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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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22
戚映看著季天螢的眼神, 既有對晚輩的慈愛，亦有對領頭人的審視。
在這樣的目光之下，似乎她的所有想法都無所遁形。
季天螢呼吸一窒, 難以自控地低落了下來, 她沒辦法說實話，她和崔前輩的猜測，在旁人看來, 可能更像是種臆想。
她靜靜地閉了下眼睛，繼而認真地對戚映道，“戚叔叔, 危機總是道不明也說不清的，它能浮現於人前，就說明已經出現無法挽回的問題了, 極星樓就是如此。”
“我不知該如何解釋, 才能讓你們相信極星樓正面對著巨大的危機, 可我敢肯定的告訴你們, 之前的流言，和現在的生意之亂，都是有人在針對極星樓。”
季天螢並不知道曾鬧得江湖皆知的多樁流言背後, 到底是怎樣的陰謀, 卻並不妨礙她將兩件事聯系在一起, 即使之前的流言事件，楚懷風等人都算受害者，而此次，他們是幕後黑手。
並且, 她現在已經意識到，若他們為惡, 便意味著流言並不全然為假，也就是說，她父親可能真的和薛照是舊相識。
這件事散播流言的人知道，那楚懷風等人也能知道，她不能拿極星樓去賭他們的良心。
季天螢想不出更好的辦法解決危機，所以她希望將極星樓打造成固若金湯的堡壘，再經營出全江湖獨一無二的生意，這是她願窮極一生的計劃。
若是以前，她也許真的只能坐以待斃，可現在，她在暗器和機關術中，窺到了屬於極星樓的一線生機。
季天螢看著眼前這些從小到大最為熟悉的人，堅定道，“我是極星樓的少主，我可以為我所說的一切負責，各位護法和師兄師妹們，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他們的目標是我，極星樓就是最大的阻礙。”季天螢以為自己會羞恥，但她很平靜地說出了這些，“請原諒我也不清楚，他們到底有多少人，有多大的勢力，我不想極星樓因我遭難，可我也不想屈服。”
在她說出這番話之後，所有人都一臉震驚，年紀小些的弟子甚至忍不住叫出了聲，“少主。”
連戚映也變了臉色，他不是無知孩童，當然知道外面有不少人覬覦著季天螢。
可一直以來，他以為極星樓所有人都將少主保護得很好，所以從未想過能從她嘴裏聽到這番話。
她很清楚自己的處境，也清楚極星樓的處境，她所說的危機，絕不是無的放矢。
那麽，季天螢到底是怎麽知道這些的呢？
戚映腦中急轉，克制住不去看那位一直不發一言的崔前輩，心中卻越來越沈，他能不在意季天螢這個小姑娘的異想天開，卻不能不在意崔近月這種絕世高人的隨口之言。
如她這樣的人，江湖上入流不入流的消息，總是比別人知道的更多。
如果真的是她將一些不為人知的事告知了季天螢，才讓少主有了這種堪稱狂妄的念頭，那代表著極星樓真的已經陷入了很危險的境地，只是他和其他人，都還察覺不到。
戚映這般思索著，心中很快就有了決斷，“少主，請放心，極星樓所有人都會保護你，就算只剩一人，也會為你流盡最後一滴血。”
季天螢聞言長睫一顫，戚映所言，恰恰是她的夢魘。
她不希望極星樓任何人為她流血。
然而讓季天螢沒想到的是，戚映對她說完這些，又轉而看向其他人，沈著聲音道，“極星樓當初創立的目的，便是擁護老樓主和他的妻兒，如今老樓主和夫人都已經不在了，只剩下少主一人，可這最初的誓言，我戚映仍舊未忘，那你們呢？你們可曾忘記？”
二護法程木合下意識就說出了口，“極星之下，斬月當誓，因樓主生，為樓主死。”
另外兩個護法和八名弟子慢了一息，卻也是毫不猶豫道，“極星之下，斬月當誓，因樓主生，為樓主死。”
從入極星樓開始就對著祖師刀狂發過的誓願，至今也深深印在他們心中，沒有人忘卻，也沒有人不願踐行。
戚映看著這一雙雙認真的眼，滿意地點點頭，“你們都記得便好，既如此，少主今日所言，你們應是不應？”
季天螢瞪大了眼睛，她怎麽也想不到，戚映會這麽做。
她以為戚護法是最難啃的骨頭，可他不僅沒有強烈反對，反而是以這種方式站在她這一邊。
果然，戚映這種已然明了的站隊態度，讓其他人都沒有質疑季天螢所做決定的意思，而是紛紛表態。
“少主為尊，為何不應？”這是程木合。
“少主如何說，我們如何做便是。”這是江采容。
“我對少主的決定沒有任何意見。”這是朱由。
然後，便是大弟子薛凈舟，“弟子願聽從少主的一切指揮，絕不懈怠。”
剩下幾個年紀小一些的弟子，也都七嘴八舌地表示，他們聽少主護法師兄的。
如此，四位護法和八名核心弟子，皆成了季天螢的忠實擁躉，她所做的決定，都無需擔憂他們阻攔，相反，他們都會盡全力實現她的想法。
戚映眼中含了笑意，回頭看向季天螢，聲音柔了幾分，“少主莫要擔心，我們所有人都支持你，你要怎麽做，我們都會幫你的。”
季天螢眼眶一熱，險些落下淚來，可她忍住了，即使忍到雙眼發紅，也沒有哭。
她緩緩看過每個人的臉，他們的表情或擔憂或心疼，卻唯獨沒有厭惡，厭她因沒影的事而給他們帶來麻煩，惡她沒本事卻擔了領袖之名，還可能為所有人帶來災殃。
季天螢從未像此刻一樣深深意識到，極星樓與她是共生的關系，這些人對極星樓的忠誠，即是對她的忠誠。
他們沒有因她這位無用的繼承者失望，她怎能無動於衷？
她迫切的，強烈的想要這些人，都為自己驕傲。
季天螢沒有絲毫躲閃地與每個人對視著，繼而深深對他們拜下一禮，“天螢謝過諸位。”
江采容趕緊上前扶她，耳語了幾句，季天螢便露出笑容來，與眾人商討起初始計劃的細枝末節。
崔近月始終沒說過一句話，就如局外人一般，看完了一場“小少主巧探屬下思，樓中眾一表忠誠心”的戲碼。
7438還以為季天螢要廢老大勁才能說服這些人聽她的，沒想到輕輕松松就讓他們下決心跟隨她幹大事了。
見崔近月一點兒都不驚訝，便問，“你早就猜到小螢能成功說服他們了嗎？”
崔近月莞爾一笑，“與其說是季天螢說服的，不如說是他們願意聽她的，就算她的計劃再沒道理，他們估計都願意哄著自家少主。”
她用下巴點了點戚映，“這是最早追隨季宵中的人，你有他的記憶，那就應該知道戚映對他有多忠心，季天螢是季宵中的女兒，現在是極星樓唯一的主人，僅憑著這一點，戚映就會無條件支持她想做的一切。”
“其他人也都是如此，他們都願意為季天螢去死了，怎麽可能與她為難，反對她要做的事呢？”
簡單來說就是，季宵中眼光不錯，他挑的這些人別的不說，忠心是一等一的。
7438深覺有理，又忍不住嘀咕，“那你不早說，害我好擔心小螢的。”
崔近月笑瞇瞇看它，“你說什麽？”
7438秒慫，裝模作樣飛到季天螢那邊，聽她為自己計劃添加更多的細節。
崔近月沒去捉它，轉而去看窗外透進來的明亮天光，心想，小姑娘長大了，這是她做下的第一個重大決定，以後，還會有更多決定。
她會漸漸長成與以前再無一致的樣子，或許會因欲望迷失方向，成為一個面目全非的野心家。
從清澈見底的泉水，變為能吞噬一切的泥沼。
崔近月不知這樣是好是壞，可她能肯定的是，至少讓季天螢自己來選，她會願意這樣活。
那就夠了。
有了護法和核心弟子們的支持，季天螢的計劃很好地施行了下去。
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極星樓就被季天螢徹底掌控在手裏，有異心異動的人都盡數離開，幫眾們則更為忠心於她，對新樓規適應良好。
季天螢第一次體會到了少主的話語權，更讓她滿意的是，這樣一來極星樓如同裝了層堅硬的殼，真的沒什麽消息再被輕易傳出去。
這無疑能讓她的計劃進行更加順利，護法和弟子們皆忙得團團轉，薛凈舟等幾個已經長成的弟子都被秘密派了出去，甘遂也被抓了壯丁，只因她想要實驗機關暗器毒藥三合一的威力。
不得不說，這次閉關之後，季天螢是真的開了竅，她的想法變得更為大膽，也非常敢實現所想。
連7438都忍不住感嘆，“小白花變霸王花了！作孽啊！”
崔近月立即反駁，“我這是積德謝謝。”
系統不想跟她爭辯，轉過身嗚嗚為從前那個怯生生嬌滴滴的大美人而哀悼。
極星樓的變化，有心人當然探聽到了些許，更具體的卻再得不到消息。
他們等著極星樓大亂起來，才好進行下一步打擊計劃。
然而等來的，卻是極星樓自行斷了兩條商路，在各個鋪子賣起了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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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映看著季天螢的眼神, 既有對晚輩的慈愛，亦有對領頭人的審視。
在這樣的目光之下，似乎她的所有想法都無所遁形。
季天螢呼吸一窒, 難以自控地低落了下來, 她沒辦法說實話，她和崔前輩的猜測，在旁人看來, 可能更像是種臆想。
她靜靜地閉了下眼睛，繼而認真地對戚映道，“戚叔叔, 危機總是道不明也說不清的，它能浮現於人前，就說明已經出現無法挽回的問題了, 極星樓就是如此。”
“我不知該如何解釋, 才能讓你們相信極星樓正面對著巨大的危機, 可我敢肯定的告訴你們, 之前的流言，和現在的生意之亂，都是有人在針對極星樓。”
季天螢並不知道曾鬧得江湖皆知的多樁流言背後, 到底是怎樣的陰謀, 卻並不妨礙她將兩件事聯系在一起, 即使之前的流言事件，楚懷風等人都算受害者，而此次，他們是幕後黑手。
並且, 她現在已經意識到，若他們為惡, 便意味著流言並不全然為假，也就是說，她父親可能真的和薛照是舊相識。
這件事散播流言的人知道，那楚懷風等人也能知道，她不能拿極星樓去賭他們的良心。
季天螢想不出更好的辦法解決危機，所以她希望將極星樓打造成固若金湯的堡壘，再經營出全江湖獨一無二的生意，這是她願窮極一生的計劃。
若是以前，她也許真的只能坐以待斃，可現在，她在暗器和機關術中，窺到了屬於極星樓的一線生機。
季天螢看著眼前這些從小到大最為熟悉的人，堅定道，“我是極星樓的少主，我可以為我所說的一切負責，各位護法和師兄師妹們，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他們的目標是我，極星樓就是最大的阻礙。”季天螢以為自己會羞恥，但她很平靜地說出了這些，“請原諒我也不清楚，他們到底有多少人，有多大的勢力，我不想極星樓因我遭難，可我也不想屈服。”
在她說出這番話之後，所有人都一臉震驚，年紀小些的弟子甚至忍不住叫出了聲，“少主。”
連戚映也變了臉色，他不是無知孩童，當然知道外面有不少人覬覦著季天螢。
可一直以來，他以為極星樓所有人都將少主保護得很好，所以從未想過能從她嘴裏聽到這番話。
她很清楚自己的處境，也清楚極星樓的處境，她所說的危機，絕不是無的放矢。
那麽，季天螢到底是怎麽知道這些的呢？
戚映腦中急轉，克制住不去看那位一直不發一言的崔前輩，心中卻越來越沈，他能不在意季天螢這個小姑娘的異想天開，卻不能不在意崔近月這種絕世高人的隨口之言。
如她這樣的人，江湖上入流不入流的消息，總是比別人知道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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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映這般思索著，心中很快就有了決斷，“少主，請放心，極星樓所有人都會保護你，就算只剩一人，也會為你流盡最後一滴血。”
季天螢聞言長睫一顫，戚映所言，恰恰是她的夢魘。
她不希望極星樓任何人為她流血。
然而讓季天螢沒想到的是，戚映對她說完這些，又轉而看向其他人，沈著聲音道，“極星樓當初創立的目的，便是擁護老樓主和他的妻兒，如今老樓主和夫人都已經不在了，只剩下少主一人，可這最初的誓言，我戚映仍舊未忘，那你們呢？你們可曾忘記？”
二護法程木合下意識就說出了口，“極星之下，斬月當誓，因樓主生，為樓主死。”
另外兩個護法和八名弟子慢了一息，卻也是毫不猶豫道，“極星之下，斬月當誓，因樓主生，為樓主死。”
從入極星樓開始就對著祖師刀狂發過的誓願，至今也深深印在他們心中，沒有人忘卻，也沒有人不願踐行。
戚映看著這一雙雙認真的眼，滿意地點點頭，“你們都記得便好，既如此，少主今日所言，你們應是不應？”
季天螢瞪大了眼睛，她怎麽也想不到，戚映會這麽做。
她以為戚護法是最難啃的骨頭，可他不僅沒有強烈反對，反而是以這種方式站在她這一邊。
果然，戚映這種已然明了的站隊態度，讓其他人都沒有質疑季天螢所做決定的意思，而是紛紛表態。
“少主為尊，為何不應？”這是程木合。
“少主如何說，我們如何做便是。”這是江采容。
“我對少主的決定沒有任何意見。”這是朱由。
然後，便是大弟子薛凈舟，“弟子願聽從少主的一切指揮，絕不懈怠。”
剩下幾個年紀小一些的弟子，也都七嘴八舌地表示，他們聽少主護法師兄的。
如此，四位護法和八名核心弟子，皆成了季天螢的忠實擁躉，她所做的決定，都無需擔憂他們阻攔，相反，他們都會盡全力實現她的想法。
戚映眼中含了笑意，回頭看向季天螢，聲音柔了幾分，“少主莫要擔心，我們所有人都支持你，你要怎麽做，我們都會幫你的。”
季天螢眼眶一熱，險些落下淚來，可她忍住了，即使忍到雙眼發紅，也沒有哭。
她緩緩看過每個人的臉，他們的表情或擔憂或心疼，卻唯獨沒有厭惡，厭她因沒影的事而給他們帶來麻煩，惡她沒本事卻擔了領袖之名，還可能為所有人帶來災殃。
季天螢從未像此刻一樣深深意識到，極星樓與她是共生的關系，這些人對極星樓的忠誠，即是對她的忠誠。
他們沒有因她這位無用的繼承者失望，她怎能無動於衷？
她迫切的，強烈的想要這些人，都為自己驕傲。
季天螢沒有絲毫躲閃地與每個人對視著，繼而深深對他們拜下一禮，“天螢謝過諸位。”
江采容趕緊上前扶她，耳語了幾句，季天螢便露出笑容來，與眾人商討起初始計劃的細枝末節。
崔近月始終沒說過一句話，就如局外人一般，看完了一場“小少主巧探屬下思，樓中眾一表忠誠心”的戲碼。
7438還以為季天螢要廢老大勁才能說服這些人聽她的，沒想到輕輕松松就讓他們下決心跟隨她幹大事了。
見崔近月一點兒都不驚訝，便問，“你早就猜到小螢能成功說服他們了嗎？”
崔近月莞爾一笑，“與其說是季天螢說服的，不如說是他們願意聽她的，就算她的計劃再沒道理，他們估計都願意哄著自家少主。”
她用下巴點了點戚映，“這是最早追隨季宵中的人，你有他的記憶，那就應該知道戚映對他有多忠心，季天螢是季宵中的女兒，現在是極星樓唯一的主人，僅憑著這一點，戚映就會無條件支持她想做的一切。”
“其他人也都是如此，他們都願意為季天螢去死了，怎麽可能與她為難，反對她要做的事呢？”
簡單來說就是，季宵中眼光不錯，他挑的這些人別的不說，忠心是一等一的。
7438深覺有理，又忍不住嘀咕，“那你不早說，害我好擔心小螢的。”
崔近月笑瞇瞇看它，“你說什麽？”
7438秒慫，裝模作樣飛到季天螢那邊，聽她為自己計劃添加更多的細節。
崔近月沒去捉它，轉而去看窗外透進來的明亮天光，心想，小姑娘長大了，這是她做下的第一個重大決定，以後，還會有更多決定。
她會漸漸長成與以前再無一致的樣子，或許會因欲望迷失方向，成為一個面目全非的野心家。
從清澈見底的泉水，變為能吞噬一切的泥沼。
崔近月不知這樣是好是壞，可她能肯定的是，至少讓季天螢自己來選，她會願意這樣活。
那就夠了。
有了護法和核心弟子們的支持，季天螢的計劃很好地施行了下去。
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極星樓就被季天螢徹底掌控在手裏，有異心異動的人都盡數離開，幫眾們則更為忠心於她，對新樓規適應良好。
季天螢第一次體會到了少主的話語權，更讓她滿意的是，這樣一來極星樓如同裝了層堅硬的殼，真的沒什麽消息再被輕易傳出去。
這無疑能讓她的計劃進行更加順利，護法和弟子們皆忙得團團轉，薛凈舟等幾個已經長成的弟子都被秘密派了出去，甘遂也被抓了壯丁，只因她想要實驗機關暗器毒藥三合一的威力。
不得不說，這次閉關之後，季天螢是真的開了竅，她的想法變得更為大膽，也非常敢實現所想。
連7438都忍不住感嘆，“小白花變霸王花了！作孽啊！”
崔近月立即反駁，“我這是積德謝謝。”
系統不想跟她爭辯，轉過身嗚嗚為從前那個怯生生嬌滴滴的大美人而哀悼。
極星樓的變化，有心人當然探聽到了些許，更具體的卻再得不到消息。
他們等著極星樓大亂起來，才好進行下一步打擊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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