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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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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天地為媒

嚴清悠接住柳玉袖搖搖欲墜的身子, 嚇得都喊破了音。

“師姐……”她才吐出兩個字,血又順著嘴角往下淌。

嚴清悠眼疾手快點了她的穴道,“你別說話。”

柳玉袖被扶到榻上, 只覺氣血上湧,如果不是師姐點了她的穴道, 她怕是要失血而亡。

嚴清悠把人放下後,轉身便揪住送藥宮女的衣襟,“藥是誰煎的!還是你動了手腳?”

“奴婢, 奴婢冤枉!藥是尚藥局內侍煎的, 奴婢什麽都沒做,剛剛用銀針試毒並沒有問題啊!”宮女抖成篩子,被嚴清悠放開後,直接癱倒在地。

柳玉袖再開口時終於平穩了些,“叫人搜查尚藥局。”

嚴清悠按照她的話去做,又回來替她診脈,期間眉頭越皺越深。

“不是毒……更像是被不相融的草藥沖了心脈。”

嚴清悠迅速去找剩下的藥渣,放在鼻子底下仔細聞。

“這是……食憂草。”

柳玉袖強撐著問道, “那是什麽?”

嚴清悠轉過頭, 面色沈重, “馨兒開的藥裏有食憂花,二者雖然長在一處, 可藥性相抵。就是說……是說……”

柳玉袖心中一沈, 她早已做好準備, 只不過中途生了希望,這才奢望著自己能夠同常人一樣陪伴在心愛之人的身邊。

“師姐, 盡管言明。”

“是說馨兒之前的藥力前功盡棄, 防線一破, 如堤壩崩塌,一發不可收拾。”

柳玉袖偏過頭,笑了笑,“師姐不必難過,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嚴清悠跪在床邊,拉著她的手,聲音已經哽咽了,“我們還有時間,等我派出去的人找到聖地,一定能救你。”

柳玉袖知道這是她唯一的生路,雖然希望渺茫,但她不想看到親近之人難過,便全都應下來。

一個時辰後,前去調查的人回來稟報,今日負責煎藥的內侍已經服了毒,他是賢王安插在宮中的眼線,清除時成了漏網之魚。

柳玉袖緩了好一會兒才能坐起來,“師姐,你幫我把迎雪叫過來。”

不一會兒的工夫,迎雪趕入殿中,看見她臉色慘白,嚇了一跳。

“大人這是怎麽了?”

柳玉袖搖頭,“無妨,迎雪姑娘,我要你做一件事。”

迎雪趕忙俯身,“大人盡管吩咐。”

“我要你徹查宮中所有人的背景來歷,有問題者,來歷不明者,全部處死。”

迎雪先是面露驚訝,而後即刻領命。

清理後宮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從內殿侍從到尚宮局全都在清查之列。

柳玉袖坐在銅鏡前,在臉上略施粉黛,讓自己顯得面色紅潤一些。

她在鏡子前做了很久,直到看見李楠箏出現在銅鏡中,微微彎唇沒有回身。

李楠箏自以為很輕聲的走過去,從後面抱住柳玉袖,貼在她的臉側耳鬢廝磨。

“聽說愛卿讓迎雪整頓後宮?”

柳玉袖笑笑,“我不可以幫陛下整頓後宮嗎?”

“當然可以,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李楠箏開玩笑後,還是問了一嘴,“出什麽事了嗎?”

柳玉袖握住她的手,把人拉到自己面前,軟語溫聲把在後宮發現賢王殘餘眼線的事盡數告知,唯獨瞞下了自己的事。

李楠箏聽後,氣憤道,“居然還有殘留,等查出來朕就下令將他們全都賜死。”

真是她教的,想法都是希望的。

柳玉袖失笑,“處理了就好,何故如此生氣?”

“他們又讓你費神了,嚴掌院說過,你休養不可費神。”李楠箏不滿道,“賜死也是便宜他們。”

柳玉袖引著她往床畔走,“好了,我的陛下,該就寢了。”

是夜,柳玉袖只是溫柔的在李楠箏耳邊呢喃,和她回憶了許多童年的事,說累了便相擁著睡去。

徹查後宮的結果出來後,果然在整個後宮中又查出三個殘餘眼線,加上服毒的那個太監一共四人,連同那日送藥的宮女,都再未出現在宮中。

後宮肅清,前朝也基本在兩人的掌握之中,但還有一些外放的兵權尚未收回。

柳玉袖的身體幾乎是每況愈下,譚馨兒被召進宮,聯合嚴清悠一起診脈都無法扭轉。

“回天乏術。”譚馨兒連連搖頭。

嚴清悠紅了眼眶,呆楞了很久。

反倒是柳玉袖最為淡然,她撐著身子坐起來,看向嚴清悠,“師姐,我有一事托付師姐。”

嚴清悠回神,“你說。”

“去找師兄,讓她傳達三部,今後以陛下馬首是瞻,永不能有二心。”

嚴清悠睜大眼睛,含在眼眶裏的淚瞬間就掉下來了。

“你一定會好的,師妹。”

柳玉袖卻道,“原本就是這般計劃的,只是中間出了變數。”

這個變數就是楠箏。

“如今是該回到原本的計劃中去了。”

柳玉袖一直望著嚴清悠,“師姐。”

嚴清悠攥緊拳頭,還是應了。

到了傍晚,李楠箏回到明宸宮卻不見柳玉袖身影,頓時慌了。

幸得迎雪在外候著,告訴她柳相在霽月園湖邊。

李楠箏擡腳過去,又被迎雪攔住。

“還有何事?”

迎雪頷首,“柳大人交代了,讓您穿著紅衣前往。”

李楠箏不明就裏,但還是依言著了紅裝,直到來到霽月園湖畔,登時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湖邊掛著數不清的紅燈籠,將整個霽月園映照得燈火通明。

湖上有一只畫舫,上邊依舊掛著紅燈籠,頂子上繞有紅綢,就連劃船的內侍身上都戴著紅色的花。

緊接著,她聽見熟悉的琴音自畫舫中流出,回蕩在整座霽月園中。

畫舫漸漸靠岸,琴音停,身著紅色衣裙的柳玉袖走了出來。

“楠箏,上船。”

柳玉袖朝著她伸出手,滿眼溫柔。

李楠箏就這樣沈溺其中,身體比思想先行,回神之前手已經搭了上去。

“玉袖姐姐,你這是……”

柳玉袖拉著她走到畫舫中,“楠箏不是想成親?今晚我們先來練習一番。大婚之時萬眾矚目,而今日只有你我。”

李楠箏實在移不開眼,被引著到了畫舫另一頭。

二人雙雙朝天跪拜,柳玉袖看著李楠箏,揚聲道,“今日我與楠箏拜天地為媒,月為鑒。”

三拜過後,李楠箏只顧著看人,都忘了起身,直至被柳玉袖扶起也沒有回神。

“玉袖姐姐是我的人了?”

柳玉袖縱著她,“是。”

李楠箏又笑著說,“我也是你的人了。”

“是的。”

李楠箏欣喜著撲上去抱住柳玉袖,她終於等來了這一天。

“我不是在做夢吧?”

柳玉袖撫摸著她的發絲,“不是做夢,是真的。”

“拜完天地該去洞房了?”李楠箏紅著臉說道。

柳玉袖將她拉住,“不急,我們今日做點特別的。”

“什麽特別的?”

不等她問完,已經被柳玉袖封住了唇。

李楠箏感受著柳玉袖的氣息,心上人抱著她,吻著她,對她說著情話,到了後半夜兩人才返回寢宮。

纏綿中,柳玉袖說道,“楠箏,我需要休養,以後朝中之事就由你多擔待了。”

李楠箏輕喘著,“好,我,我來處理,你只管,好好休養。”

柳玉袖來到其耳畔,輕聲道,“明日早朝,我會再去一次,我有個驚喜送給你。”

李楠箏疑惑的看向她,“什麽驚喜?”

“明日你就知道了。”

往日,柳玉袖能同她鬧很久,將她伺候到主動叫停。今夜,柳玉袖卻沒有和她鬧太久。

李楠箏起身,“玉袖姐姐,你不舒服嗎?我讓人叫掌院來。”

柳玉袖攥住她的手腕,“無事,只是近日勞累。”

“那以後費神的事都由我來。”李楠箏於昏暗中描繪她的眉眼,“你可不許再累著了。”

“好,都聽楠箏的。”

次日早朝,柳玉袖卻未出現在大殿上。

李楠箏不時的瞄一眼殿門口,心裏總七上八下的,昨晚的柳玉袖太溫柔了。雖然她平日裏也溫柔,可是昨晚就好像隨時會消失一樣,囑咐了她很多話。

這時候,有個禦史來到殿前,呈上奏本。

“臣請陛下早日親政,還我朝國泰民安。”

此言一出,舉朝上下全都寂靜如斯。

李楠箏皺了眉,雖然她以前是想親政,但卻不是以這種方式。

“朕親政一事自會定奪,鄭愛卿暫且退下吧。”

然而鄭禦史遲遲不肯退下,堅持上書請柬。

“丞相輔政是因我主年幼,如今陛下依然能獨自處理政務,丞相依然把持朝政不放,不知是何居心,還望陛下早日親政,以免生變。”

鄭禦史說完,禦史臺其他人皆上前跪請。

李楠箏皺眉,“諸位愛卿拿朕的話當耳邊風嗎?”

禦史臺眾人聞聲叩首,“臣等不敢,是望社稷安康,不落他人之手啊!”

“列位大人所言有理。”

眾臣聞聲回頭,只見柳玉袖身著朝服,輕步入內,雙手端著一方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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