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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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淚
尤蘿趕到時，居然在家門外碰見了家族成員。
她此時也來不及去細想這些人前來的目的，只朝他們點了點頭，就跑進家去。
眼高於頂的貴族們看著尤蘿奔跑的背影發出了一陣嘲笑。
“瞧瞧她，還是怎麽不穩重。”
“我早說過她不成器，沒什麽用的小丫頭，連神之眼都沒有，遇到事只知道用蠻力。”
“哎喲，偏偏家裏那幾個人都護著呢，也不知道要保護到什麽時候去，你們說要是盧布尼出點什麽事……”
穿著蓬裙的貴婦笑著掩嘴，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迎面而來的一陣寒風吹得渾身一抖。
“不如先管好你腳下的狗。”
那貴婦聞聲擡眸，還沒來得及再次開口，就感覺腳邊的裙擺被猛地一扯。
她養的寵物犬咬住了她的裙子，只聽見“呲啦”一聲，裙擺破了。
“一個沒名沒分的養子……”
凱亞聽見門外的尖叫和咒罵聲，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他和迪奧娜對視一眼，把身後的門掩上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些人來意不善。
尤蘿徑直跑進了父母的房間。
盧布尼正躺在床上聽一旁的家庭醫生講話，聽見匆忙的腳步聲傳來，就知道一定是尤蘿聽到了他受傷的消息。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尤蘿已經半跪在他床側，氣喘籲籲地問：“父親，是哪裏受傷了？”
尤蘿平時可不會叫他父親，盧布尼覺得有些好笑，微微彎起了眼。
“怎麽還笑？傷得嚴不嚴重？”
家庭醫生往後退了一步，給尤蘿讓出位置來。
“皮外傷，沒什麽事。”
“那怎麽連裏斯醫生都來了？而且您的臉色那麽差，母親呢？母親？”
尤蘿朝四周看了一圈，沒有發現福特蕾的身影，於是她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裏斯。
“我沒什麽事，你不用看裏斯醫生。”盧布尼輕拍尤蘿的手，希望她冷靜一些，“你的母親現在正在廚房裏泡日落果茶，一會兒你可以嘗嘗。”
尤蘿半信半疑地看著盧布尼。
“真的嗎……”她遲疑開口。
從目前看來，父親除了臉色差一點之外，的確沒有什麽受了重傷的痕跡。
難道是傳遞信息有誤，才導致凱亞前來通知時是那副模樣？
盧布尼偏頭咳嗽了一聲，他朝裏斯使了個眼色。
“那麽我就先回去了。”裏斯接收到信號，點頭表示了解，“盧布尼公爵只要好好休養幾天就會痊愈，也請尤蘿小姐放心，有什麽問題我隨時會過來。”
尤蘿送走了裏斯，恰好看到母親從廚房端著果茶出來。
給客廳裏的凱亞和迪奧娜各倒了一杯後，福特蕾拉著尤蘿回到了房間裏。
“尤蘿？你來做什麽？”
“看父親，父親受傷了！”
福特蕾瞥了床上的盧布尼一眼：“沒什麽大事，你回去吧。”
“什麽？我現在回去？”尤蘿不解，“父親受傷了，我今晚不回去了，和您一起照顧父親。”
見福特蕾不說話，尤蘿追問道：“母親、父親是怎麽受傷的？”
“跌了一跤。”
撒謊。
母親一點都不擅長說謊話，尤蘿心想。
她的睫毛顫得那麽厲害。
“怎麽就跌了？”她眨眨眼，“地上太滑了嗎？”
“是啊，不小心。”
接話的是盧布尼。
尤蘿掃過去一眼，沒再繼續問。
“那我……”
“你和朋友們喝完茶就回去吧，這裏有我在。”
福特蕾拍拍尤蘿的肩，將一杯熱騰騰的日落果茶遞給她，又湊到她耳邊說：“我和你父親有話說呢，你要在這裏打擾我們的二人世界嗎？”
“……”
十分高級的逐女令。
尤蘿喝了兩口日落果茶，低下眸，說“好”。
走出房間的時候，凱亞居然不在了，就這麽幾分鐘時間，他就把杯子裏的果茶喝完，拋下她和迪奧娜走了。
尤蘿招呼迪奧娜回酒館，迪奧娜一臉納悶地站起來，仰頭喝完了果茶，跟著尤蘿出門了。
門外還站著那幾個家族成員，這回看到她依舊是裝沒看見。
只是嘲笑聲沒有了。
“他們有事瞞著我。”尤蘿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腳步，和迪奧娜說道，“我感覺父親並不是什麽皮外傷。”
“本來就不是啊。”迪奧娜撓了撓耳朵，覺得尤蘿講話真奇怪，“盧布尼叔叔傷的是雙腿啊，難道他們沒有和你說嗎？”
尤蘿站在原地楞了楞。
皮外傷，跌了一跤，沒什麽事。
母親和父親還有話要說，不要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尤蘿拔腿就往回跑。
*
盧布尼看著幾位家族成員一臉幸災樂禍地走進來，眼裏毫無波瀾。
他抿了一口日落果茶，笑著對妻子說“謝謝”。
“這個時候你還要裝什麽。”
率先開口的就是方才那個被寵物咬破了裙擺的貴婦，她叫盧西，因為新買的裙子剛穿上當天就遭殃，她前來看好戲的心情被毀了大半，此時正想借個由頭來發洩發洩。
但盧布尼是誰，他壓根不想接這沒有意義的話。
“我想，你需要給我們一個明確的答覆。”
有男人開口切入正題。
“我想答案顯而易見。”
這話就有劍拔弩張的意思了。
盧布尼看著男人臉上故作平靜的面具悄然剝離，換上了一副咄咄逼人的神情。
“尤蘿她不配做繼承人。”
“你沒資格過問這些。”
“賽亞是我們這裏最有資格提出這個問題的人！”盧西尖著嗓子喊道，“不然你們還想再霸占著弗洛雷斯家族的命脈，讓一個沒用的小丫頭來繼承嗎？”
“沒用？你才沒用。”福特蕾蹙起眉頭，她本不願在此和家族成員發生沖突，但對方提及尤蘿話中滿是譏諷，她聽了就覺得心中不舒服。
哪怕沒有神之眼，她的孩子照樣也是個優秀的孩子，不比任何其他的孩子差。
“你如果受傷了，也不見得你的孩子會急著跑回來看你一眼。”福特蕾反擊，果然見到對方陣營中好幾個人的臉都僵了僵。
“女人家說什麽話！”那方有男聲斥責。
“福特蕾是我的妻子，是弗洛雷斯家的公爵夫人，她想說什麽都可以，你這是對公爵夫人的態度嗎？”
……
氣氛就這麽僵持不下，盧布尼半倚在床頭，雙腿傳來一陣陣的刺痛，他偶爾會忍不住皺起眉頭。
福特蕾就在他身旁，她身形嬌小，卻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站著。
盧布尼笑了笑，捏了捏她的手。
“別擔心。”他對福特蕾說。
僵局總有人來先一步打破，沒過多久，對面站著的人就忍不住了。
“我們是不會同意尤蘿的繼承人身份的。”
有些不屑的語氣。
“事情不會通過你們來決定，你們可以回去了。”
“尤蘿，她根本就不配當弗洛雷斯家族的人，更何況是繼承人。”賽亞講話十分刻薄，“沒有神之眼，沒有能力，整天和貓混在酒館裏，甚至還有疾病，這樣的人，怎麽配管理整個家族！”
“賽亞！”
盧布尼皺起眉頭。
他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麽難聽的話來形容他的女兒。
“她為什麽不配？”盧布尼盯著他的眼睛，語氣變得嚴肅，“無論發生什麽，尤蘿是弗洛雷斯家族唯一擁有繼承權的人。”
“我相信我的女兒有能力能管理好家族，不僅是因為她的身後有我和福特蕾，更因為她是一個勇敢、自信、樂觀、優秀的孩子。”
房間裏突然安靜下來。
外面傳來一聲細微的聲響，尾音恰好在這場激烈的對峙停下前消失，房間裏沒有人註意到門被打開過一條縫隙後又被關上。
*
“等等我，尤蘿！”迪奧娜努力邁開腿往前跑，追在尤蘿後面勸她走得慢一些。
尤蘿此刻的情緒波動已經達到了頂峰，她怕自己腳步一停就會流下眼淚。
原來父母親撒謊、催促著她離開，是因為他們知道今天和家族成員的對峙無法避免。
他們不想讓她聽見這些難聽的、傷人心的話。
他們不想讓她受傷。
“尤蘿！”
迪奧娜終於抓住她的手，於是她用力拉住尤蘿，把尤蘿拽停下來。
“你……”
她試圖安慰的話還沒說出口，看著尤蘿滿臉是淚的臉就怔住了。
迪奧娜很少見到尤蘿哭。
她的印象裏，尤蘿一直是個樂天派，不論遇到什麽糟心事，她也不會氣餒甚至流眼淚。
但是今天……
迪奧娜想起了方才在門外偷聽到的話。
她抓著尤蘿的手緊了緊。
“你別哭。”她還是有些手忙腳亂，從口袋裏拿出紙巾來遞給尤蘿，一邊說著，“我回去給你調酒，你別哭，沒關系的尤蘿，真的，你……你是個很棒的人，我也這麽覺得。”
尤蘿把紙巾按在眼睛上，雪白的紙巾頃刻間便被她的淚水浸染。
她止不住眼淚。
她確實差勁。
沒有神之眼的人怎麽能當家族的繼承人呢？
他們站在一條相對冷清的街道上，這裏連陽光都吝嗇，只施舍了幾絲幾縷落在二人身上。
迪奧娜站著搓了搓手。
那就陪她一會兒吧，晚一些去騎士團接父親，她這樣想著，伸手抱了抱尤蘿。
一顆硬幣落在地上，叮叮當當。
有人彎腰去撿，尤蘿聽見熟悉的聲音嘆了口氣。
“哎呀，今天天氣不錯。”凱亞直起身，手裏把玩著剛剛掉在地上的硬幣，挑了挑眉。
迪奧娜回頭，尤蘿擡眸。
二人同時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一紅一藍。
藍色著裝的是凱亞，站得離他們近一些，稍稍遠些的是迪盧克，他正抱肩站著，臉上沒什麽表情。
“先別哭了小尤蘿，有件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你去解決呢。”凱亞把另一只手上的一沓紙扔給他們。
“傷心之前，先和我們一起捉住罪魁禍首吧。”
……
尤蘿呆呆地看著懷裏的紙，迪盧克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她身邊。
“別哭。”她聽見迪盧克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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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她，還是怎麽不穩重。”
“我早說過她不成器，沒什麽用的小丫頭，連神之眼都沒有，遇到事只知道用蠻力。”
“哎喲，偏偏家裏那幾個人都護著呢，也不知道要保護到什麽時候去，你們說要是盧布尼出點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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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沒名沒分的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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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布尼正躺在床上聽一旁的家庭醫生講話，聽見匆忙的腳步聲傳來，就知道一定是尤蘿聽到了他受傷的消息。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尤蘿已經半跪在他床側，氣喘籲籲地問：“父親，是哪裏受傷了？”
尤蘿平時可不會叫他父親，盧布尼覺得有些好笑，微微彎起了眼。
“怎麽還笑？傷得嚴不嚴重？”
家庭醫生往後退了一步，給尤蘿讓出位置來。
“皮外傷，沒什麽事。”
“那怎麽連裏斯醫生都來了？而且您的臉色那麽差，母親呢？母親？”
尤蘿朝四周看了一圈，沒有發現福特蕾的身影，於是她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裏斯。
“我沒什麽事，你不用看裏斯醫生。”盧布尼輕拍尤蘿的手，希望她冷靜一些，“你的母親現在正在廚房裏泡日落果茶，一會兒你可以嘗嘗。”
尤蘿半信半疑地看著盧布尼。
“真的嗎……”她遲疑開口。
從目前看來，父親除了臉色差一點之外，的確沒有什麽受了重傷的痕跡。
難道是傳遞信息有誤，才導致凱亞前來通知時是那副模樣？
盧布尼偏頭咳嗽了一聲，他朝裏斯使了個眼色。
“那麽我就先回去了。”裏斯接收到信號，點頭表示了解，“盧布尼公爵只要好好休養幾天就會痊愈，也請尤蘿小姐放心，有什麽問題我隨時會過來。”
尤蘿送走了裏斯，恰好看到母親從廚房端著果茶出來。
給客廳裏的凱亞和迪奧娜各倒了一杯後，福特蕾拉著尤蘿回到了房間裏。
“尤蘿？你來做什麽？”
“看父親，父親受傷了！”
福特蕾瞥了床上的盧布尼一眼：“沒什麽大事，你回去吧。”
“什麽？我現在回去？”尤蘿不解，“父親受傷了，我今晚不回去了，和您一起照顧父親。”
見福特蕾不說話，尤蘿追問道：“母親、父親是怎麽受傷的？”
“跌了一跤。”
撒謊。
母親一點都不擅長說謊話，尤蘿心想。
她的睫毛顫得那麽厲害。
“怎麽就跌了？”她眨眨眼，“地上太滑了嗎？”
“是啊，不小心。”
接話的是盧布尼。
尤蘿掃過去一眼，沒再繼續問。
“那我……”
“你和朋友們喝完茶就回去吧，這裏有我在。”
福特蕾拍拍尤蘿的肩，將一杯熱騰騰的日落果茶遞給她，又湊到她耳邊說：“我和你父親有話說呢，你要在這裏打擾我們的二人世界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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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蘿喝了兩口日落果茶，低下眸，說“好”。
走出房間的時候，凱亞居然不在了，就這麽幾分鐘時間，他就把杯子裏的果茶喝完，拋下她和迪奧娜走了。
尤蘿招呼迪奧娜回酒館，迪奧娜一臉納悶地站起來，仰頭喝完了果茶，跟著尤蘿出門了。
門外還站著那幾個家族成員，這回看到她依舊是裝沒看見。
只是嘲笑聲沒有了。
“他們有事瞞著我。”尤蘿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腳步，和迪奧娜說道，“我感覺父親並不是什麽皮外傷。”
“本來就不是啊。”迪奧娜撓了撓耳朵，覺得尤蘿講話真奇怪，“盧布尼叔叔傷的是雙腿啊，難道他們沒有和你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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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蘿她不配做繼承人。”
“你沒資格過問這些。”
“賽亞是我們這裏最有資格提出這個問題的人！”盧西尖著嗓子喊道，“不然你們還想再霸占著弗洛雷斯家族的命脈，讓一個沒用的小丫頭來繼承嗎？”
“沒用？你才沒用。”福特蕾蹙起眉頭，她本不願在此和家族成員發生沖突，但對方提及尤蘿話中滿是譏諷，她聽了就覺得心中不舒服。
哪怕沒有神之眼，她的孩子照樣也是個優秀的孩子，不比任何其他的孩子差。
“你如果受傷了，也不見得你的孩子會急著跑回來看你一眼。”福特蕾反擊，果然見到對方陣營中好幾個人的臉都僵了僵。
“女人家說什麽話！”那方有男聲斥責。
“福特蕾是我的妻子，是弗洛雷斯家的公爵夫人，她想說什麽都可以，你這是對公爵夫人的態度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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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特蕾就在他身旁，她身形嬌小，卻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站著。
盧布尼笑了笑，捏了捏她的手。
“別擔心。”他對福特蕾說。
僵局總有人來先一步打破，沒過多久，對面站著的人就忍不住了。
“我們是不會同意尤蘿的繼承人身份的。”
有些不屑的語氣。
“事情不會通過你們來決定，你們可以回去了。”
“尤蘿，她根本就不配當弗洛雷斯家族的人，更何況是繼承人。”賽亞講話十分刻薄，“沒有神之眼，沒有能力，整天和貓混在酒館裏，甚至還有疾病，這樣的人，怎麽配管理整個家族！”
“賽亞！”
盧布尼皺起眉頭。
他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麽難聽的話來形容他的女兒。
“她為什麽不配？”盧布尼盯著他的眼睛，語氣變得嚴肅，“無論發生什麽，尤蘿是弗洛雷斯家族唯一擁有繼承權的人。”
“我相信我的女兒有能力能管理好家族，不僅是因為她的身後有我和福特蕾，更因為她是一個勇敢、自信、樂觀、優秀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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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傳來一聲細微的聲響，尾音恰好在這場激烈的對峙停下前消失，房間裏沒有人註意到門被打開過一條縫隙後又被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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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父母親撒謊、催促著她離開，是因為他們知道今天和家族成員的對峙無法避免。
他們不想讓她聽見這些難聽的、傷人心的話。
他們不想讓她受傷。
“尤蘿！”
迪奧娜終於抓住她的手，於是她用力拉住尤蘿，把尤蘿拽停下來。
“你……”
她試圖安慰的話還沒說出口，看著尤蘿滿臉是淚的臉就怔住了。
迪奧娜很少見到尤蘿哭。
她的印象裏，尤蘿一直是個樂天派，不論遇到什麽糟心事，她也不會氣餒甚至流眼淚。
但是今天……
迪奧娜想起了方才在門外偷聽到的話。
她抓著尤蘿的手緊了緊。
“你別哭。”她還是有些手忙腳亂，從口袋裏拿出紙巾來遞給尤蘿，一邊說著，“我回去給你調酒，你別哭，沒關系的尤蘿，真的，你……你是個很棒的人，我也這麽覺得。”
尤蘿把紙巾按在眼睛上，雪白的紙巾頃刻間便被她的淚水浸染。
她止不住眼淚。
她確實差勁。
沒有神之眼的人怎麽能當家族的繼承人呢？
他們站在一條相對冷清的街道上，這裏連陽光都吝嗇，只施舍了幾絲幾縷落在二人身上。
迪奧娜站著搓了搓手。
那就陪她一會兒吧，晚一些去騎士團接父親，她這樣想著，伸手抱了抱尤蘿。
一顆硬幣落在地上，叮叮當當。
有人彎腰去撿，尤蘿聽見熟悉的聲音嘆了口氣。
“哎呀，今天天氣不錯。”凱亞直起身，手裏把玩著剛剛掉在地上的硬幣，挑了挑眉。
迪奧娜回頭，尤蘿擡眸。
二人同時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一紅一藍。
藍色著裝的是凱亞，站得離他們近一些，稍稍遠些的是迪盧克，他正抱肩站著，臉上沒什麽表情。
“先別哭了小尤蘿，有件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你去解決呢。”凱亞把另一只手上的一沓紙扔給他們。
“傷心之前，先和我們一起捉住罪魁禍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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