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在我安定下來，找到一個終身伴侶之間，我得先找到我自己。——《愛情公寓》]

林英高中畢業後無處可去，一整天混跡在本地醫院裏，在各個科室之間流轉。

他看到一個年齡相仿的女孩，送進來的時候還穿著他們學校的校服。女孩臉上慘白，眼神空洞，仿佛能透過醫院的墻壁看到外面的世界。

一天他給護士姐姐打下手，路過女孩的病床前，第一次看到她的名字“譚果”。

旁邊的錄取通知書和他的一模一樣。

“你好譚果，我叫林英，我們考上了同一所大學。”

女孩微微怔楞，最後禮貌性地皮笑肉不笑，算是給他的回應。

後來他才知道原因，原來她沒有時間上大學了。

林英於是有空就去她的病房看看，梔子花開的季節，順手摘幾朵放在她的床頭，把醫院裏醫生護士的八卦講給她聽，還有學校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

開始的時候，譚果並不領情，後來有一段時間他沒來，卻又不習慣，直到床頭又換上一束新鮮的梔子花，她笑了。

林英的到來像是早晨病房裏的第一束陽光，耀眼而不刺燙，緩緩地落在被子上，花瓣上，溫暖她。

*

林英臨死前腦海中閃過一絲奇怪的念頭：

他走後，不知道那個姑娘會不會不習慣。

*

當他重新回到四年前，看見樹上掛著的女孩，眼角是掩飾不住的欣喜，眉頭卻微蹙，怎麽什麽年紀都這麽消極。

他環視一圈，女孩被掛住的高度不高，不遠處有警察往這邊趕，他壓低帽檐，繼續往前。

“如果給你一張覆活券，你會幹嘛呢？”

他想，他會先把那個女孩從泥裏拉出來，再一起好好地生活下去。

她想，她會拋棄偏見和怨念，自卑和不甘，堂堂正正地，和愛的人一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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