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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影帝隱婚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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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影帝隱婚了3

這是宋靖野第一次, 對妻子本身流露出這麽濃烈的情緒。

於是崔近月也確定了,演戲這件事對宋靖野來說,果然是至關重要, 以至於她只與他對了幾句臺詞的戲, 宋靖野竟會為她十年未再演戲覺得愧疚。

宋靖野當然知道妻子是因為他,才退出演藝圈的,從前他不在意, 是他根本不清楚妻子的實力,而現在他見識到了,身為頂級演員, 他很難不共情,覺得這對她來說太不公平。

誠然,他並不認為自己是個惡劣的丈夫, 十年如一日將妻子養在家裏, 給予極為豐厚的物質, 沒要求過她任何東西, 也嚴格保持著對妻子的忠誠,在一段不以愛而生的婚姻裏,他已經給出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

可現在看來, 這只是他自以為是罷了。

他從未真正了解過妻子, 也忽視了她的精神需求。

一個演員十年未能演戲, 實在太過殘忍,而且她與他對戲都不落下風,意味著這十年來她都沒放棄磨練演技,如果沒與他結婚, 她現在應該也是個名演員,是他耽誤了她。

宋靖野能感覺到自己有些不對, 卻放任自己沈浸到了自我厭棄的情緒裏,身體也僵硬起來,難以動彈。

崔近月也很快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會有一定效果,可看宋靖野的樣子,這效果未免也太好了。

她瞇了瞇眼睛,捧住宋靖野的臉,與他那雙憂郁至極的眸子對視著,一瞬間,他的眼神就變得恍惚。

直到一聲清脆的響指過後,如同有一縷清風吹入大腦,那些混沌的思緒全部消散,宋靖野陡然清醒了過來。

隨即,他就發現妻子正雙手捧著自己的臉,兩人離的極近,幾乎能觸碰到彼此的呼吸,他也能看清她眼中的擔憂。

“你沒事吧?是不是有哪兒不舒服?”崔近月表現得完美無瑕,就是個擔心丈夫的妻子。

宋靖野沒察覺出破綻,也忘了剛才聽到的響指聲。

他略有些尷尬地將崔近月的手捉了下來,溫聲道,“我沒事。”

他只是剛結束一部電影的拍攝,還沒完全脫離那個悲哀的角色而已,他以前不會被影響到自身,現在也不會。

過一段時間,他就能出戲了。

崔近月很清楚宋靖野這是怎麽了,她見好就收,直接轉移話題,“那我們吃晚飯吧!”

宋靖野聽話地跟在她身後,坐上了飯桌,兩人又吃了一頓安靜的晚餐。

吃完飯後,由宋靖野把碗筷收拾進洗碗機,崔近月則去了外面散步消食。

宋靖野從來不會與妻子一起外出,即使這裏是富人區,住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也難保不會有人為了好玩爆料。

出了這棟別墅,兩人就如陌生人。

如今崔近月到來,也沒急著改變現狀。

7438有點懷疑,“你靠演技走知己路線,能行嗎?”

崔近月挑眉,“我可不是為了跟他當知己,我只是在清水煮青蛙,宋靖野很清楚他有個老婆,卻也僅此而已,他不會思念,不會喜愛,簡單來說,我在他心裏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我現在做的,是讓他對我有清晰的印象,並一點一點加深這種印象,如果他能在外頭的時候,不受控制想起我,那我就成功一半了。”

7438問道,“那另一半呢?”

崔近月不由輕笑,“當然是情感寄托了,宋靖野其實是一個很獨的人,你沒發現嗎?”

“毒?”7438誤會了。

“是獨,孤獨的獨。”崔近月耐心地解釋,“我不知道宋靖野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的人,可他顯然在孤獨的活著,不管是親人、朋友,能被他承認的寥寥無幾,我這個妻子本來可以占據一席之地,可惜他跟我結婚,只是個意外。”

“想讓他把心交出來,比什麽都難,可只要他還是人,就一定有情感需求,我得讓他記住我,想我,才能努力讓他喜歡我。”

“好在宋靖野不算難琢磨,他不是那種心思易變的男人,他習慣了某些東西,就會一直保持下去,比如十年如一日用同一種牙刷,他已經習慣了有個妻子,卻沒有喜歡我的習慣,我得幫他改改。”

7438聞言有點牙酸,“有……有道理。”

它心想,只能祝宋靖野好運了。

崔近月這兩個月還真不是在混日子,她仔細研究過原身的記憶,發現她完全錯過了所有能和宋靖野變親近的機會。

比如宋靖野每每拍完一部戲,回家後的一段時間,都會與她分房睡。

原因很簡單,他沒完全出戲,角色帶來的影響有好有壞,他不想給妻子帶來任何傷害,便避著她,默默度過這段精神記憶都有些錯亂的時期。

原身不是不清楚這一點,可她很膽怯,從來都不敢打破兩人之間的距離,表達自己的關心。

有時候宋靖野演的角色太過陰暗,整個人也隨之變得喜怒難定,她更是不敢靠近。

宋靖野誤會了一件事,那就是原身,其實並沒有對演戲有什麽堅持。

她雖然是科班出身,但沒什麽靈氣,出道後演的兩部戲都只能說是木頭美人,就算沒有為了隱婚退出娛樂圈,也很容易消失在時代的洪流中。

她不再演戲固然有跟他結婚的原因,可根本還是在於她自己,就沒想在娛樂圈長長久久走下去。

因此,她其實也理解不了宋靖野這種為了演戲,不惜往自己身體裏塞進另一個人的做法,這樣很危險,容易傷人又傷己。

她會害怕,也是理所當然的。

崔近月就不一樣了,她很清楚這種演戲後遺癥其實沒那麽恐怖,畢竟她曾經也是專業的,現在更是不需要靠催眠這種方式,就能夠理解另一個虛構角色了。

她不僅沒有對宋靖野避之不及,反而想要借著這種機會,對他發起攻勢。

宋靖野出戲的過程,總是漫長又痛苦的。

清醒的時候,他會突然陷入某種本不屬於他的情緒,因角色而定,比如這一次,他演了一個心酸可憐的小人物,他無法抵禦命運的洪流,悲觀便是宿命。

他明知道自己和這個角色完全不一樣,還是會被突如其來的悲哀所淹沒,他會感到窒息,會想要就此湮滅。

生而為人,活著太累,或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才能得以解脫。

他甚至會從睡夢中驚醒過來,麻痹般的感覺充斥著心臟,又慢慢變作針刺的疼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連開燈的力氣都沒有,睜著眼睛望著虛空的天花板,直到有一點點微光從縫隙透進來。

天亮了,又是新的一天。

他只能感受到背部那密密麻麻的疼痛與酸漲,他想要嘔吐,想要發火,卻只是沈沈地喘了一口氣。

這時,他聽到了開門的聲音,聞到了食物的香氣。

他的妻子,端著早餐來到了他身邊。

宋靖野動了動眼珠,沒有扭頭,仍然保持著熟睡的模樣。

他這時候沒力氣去計較妻子的越界,明明一直以來都心照不宣,在這種時候,他們是互不打擾的。

他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也不想知道。

即使遮光窗簾讓這個房間仍如黑夜,崔近月也還是能看清宋靖野的樣子,有冷汗浸濕了他的額頭,他整個人都如緊繃的弓弦,仿佛稍有動靜,他就會射出那支箭。

崔近月沒有吵他,而是將早餐放到桌上,又拿出溫熱的帕子給他擦了擦汗,做完這些後,她就離開了房間。

有一縷清淡的香氣並未隨她離開,宋靖野能清晰嗅到這種他其實已經很熟悉的味道,即使不能緩解他背部的疼痛,也不會令他想要排斥。

不知怎的,他就想起了昨天被妻子捧住臉的時候,她離他很近,聞起來香香的,溫柔的,眼裏只映出他一個人。

宋靖野閉上了眼睛,過了不知多久,呼吸清淺起來。

他又睡著了。

崔近月雖說要發起攻勢,但她並沒有對宋靖野做什麽,她沒有過多打擾到他,而是掌握著一種微妙的分寸,讓宋靖野慢慢熟悉了她的隨時存在。

只要他用心感受,就一定能意識到她的細心照料。

宋靖野在短短時間裏,突然就對妻子的了解多了一點。

她會到書房找他的書看,會在澆花時唱歌,會照著網上教程做吃的喝的,會即興跟電視角色對臺詞,會在做家務時學歌劇舞動。

如此種種,他以為是自己不經意發現的。

以前他默默熬過這段出戲的時刻,總是會待在房間和書房裏,過著近乎與世隔絕的生活,而現在,他喜歡上了坐在落地窗邊,偶爾也會下樓,便會碰到她做這些事情。

她果然有著演員的強心臟,完全不會害羞,甚至會請他坐到一旁,聽她讀書,或者即興表演。

這是宋靖野從未有過的體驗,可他沒有離去,而是成為了最好的觀眾。

不知不覺,他便開始對妻子有了興趣,他很想知道,在他沒有參與的日子裏,妻子過著怎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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