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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養女帝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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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養女帝4

如今崔近月就是老大, 她發話讓這些人跟著,護衛和仆從們都不敢有什麽意見。

黑熊寨位於青州境內,此處已然離燕地不遠, 山中行路大大節約了他們的時間成本, 即使拖著一群人,也不耽誤他們前行的步伐,而這些人咬著牙, 也能墜在他們身後。

只是到了夜間,後面突然起了哭聲,崔近月讓人詢問才知道, 有個女子被毒蛇咬了,哭的是她弟弟。

崔近月立即拿出剩下的藥粉,讓徐伯分給這些人, 份量不多, 卻也能隔絕那些小的蛇蟲, 又單獨拿了解毒丹給那女子。

如今對她來說, 這些人可都是建設徐家塢堡的重要人手。

她的大方讓徐伯欲言又止,但到底沒說什麽,照著吩咐去做了。

崔近月的贈藥之舉, 讓她徹底贏得了這些人本就感念她的心, 有人歡呼, 有人哭著跪下朝她的方向磕頭,大喊這是遇上活菩薩了。

而從這日起,崔近月在這些人的口中就有了個稱呼,觀音夫人。

彼時, 無人知曉,這個稱呼在接下來的很多年裏, 會響徹四十九州,成為很多人心裏真正的活菩薩。

待一行人從山道下來,重新步入官道,已然又過去了好些天。

他們終於進入了燕地,離清河只有三五天的路程了。

隊伍裏的人都大大松了口氣,對於將來也不再迷茫,夫人既然能把他們所有人全須全尾地從山裏帶出來,就一定不會不管他們,回清河後,他們就是她最為倚重的心腹班底。

主家嫡脈的覆滅,完成任務得到的豐厚獎賞,和這段時間崔近月所展現出來的手段,都讓護衛們完全歸心於崔近月。

在徐伯被崔近月悄然授意的洗腦下,他們都明白了一個道理,即使回到清河,他們也要同歸一心,才能生存的更好。

畢竟留守於清河的衛氏和徐氏族人,都只是旁支,都另有心腹部曲,他們如今真正的主人,只有崔近月一個。

古往今來,主君離世後,主母撐起偌大家業的例子屢見不鮮,部曲們忠心自然是有的,不過他們也更相信,跟著崔近月,有肉吃。

如今天下皆亂,偏北的燕地也不能例外,所過之處,農田和房舍都遭到了極大的破壞,偶爾有行人匆匆而過,也是滿面愁容,且看到他們這支龐大的隊伍,就遠遠避開了。

看到這樣的情形,所有人心裏都越來越沈重。

待到了清河縣外,崔近月下令休整半天,所有人都默契地把自己收拾了一下,便是後面綴著的流民們也是如此。

崔近月允許他們跟了一路,始終不曾驅逐,流民中已有不少人猜測出,這位夫人,或許是想要將他們收入旗下,不拘是做什麽,總能有口飯吃。

既如此,他們自然也不想給崔近月丟太大的臉,即使條件有限,他們也盡量抹去身上汙灰,看著好歹能見人了。

衛徐兩家在清河是頂級名門望族,崔近月一行沒有受到任何阻撓,只是看到馬車上的兩支徽旗,縣關的兵士就讓了道,對流民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按道理來說,崔近月應當回衛家,可她直接下令去徐氏的塢堡,也無人敢有異議。

至此,不少人都放松了下來,只要回到塢堡裏,他們就徹底安全了。

然而在遠遠看到徐氏塢堡的輪廓後,所有人都隱隱察覺到了不對勁。

徐家的塢堡本猶如城中之城,被十幾米高的城墻圍得嚴嚴實實,四周又有護城河為屏障,除非從內放下吊橋,否則無人能進入塢堡之內。

可現在,塢堡外有不少流民徘徊,還有好幾處彌漫著沖天煙氣,最重要的是,塢堡那輕易不會敞開的正門,竟是空空如也。

越靠近塢堡,就越能發現不對勁。

不比崔近月已然知曉徐氏覆滅,隊伍裏其他人都心生不妙,卻還是遵從命令繼續前行著。

塢堡外的流民們在看到這支威風凜凜的隊伍後,都四哄而散,林松遣出幾個部曲,讓他們前去抓了幾個流民回來。

崔近月對此沒有發表意見,待林松盤問了那幾個流民後,臉色已是變得十分難看,卻還是強忍了情緒,驅馬來到她身邊。

“夫人,屬下有要事容稟。”

崔近月掀開車簾,吩咐了徐伯一聲,讓隊伍先停留在原地,這才下了馬車,與林松走到一旁的空地上。

遙遙望著塢堡的方向,她語氣淡然,“徐家出事了?”

林松聞言難掩驚詫,瞧著她似是早有預料的模樣,不由自嘆弗如,他害怕崔近月可能接受不了噩耗,可自從接到長安那邊塌了天般的消息後,夫人似乎就不再是以前的夫人了。

衛徐兩家的嫡脈雖都已逝,但還有個金尊玉貴的女公子,為了這唯一的孩子,夫人也不可能一味沈浸在悲痛中。

想來清河這邊的情形,夫人也做過不好的設想。

想到此,林松點了點頭,“半月前,徐家塢堡被流民攻破,您的族人……都已不在了。”

徐家嫡脈皆在長安,是旁支族人固守著塢堡,經過多年經營,塢堡裏的族人加上仆從部曲,已有數千之眾,幾乎相當於一個小縣城的人口了。

而這數千人,竟一夜被流民屠戮殆盡,或許也有逃出去的,可至少在崔近月的記憶裏,之後原身再沒聽到過徐氏族人的消息。

若是換做以前,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可現今亂世,縱是再厲害的望門豪族,也敵不過那些拿著鋤頭鏟子的流民。

他們的人,實在太多了。

當然,世家大族建造的塢堡堅不可摧,一般來說,外部很難攻破,徐家塢堡的淪陷,或許另有隱情,看衛家就知道了,同樣的建造,他們就能相安無事,茍到流民離開。

然而如今追究這些,都沒意義了。

崔近月暗嘆了一聲,“如今塢堡之內可有人在?”

“據那幾個流民所言,在攻破塢堡的流民勢力離開後,一幫子地痞趁亂占據了塢堡,不許流民再進去,目前不知裏面是何情況,不過屬下推測,這些地痞大概在三四百人左右。”

這也是崔近月不知道的事,原身回到清河的時候,徐家塢堡經過一輪又一輪的摧殘,還被放了把大火,已然成了一片廢墟。

想來這幫地痞在揮霍完塢堡內的物資後就撤離了,火可能是他們放的,也可能不是,不過那都不重要了。

她之所以回的是徐家,就是要占領這個塢堡,以此為根基發展勢力。

她不可能讓塢堡被毀掉,那麽當務之急,自然是把鳩占鵲巢的通通趕出來,再重建塢堡。

而林松最後的一句話代表著,他也正有此意。

崔近月定定地看著他,“林統領可有把握奪回塢堡?”

林松對她抱拳一拜,語氣肅殺,“請夫人予我兩百人手,屬下定幸不辱命。”

以這幫部曲的武力值,兩百人對付一倍以上的地痞們,其實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然而這是他們回清河後的第一戰,要的就是碾壓,是震懾,是告訴所有人,有他們這幫精銳部曲在,沒人能再打徐家塢堡的主意。

崔近月勾了勾唇,“允。”

是夜。

崔近月被餘下的部曲仆從們拱衛著,流民亦守在外圈等候,柴堆火光映在每個人的臉上,都能看出些緊張之色。

唯獨正中心的崔近月,還能輕聲細語給衛妙妙讀詩,小朋友很乖,搖頭晃腦跟著背詩,奶聲奶氣的,簡直能甜到人的心坎裏。

不知不覺,小朋友便開始發困,一頭鉆到崔近月懷裏,就睡了過去。

徐伯就坐在崔近月旁邊,看著老神在在,實則腳部難安,透露出心中忐忑。

崔近月抱著衛妙妙瞇了一會兒,突然睜眼道,“差不多了。”

徐伯不明所以地看向她,恰在此時,馬蹄聲漸近,年輕的部曲邊策馬邊大喊,“賊人已全部拿下,恭迎夫人回家。”

猶如火堆濺入油星,幾乎所有人聞言,都忍不住站了起來,眼神興奮地看著崔近月。

她也抱著衛妙妙緩緩起身,環視了眾人一眼,嘴角帶笑,聲音輕而亮,“我們回家了。”

先是部曲和仆從,然後是一路跟隨的流民們,他們歡呼聲震天,皆因崔近月這句話而感到了莫大的安心。

沒過多久,崔近月就率領著剩下的這些人,步入塢堡之中。

林松將地痞們全都押到了塢堡的中心廣場上,這裏是徐家祭祀或有其他要事的聚集地,能容納萬人,如今周圍油燈都被點燃,只見廣場不覆往日潔凈,地上墻面都有血跡,和被利器劃開的痕跡。

崔近月倒沒什麽傷感,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地痞們,粗略數來,有兩百多人,至於其他的,都成了屍體堆在一旁。

仿佛黑熊寨的覆刻版,林松亦安排了人手再把塢堡搜上幾遍,以免有漏網之魚。

崔近月知道這個護衛統領的本事,並不多言。

“夫人,這幫人首惡及其親信已除,剩下的都是些嘍啰之流,還請夫人示下,該怎麽處置他們。”

林松只是部曲不是殺將,自然不會自作主張,把人全都殺了。

聽了他的話,跪在地上的地痞紛紛出聲大喊,“夫人饒命。”

這些人有說自己沒做過壞事的,有說自己是被騙進來當小弟的,也有說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的,還有說願意為崔近月效力的。

總的來說就一個意思:別殺我。

然而,崔近月並不是個心軟的人,她讓林松再上前些,對他耳語了一番,就抱著衛妙妙前往一處院落休息。

林松聽了她的話,頭皮發麻了一瞬,目送她離去後,這才看向地痞們。

他冷聲喝道,“我現在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互相檢舉你們之中作過惡的人,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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