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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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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2007年12月24日,星期日。

周六日必定到崗堪稱風雨無阻的霧矢凜難得請假了,在比平時更忙碌的平安夜。

昨天和上級請假時,對方還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她:“霧矢,你的情況我了解,但面包遠比看不見摸不著的愛情重要啊!”

霧矢凜尷尬不失禮貌地保持微笑。

昨天晚上下班她就去蹲守霧矢家了,還好周六參加完拳擊比賽的弟弟累得要死,霧矢凜看到他們一家三口從車上下來,說著平安夜決定在家自己過了。

霧矢凜松了口氣,轉戰去東京咒高周邊提前去找動漫中夏油傑和五條悟這對摯友見面的那條小巷。

東京咒高果然是在郊區,高樓大廈都被遠遠地拋在身後,搖搖晃晃的公交車途徑的公交站間隔越來越大。

霧矢凜坐在後排,出神地看著隨著車行進而不斷搖擺的扶手。

她又想起夏油傑了。

霧矢凜畢竟內裏靈魂不是小孩了,從小很乖,不哭不鬧在自己的地盤玩鬧。

半大不大的夏油傑不知怎的想要帶霧矢凜出去看看,他用攢了好久好久的零花錢帶五歲的她去稍遠的小吃街玩。

他們當時坐的是公交車,夏油傑讓她坐在裏側,給她一一指認路上的綠植。

十四年的相處,早就讓霧矢凜無論做什麽都能找到夏油傑的影子。

吃飯、喝水、走路、睡覺,這些每日必做的事情都能發現不少夏油傑的影子。

車停下了,霧矢凜從回憶中醒過來。

老舊的公交車站是她第一次來,但這個車站哥哥來過多少次?

哥哥會單手插兜站在這裏,神色淡漠地等著公交車嗎?

少年意氣風發的樣子記憶猶新,但成人沈寂輕蔑的樣子同樣印象深刻。

歲月真的是殺人利器啊。

記憶中哥哥最後是坐在南北走向的巷子裏,是夕陽照射不進的地方。

可能附近還會發生一場大爆炸?哥哥和乙骨憂太最後的對沖是這場恐怖行動的尾音。他們會設帳嗎?應該來不及吧。

霧矢凜踩了點就先離開了,守在一定距離的位置打算等爆炸聲響起再進去。

能找到就去看最後一眼,碰不到……那就算了。

霧矢凜總是很容易妥協,或者也可以說不願爭取。

太陽慢慢升起高懸在空中,又漸漸西移。

放空思維的霧矢凜難得無法從習以為常的放松行為獲得安寧。

“怦怦”

心臟在不安地跳動,緊繃的心情告訴她——她所喜歡的哥哥離死亡不過只有幾步之遙了。

遠處開始煙塵四起,霧矢凜這時候都想不到拿致力於不讓普通人察覺咒靈的咒術界打趣,她站起身,等待最大的爆破出現。

“轟!”房屋倒塌了大片,霧矢凜開始行動了。

哥哥最後一擊融合了四千多只咒靈,霧矢凜能看到那帶來恐怖氣息的黑團從出現到消散:哥哥他應該會往這個方向跑吧?

體測在八百米這一塊從來沒合格過的霧矢凜竭盡全力地奔跑,即便將咒力分布下肢與肺部強化仍覺得呼吸不過來,難忍的鐵銹味充斥著整個口腔。

這條巷子沒人。

這裏沒有。

沒有人。

沒有。

焦慮堆積成了惶恐,霧矢凜停不下奔跑。

負面情緒到達頂峰,已經不知所措的她突然變跑為走——因為五條悟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找到了,但果然來遲了。

她眼前明明只有五條悟但腦海裏反應出來的畫面卻是墻根下穿著袈裟沒有溫度的哥哥。

“哇哦,年紀這麽小就做了詛咒師?”如果平時五條悟可能還會再逗上幾句,但現在他沒那個心思,“給你兩個選擇哦,要麽趕緊跑,要麽……”他伸出一手對著霧矢凜,是蒼的起式 。

霧矢凜聽不到他講話、看不到他動作,她努力舒展擰著的眉頭,只是徒勞。紅著的眼眶淚水在打轉,寫滿了悲傷的眼睛卻偏偏要做出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

她一步步靠近,每一步都像灌了鉛走得極為艱難。

“不會是傑的家人吧?看在你還未成年,勉強讓你看一眼好了。”五條悟盡管自己情緒不佳,但還是沒有為難未成年人的習慣。

更何況傑最後問的也是他的家人。

目光觸及那具身體的時候,淚水再也不受控制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霧矢凜蹲下身在模糊的視線裏用目光描摹夏油傑的臉龐。

再熟悉不過的親人已經沒了氣息,霧矢凜想伸出手碰一碰他,但渾身的血跡讓她無從下手。

“我討厭、猴子。”她聲音哽咽著,想說的有千言萬語,張開口說出的卻是這一句。

她的手懸在空中了好久,明明因為血跡斑駁而放不下,下一秒卻將自己整個人撞進他的懷裏,就像多年以前受了欺負那樣縮在哥哥的懷裏讓他遮風擋雨。

溫涼的肌膚無法帶給她任何庇護,但她覺得這個懷抱依舊能帶給她滿滿的安全感。

情緒得到宣洩就一發不可收拾,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到最後眼淚劃過臉頰都會帶來痛感。她被五條悟揪著衣領從夏油傑扯出來時候一邊哭一邊忍不住的搖頭,雙手死死地揪著夏油傑的衣襟不願松手。

“你算是讓我見識到了,沒見過你這麽能哭的。但是呢,時間已經到了,最後一眼你看過了,可以走啦。或者你想留下來加入咒術高專?”五條悟覺得自己對待這個詛咒師的態度可真好。

霧矢凜沒有五條悟心裏那麽強大做到面上不顯,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夏油傑,心口傳來的窒息感讓她恍惚覺得自己還是那個有心臟病的凜醬,大顆大顆的淚珠未曾停止滾落過。

她終於松了手,悲傷的情緒太多太猛,眩暈窒息感讓她意識逐漸模糊,努力地睜大雙眼想要把哥哥死死地印在腦海裏刻在骨子上。

霧矢凜醒來的時候,還沒能從昏厥前的悲傷中緩和過來,只是睜著眼,看著陌生的天花板一點都不想去探究她現在在哪、發生了什麽。

“醒了?”

不算熟悉但也不陌生的聲音,霧矢凜呆呆楞楞地看著天花板不想說話不想動。

家人硝子遠遠地看了她一眼,關門給五條悟打電話:“悟,你帶回來的麻煩醒了。”

等到五條拎著他不知道從哪裏排隊買回來的甜點一臉興趣盎然地評點:“哇,硝子你好像那種做人體實驗的黑心醫生,這是被你五花大綁放在手術臺上的實驗體1號誒!”

硝子手裏夾著煙懶散地看了五條悟一眼:“畢竟我只是個奶媽。”

因為傑而哭到暈厥的詛咒師不做點防備是怕自己活得太久嗎?

嘛,不過傑也真是個人人渣。家入硝子看著明顯失魂落魄的小鬼不知怎麽的想到另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啊,可能個頭差不多——女孩。

傑是個超爛超爛的人渣。家入硝子斬釘截鐵地想。

“好了好了,回神!”五條悟拍手試圖讓霧矢凜變得可以交流。

霧矢凜閉上眼長長地嘆了口氣,只能接受哥哥死亡的現實。

她慢吞吞地看了一眼五條悟向他表示謝意:“謝謝五條先生、家入醫生。”她最後將目光投向不再是短發的家入硝子,微微低頭表示謝意。

“第一個問題,你叫什麽?”五條悟隨意拉過一張板凳,大敞著腿坐下。

如果往常霧矢凜一定要感嘆一下這腿精的腿甚至可能還會來幾句“哥哥的腿不是腿,塞納河畔的春水”。

霧矢凜倒也不覺得有隱瞞的必要——主要是瞞也瞞不過:“霧矢凜。”

那邊嘩啦啦拆著甜品的五條動作僵住,墨鏡下的那雙璀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霧矢凜。

“哈?”即便夏油傑叛變、甚至親手殺死了凜醬,但家入硝子不相信他會讓身邊存在一個人叫做霧矢凜的人,哪怕她是同類、是詛咒師。

霧矢凜並不想暴露自己是凜醬的事,可她的名字是霧矢凜這件事一查就能查到,隱瞞的話更會讓人覺得有問題。

她佯裝疑惑歪歪頭:?

“我認識的人裏也有叫霧矢凜的誒!好巧哦!”動作停頓只是一瞬間,五條悟繼續拆袋子,將這個話題一帶而過:總歸之後一定會查她的。

“第二個問題,要加入咒術高專嗎?”如果是美美子菜菜子兩姐妹肯定會直接撲上來與他這個導致傑死亡的罪魁禍首拼命——雖然她們不堪一擊啦,但這個悲痛欲絕的霧矢凜確實從頭到尾沒有對他散發一絲敵意。

為什麽呢?是另有所圖?還是明白大義大非?

可從霧矢凜第一句話“我討厭猴子”來看怎麽也不像後者。

五條悟想到這兒也有些頭疼:傑你這個家夥,看著慈眉善目的,傳教的本事真不小啊。

一個畫面閃電般閃過,五條悟突然看向霧矢凜。

他們過的第一個聖誕節,因為有不太熟悉的凜醬參與,他聽硝子問傑:“吶,凜醬有什麽喜歡的嗎?或者不喜歡的嗎?”

傑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他旁邊聽著都要昏昏欲睡了,然後聽到傑說:“凜醬討厭的東西不多,蟲子和猴子。”

那麽問題來了,眼前這個霧矢凜討厭的是非咒術師·猴子還是真動物·猴子?

如果是凜醬的話,看到傑的屍體哭成那個鬼樣還是能理解的……如果不考慮她被傑殺了的事實。

“不加入。”霧矢凜沒有猶豫,她認為咒術師很偉大,但她不想成為偉大無私奉獻的人。

“好叭,老師尊重你的選擇。既然這樣的話老師只能處決誤入歧途的術師了。”他擺了蒼的時候起手式,一副我就是在威脅你的樣子。

霧矢凜其實很想擺爛你愛咋咋地吧,想殺就殺絕不還手。

但五條悟會在什麽都不清楚的情況下處死一個雖然可疑但可以被掌控的未成年嗎?

“都快學期末了,現在?”霧矢凜開始思考要怎麽和吉野順平說自己轉學的事。

“先來看看嘛,雖然年齡是大了點但從實力來看下一屆一年級你都不一定夠得上哦?”五條悟勾著眼罩似笑非笑地說。

確實比不過伏黑惠、釘崎野薔薇以及虎杖悠仁的霧矢凜沒有一點脾氣地點點頭:“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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