校前300名！”群友說：“好好好，看到你出息了，群友很欣慰。”
然後他就搞這個：“我不會直播打膠，但我會直播男女混合雙打……是的，不過目前還沒有辦法，主要就是缺女主角……我前後左右一齊開工，哪個先拿下就吃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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