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養女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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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養女帝2
原身沒想覆仇, 也沒有更具體的要求，她只希望自己唯一的孩子，能好好活著。
崔近月能感覺到原身那哀莫大於心死的情緒。
或許比起悲傷, 她更後悔, 把女兒養得如此柔弱。
原身甚至覺得，是自己害了女兒。
這樣的亂世，她不該還固守著從前的眼光, 將女兒培養成了標準的世家貴女。
她寧願把孩子養得高高壯壯，心性兇狠，就算會被人嘲笑, 至少不會在被打的時候，毫無抵抗之力。
世家都已十不存一，世家貴女再美貌, 再溫婉, 又有何用？
原身臨死前倒是大徹大悟了, 可惜是在失去女兒之後, 崔近月卻也覺得，這並不能完全怪她。
亂世軍權為大，無論男女都被滾滾車輪碾為塵泥, 她們反抗不了掌控一州軍事力量的節度使, 怎能算錯？
是這個人命如草芥的時代, 殺死了這對母女。
7438在崔近月上方轉了一圈，喚道，“阿月。”
崔近月沒有睜眼，只在心裏“嗯”了一聲。
7438墜下來靠著她肩膀, 又忍不住去瞅她懷裏那小小的一團，“阿月, 你準備怎麽養這個小孩兒啊？”
這還是第一次，他們接受到養孩子的交易，而且，這是個真真正正的三歲稚童，還尚未記事，柔軟小小的一團，仿佛一個指頭就能戳倒。
很脆弱，也很可愛。
至少系統覺得，小衛菱是個很可愛的人類幼崽。
崔近月聞言睜開了眼睛，有些興味地問它，“你覺得該怎麽養？”
7438仿佛就等她問這句話，瞬間精神了，掰著手指頭道，“我們可以教她習武，讀書也不能落下，還有，不能再讓她那麽單純，有心機一點不是壞事。”
“最好是能教的像你一樣，可以什麽都不怕，再有人想讓她做小妾，就讓小衛菱打爆他的頭。”
崔近月點了點頭，“你說的都對，不過我覺得，還能教她更多，她不只要有心機和武力，她也應該有野心和眼界，不止是能看到開闊的天空，更應當擁有自己的疆土。”
說著，她突然笑了起來，眼中似有冷焰燃燒。
7438聽著聽著就感覺有點不對勁，待看到她這個笑容後，突然便明白了她的意圖。
她明明已經想好了，要怎麽養這個孩子。
它也一下子變得興奮起來，“對對對，將來讓小衛菱打地盤，當大王。”
系統完全不覺得這是多麽異想天開的事，有她家宿主在，這能叫異想天開嗎？根本就是唾手可得的未來嘛。
崔近月卻又挑眉，“眼光可以再高些，我說的疆土，可不只是一塊地盤。”
沒等7438反應過來，她又問道，“小八，你知道養獨生女的正確方式嗎？”
7438想了想過往那些世界裏形形色色的人，古往今來，多有類似，“給她底氣高枕無憂？”
崔近月搖頭，“不。”
“沒人能永遠靠別人高枕無憂，不管是當大小姐還是小公主，本質意義上，都是不被重視。”
7438想到那些數不清的“鳳凰男”案例，深以為然。
“正確的方式是，讓她成為狼，成為老虎，養出最鋒利的爪牙，能撕碎所有擋在前面的東西，她要有野心，要貪婪，要不被世俗馴服，要成為制定規則的人，要所有敢小看她的，都只能成為她的獵物。”
說到這裏，崔近月低下頭，溫柔地摸了摸衛菱的頭，稚兒軟綿綿的頭發，能讓人心裏無端生出點柔軟來。
可她說的話，卻隱隱含著血腥意味，“這樣的亂世，諸侯林立，他們手裏的劍，都指向那至高無上的位置，他們可以爭，衛菱當然也可以。”
“我知道他們會小看她，覺得她只是個女人，不過不要緊，衛菱絕不會給別人做嫁衣，她的東西只能是她的，只要她想要，她將成為這個世界第一位女皇，阻擋她的，都只能灰飛煙滅。”
7438覺得如果自己是人，估計已經被崔近月說的熱血沸騰了。
這或許並不是原身的期盼，可對衛菱來說，這將是真正的改變人生，而它毫不懷疑，它的宿主能夠做到。
它揉了揉臉頰，問道，“那阿月，我們現在要怎麽做？”
崔近月又笑了笑，重又閉上了眼睛。
“當然是，高築墻，廣積糧，緩稱王了。”
入了夜，這隊車馬停在一處空曠之地歇息。
即使護衛們身強體壯，連日來的奔波與廝殺，也讓他們身心俱疲，最重要的是，衛徐兩家的男主人都隕落於長安，只剩下主母和幼小的女公子，還病倒了。
而且照著女公子以往的情況來看，說不準就會夭折在路上。
護衛們再是忠心耿耿，他們也是人，看不清的將來，讓他們難免迷茫躁動。
好在隊伍裏還有一個德高望重的徐伯壓陣，他安排著剩下的仆從生火做飯，自個兒則坐在主人馬車旁閉目養神，看上去無比淡定，向所有人傳達著一個信息：燕地衛徐兩家的根基還在，那遙遠的塢堡非常安全，是亂世中的世外桃源。
幾乎是在無聲告訴所有人，只要回到燕地就好了。
因此，即使折損了同伴，又有不少人身上帶傷，隊伍裏也沒出現亂象。
而事實上，徐伯的內心並不似外表那般從容不迫，他是世家老仆，看著徐家娘子長大，不是沒有見識之輩。
如今男主人都已經不在，世家的威懾力等同於無，徐娘子母女雖然還是主人，但其實處境弱勢，反正到處都是流民作亂，如果護衛裏有人反叛搶了財物，完全可以也化作流民跑到別處，說不準還能施展一番抱負，可剩下的老弱婦孺就完了。
即使僥幸不死，他們也不可能毫發無損回到燕地。
如今徐娘子還昏迷不醒，徐伯心裏愁得慌，還不敢表現出分毫。
也就在這時，馬車上突然傳來了一聲呼喚，“徐伯。”
徐伯聞聲心中一喜，連忙起身湊近，恭敬道，“三娘子，可還安好？”
崔近月掀開一角車簾，隱隱露出半張臉，“我已經沒什麽大礙了，你送些清淡的飯食過來吧。”
說著，她懷裏的衛菱就動了動，迷迷糊糊地叫了一聲娘親。
崔近月貼了貼她的小臉，聲音溫柔，“娘親在呢！”
見兩個小主人都恢覆了元氣，徐伯心中大定，應了聲是，便照著吩咐去拿食物。
同時，也向不少人傳遞了信息：主母醒了。
崔近月的醒來，讓所有人都心思一定，護衛們都清楚，只要她人好好的，等回到燕地，不管是徐氏還是衛氏，都能供他們安身。
爛船還有三千釘，徐衛兩家雖然失了朝中的權臣，但在清河當地，仍然是數一數二的望族。
更何況女主子向來對他們寬厚大方，不是走投無路，護衛們不會想要叛離。
崔近月甚至都不需要出面，只是吩咐飯食再豐厚些，把傷藥也拿出大半分發給護衛們，就使得他們怨氣全消，感恩戴德起來。
安定了軍心，衛菱也醒了過來。
她本來還迷迷糊糊的，在看到娘親不再像前幾天那樣虛弱無力後，眼淚瞬間就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
這是個很乖的小孩，因著先天不足，連哭起來都很安靜，不見一般小孩的撕心裂肺，卻更讓人覺得心疼。
崔近月把她摟進懷裏哄，好一會兒衛菱才不哭了，依戀地蹭著母親，“娘親別離開妙妙，妙妙怕。”
她還不足三周歲，不懂什麽是生離死別，只是這幾日馬車外都很混亂，母親又病倒昏迷，她是真的被嚇到了。
徐伯讓她待在馬車裏不能出去，也別出聲，她就一直依偎在母親身邊，不添一點麻煩。
崔近月親了這個白白嫩嫩的小團子一口，“好，娘親不離開我們妙妙。”
衛菱甜甜一笑，小孩子忘性大，哭完了就把布娃娃抱到手裏玩，崔近月給她餵菜粥，她也全都乖乖喝了下去。
直到覺得飽了，才拍拍小肚子，“妙妙吃好了。”
一旁的7438捧臉，“好可愛的寶寶。”
崔近月輕笑，將剩下的粥米喝進嘴裏，若換作原身，不可能這麽做，可現在……
那些世家的排場和講究，終究是過去式了。
這一夜，他們的隊伍沒有被侵擾，待到第二日天還未亮，清點過人數後，便再次出發。
崔近月也拿到了這支隊伍的具體信息，如今部曲還剩兩百四十一人，仆從加上徐伯總共十三人，都是男子，至於原身帶出來的幾個女婢，都在先前的幾次混亂中消失了。
在原身的記憶裏，等他們回到燕地之時，所有人加起來都只有六十多個了。
也就是說，接下來的路程也不太平，他們會持續不斷受到流民侵襲。
而如果保住這支兩百多人的精銳部曲，對她接下來的計劃會非常有利。
崔近月仔細研究了一下衛氏私有的景朝地圖，決定改道。
避過大路上源源不斷的流民，從偏僻的山道歸燕。
這是個相當冒險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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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沒想覆仇, 也沒有更具體的要求，她只希望自己唯一的孩子，能好好活著。
崔近月能感覺到原身那哀莫大於心死的情緒。
或許比起悲傷, 她更後悔, 把女兒養得如此柔弱。
原身甚至覺得，是自己害了女兒。
這樣的亂世，她不該還固守著從前的眼光, 將女兒培養成了標準的世家貴女。
她寧願把孩子養得高高壯壯，心性兇狠，就算會被人嘲笑, 至少不會在被打的時候，毫無抵抗之力。
世家都已十不存一，世家貴女再美貌, 再溫婉, 又有何用？
原身臨死前倒是大徹大悟了, 可惜是在失去女兒之後, 崔近月卻也覺得，這並不能完全怪她。
亂世軍權為大，無論男女都被滾滾車輪碾為塵泥, 她們反抗不了掌控一州軍事力量的節度使, 怎能算錯？
是這個人命如草芥的時代, 殺死了這對母女。
7438在崔近月上方轉了一圈，喚道，“阿月。”
崔近月沒有睜眼，只在心裏“嗯”了一聲。
7438墜下來靠著她肩膀, 又忍不住去瞅她懷裏那小小的一團，“阿月, 你準備怎麽養這個小孩兒啊？”
這還是第一次，他們接受到養孩子的交易，而且，這是個真真正正的三歲稚童，還尚未記事，柔軟小小的一團，仿佛一個指頭就能戳倒。
很脆弱，也很可愛。
至少系統覺得，小衛菱是個很可愛的人類幼崽。
崔近月聞言睜開了眼睛，有些興味地問它，“你覺得該怎麽養？”
7438仿佛就等她問這句話，瞬間精神了，掰著手指頭道，“我們可以教她習武，讀書也不能落下，還有，不能再讓她那麽單純，有心機一點不是壞事。”
“最好是能教的像你一樣，可以什麽都不怕，再有人想讓她做小妾，就讓小衛菱打爆他的頭。”
崔近月點了點頭，“你說的都對，不過我覺得，還能教她更多，她不只要有心機和武力，她也應該有野心和眼界，不止是能看到開闊的天空，更應當擁有自己的疆土。”
說著，她突然笑了起來，眼中似有冷焰燃燒。
7438聽著聽著就感覺有點不對勁，待看到她這個笑容後，突然便明白了她的意圖。
她明明已經想好了，要怎麽養這個孩子。
它也一下子變得興奮起來，“對對對，將來讓小衛菱打地盤，當大王。”
系統完全不覺得這是多麽異想天開的事，有她家宿主在，這能叫異想天開嗎？根本就是唾手可得的未來嘛。
崔近月卻又挑眉，“眼光可以再高些，我說的疆土，可不只是一塊地盤。”
沒等7438反應過來，她又問道，“小八，你知道養獨生女的正確方式嗎？”
7438想了想過往那些世界裏形形色色的人，古往今來，多有類似，“給她底氣高枕無憂？”
崔近月搖頭，“不。”
“沒人能永遠靠別人高枕無憂，不管是當大小姐還是小公主，本質意義上，都是不被重視。”
7438想到那些數不清的“鳳凰男”案例，深以為然。
“正確的方式是，讓她成為狼，成為老虎，養出最鋒利的爪牙，能撕碎所有擋在前面的東西，她要有野心，要貪婪，要不被世俗馴服，要成為制定規則的人，要所有敢小看她的，都只能成為她的獵物。”
說到這裏，崔近月低下頭，溫柔地摸了摸衛菱的頭，稚兒軟綿綿的頭發，能讓人心裏無端生出點柔軟來。
可她說的話，卻隱隱含著血腥意味，“這樣的亂世，諸侯林立，他們手裏的劍，都指向那至高無上的位置，他們可以爭，衛菱當然也可以。”
“我知道他們會小看她，覺得她只是個女人，不過不要緊，衛菱絕不會給別人做嫁衣，她的東西只能是她的，只要她想要，她將成為這個世界第一位女皇，阻擋她的，都只能灰飛煙滅。”
7438覺得如果自己是人，估計已經被崔近月說的熱血沸騰了。
這或許並不是原身的期盼，可對衛菱來說，這將是真正的改變人生，而它毫不懷疑，它的宿主能夠做到。
它揉了揉臉頰，問道，“那阿月，我們現在要怎麽做？”
崔近月又笑了笑，重又閉上了眼睛。
“當然是，高築墻，廣積糧，緩稱王了。”
入了夜，這隊車馬停在一處空曠之地歇息。
即使護衛們身強體壯，連日來的奔波與廝殺，也讓他們身心俱疲，最重要的是，衛徐兩家的男主人都隕落於長安，只剩下主母和幼小的女公子，還病倒了。
而且照著女公子以往的情況來看，說不準就會夭折在路上。
護衛們再是忠心耿耿，他們也是人，看不清的將來，讓他們難免迷茫躁動。
好在隊伍裏還有一個德高望重的徐伯壓陣，他安排著剩下的仆從生火做飯，自個兒則坐在主人馬車旁閉目養神，看上去無比淡定，向所有人傳達著一個信息：燕地衛徐兩家的根基還在，那遙遠的塢堡非常安全，是亂世中的世外桃源。
幾乎是在無聲告訴所有人，只要回到燕地就好了。
因此，即使折損了同伴，又有不少人身上帶傷，隊伍裏也沒出現亂象。
而事實上，徐伯的內心並不似外表那般從容不迫，他是世家老仆，看著徐家娘子長大，不是沒有見識之輩。
如今男主人都已經不在，世家的威懾力等同於無，徐娘子母女雖然還是主人，但其實處境弱勢，反正到處都是流民作亂，如果護衛裏有人反叛搶了財物，完全可以也化作流民跑到別處，說不準還能施展一番抱負，可剩下的老弱婦孺就完了。
即使僥幸不死，他們也不可能毫發無損回到燕地。
如今徐娘子還昏迷不醒，徐伯心裏愁得慌，還不敢表現出分毫。
也就在這時，馬車上突然傳來了一聲呼喚，“徐伯。”
徐伯聞聲心中一喜，連忙起身湊近，恭敬道，“三娘子，可還安好？”
崔近月掀開一角車簾，隱隱露出半張臉，“我已經沒什麽大礙了，你送些清淡的飯食過來吧。”
說著，她懷裏的衛菱就動了動，迷迷糊糊地叫了一聲娘親。
崔近月貼了貼她的小臉，聲音溫柔，“娘親在呢！”
見兩個小主人都恢覆了元氣，徐伯心中大定，應了聲是，便照著吩咐去拿食物。
同時，也向不少人傳遞了信息：主母醒了。
崔近月的醒來，讓所有人都心思一定，護衛們都清楚，只要她人好好的，等回到燕地，不管是徐氏還是衛氏，都能供他們安身。
爛船還有三千釘，徐衛兩家雖然失了朝中的權臣，但在清河當地，仍然是數一數二的望族。
更何況女主子向來對他們寬厚大方，不是走投無路，護衛們不會想要叛離。
崔近月甚至都不需要出面，只是吩咐飯食再豐厚些，把傷藥也拿出大半分發給護衛們，就使得他們怨氣全消，感恩戴德起來。
安定了軍心，衛菱也醒了過來。
她本來還迷迷糊糊的，在看到娘親不再像前幾天那樣虛弱無力後，眼淚瞬間就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
這是個很乖的小孩，因著先天不足，連哭起來都很安靜，不見一般小孩的撕心裂肺，卻更讓人覺得心疼。
崔近月把她摟進懷裏哄，好一會兒衛菱才不哭了，依戀地蹭著母親，“娘親別離開妙妙，妙妙怕。”
她還不足三周歲，不懂什麽是生離死別，只是這幾日馬車外都很混亂，母親又病倒昏迷，她是真的被嚇到了。
徐伯讓她待在馬車裏不能出去，也別出聲，她就一直依偎在母親身邊，不添一點麻煩。
崔近月親了這個白白嫩嫩的小團子一口，“好，娘親不離開我們妙妙。”
衛菱甜甜一笑，小孩子忘性大，哭完了就把布娃娃抱到手裏玩，崔近月給她餵菜粥，她也全都乖乖喝了下去。
直到覺得飽了，才拍拍小肚子，“妙妙吃好了。”
一旁的7438捧臉，“好可愛的寶寶。”
崔近月輕笑，將剩下的粥米喝進嘴裏，若換作原身，不可能這麽做，可現在……
那些世家的排場和講究，終究是過去式了。
這一夜，他們的隊伍沒有被侵擾，待到第二日天還未亮，清點過人數後，便再次出發。
崔近月也拿到了這支隊伍的具體信息，如今部曲還剩兩百四十一人，仆從加上徐伯總共十三人，都是男子，至於原身帶出來的幾個女婢，都在先前的幾次混亂中消失了。
在原身的記憶裏，等他們回到燕地之時，所有人加起來都只有六十多個了。
也就是說，接下來的路程也不太平，他們會持續不斷受到流民侵襲。
而如果保住這支兩百多人的精銳部曲，對她接下來的計劃會非常有利。
崔近月仔細研究了一下衛氏私有的景朝地圖，決定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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