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

“小師父這是要去何處？”素曇在念安面前現身，魅笑的看著念安。

“阿彌陀佛，女施主可有何事？”念安輕問，禮貌而周到。

“沒什麽，小女子獨自一人在這天山之下走著，甚是無聊寒冷，看到小師父也一人在此趕路，便想著來同小師父做個伴。”輕笑著上前，伸出修長的手指要撫向念安的肩。

念安皺眉側身，躲開了素曇的手指“不必，念安一人足矣，不勞煩姑娘了。”言罷，便要起身離去。

“哎，小師父，你等等我，這冰天雪地的，我一個弱女子，怎能安然無恙的走出呢？”隨上念安的腳步。

“仙子說笑了。”念安輕笑，許是素曇認為自己不認識她，這才趕來要同自己一起趕路。

素曇容顏浮現出了難堪，為自己辯解道“小師父在說什麽？我為何聽不懂。”

“神族的百花節，小僧同仙子有過一面之緣。”念安停下了腳步，解釋道。

素曇冷笑，雙臂從念安後背處攀上了念安脖頸“小師父怎記得如此清楚？”嬌柔的聲音在念安耳邊響起。

念安輕笑著，緩緩閉上眼睛，口中輕誦心經。

“小師父這是要去何處？怎也沒有人相陪，不如，我陪著小師父，一起在這人間，雲游四海，豈不比念佛有趣多了。”手指輕轉，撫上念安脖頸。

猛然間，念安身體散發出靈力，擊打在素曇身上。

“啊！”素曇被擊飛出去，摔落在雪地中，眉目透出怒意“你！”隨即回過神，唇角勾出了笑意“你怎如此狠心，人家好心要陪你。”甚是嬌柔做作。

念安轉身，看向素曇“這雪蓮對念安而言，很是重要，不能交於仙子，還請仙子見諒。”點頭行禮。

素曇楞了一下，她本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不曾想還是被發現了，懊惱的悄悄拍打了一下雪地，繼續言著“小師父在說什麽？什麽雪蓮？”繼續裝傻。

念安輕笑，不再言語，轉身走去。

“站住。”素曇怒了，念安對她視而不見且不論，如今竟想棄她與不顧，伸袖化出白色綢緞，向念安飛去。

念安側身，躲過綢緞，皺起眉頭“仙子若再糾纏不清，莫怪小僧無禮了。”手覆上腰間的錦帶，放至掉落。

“你這和尚，本便不識禮數，身為佛門中人不在佛門修煉，非要來趟魔族這趟渾水。”素曇收起了綢緞，凝視著念安。

“念安要做什麽，似乎同姑娘無關。”念安輕言，一手掌始終豎於身前。

“怪就怪，你招惹了不該招惹之人，把天山雪蓮留下，我便可以放你走。”素曇冷言，身體有些打冷戰。

“不可能。”念安執意，護著腰間的錦袋。

“由不得你。”素曇化出綢緞，踏著綢緞向念安飛來，伸手要奪念安的錦袋。

念安側身出手，抵擋著素曇的攻擊，口中輕誦佛經。

“啊！”未有幾個回合，素曇便被念安不斷化出的靈力擊落在地，本便有些半露的肩上透出了血跡，倒是愈發顯的嬌媚動人。

念安立在素曇面前，沈默了片刻，解下了自己的青色僧袍，拋至素曇身上“你很冷。”言罷，著著素青色錦衣向遠處走去。

素曇驚愕的看著念安的背影，那一瞬間覺得，他倒不像個和尚，像個公子，風度翩翩。

魔族。

“啪！”魔君忍耐許久，終是在自己的寢宮中發了火。

藍田上前，撿起被魔君摔落的杯子，淡然道“哥哥何必發如此大的火？”

“哼，還不是因為你們，若不是你們寵著魏淩澤，他今日敢在本座面前如此執著？”怒意之下，將桌子拍的彭彭響。

“哥哥這話便不對了，一直以來，淩澤都是哥哥帶大的，誰能有哥哥寵的厲害，況且，哥哥不覺得這魔宮平日太過無聊些，有些事情出現，總好過無聊的要好。”走向殿中巨大的放著珍寶的櫃臺。

“今日若不是你們幫他，本座早便同他談妥了。”魔君仍帶著怒意。

“淩澤同淩寒都有心儀之人，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還摻和什麽呢，由他們去吧！”伸手取下珍寶之中的一卷書卷翻過。

“你別動那個，你賠不起。”魔君提醒“摻和？我的兒子，自是由我做主。”

藍田白了魔君一眼，放回書卷“難道你想讓淩澤重覆你路？讓淩澤成為第二個你，讓顧遙知成為第二個阿嬌？”

魔君沈默了片刻“你怎如此斷定，他會成為座？本座早便同他說過，顧遙知可為妾。”

“這件事，莫說淩澤同顧遙知不願，縱使顧遙知同意了，那青青呢？魔後尚且還有一子可以寄托，但按著淩澤的性子，您覺得，他會如何？”藍田開口，目光透出了些許怒意。

“你是在提醒我，淩澤帶著顧遙知離開魔族？”魔君起身震怒。

藍田看著魔君的樣子，心中更為惱火“你既知道，為何還要步步緊逼？如若淩澤一怒之下帶顧遙知離開，你不僅會失去一個兒子，就連青青，也只能空守二夫人之位，連魔後都不如。”

“不會！儲君之位尚未確立，淩澤不會冒險離開。”魔君言語間，有些虛浮。

藍田白了魔君一眼“你以為他們在乎這個？”聲音細小，不敢讓魔君聽到。

“你說什麽？”註意到了藍田開口，卻未聽到聲音。

“哦，沒什麽。”藍田回神，看向魔君“我覺得，淩澤同淩寒，對你魔君的位置，好像並不感興趣。”

魔君沈默了，他看著魏淩芷三人長大，三人對自己位置的欲望，他自是可以感覺的到，只是有時候，自己也會困惑，不知要如何是好。

“你想說什麽？”魔君回神，怒意平緩許多。

“我只是想說，放過他們，也許會更好，淩芷雖未執著與任何女子，但日後總歸會遇到的，這些事情，你攔不住的。”藍田好言軟著。

魔君沈默良久“此事事關魔族大業，如若有人執意，應當放棄儲君之位，永不能為王。”魔君怒言，將事情逼入了死地。

“你說什麽？”藍田驚訝掩口“你瘋了？”滿目震驚。

“這是他們的選擇，魔族不會留一個只顧兒女情長的人，為了魔族，必須如此。”魔君冷言。

“你當初還不是一樣，既然你已經得不到，為何還要讓你的孩子承受這一切，魔族歷代君主，哪一個不是重情重義？”藍田怒了。

“可是他們，已經危害了魔族的利益，南城顧家，西北江家，哪一個不是神族領域？哪一個未受過盤古大神女媧大神教化？如有二心，損害的，可是我魔族的江山。”氣勢威嚴，盡顯魔君風範。

“可他們已經沒了。”

“江家如今雖只剩下江留年一人，江留年如今又為凡人之身，但江家之女江挽年尚不知在何處。顧家一人可破一城的傳聞你不是未曾聽過，魔族不能冒此風險。”魔君冷言。

“江挽年？”藍田疑惑，不知江挽年是誰。

“江家之女江挽年，自幼入了終南山，以顧遙知隨身陪童的身份長伴顧遙知，當年二人終南山狩獵、天君壽誕、擊殺兇靈、取旌旗定南山，小小年紀，絲毫不遜色於那些上神，你讓我如何放心的下。”

“可，可！”藍田震驚“可江家已經被滅門，顧遙知如今又喪失了靈力。”話語出口，仍是辯解。

“顧家的靈力，動情時消散，情滅時凝聚，而且，你不覺得，顧遙知在六界的地位，本便引起諸多人嫉妒，如今失了靈力還能安然無恙，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魔君的目光，透出了捉摸不透的光芒。

“有淩澤在，何人敢欺她？”藍田直言。

“不，不是因為淩澤，顧遙知不受神族管教已惹天君不滿，如今失了靈力，天君若要下手，定會引起群雄支持，如此一來，並非淩澤一人可以阻止。”

藍田皺眉思緒，被魔君點醒，忽的想起了什麽，擡眼盯著魔君“莫不是因為，朱雀神獸？”目光驚愕透著期望。

魔君容顏無變化，淡然道“同我想的一樣，我現在也在想，朱雀神獸，會不會在顧遙知身上。”

“可這些，同淩澤他二人的婚事，又有何幹？”藍田收了思緒，回過神，怒視魔君。

“如若朱雀神獸真在顧遙知身上，我便更不會同意她同淩澤在一起，也不會讓她進入我魔族大門。”魔君怒吼，被此事擾的甚為心煩。

“你這人如此霸道，怪不得當初父君不放心你，如若父君還在，看你還會不會如此囂張。”藍田怒吼。

“本座已經決定了，除非放棄儲君之位，不然本座不會同意淩澤同淩寒的事，如若朱雀神獸在顧遙知身上，縱使魏淩澤放棄儲君之位，本座也不會同意，不僅不會同意，本座還會軟禁魏淩澤，讓他們永世不得相見”對著藍田怒吼，大有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

藍田看著魔君的模樣，心中更是氣憤不平，猛然伸腿踢在了魔君身上“魏老頭，你這混蛋！”

“臭丫頭，你敢踢我。”魔君伸手，按上藍田的頭，推搡著。

“我不但踢你，我還打你呢，你這混蛋。”猛然打去魔君的手，對著魔君拳打腳踢。

“你再打我，我要還手了。”魔君怒吼，躲閃著藍田。

“你還啊，我怕你啊，你這老頭，不教訓教訓你，你不知道心疼人是吧！你給我站住，站住。”伸手拿過身邊一切可拿過之物，向魔君扔去。

魔君心中雖生氣，卻不舍得同自己親妹妹動手，只得在殿中穿梭著躲避藍田。

“魏藍田，你敢動它，我同你拼了！”魔君氣的手抖，手指指著藍田，看著藍田取下架子上的一盞明燈。

藍田氣急“我怕你啊！”高舉過頭頂，猛然摔地“啪！”明燈應聲而落，摔的粉碎。

“魏-藍-田！”魔族惱怒，身體散發出怒意，向藍田跑去。

藍田出腳，踢向魔君。

魔殿外。

“大殿下，大殿下，三殿下。”侍衛匆忙跑出，剛好遇到路過的魏淩芷同魏淩寒江留年。

“何事？如此著急？”魏淩芷問道。

“不得了了，二位殿下快去看看吧，魔君大人同長公主打起來了。”

魏淩芷同魏淩寒下意識倒吸一口涼氣，對視一眼，向殿中跑去。

“留年等我！”魏淩寒邊跑邊大聲提醒。

江留年猶豫片刻，有些不放心，還是跟了上去。

魏淩芷同魏淩寒一口氣跑至殿前，猛然推開門“父君，姑姑。”焦急的聲音出口，卻在看到眼前之景的一瞬間，楞住了。

魔君一手用力推著藍田的頭，一手抓著藍田的手，倒在地上。

藍田騎在魔君身上，未被束縛的手拍打著魔君身上可拍打到的地方。

“魏藍田，有本事你讓我起來！”魔君吼著，剛吼完嘴邊便挨了藍田的一指甲，留下一道痕跡。

“讓你起來，那還不翻天了，我今日便替父君好好教訓你，還敢打我，我讓你打我”藍田被迫高昂著頭，手掌胡亂的拍著。

魏淩芷同魏淩寒呆楞了許久，直至江留年趕來，看到此景，慌忙擠過二人拉藍田，換了聲“姑姑。”二人這才回過神，上前拉人。

“姑姑，好了好了快起來。”魏淩芷同江留年奮力將藍田拉離了魔君身體。

“放開我，我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人，什麽東西，我呸！”藍田頭發已被魔君弄的淩亂，雙臂被魏淩芷同江留年拉著，仍咆哮著。

“姑姑別鬧，好了姑姑，不生氣。”魏淩芷開口哄著。

魏淩寒撫起魔君，死死拉著魔君“父君夠了，別打了。”

“放開我，我要打她，士可殺不可辱，不要以為你是女人我便不打你了。”用力想要掙脫魏淩寒。

“來啊來啊！我怕你啊！你過來啊！”藍田掙紮著。

“大哥留年，快把姑姑拉走啊！”魏淩寒奮力拉著，魔君的力氣，比他想象的要大的多。

“好。”魏淩芷江留年會意“姑姑我們走，我們走。”奮力將藍田向殿門拉去。

“你別走啊，有本事你別走！”魔君咆哮。

“父君！”魏淩寒無奈，仰天長嘯。

“我不走，你過來啊！有本事你過來。”藍田嘶吼，仍是阻擋不住魏淩芷同江留年的力氣，被拖出殿閣。

“姑姑走了走了，別鬧了。”天知道魏淩芷此刻有多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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