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摧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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摧折

當時他就是這麽回覆謝夢瑩的。

“我不會娶你。”

謝夢瑩的眼中劃過一道深切的失望。可失望過後, 她卻笑了,笑得風情又淒涼。“你就這麽愛許氏嗎?”

“是,這輩子我只會娶她一個。除了這件事之外, 別的我都可以答應你。”沈郗答的很平靜,眼神卻無比認真。

謝夢瑩從未在他臉上看過如此堅決的神色,一時間心神震蕩, 久久不能平靜。

沈默許久, 她忽然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淡漠地說道:“你回去吧,容我再想一想。”

該說的他都說了,也明白謝夢瑩需要時間來思考抉擇。

臨走時,看著謝夢瑩悵然若失的神情,沈郗忽然生出了幾分同情, 他溫聲問道:“昨日的蓮子好吃嗎?”

謝夢瑩怔怔地看著他, 半晌沒有說話。見她沈默不語, 沈郗朝她微微頷首, 轉身離開了涼亭。

回了沈家的莊子, 路過池塘時, 望著矗立在花間的蓮蓬,他頓住了腳, 對吉祥說道:“把剩下的蓮蓬都摘了送過去吧。”

他能為謝夢瑩做的不多,這一點蓮蓬就當是他最後的憐惜。

原本以為瞞著許知窈就可以讓她安心養胎,卻沒想到反而害得她茶飯不思。

望著眼前面露憂愁的許知窈, 沈郗輕輕嘆息道:“窈窈, 你要相信我, 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不會再辜負你。”

面對他的深情許諾, 許知窈苦澀地低語道:“我沒有不相信你,只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她沒有高貴的出身,也沒有傾城的美貌,更沒有驚人的才華。她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子,如何能得他這般青睞?

見她情緒低落,沈郗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秀發,柔聲安撫道:“對我而言,你比這世間所有的女子都要好。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此生有你便足矣。”

他的眼神溫柔得像三月裏緩緩流淌的春水,洗去了她所有的不安和焦灼。

許知窈的眼中浮現了深深的感動,緊接著泛起了瑩潤的水光。

沈郗輕輕用手拂過她的眼角,果然摸到了一陣濕意。“都是要做母親的人了,怎麽還這麽愛哭?”

許知窈被他打趣的眼神弄的哭笑不得,胡亂揉了揉眼睛,嘟著嘴說道:“我餓了……”

見她喊餓,沈郗笑著松開她,起身走到了門前,對站在外頭的玉兒說道:“夫人餓了,去把飯菜端來。”

“哎……”玉兒脆生生地應了下來,腳步輕快地跑出了院子。

吉祥忙活了許久,等他送完蓮蓬回來,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一路緊趕慢趕,剛走到莊子外,就被人攔住了路。

他先是一驚,隨後擡眸望向那人,卻驚奇地發現站在眼前的正是京郊指揮使莫覃。

幾次接觸下來,他早已將莫覃引為知己。故而一看見他,便驚喜地叫道:“莫大人,你怎麽來了?”

莫覃面色如初地站在門前,淡淡看了他一眼,隨後高深莫測地說道:“有件事要告訴你家二爺。”

“哦,好,你跟我一起去吧。”說著,他高高興興地將莫覃帶了進去。

莫覃和沈郗說完話從屋裏走出來的時候,吉祥正坐在院裏吃著玉兒給他留的飯菜。

“莫大人,你吃飯了嗎?要不跟我一起湊活?”

面對吉祥的熱情叫喚,莫覃眸光淡淡,婉言謝絕道:“不用了,我還有事要辦,你自己吃吧。”

說罷,便縱身一躍跳上墻頭,遁入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看著莫覃消失的方向,吉祥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低下頭繼續扒拉著碗裏的飯菜。

夜色深沈,燭火輕晃。寂靜的深閨裏,望著桌上那一筐帶著露水的蓮蓬,謝夢瑩的眸光忽明忽暗,泛著一層教人看不透的情緒。

紅豆乖順地站在她身邊,見她眉眼深沈若有所思,遲疑地輕聲喚道:“姑娘……這些蓮蓬還要剝嗎?”

謝夢瑩面色一滯,冷淡地收回了視線:“拿去扔了吧。”

“啊?”聞言,紅豆錯愕地看著她,不明白她怎麽忽然就變了態度。可一對上謝夢瑩布滿陰霾的眼神,她呼吸一窒,沈默地抱起竹筐走了出去。

紅豆離開後,望著殘留著水漬的桌面,謝夢瑩的眸光忽明忽暗、分外幽深。

既然不肯娶她,又何必假惺惺地關懷?她再怎麽落魄潦倒,也不需要他的憐憫和施舍。

如果不是為了窺探父親的秘密,他大概永遠都不會主動出現在她的面前。一份不純粹的憐惜,要了又有什麽用處?不過是襯得自己更可悲罷了!

她兀自神傷時,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不用回頭,她也知道來的是誰。

自家的莊子守衛森嚴,裏裏外外都安插了不少人手,敢在深夜闖入她房裏的,除了謝裕還會有誰?

帶著幾分寒涼的手爬上了她的後背,緩緩地向上攀爬,最後落在了她的脖頸上。

“瑩瑩學乖了啊,兄長昨夜果然沒有白疼你。”說著,手指漸漸下滑,緊接著便是一陣令人不寒而栗的撫觸。

強忍著心中的恐懼,這一夜,謝夢瑩變得格外溫順,無論謝裕如何把玩欺辱,她都硬生生地咬牙受住了。

面對她的柔順和服從,謝裕眼裏滿是得意。他就像一只殘暴嗜血的猛獸,殘暴兇狠地鞭撻著掌中的獵物,沒有半分慈悲和憐憫,只有滿滿的征服和惡劣。

歡娛過後,看著謝夢瑩淚珠盈睫的模樣,他的心中卻毫無波瀾。

他冷漠地穿上衣袍,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榻上的謝夢瑩,邪惡地勾唇笑道:“這麽嬌嫩的身子,沈郗竟然都沒嘗過,還真是可惜啊!”

聽他提起了沈郗,謝夢瑩的眼中閃過一瞬間的屈辱。將她微變的眼神看在眼裏,謝裕輕蔑地發出了一聲譏嘲。

“沈郗自視甚高,又怎麽會看上你這樣的殘花敗柳,我勸你還是死了心,老老實實地跟著我吧。”

說著,謝裕俯身摸上了謝夢瑩柔嫩的臉頰,望著她含淚的眼,他眸光一閃,戲謔又殘忍地說道:“或者……你想像四娘一樣開門接客,做個玉臂千人枕、朱唇萬人嘗的表子?”

見謝夢瑩猛然間變了面色,倉惶無措地看著自己,謝裕的唇邊露出了一抹殘酷的笑意。

他冷漠無情地捏緊了她的下巴,戲謔地說道:“你若想學四娘,我也可以成全你。”

對上他冷酷的眼神,謝夢瑩驚恐萬狀地哀求道:“不,我不要……兄長,求求你……”

她的恐懼讓謝裕心生快慰,他勾唇一笑,手指撫上了她驚惶的眼。

“瑩瑩若是伺候的好,兄長自然舍不得將你送出去,可若是不好……”

他冷笑著,故意放緩了語速,果然,謝夢瑩聽懂了他的暗示,哆嗦著爬起身來,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

“兄長,我什麽都聽你的,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謝裕挑眉望著她,眼神裏閃著興味的幽光。“瑩瑩,你就是這麽求我的?”

對上他充滿欲·求的眼,謝夢瑩顫抖著坐起身來,強忍著屈辱,褪去薄如蟬翼的小衣,玉臂輕搖、勾纏著他的脖子,將他拉到身前。

燭臺上蠟炬成灰,微弱的燭光輕輕搖晃著,似弱柳扶風,不勝嬌怯。

漫長的黑夜終於過去,躺在淩亂的床榻之上,謝夢瑩卻看不見曙光。

她像是墮入風暴的小船,早已被強風折斷了桅桿,飄飄蕩蕩,無法生還。

天亮後,紅豆捧著臉盆和熱水走了進來。她一掀開床帳,對上的就是謝夢瑩空洞絕望的眼神。

“姑娘……”看著她身上斑駁的傷痕,紅豆喉嚨一緊,連嗓音都帶著幾分哽咽。

謝夢瑩緩緩地爬起身來,一動便牽扯出腿間腹部的疼痛,她皺著眉,卻沒喊一聲疼。

想起昨夜的屈辱討好和卑賤迎合,她的心就像是被螞蟻咬了一般,泛著密密麻麻鉆心蝕骨的疼。

“大爺下手也太狠了……”不僅是胸前,連腹部、股間都泛著青紫的淤痕。紅豆心中一悚,忍不住顫抖起來。

謝夢瑩沒有說話,卻神色寂寥、眼神黯淡。

從住進莊子的那一日,她就跌入了無盡的深淵。除了屈辱逢迎,她沒有別的選擇。她原以為自己可以忍耐,可眼看著謝裕越來越瘋魔,她卻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折磨。

一時的討好並不能換來長久的安穩,等他厭了倦了,不再沈迷於這種禁忌游戲,他便會像對待四娘一樣,無情地將她丟進後院。

進了莊子後,她才深刻地意識到沒有價值的女子會淪落到多麽淒慘的境地。

她不想成為第二個謝四娘,也不想淪為人人都能欺淩踐踏的對象。

想到此處,她忽然擡眸,眼神暗淡地看向紅豆:“四娘還在後院嗎?”

見她突然問起了謝四娘,紅豆訥訥答道:“在,昨夜來了兩個大人,四娘被折騰的狠了,還沒起床。”

聞言,謝夢瑩面色發白,一雙手死死地握成了拳。

眼裏流淌著晦暗的光芒,下一刻,她咬唇說道:“去找沈郗,我要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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