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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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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換裝◎

殷江越起床第一件事是去天劍樓給師父請安。

隨易從來都是門派裏第一個起床的,殷江越總能看到對方在院裏練劍,他每次都能獨享練劍時光,可今天殷江越並沒有在院裏看到隨易的身影,此時的他還沒當回事,以為師父可能在屋裏處理什麽公事。

可當殷江越翻窗進屋後卻發現隨易還在睡覺。

不,準確來說隨易是躺在床上睜眼望著上方,一言不發面無表情,甚至隱隱有種頹然之感,殷江越趕緊上前,他俯身摸摸隨易的額頭又往下察看對方的身體確定他沒有發燒以及受傷,殷江越才松口氣輕聲問道:“師父,你怎麽了?不舒服嗎?哪裏不舒服?”

隨易無神的眸子移向殷江越,後者微微蹙眉俯身趴在床邊很是關心地望著他,徒弟的聲音,徒弟的溫度,徒弟的關懷,每一樣都在告訴他並不冰冷,他們是活著的,不管外人怎麽看,他們確實是活著的。

“……沒事。”

聽到隨易開口殷江越心裏稍微放心點,不過這種情況實在罕見,殷江越還想繼續詢問,哪知道隨易坐起身輕輕摸下他的頭說:“阿越放心,為師沒事。”

殷江越:“!!!”師父今天怎麽這麽溫柔?

完蛋了,病入膏肓的樣子,趕快去請醫師吧!

見殷江越滿臉焦急匆匆忙忙往外跑,到門檻還差點被絆了一跤直摔出去,隨易陷入沈默:“……”

他不禁思考評論區說自己的那些話,莫非他真的那麽古板嗎?對徒弟們缺少關愛為人也不夠溫柔。

不過古板這個問題怎麽說都二十一年了,隨易從出生就是這種樣子,也不可能轉身就變成溫溫柔柔的師長,作為一門的掌門想在這個江湖上真正立足靠的不是交際能力而是自身實力,強才能服眾,拳頭硬才能保護門派上上下下,想要溫柔地傲視群雄那得使用多少計謀,說話做事都要一套一套的,煩不煩?有這個時間都夠他練好幾回劍了,隨易自覺所作所為皆無愧於心,他盡心盡力為天劍派何須假笑討人歡心?

至於那些言論因為陸文鈺而遷怒他,隨易不會找陸文鈺的麻煩,也不會為這些言論而刻意寵愛他,他對徒弟對門派弟子向來一視同仁,再說學武功哪能不吃苦?人生在世不管是讀書還是練武都要吃苦的。

這麽一想隨易也就不在意那些話了,不管怎麽說這命他改定了,白澤來了也白搭,他不會輸給他!

次日上午。

陸家的人到了天劍派,說是想要接陸文鈺回去住段時間,來人是陸家的一個老管家,慈眉善目,他恭敬地給隨易行禮說家中老爺夫人想念小公子了,除此之外他也委婉提了貴妃娘娘設了宴會,隨易面上沒什麽變化直接點頭同意陸文鈺回家,老管家笑著應下同時還讓府中人把禮品放下,說這是陸家以及貴妃娘娘給天劍派的謝禮,感謝隨易師父對小公子的照顧。

東西隨易都收下了,擺手入了天劍派的財庫,陸文鈺被老管家牽著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望著隨易,他倒沒有想家,若要回陸家,他更想帶著師父一起。

只是這種想法是不可能實現的。

隨易是掌門又是師父,怎會隨小輩回家看望,而且貴妃娘娘設下的宴會也不好讓江湖人參與,貴人的事能不摻和就不摻和,隨易也不想過去跟著磕頭。

這件事在天劍派裏沒引起什麽議論,孩子回家見見爹娘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大家該幹嘛幹嘛,只有隨易一臉的凝重,這一次的劇情進行得也太快了。

根本沒時間讓他仔細考慮對策。

以劇情來說此趟陸文鈺沒有危險,就是他該何時行動是一個頭疼的問題,陸家交友他管不著,白澤如果受陸家之邀跟著陸文鈺來天劍派,於情於理他不能把人拒之門外,況且江湖人還怕一個教琴的先生?

如果白澤進了門,萬一打起來損毀些外物還是小事,要是死傷弟子就壞了,他打也打得束手束腳,還真有可能落敗白澤,嘖,如此一來只能提前行動。

他暗中跟著陸文鈺他們,如果遇到那個教琴的先生,想辦法先下手為強,最好在外面解決掉白澤。

打定主意之後隨易在天劍樓開了會,劇情之事過於荒誕離譜,他沒辦法坦誠交代只說上次密信一事有魚上鉤,很有可能是魔教教主白澤,他要悄悄外出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天劍派護山大陣以及殺陣需要秘密啟動,眾人靜等他回來,門派事宜由殷江越負責。

來議事的皆是天劍派的骨幹成員,殷江越不同意隨易冒險,直言要跟著他前去,隨易騙他道:“我也不是非要和白澤來個你死我活,只是去探一探,任輕舟的武功不錯,他會和我一起行動,阿越你的任務其實更重,天劍是我們的根基,你答應為師要護好。”

“師父……”

“聽話。”

兩個字不輕不重但仿佛千斤重按下了殷江越,後者心中很是難受,他怎麽就比任輕舟武功差呢?如果他勤奮一些武功再高一些,師父是不是就帶著我?

殷江越點頭:“弟子知道了。”

其他幾人有隨易的師弟師妹,也有幾位他的師叔師伯,一位師伯關切道:“易兒,務必要小心啊。”

隨易認真說:“我定會平安無事,諸位放心。”



深夜。

洛州城裏應該有魔教的眼線,但隨易身手敏捷不會讓他人看見,他穿著夜行衣趁著茫茫夜色溜進任輕舟的住所,之前與殷江越說的話是騙他的,他沒打算帶任輕舟一起前去,可走之前得和任輕舟說一聲,不然這家夥什麽時候腦子一抽上山找他打架,尋常人被勸就回去了,他被勸一準覺得是拒戰再入了殺陣。

隨易進了屋子,他未收斂氣息剛進去就迎來任輕舟的劍光,隨易對任輕舟不慌不忙說道:“是我。”

任輕舟其實還在迷迷瞪瞪中,眼下的行為皆是條件反射,聽到隨易的聲音他才清醒過來:“隨易?”

“嗯。”

“……你大半夜過來幹嘛?找我打架嗎?”

任輕舟遲疑了一下隨即變得興奮起來,夜戰?刺激誒,隨易擺手制止了他撲上來的動作:“不是。”

他簡單說明了來意,交代完就準備離開,任輕舟一把拉著他說:“咱們的密信釣到了白澤?不行,你不能一個人去會他,萬一他把你殺了可怎麽辦?”

“把我殺了?”隨易挑眉面色有些冷道,“任輕舟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與他誰強誰弱還不一定!”

任輕舟眨巴眨巴眼睛:“我倒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提醒你小心行事,最好帶上我,必須帶上我。”

“為什麽?”

“咱們倆天生的對手,要死也得死一塊。”

面對任輕舟這種甚至想和他合葬的變態想法,隨易沈默片刻回答道:“……我不可能和你死一塊。”

死不死在一塊這件事先暫時擱置,反正隨易是別想甩掉任輕舟了,最終真如他和殷江越說得那般他與任輕舟一起行動對付白澤,隨易感覺有點頭疼。

屋內。

任輕舟繞著隨易轉了兩圈嘴裏嘖嘖不停,在隨易擡手想打人時他道:“還說我是呆子,我看你也好不到哪裏去,你該不會就打算這樣查白澤吧?陸家可是在繁華之都呢,你這身江湖味收都收不住,怎麽和讀書人打交道?隨易啊,你太硬了,一看就是武者。”

站如松,坐如鐘,行如風,手中提著寶劍,加上面容冷峻不愛笑,怎麽看都是出自武林世家或者什麽武林門派的人,還有就是隨易的樣貌出眾,有心人仔細一查估計就知道了,隨易皺眉:“那該怎麽辦?”

任輕舟莞爾一笑:“不怕,輕舟哥哥來幫你。”

翌日。

隨易皺眉不自在地扯著衣領,昨夜任輕舟拉著他連夜離開洛州,到另一處城池才停下,隨易還沒問他做什麽任輕舟就帶著他來到成衣店,接下來便是改頭換面的變裝,長袖長衫腰間還墜著吊墜,從利落的江湖人變成富貴公子的打扮,倒是襯得隨易更俊了。

手中長劍變成了折扇,多了幾分翩翩公子感。

隨易不是大字不識的莽夫,他念過書識得字,字寫得還很好看,只是聖賢書確實沒讀多少,吟詩作賦跟他來說毫無關系,變裝估計也只能糊弄個表面。

隨易揉了揉太陽穴暗自道:“罷了,這副模樣陸文鈺都不見得認出來,能稍微掩人耳目也是好的。”

“郎君~”

他正想著突然一道嬌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聲音還帶來隱隱約約的香味,是女人的脂粉味,隨易眉頭皺得更深了,偏頭一看,不是任輕舟還能是誰呢?

店裏的夥計倒是看呆了,之前他們就猜測任輕舟是不是女扮男裝,現在看來果然是女扮男裝,不過實在是好美的姑娘啊,很多人十分羨慕地看著隨易。

隨易鐵青著臉:“……我就不該帶你。”

穿女裝的任輕舟毫不在意擺手:“走啦走啦。”

女裝這種東西一回生兩回熟三回熟練套身上,大丈夫能屈能伸,穿裙子打架怎麽了?他一樣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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