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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入V二合一大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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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入V二合一大肥章

紅雲離了身邊, 裴良玉的日子好像什麽都沒變,又像是什麽都變了。

她身邊伺候的人還是那麽多,偶爾也會在下意識間, 將紅雲的名字脫口而出。好在又很快意識到紅雲已不在身邊,就多改為了紅菱、青羅。

李嬤嬤教的東西漸漸多了, 便慢慢變了花樣。除了世家譜, 也開始講些後宮六局的分工,以及六局二十四司之間的關系與派系。

與此同時, 每日在前院用過飯後, 裴父也會私下教導裴良玉一些東西, 多是分析時局, 解讀朝堂邸報、命令。

按裴父的話說, 裴良玉既然做了太子妃, 眼界便不該囿於後宅的方寸之地。有更高的政治眼光與敏銳度,才能最大限度的保障她的利益。

當然,裴父的教導,是私下進行的。時下雖沒明文說女子不得幹政,主流思想卻還是男主外, 女主內。甚至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說法, 也已漸漸流行開來。裴父雖然不屑於此, 卻也不會將女兒放到士大夫的對立面。

日子便在一天天充實的學習中流淌而去, 當裴良玉收到馮墨送來的信時,才反應過來, 這會兒已經不是正月了。

裴良玉推開窗,看見庭前玉蘭白嫩柔軟的花瓣, 不由嘆了一句:“冰雪化凍,大地回暖, 我竟都錯過了。”

“姑娘日日忙著,沒註意到,也是應當,”青羅笑著上前將窗戶固定好,“咱們院裏的玉蘭好,姑娘可要折兩枝來插瓶?”

裴良玉仔細端詳一番,挑了幾處。

“多取幾個瓶子來,往嬤嬤與幾位女史屋裏也送一些。”

“姑娘折的這些,怕只夠送去老太太、和幾位夫人屋裏,不如女史屋裏的,奴婢另在花園子裏折吧。”

裴良玉搖搖頭:“既是我要送,自然該從我院子裏出。只是多折幾枝花罷了,又不是要剪禿了這樹。”

“枝條繁茂,本也該修一修,只要挑好了位置,倒不耽擱賞景。”

青羅聞言笑道:“奴婢們沒這本事,姑娘若是得空,不如指點兩句?”

裴良玉心情甚好,自是應了,親自指點著婆子要如何剪枝,才又好看,又不浪費花。

給母親的花,是裴良玉親自送去的。

李夫人難得見她這會兒出門,臉上的笑一直沒落下:“如今正值好時節,你正該多出來走走。”

“聽娘的,”裴良玉哄她。

“你要是聽我的,也不至於總在家裏悶著了,”李夫人收下花,就叫在菱格木窗邊擺了,“我聽說汾陽王府給你來了信?”

“汾陽王不日便要出京,他怕王妃心緒起伏太過病了,請我作陪。”

正月十五那日,和範二撕破臉的事,裴良玉回來沒說,範二怕是也不敢叫人知道。

這幾個月汾陽王裏外幫裴良玉遞了不少消息,為了裴良玉好,兩家的關系,也沒像從前那麽僵,只是李夫人仍不大肯同王妃來往。

“她一向是個多病的,既然請了你,去一去也無妨,不過你只是個陪客,該有的分寸可要拿捏穩了。”

“娘親放心,我知道好賴,”裴良玉笑道,“何況也不獨我,卿卿也還沒出門子呢。”

“那孩子啊,”李夫人嘆了一句,“她今年出嫁,偏又遇著汾陽王出征,也不知道定了誰給她送嫁。”

裴良玉想了想:“到時候我問問,她從前對我好,等送親時,我便出不得門,也要給她置辦一件禮物去。”

李夫人點點頭:“若沒有合適的,直接同我說,娘給你出。”

到了汾陽王出征這日,裴良玉穿了一身利落的紅裙,頭發束起一半,挽了個髻,沒用多少精致首飾,方便下車時戴幃帽。

青羅如今越發有紅雲從前的風采,裴良玉也格外倚重她,今次特地帶了她出門。

大軍開拔,自然是在城外,裴良玉一早出門,還是比汾陽王妃遲了一步。

下馬車時,裴良玉頓了一頓,才若無其事的出來。

這送行的地方,離著朝廷為大軍送行的地方有些距離,卻也能看清遠方如雲的兵甲。但讓裴良玉忍不住動容的,卻是這和四年多前,一模一樣的地點。這會兒春寒未消,梨花卻已開了。雪白的梨花如雪,片片飄落,又像是冬天還沒走。

“良玉姐來了,”卿卿看見裴良玉,一時有幾分不自在,但見她仍神色溫和,並沒什麽區別,也就很快釋然,恢覆了從前的親昵,“恭喜良玉姐,敕旨賜婚,可是本朝太子妃裏的頭一份。”

“皇上不過是礙於姑姥,才特地給了這個臉面,”裴良玉看了草亭中的汾陽王妃一眼,問,“王妃怎麽沒穿披風?”

卿卿嘆了口氣:“娘心情不舒坦,更不聽我勸了。”

“讓人把披風拿來,我試一試吧,”裴良玉往卿卿身側看了一眼,卻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青梔?”

“見過裴姑娘,”青梔上前給裴良玉行禮。

卿卿忙道:“良玉姐把青梔教的很好,我這陣子忙著,她也幫了我不少。”

“你用的上,也是她的好處,”裴良玉說完又問,“再過一月,接親的人就要上京,如今王爺他們走了,可定了讓誰給你送親?”

卿卿靠近了些,低聲道:“皇恩浩蕩,許了三皇子親自替我送親,不過我爹娘還寫了信給表哥。”

裴良玉做出松口氣的模樣:“這我就放心了,到時我不好親至,禮物你可一定要收下。”

卿卿點頭笑了:“良玉姐的禮物,我必是要帶著的。”

兩人說了幾句,王妃的披風也從馬車上拿過來了,是件暗紫色繡石菖蒲的,料子精細,繡工也好,裴良玉卻微微蹙眉,石菖蒲也太嬌弱了些。

不過她已不是汾陽王府的人,又和王妃心有隔閡,有些話,便不必再出口了。

裴良玉拿上披風,走到汾陽王妃身邊,倒沒先開口,而是大膽的直接將披風披在了她肩上。

汾陽王妃感受到肩上的重量,轉頭想要發火,卻對上了裴良玉沈靜的眸子。

裴良玉見她沒說話,便只慢條斯理的將披風給她整理好:“您身子弱,還是好好穿著披風,不然今兒回去,府醫就在榮毅堂守著,王爺出征知道,只怕也心裏不安。”

汾陽王妃伸手抓住裴良玉的手腕,張了張嘴,卻只說出一句:“你來了啊。”

“是,我來遲了些,您可不要怪我。”

“我怪你做什麽,”汾陽王妃說了一句,就又看向了遠處。

裴良玉眼神好,順著她的目光,很快發現了汾陽王的身影。範二官職沒那麽高,此時並不在主帥身邊。她卻自然的分辨出了另一個人。

今兒出門前忘了叫人打聽打聽,這會兒都到了地方,裴良玉才知道代天子送行的,是齊瑄。

齊瑄年後就進了兵部學習,先前就管著汾陽王出征的事,此時皇帝叫他代為送行,倒也不叫人意外。

齊瑄穿著一身玄色衣裳,戴著烏木冠,身形高大挺拔,整個人的氣質,較之先前與裴良玉相見時,都沈靜許多。

裴良玉看著他向汾陽王拱手,兩人舉觴對飲,行止間俱是皇室威儀。

汾陽王妃稍稍偏頭,往裴良玉面上看了一眼,很快就察覺到她的視線終點所在。她捏著披風的手收緊了些,又將臉轉了回去,重新落到了汾陽王身上。

倒是卿卿小聲說了一句:“那就是太子殿下?果然器宇不凡。”

這話裴良玉不好接,便只能當沒聽到。

恰好遠處傳來出征的號角聲,汾陽王妃不自覺往前走了幾步,裴良玉跟上前去,倒也合情合理。

前方路途上,汾陽王與齊瑄作別,策馬回身,到底忍不住往汾陽王妃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方才驅馬而去。

等汾陽王走了,齊瑄也似不經意間往這邊看了一眼,方才回身,招來了姜斤斤。

汾陽王的離開,帶走了汾陽王妃的大半心神,她又站了一陣,才道:“回吧。”

卿卿聞言趕忙上前,與裴良玉一左一右的攙扶著王妃,將她送上馬車。

從前這種時候,緊接著該上馬車,照顧著王妃的,就該是裴良玉了,但她退了一步,讓了路出來。

等見卿卿上了馬車,裴良玉才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上。

卿卿上了馬車,就為王妃倒了一盞茶:“娘喝口水,潤潤喉嚨。”

王妃沈默的飲了口茶,見卿卿擔心,才安慰道:“也就是這一會兒,待我想明白了,也就好了。”

“娘這樣子,我如何放得下心,”卿卿靠在汾陽王妃肩上,“不若我與良玉姐商量著,等我出門子,請她到家中陪您幾日?”

“不必了,”汾陽王妃面上淡淡,“不是一家子,何苦難為人家。”

“我後頭也想明白了,咱們家留她不住,便是無緣。等你出嫁,她也快要出門子了。宮中女官在她家住著,日日都有規矩要學,今日應了你爹的信,出來陪一陪我,已是情分。”

“對外說是當女兒看待,可也不是真結了幹親,何必讓訂了親的女孩子,時常照拂著前頭的婆婆?”

卿卿也覺出自己話中的不妥:“是女兒太想當然了些。”

“人吶,誰沒個軸的時候,”汾陽王妃面上露出幾分苦笑,“你娘我被你二哥哄得,不也犯了軸性?還是你爹與我仔細分說,方才叫我明白過來。”

“娘,那我……”卿卿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說全。

“大人的事,與你們小孩子的交情,是沒什麽相幹的,你只把她當親姐姐看就是,”汾陽王妃說著又道,“只是你們一個個都走了,我倒還真得給你二哥尋摸一門親事,斷了他的念想才成。”

卿卿聞言,松了口氣:“娘早該如此了。”

王妃笑笑,沒說話。

卿卿想了想近些日子上門交際的人家,突然道:“娘您可不能選趙家的姑娘。”

“怎麽?”

“那趙家女門楣不高,口氣倒是一個比一個狂,在咱們家裏,就敢覺得我堂堂朝廷親封的郡主,因不是世家女,便矮她一截,很有些放肆舉止,被我撅回去了,還覺得我肚量小不能容人。”

卿卿提起這事,便有些生氣:“我還聽說她那與王家說親的姐姐,曾在謝家的宴會上想給良玉姐沒臉,可見她家裏的女子教養,都是一脈相承的。也不知那些個自持風骨的人家,怎麽教養出如此粗鄙的女子。”

“你早些時候怎麽不同娘說,”王妃心裏生氣,連精神頭都振奮了幾分,“我看她隨王家夫人來做客,言語溫柔十分孝順,還當她是個好的,沒想到私底下竟是這樣的性子。”

卿卿這才覺出不對:“她們該不會,就是沖著二哥來的吧?”

汾陽王妃沒承認,卻也沒否認:“你放心,娘心中有數了。你未來二嫂,是汾陽王府的當家主母,便為了你好,也不能娶一個攪家精回來。”

卿卿聽得高興,同王妃撒嬌道:“娘心疼女兒。”

汾陽王妃含笑撫了撫卿卿的脊背:“你舅母有個侄女,幼年喪母,父親又是個不管事的狂生,她便打小接在身邊撫養,已行了笄禮。等你出門子後,往你舅舅家拜訪時,多瞧瞧她。”

卿卿會意:“娘親放心,我到時交了新朋友,必然要同您寫信的。”

馬車進了城,漸漸有了叫賣聲,青羅取了食盒出來:“姑娘今兒起的早,也沒用什麽早飯,不如趁著這會兒,再吃些點心?”

裴良玉不和汾陽王妃坐一車,心裏自在,便饒有興致的親自開了食盒。

這頭一層,便是做成了桃花模樣的粉色點心,小小的一個,擺在描花的小瓷碟裏,瞧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裴良玉看的喜歡,便直接端了出來。輕輕咬下一口,只見微微泛粉的點心裏,竟還有流沙的蛋黃醬。

青羅見狀忙道:“這是廚房新做的點心,說是鹹甜適宜,半點不膩。”

“味道還成,”裴良玉道,“用一兩個還成,多了也還是膩的。”

“奴婢回去就把話告訴他們,讓他們好生改進去。”

裴良玉用完一個,腹中有了底子,就沒再取。

馬車再行過一段,人聲漸漸少了,裴良玉就知道,這是要到汾陽王府了。

馬車是直接駛入王府的,裴良玉下了馬車,與卿卿一道送了王妃回榮毅堂歇下,便向她告辭。

再到榮毅堂,裴良玉原以為自己心中定是五味雜陳,沒想到卻只餘少許感慨。離開汾陽王府,也不過三四個月,如今再來,景致還如從前,她的心卻已經徹底變了。

因沒在汾陽王府多留,這會兒時辰還早,裴良玉想借機出門走走,正考慮著,就發覺馬車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車外響起了姜寸寸的聲音。

“見過姑娘。”

裴良玉輕輕推開車窗,稍做打量,便認出這裏是從汾陽王府離開所必經的轉角。

“你怎麽在此?”

姜寸寸笑道:“殿下知道姑娘出門,想請姑娘一道游樂。”

“你帶路吧。”

裴良玉關上車窗,聽姜寸寸給車夫指著方向,也沒大在意。還是後頭在城門口被攔下,才知道這是要出城。

“一早出城,又進城,這會兒倒是又往外走,”裴良玉輕笑一聲,“好在是出門早,不然,怕得在城外歇一晚了。”

裴良玉下車時,在一處山中草亭看見了齊瑄,一旁還有一所農家小院。

齊瑄身上,還穿著早上送汾陽王時的衣裳。這會兒細看,裴良玉才發現,齊瑄的衣裳上,還用墨色絲線繡著龍形暗紋。

齊瑄頭戴烏木冠,正襟危坐於草亭中,卻像是身居與高堂之上。

他聽見動靜,微微側臉看來,眸子裏的淡漠與高高在上,讓裴良玉不由捏緊了手中團扇。

見來人是裴良玉,齊瑄很快收了身上氣勢,眼中也帶了幾分溫和笑意:“你來了。”

裴良玉戴著幃帽,慢慢走近草亭:“頭回見你穿得這樣正式,我一時竟不敢認。”

等裴良玉在齊瑄對面坐下,才將幃帽上的輕紗撩起,讓青羅幫著她取下。

等收拾妥當,裴良玉一擡頭,就看見齊瑄右手托著下巴,面帶欣賞的看著自己。

“怎麽,這是喜歡上我了?”

“美人揭面,我若無動於衷,豈非不懂欣賞?”

裴良玉微微挑眉:“難得難得,太子殿下如今,倒是越發會誇人了。”

齊瑄朝裴良玉舉杯:“這不是學得嘴甜些,盼你早些動心,好叫我也贏上一場?”

“白日做夢,可要不得,”裴良玉端起面前的酒杯,卻沒聞到酒味兒,淺淺抿了一口,果然只是白水而已。

“殿下這是連一杯水酒都舍不得?”

“你若要飲,東宮窖藏自然隨你挑選,不過……”齊瑄故意上下打量了她幾眼,“今日還是算了吧,你這酒量,我怕你三兩杯下肚,就要醉了。到時候再丟了什麽東西,城裏城外的,可不好找。”

齊瑄這話,叫裴良玉不自覺想起了去年臘月那回相見。

“到底是我不慎丟了東西,還是有人故意藏了起來,怕是猶未可知。”

裴良玉輕哼一聲:“不過殿下說的是,飲酒誤事,只要少貪這杯中之物,也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齊瑄輕笑一聲,把自己面前的酒杯也往前推了推:“這與你杯中,都是一樣的東西,可滿意了?”

“一不一樣,何必同我解釋,”裴良玉勾起唇角,“你這幾個月不是正忙,怎麽今兒得空,不必趕回去?”

“汾陽王出京,我手上的事,便去了大半,還有些瑣碎,卻也不如先前緊急,自然可以松快些。”

齊瑄說完,又問裴良玉:“你可有什麽想去之處?”

裴良玉搖了搖頭:“這倒沒有。”

“那便由我安排,如何?”

“若是無趣,我可會轉身就走的。”

齊瑄沒再說,只示意裴良玉隨他走。

裴良玉看著齊瑄身上的錦衣華服,猶豫著沒開口,不想,還真看見了齊瑄小心翼翼的模樣。

“還沒走多遠,不如倒回去,你先換身衣裳?”

“快到了,”齊瑄耳垂有些泛紅,他也沒想到,這一段路,這樣難走,倒是真該先換一身便於行走的衣裳再來。

裴良玉見他不肯回轉,只得搖搖頭,小心幫他撥開後頭的枝條,免得勾壞了衣裳。

轉過眼前的樹叢,一片粉色雲霞便闖入了裴良玉的眼中。

“這……什麽時候京郊竟有了這樣一片桃林?”

“這是我莊子上的,”齊瑄道,“再往上走,還有熱泉湯池,等日後得空了,我再帶你去。”

裴良玉胡亂應了一聲,往前慢慢走著,眼中滿是讚嘆。

齊瑄跟在後面,這會兒倒是不在意自己的衣裳如何了,只看著前頭裴良玉的背影。

裴良玉攀著一枝桃花輕嗅,卻只聞到些許草木香。

美人如花,花襯美人,本是一幅極美的畫,偏生齊瑄煞風景的道:“桃花大都沒什麽香味,即便能聞到,也是極淡的。”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裴良玉瞪他一眼,卻又自己笑了起來。

齊瑄面上很是無奈:“我說的是實話,又有什麽好笑的。”

“我笑你啊,”裴良玉道,“似乎從前就是這樣,喜歡顯擺學識,卻總難找對正確的時候,最後無一例外,都會惹人生氣。反倒是有時候少說兩句,還叫人覺得順眼些。”

齊瑄聽得這話,挑了挑眉:“成,我不說話就是。”

裴良玉張了張嘴,實在不知該怎麽說,索性獨自賞花去:“你既然不說話,那也不必在此了,該做什麽做什麽去吧。”

這會兒齊瑄倒是又跟了上來,也不閉嘴了:“這可不成,馬上就到要用午膳的時候了,你肚子不餓?我已叫人在前頭亭中備下了飯食,還是先用過再看花吧。”

齊瑄說著,又看向捏著桃枝,微微低頭的裴良玉:“今日別後,你我再見,怕就得到八月裏了。”

裴良玉與齊瑄的婚事,就定在仲秋八月。日子挑的不巧,正在八月十五之前,故而今年中秋節,裴良玉便要在東宮過了。

“我讓人打通了兩個院子,重新修繕,給你新造了一處院落,如今還沒取名,你可有主意?”

“我還沒見過,哪裏就知道該叫什麽,”裴良玉道,“若說取名,自然是你取。”

“我的確想了一個,卻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那你先別告訴我,”裴良玉道,“等我到時親眼見了,自然就知道合不合意了。”

“行,我不告訴你,等你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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