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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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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霧矢凜側過臉,濕潤的眼睛不難看出她的傷心,盡管這個傷心讓人有些啼笑皆非:“那又怎樣,我是男性,我也可以穿裙子。”

這話諸伏景光和降谷零都沒法反駁。

沈默讓兩人覺得尷尬不已,如果不是做不到拋下身體不適的同學,他們絕對會飛一樣消失在這尷尬的氣氛裏。

霧矢凜是一點都不覺得尷尬,她越說越上頭:“我要是男性多好啊!”眼裏真情實意地艷羨絕對不是僅僅是生理痛引發的。

因為垂著眼,霧矢凜密而卷翹的睫毛將眼中的情緒掩飾住,她不再就這個話題展開更多,疼痛難忍索性蹲下來右手捂著在子上用力按壓小腹。

“你們不用管我了。”

已經早早確定警察作為人生職業的兩人對視一眼,諸伏景光向她伸出手:“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背著你 。”

西斜的太陽將昏黃的陽光灑了滿地,霧矢凜擡頭看不真切諸伏景光的臉,但對方話語裏的溫暖奇跡地讓她描摹出對方上揚的唇角。

也是這時候,總是被背對這太陽的霧矢凜才發現原來陽光並不刺眼,她慢吞吞的伸出手。

就像是有人看到了傷口才忽然意識到痛,當霧矢凜看到暖陽的顏色覆蓋到手背上突然覺得很溫暖。

她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的手,半響反應過來才仰頭。

火紅的太陽似乎將一切陰影都驅散。

即便是需要細細體會才能感受到的微末熱度,卻也會給人力量。

諸伏景光看到霧矢凜半伸出手後不知道在想什麽,猶豫了一下主動將手放在霧矢凜的手下。

比夕陽要溫暖的體溫一下子讓霧矢凜回過神,肌膚接觸的感覺讓她不太適應下意識地想收回去。

可惜遲了一步。

諸伏景光輕輕松松地將她從地上拉起來,然後松手轉身蹲下:“上來吧。”

蹲在自己眼前的背影似乎與某個人重合了。

但完全不一樣。

夏油傑雖然有意在她面前挺直脊背,偶爾卻還是會露出馬腳,微駝的姿勢是少年看似遵守規則實則不拘管束的象征。

夏油傑背她的次數很少,咒術師不像是人的臂力足以讓他輕輕松松把霧矢凜抱起,更何況她再長大一點也不會因為體力不支而要抱了。

她作為夏油傑的青梅,一直都被保護的很好,除了學校那些不痛不癢的破事兒,幾乎都沒有受過傷。

趴伏在夏油傑寬厚的背上,霧矢凜可以任意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用手撐在他背上借力去夠綻著櫻花的樹枝時,夏油傑甚至還用手卡著她的胳肢窩把她舉到肩膀上讓她站著玩鬧。

又或者調皮地指著前方說一句“沖呀!”,然後夏油傑就會輕笑一聲如她所願地一路飛奔,在她的歡快的笑聲中這段記憶有了明亮的顏色。

霧矢凜眼眶有點酸,記憶太過美好,襯托得現實過分殘忍。

為什麽當初沒有努力去改變一下呢?

吉野順平、七海建人、禪院真依、夜蛾正道、釘崎野薔薇等等他們都沒有死,無一傷亡的結局更讓霧矢凜無法釋懷夏油傑的死。

該死的明明應該是我。

一點點夕陽驅不散骨子裏冒出的寒意,諸伏景光沒感受到重量,輕輕叫了一聲:“霧矢?”

霧矢凜往前走了一步,爬上去:“謝謝。”

“不客氣。”盡管霧矢凜看不到,諸伏景光還是微微一笑,穩穩地站起來。

已經淪落為背景板的降谷零身後背著自己黑色書包,左肩挎著霧矢凜的淺綠色的書包,右手還提著幼馴染的書包。

但凡他對少女漫有那麽一點兒認知他就會咆哮:“我應該在車底!”

諸伏景光走得很穩,但陌生的人讓霧矢凜很拘謹,規規矩矩不敢亂晃。

沒有夏油傑帶給她的安全與隨性,現在霧矢凜更多感受到的是明明小心翼翼觸碰依舊會心慌膽怯。

……霧矢凜沈默了:這個形容怎麽那麽像“碰到棉花糖都害怕受傷”?

果然,有些東西不能細想。霧矢凜晃走太宰治的身影,終於看到了記憶裏的房子。

禮貌道別後,霧矢凜拿出鑰匙開門。

玄關上的相框被扣倒,霧矢凜知道那是全家福,她換了鞋將書包放下,先換了一身衣服順便把諸伏景光友情讚助的校服扔到洗衣機裏轉圈。

房子不算空蕩蕩,米色的沙發柔軟而舒適,霧矢凜一坐下就陷進去了。

她拿起貓咪抱枕塞到懷裏,用自己的眼睛打量整個家。

精致的茶幾上擺著瓷白的花瓶,長方形的餐桌鋪著方格桌布,電視旁的墻壁上掛著手繪的日歷。

但花瓶裏空蕩蕩的,桌布上沒有美味的食物,手繪日歷也定格在上個月。

充滿生活氣息的溫馨小家只有她一個人。

霧矢凜是習慣孤獨的,因為誤入此世界的她本來就是孤獨的,安靜坐了一會兒,她站起來去廚房。

冰箱貼同樣是小貓,還壓著一張便利貼。

筆鋒遒勁的字被書寫在淡黃色的雲朵便利貼上。

「凜,晚飯放冰箱了,記得在飯盒加一點熱水再放入微波爐,中火五分鐘。」

大抵是嫌霧矢爸爸太過公事公辦,這句話的末尾還被另一個人匆匆加上一個“~\(≧▽≦)/~”的表情。

一家三口的美滿在上個月二十四號破滅了。

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句話一個表情成了那兩個人留給孩子的遺言。

霧矢凜打開冰箱,便當早在噩耗傳來之前就被吃掉了,冰箱裏只有原身後來補充進去的速食和牛奶。

她給自己泡了杯杯面,一口一口吃掉。

熱氣騰起,暖不了這個不算大的房間。

……

筆尖接觸到紙面遲遲沒有離開,墨水被暈開向下滲透著。

“interrupt既可以用作名詞也可以用作動詞。當它做動詞,interrupt sb. to do sth.表示打斷某人做某事……”

筆尖從暈開的一團黑點上移開,上下滑動了一下,不規則的線條並不能讓人明白那是什麽。

打斷某人……霧矢凜在心裏重覆著老師的話,手在筆記本上滑動,眼睛已經完全闔住了。

被手撐著的腦袋沒幾秒就往下滑落,霧矢凜驚醒,混沌的大腦控制她分離戀戀不舍的上下眼皮,一邊還聽著老師的講授命令右手記下知識重點。

霧矢凜又劃拉了幾下,眼皮再次粘合在一起。

困,太困了。昨晚的失眠加上入水利器——學習讓霧矢凜腦袋一點一點的楞是清醒不了。

昨天霧矢凜收拾好敢在十一點前上了床,原身殘留的感情以及自己覆雜的心情讓她難以入睡,還不容易快睡著了她突然做起來睜大了眼——諸伏景光的衣服還在洗衣機裏!

早就洗好的衣服因為長時間待在濕度拉滿的洗衣機裏鄒巴巴地一團,霧矢凜拿到鼻尖聞了聞。

嗯,還好,沒味道。

大半夜不睡覺的霧矢凜打開被關上的房間,找出熨鬥,不熟練地操作了好久才得到一件平整的校服外套,她一看時間都已經淩晨三點半了。

……是睡還是不睡?

躺在床上毫無睡意的霧矢凜等到天明不用鬧鐘響就自己爬起來了:失眠了,今天可以請假嗎?

當然結果是霧矢凜把諸伏景光的衣服拿袋子裝好去了學校,在國語課上無精打采,在數學課上萎靡不振,在英語課上昏昏欲睡。

上午是真的難熬,霧矢凜等到最後一節課下課的時候直接撐不住趴在桌子上補覺。

“霧矢同學?”

有人在叫她,霧矢凜腦袋有些脹痛的,她堅強地從發麻的胳膊上擡起腦袋,晃了晃頭讓自己清醒一點。

一個紅豆面包被遞到眼前,霧矢凜順著指節分明的手看去,是諸伏景光。

突然想起來什麽的霧矢立刻翻著自己的桌洞,諸伏景光即將說出口的話就這樣被噎回去了。

“你的外套,謝謝。”霧矢凜將袋子交給諸伏景光,才想起剛剛湊到眼前的紅豆面包。

諸伏景光笑著接過衣服,將面包放在她的桌子上:“午飯還是要吃一點的。”

霧矢凜擡頭看了看他,垂下眸子道謝。

好人啊,諸伏警官。

生理期結束後霧矢凜開始倒騰她的謝禮了。

原身因公犧牲的父母留下來的撫恤金雖然足夠她生活十幾年,但霧矢凜打算只在學費和最基礎的吃穿用度上使用。

所以她自然而然地決定烘焙一些小點心來當作謝禮。

霧矢凜會做什麽甜點呢?

咒回世界她基本不去廚房,只試著給家人做過長壽面,霧矢爸爸媽媽和夏油傑的反應足以說明她是烹飪黑暗料理的一員了。

文野if世界……原諒她,港/黑首領辦公室沒有廚房,點外賣才是她的日常。

原生世界的話,她是做過幾種甜點的,比如蛋撻。雖然蛋撻皮是買的,但蛋撻液是自己弄的。這可比某一菲的巧克力真誠多了。

決定好做蛋撻的霧矢凜去了趟超市,即便去時就一直告誡自己不要買其他的,結果還是忍不住多買了一些酸奶屯到冰箱裏,她拿出牛奶和雞蛋開始制作。

烤箱裏傳來蛋撻的香味,坐在客廳的霧矢凜聽到“叮”一聲,立馬站起來走過去看自己的作品。

一排排蛋撻排列在烤盤上,接受霧矢凜的審閱,她拿起一個咬了一口:嗯,很不錯,堪稱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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