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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太子妃第五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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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太子妃第五十四天

“怎麽突然想起雪閣的菜?”

“只是忽然想起, 從前你我出宮,常在雪閣用飯的事,”齊瑄說著, 看向裴良玉的視線帶了幾分詢問。

裴良玉聽他提起舊事,也有些想念雪閣中的味道, 不過, 她稍稍推開車窗,看了一眼外頭天色:“還是罷了, 天色已經遲了, 若往雪閣去一回, 只怕今日也不必出城了。”

就這推窗的片刻, 街邊一錦衣管事敏銳的看向這邊, 瞇了瞇眼。

“成叔, 您看什麽呢?”說話的小廝順著他的視線看來,只看見了三輛馬車,“這陣勢,是誰家出行啊。”

那成叔想了想,驟然起身:“你接著將單子上的東西買齊, 我有事先回府去。”

成叔一路疾行, 進了巷子, 入了一大宅院。宅門匾額上, 穎侯府三字,寫得明明白白。

裴良玉一行順順利利出了城, 等走到莊子上,天色才有些陰, 待進了莊子,在屋中安頓下來, 已是夜色籠罩。

用過飯,略歇一陣,兩小便有些坐不住。

裴良玉見狀,便許了他們早些回去:“你們人小,只許稍稍泡一泡,至多一盞茶工夫,便得歇了。”

“一盞茶?”福盈看了看齊瑄,“也太快了。”

“你們年紀小,時辰久了受不住,”裴良玉淡淡解釋了一句,便同劉傅姆道,“多備些熱水給他們喝,免得泡完湯反倒不適了。”

“是,”劉傅姆一口應下。

福盈見齊瑄沒半分反對,還好似頗為讚同的點點頭,臉上的喜悅當即就散了,出門時也是被福瑜拉著走的。

“這孩子,”齊瑄微微蹙眉。

“到底還小,”裴良玉不在意的坐到妝奩邊,拆起頭上的釵環,“我要換衣裳了,你還要在這兒呆著?”

齊瑄眼睛一亮,起身道:“我去耳房。”

等齊瑄走了,裴良玉輕哼一聲,招了青羅近前:“我叫你找的東西,可有?”

青羅下意識看了一眼耳房的方向,點了點頭。

“這就好,”裴良玉勾了勾唇角,“外頭不是有兩個湯池?擺到中間去,動靜小些。”

青羅領命去了,裴良玉自己換了衣裳。

等齊瑄出來時,裴良玉正在妝奩裏挑揀帶出來的木簪。

都說等下看美人,裴良玉只穿著細軟貼身的中衣,長發過腰,在燈火映襯下,更顯得身姿窈窕,眉目如畫。

只一眼,齊瑄就陷了進去,神色間的愛意,也有些藏不住。

裴良玉察覺到身後有人,回身看去,正好將齊瑄的神色收入眼底。

裴良玉不由得在心中反思,到底是怎樣的遲鈍,才讓她連齊瑄這麽明顯的破綻都能視而不見呢。

他看自己的眼神,和當初文晏看自己時,何其相似。

“換好了?”裴良玉往他身上掃了一眼,這才發現他身上穿的,是極輕薄的衣料,因不貼身,在燈火下還只覺隱約有些透,若到了外頭,一下了水,保管能和沒穿一個樣,緊緊貼在身上。

只掃了一眼,裴良玉的唇角便又上揚了幾分,好在,讓青羅提前做了準備:“換好了就來幫我挑挑簪子,雲裳給送了好些合適的木簪來,哪裏用得完。”

齊瑄聽了,依言走到裴良玉身邊,便只覺鼻尖嗅到一股冷香:“你抹了香膏?”

“用了一點,”裴良玉低下頭又在妝奩裏挑了挑,取了一枝刻著梅紋的黃花梨簪子出來,“這個如何?”

齊瑄的喉結上下滾了滾:“很襯你。”

等裴良玉準備挽頭發了,齊瑄忙道:“我來吧。”

“你會嗎?”

齊瑄接過裴良玉手中簪子:“你上回還擔心我不會畫眉呢,我不也畫的有模有樣?”

裴良玉將信將疑的給了他簪子,結果齊瑄畫眉手藝還不錯,到了挽頭發上,就有些欠缺了。他能挽出來的,其實和他自己頭上的款式,也沒什麽區別。

裴良玉覺得頭皮有些發緊,卻也還是拒了齊瑄再來一次的提議:“本來也沒多少時候,將就將就也就是了。”

齊瑄這才看著裴良玉關了妝奩,跟在她身後一同往外去。他註意力一直落在裴良玉身上,等裴良玉都站住了,才發現院子裏兩個相鄰湯池中間,豎起了一個高大的屏風。

屏風是用雙層紗糊的,還繡了花,雖不至於完全瞧不見,卻也影影綽綽的,半點看不真切。而屏風兩側的燈籠,更直接將屏風周圍照亮,完全杜絕了有影子映在屏風上的可能。

“這是……”

瞧見齊瑄吃驚的模樣,裴良玉自個挑了一邊:“我叫擺上的,我在這邊,你在那邊,用屏風擋著,誰也不必覺得尷尬。”

齊瑄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說多餘的話,一言不發的進了另一個湯池,又瞪了在旁守著的姜斤斤一眼。

姜斤斤心虛的縮了縮脖子,沒敢說話。

等多泡了一會兒,齊瑄看著眼前落花,聽著身邊裴良玉撩水的聲音,慢慢覺出了意趣,往後靠了靠,閉上眼,便只當沒有中間的屏風。

溫泉水滑,洗去了裴良玉連日來的疲憊,卻也叫她有些昏昏欲睡。

“我打算歇了,你是過會兒,還是也歇了?”

齊瑄面上微微發紅,也不止是水汽暈染,還是別的什麽原因,他啞著嗓子道:“你先去吧,我遲些再進來。”

裴良玉聞言,便沒多留,起身裹了皮毛披風,便回了屋裏換衣裳。

等她都在床上歇下了,才聽見齊瑄進門的聲音。等齊瑄見到收拾,在她身側躺下,便是一股涼氣襲來。

分明才從溫泉裏出來不久,怎麽就冷了?裴良玉困得眼皮子都擡不起來,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又沈沈睡去。

等到次日,天色大亮。一家子用過早膳,踏雪賞梅,直到下午時分,才算著時辰進城,直接去了雪閣。

他們進城時,街道上的人就已漸漸多起來,攤位上的花燈,也早掛上了架子。福瑜尚且還坐得住,福盈早趴在了窗邊往外看。連進雪閣用飯都不大想去了。

等用過飯食,福盈便迫不及待的催促:“爹,母親,我們快出去,天已經黑了!”

齊瑄無法,只得吩咐劉傅姆等人好好跟緊兩個孩子,才與裴良玉一道打頭往外走。

“今日咱們出來的早,竟然還有舞獅子的。”

裴良玉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那邊圍了一圈人。

兩個孩子身量不高,看不見,便只能叫侍衛將他們舉在肩上。

“爹,好熱鬧啊!”

見兩個孩子愛看,裴良玉兩人便在此處停了停。

“你有沒有想去看的地方?”齊瑄問,“時辰還早,正可以多走一走。”

“去看看燈吧,”裴良玉回道,“到了燈會不看燈,有什麽意思。”

“除了看燈呢?”

裴良玉想了想,又搖頭:“這京中好玩的去處,早都去遍了,還不如看燈呢。”

齊瑄見周圍擁擠,順著人群悄悄挨裴良玉稍近了些,手上動作也成了護衛之姿,將她與周邊人群隔開。

裴良玉看在眼裏,卻沒點破,只當不知。

正當前方舞獅告一段落,人群散去,一行人準備離開,忽然聽見身邊有人道:“臣見過兩位殿下。”

齊瑄說笑的神色幾乎立刻就變得板正許多,擡眼一看:“王世子。”

王世子?裴良玉站在齊瑄身後,卻沒想起來,這是哪家的皇親。

齊瑄側身同裴良玉道:“這是穎侯世子。”

裴良玉眼中閃過幾分了然,原來是他家。當下只微微點頭,算是回禮。

福盈福瑜都準備走了,回頭見裴良玉二人不動,讓侍衛放了他們下來,跑到兩人身邊。

福盈跑得快,直接問:“爹、母親,怎麽不走?”

福瑜慢慢走到裴良玉身邊,離得有些近。

穎侯世子見狀,微笑著道:“兩位小殿下同太子妃很是親近。”

“小孩子最是聰明,”齊瑄道,“誰待他們好,心裏明白得很。”

福盈眼珠子轉了轉:“你是誰?”

穎侯世子先向齊瑄點點頭,又蹲下身,與福盈幾乎平視,才道:“臣姓王,是穎侯嫡長子。”

福盈眨眨眼,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他一眼,又立刻回頭看向福瑜:“是舅舅!”

“郡主真聰明,”穎侯世子很滿意福盈的激動與雀躍,又順著她的視線看向福瑜。

福瑜面上一派鎮靜,似乎並不因他這個舅舅而多歡喜,他面上笑容微微一滯,又很快恢覆如常。

福瑜看了看齊瑄,得到他的肯定,才拱手一禮:“福瑜見過王大舅。”

福盈見狀,也趕忙跟著行禮。

穎侯世子緊了緊手中扇子,笑著和福瑜福盈說了幾句,才起身同齊瑄道歉。

“臣方才看見殿下,便想著過來拜見,倒是攪擾了殿下的雅興。”

他說著,又側身往一旁站了站:“殿下請。”

福盈見狀:“舅舅不一起嗎?”

穎侯世子看了齊瑄一眼,搖了搖頭,只說下回有機會的話。

福盈這才有些遺憾的同他告別。

福瑜則依舊拘謹有禮。

等慢慢離得遠了,裴良玉也不耐煩再和齊瑄走在一處,索性自顧自賞起花燈。

哪兒就有這麽巧的事,才從雪閣出來,因舞獅子的略站了站,就遇見了穎侯世子?

齊瑄自知理虧,便只在她後頭亦步亦趨的跟著,同她一道分說花燈的優劣。

而站在遠處的穎侯世子,本也沒想賞花燈,也沒再跟,但他的臉色卻實實在在沈了下來。

“白氏在宮裏都在做些什麽,”穎侯世子板著臉惱道,“怎麽放任皇孫如此親近裴氏。”

他身邊成叔小心道:“聽說皇孫另有教導之人,白氏半點插不上手。”

“另有教導之人又怎樣,再過幾日,皇孫就實打實的四歲了,虛齡五歲,又是正月裏生日,早些正式選個師傅開蒙,也不是什麽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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