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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太子妃第六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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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太子妃第六十一天

四月初一, 裴良玉打著呵欠起身,看了一眼自鳴鐘,也不敢耽擱, 趕緊叫人伺候著梳妝。

齊瑄也才起不久,今日放榜, 又無大朝, 他便沒換朝服。見她眼睛都有些睜不開,道:“不如等福瑜過來拜見後, 你就歇著, 他同我一道進宮就是, 過會兒我早些回來, 咱們再一同出宮。”

“那怎麽成, ”裴良玉忍不住又打了個呵欠, “福瑜頭一日入宮學,我怎麽也得送一送。”

她既是太子妃,做好太子妃該做的事,就算福瑜未來可能被人挑唆得和她離心,也沒誰能說她半分不是。再者, 以後的日子還長, 誰又難保她今日行事, 不會給以後帶來好處呢?

裴良玉穿戴好, 齊瑄才開始更衣,她也忙用了兩樣點心。才收了, 就瞧見福盈福瑜一同進來。

“拜見父親母親。”

齊瑄點點頭,面色溫和:“福盈也要送你弟弟?”

福盈認真點頭:“福盈要去的。”

“也好, ”齊瑄應了一聲,才道, “咱們一家同去。”

裴良玉坐在一旁沒說話,卻能察覺到福盈悄悄看過來的視線。

為了能送福瑜入宮學,福盈乖巧應了。

齊瑄又同福瑜囑咐道:“宮學的先生,都是有才之士,你進宮學後,要尊重先生們。”

“爹放心,”福瑜板著小臉應了。

父母送子上學,在宮外是司空見慣的事,可在宮裏,這可是件稀罕事,宮學裏的皇子王孫們都悄悄關註著這邊。

被這麽多人偷偷關註著,福瑜一時還有些緊張,連福盈都拉住了裴良玉的手,但齊瑄與裴良玉都是氣定神閑的模樣,也成功讓兩個孩子松了口氣。

等齊瑄又囑咐過福瑜幾句,打裏頭出來個小孩。

“王景程拜見太子、太子妃、皇孫、郡主。”

這就是穎侯那個幼孫?裴良玉這才分出幾分心神,留意一番這個孩子。

齊瑄微微點頭,叫了起,也沒對他展現什麽額外的偏愛,只單單問了兩句家中如何。

裴良玉註意到,福盈福瑜見到齊瑄的態度,面上看見王景程時的興奮都收了幾分。而王景程也的確是王家子孫,在初時行禮過後,便恨不得離裴良玉遠遠的。

她看得好笑,卻也松了口氣,這王景程一眼就能看透,並不是個心思深的,若王家說正事時不防著他,說不得日後還有用得上的時候。

說得幾句,福瑜兩人進了宮學,幾乎是立刻就被圍了起來。

他們中年紀最大的四皇子,也才十五歲,照著前頭的幾位哥哥看,離入朝還早著呢,此刻最好奇的,自然是東宮一家子的關系,看起來可挺好。

等福瑜進了宮學,一家子重新坐上步輿,返回東宮。

福盈左右瞧了瞧,問:“爹,你們等會兒要出宮嗎?”

福盈一開口,齊瑄就知道她想做什麽,直接道:“你傅姆說這些日子你的功課多有怠慢?”

見福盈滿臉緊張,齊瑄搖了搖頭:“出宮玩兒這事,你想都別想。什麽時候把功課補足了,什麽時候才許你一道出宮。”

福盈一聽這話,臉立刻就垮了下來,又轉頭看了一旁的裴良玉好幾眼,其間的暗示意味不言而喻。

裴良玉本不想插嘴,可到了這時候,也只能象征性的開口:“到底是三年一屆,錯過這一回,明年就得等三年後,不如照舊與她約法三章,等回來了再補足功課。”

福盈眼前一亮,又期待的看向齊瑄。

“就是找你母親替你說話也不成,”齊瑄在這事上表現得很是堅決,“你自己算算,你之前講過多少條件了?又有幾樣是做到了?君子無信不立,你多次失信於爹,又要叫爹如何允許你出門?”

“哼!福盈才不是君子!”

福盈求援不成,還被齊瑄訓了兩句,索性誰也不理,等步輿停下,便率先出去。不過,她到底不敢不管不顧的跑,還是在外頭等著。

齊瑄黑了臉,下了步輿,索性也不讓她再去長平院,直接叫劉傅姆領回去補禮儀去。

福盈眼圈一紅,強忍著不肯落淚,還是被劉傅姆抱著走的。

裴良玉見狀,勸了一句:“到底還是個孩子,你和她計較什麽。”

“越大越任性,便是孩子,也不能這樣縱著,”齊瑄面色緩和幾分,道,“罷了,咱們先回去換衣裳,這會兒時辰還早,怕是榜單都還沒貼上呢。”

裴良玉聽了,便也不去糾結於福盈的事,新科進士跨馬游街,她可盼了好些日子了。

回到長平院中,齊瑄去廂房更衣,裴良玉則等不及,自己動手卸了頭上釵環,又囑咐青羅:“送賞賜的人可都找好了?等張榜後,就叫人從宮裏送出去。便略遲一時半刻,也不許比張榜早了。”

雖說殿試的名次,在東宮早不是秘密,但若早於正式張榜,便送了賞賜出宮,難免不會叫人聯想到內定。

世家學子靠的是真才實學,她也不能送禮不成反遞了話柄出去。

“殿下放心,”青羅道,“一應賞賜都還在殿中,等有人進宮報了喜訊,奴婢再交到安排好的人手裏,必不會出差錯。”

裴良玉兩人換過衣裳就離了東宮,劉傅姆抱著福盈回綴錦院,卻見到了早等在屋裏的白奉儀。

“這是怎麽了,”白奉儀露出心疼模樣,迎了上來,“可是舍不得福瑜?瞧這小臉,委屈的樣子。”

福盈板著臉,生了一路的氣,聽見白奉儀這句話突然繃不住,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說,只是叫人有些聽不清。

白奉儀聽了好一陣,才大致明白,是福盈想出宮被拒了。

“這不能吧,太子殿下可是最寵愛我們郡主了,”白奉儀將福盈從劉傅姆懷裏接了過來,柔聲哄著,又讓劉傅姆派人打水來給福盈擦臉。

等劉傅姆出門,才壓低了聲音道:“該不會是太子妃在太子面前說了什麽?”

“沒有,”福盈反駁,“母親幫我。”

白奉儀輕撫著福盈的背:“太子妃幫著郡主啊!是妾想錯了,該罰。”

白奉儀偏了偏頭:“不過,妾聽說這一屆的新科進士,有不少都是太子妃的親戚。”

福盈停了停,卻還是沒擡頭。

白奉儀唇角笑容不減:“那位李會元,就是太子妃母家的表兄。若他殿試不差,怎麽也在一甲中,說不得還能得個狀元。”

說著,她又感嘆一句:“這一回,太子妃娘家親戚在朝中,可要一下多出好多位有真才實學的大人了。”

裴良玉兩人出宮,進了一早訂下的雅間,聽說榜單已經貼出來了,往各家報喜領賞的人也都早搶著出發,不少新科進士都已經到了地方。

裴良玉才松了口氣,就聽見底下有聲音喊道:“新消息!說是都到齊了,正要一道從貢院出發!”

這話一出來,不少人都坐不住了。

臨街的窗戶半開,裴良玉還看見了不少眼熟的女子面容,都是各世家貴女或是勳貴小姐。

“在看什麽呢?”齊瑄見裴良玉沒動茶水,只盯著外面瞧,不由問了一句。

“瞧見了不少熟臉,”裴良玉笑道,“從前她們可不肯來的。”

齊瑄反應片刻,才明白裴良玉指的是那些世家女子。

“今年到底不同。”

“是啊,”裴良玉點頭,“到底不一樣。”

往年裏可沒有世家子參與,高傲的世家貴女們自持身份,自然都不肯來。

兩人聊上幾句,聽見遠處的喧嘩聲,不用姜斤斤提醒,就知道,是新科進士們快到了。

裴良玉才捧起茶盞,也不肯喝了,只起身問姜斤斤:“鮮花可備好了?”

姜斤斤忙提了兩籃子鮮花來:“鮮花香囊都備著呢,只要這時節的,殿下想要什麽樣的花都有。”

齊瑄看裴良玉如此激動,都坐不住了,抿了口茶水,都覺得有些酸澀難耐。不由皺著眉把茶水推遠了些,喊了姜斤斤:“換一盞來。”

這可是您最愛喝的,還能換什麽?

姜斤斤腹誹了一句,看了一眼旁邊裴良玉的茶盞,靈機一動,讓人去換一盞和裴良玉一樣的茶來。

姜斤斤讓人換茶的功夫,齊瑄就已起身,站到了裴良玉身邊,見她扶著窗子往外看,忍不住道:“他們走得慢,只怕還要一會兒。”

裴良玉頭也不擡的回道:“方才不是聽見前頭的喧鬧聲了?必是快了,不過底下擠擠挨挨的,倒不好認。”

齊瑄沒接,只看著裴良玉手邊的花籃:“哪裏用得著這麽多花。”

“怎麽就用不著了,”裴良玉難得施舍他一眼,“我兄長就值得一籃子了,更別說還有其他幾位表兄世兄,這麽算一算,我還覺得不夠呢。”

齊瑄聽得這話,臉色都微微變了變,道:“你說的是,三哥和李家大表兄這樣有才,一個狀元一個探花,我看他們就值得一人一籃子了。”

又說:“他們幾個名次考前,許都在一處,你自己怎麽丟得完,總不能一籃子都倒下去,文梔霜芯都在,其他幾位表兄世兄,不如叫她們幫著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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