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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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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蘇轍與蘇軾心裏倒是不慌, 畢竟在郭夫子日覆一日的考問下,兄弟兩人已習慣這等突然襲擊。

蘇渙不僅自己學問出眾,他那三個兒子也是文采斐然。

蘇渙一一考問了蘇軾與蘇轍兄弟兩人。

問題是由簡到難。

可蘇軾也好, 還是蘇轍也罷, 兩人皆是對答如流。

最開始,蘇渙是面露欣喜之色,覺得兩個侄兒以後定大有所為, 可越到後面, 他心中就是驚愕不已——這兩個孩子的學問竟如此了得?

他心中雖狐疑不解,但卻是面上分毫不顯,最後只微微頷首到:“你們兩個學問尚可, 可見平日裏是下了苦功的,做學問就該如此,只有年覆一年日覆一日的用功,才能見真章。”

可到了私下, 他卻與蘇洵道:“……我原以為你向來不著調,對兩個孩子的學業也糊塗, 沒想到你還知道歷盡千辛萬苦讓兩個孩子拜師於郭太白。”

“此人是有真本事在身的,且為人赤忱, 六郎與八郎師從於他最好不過。”

這話說的蘇洵怪不好意思的,畢竟當初他是不怎麽讚成蘇轍兄弟兩人去白馬書院念書的:“二哥,這都是兩個孩子自己的主意。”

說著, 他便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道了出來。

蘇渙原以為自己這個弟弟到了這般年紀已經知事,卻萬萬沒想到蘇洵還是一如當年, 便是方才他竭力勸說蘇洵再試一試會試, 卻還是遭到了蘇洵拒絕:“照你這樣說,不管是六郎也好, 還是八郎也罷,小小年紀都極有主意。”

“郭太白雖文采斐然,為人赤忱,可有些時候行事卻與你一樣,不大著調。”

“若徹底將六郎與八郎交給他,我也不大放心。”

“這樣吧,以後每次你與我寫信時,將兩個孩子最近做的文章也一並寄給我看看,看有沒有不妥當的地方。”

蘇洵雖面帶羞愧,卻還是正色應是。

兄弟兩人又就著蘇轍兄弟兩人學問說了片刻,就又起身去看望蘇老太爺。

蘇渙見多識廣,瞧見蘇老太爺面色紅潤,病情並無惡化的跡象,便安慰起蘇洵等人來。

當然,閑暇時候他也不忘考問蘇位與蘇修的學問,更是操心起蘇位的親事來。

蘇位是蘇家長孫,已將近二十,別說成親,如今親事還未定下,每每長輩提起他的親事,他總說想要先立業再成家。

用蘇位的話來說,蘇家乃眉州赫赫有名的人家,未來的妻子不說是名門閨秀,卻也該知書達理,但他們長房因蘇澹早逝的緣故,一直不顯,他總得自己立起來才能將人家好姑娘娶進門,要不然,哪裏能要人家姑娘跟著自己吃苦?

當蘇渙再次聽到蘇位這般說辭時,是微微點頭。

在他看來,蘇位與蘇修兄弟二人雖天資平平,遠遠及不上蘇轍兄弟二人,初次參加會試十有八九會名落孫山,但兩個孩子明白事理,多試幾次,總能高中。

但身為叔父,有些話他也不能明說,說了只會打消孩子的積極性,直道:“……大郎,按理說你這樣想是沒錯的,只是先成家後立業也未嘗不可。”

“你們長房向來人丁單薄,過幾年五娘出嫁之後,連個陪你們娘親說話的人都沒有。”

“早點娶妻,早點開枝散葉也是好事。”

“若不然,即便到時候你功成名就,這好姑娘都被人家娶走了。”

說著,他更是微微一笑:“我回去就要你們二嬸娘幫著打聽打聽,看有沒有合適的親事。””

蘇位連聲稱是。

自蘇澹去世後,兩位叔父對他幫助良多,他自不會拒絕了二叔的好意。

蘇渙便在蘇家住了下來,他的鎮定感染了許多人,就連蘇轍也堅定不移的覺得蘇老太爺一定會醒來。

可就算如此,蘇轍仍是每日前往正院替蘇老太爺按摩,陪蘇老太爺說話。

一開始,他原打算一直在蘇老太爺身邊盡孝的。

可架不住蘇渙的勸說,直說蘇家有他與蘇洵在,要蘇轍與蘇軾兄弟兩人仍每日去白馬書院念書,早出晚歸,既不耽誤念書,也能在蘇老太爺身邊盡孝。

今日蘇轍從白馬書院回來後,連衣裳都沒換,就匆匆來到了正院,握住蘇老太爺的手道:“翁翁,今日師傅與我們說了些鄉試之事,原來這鄉試比我想象中難多了,我原以為將課本上的內容學通學懂就行了,卻是沒想到這些只是基礎而已,得將書本上的知識運用到日常生活中去。”

“去年年底,師傅早早給我們放了假,要我們四處游歷,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當初六哥還說師傅是為了貪睡,所以才早早給我們放了假。”

“師傅說了,明年開春我們就要跟著他四處游歷了……”

他事無巨細說著今日書院發生的事。

聲音低低的,輕輕的,認真極了。

等他回過神來時,卻見著蘇渙站在門口,含笑看著他。

蘇轍忙站起身來,喚道:“二伯。”

蘇渙沖他擺擺手,含笑道:“坐吧,你我二人,不必見外。”

蘇轍知道這位二伯父雖大多數時候面上沒什麽表情,但看向他們兄弟幾人時,眼中總是含笑的。

下一刻,他更是聽到蘇渙道:“明日我就要走了,我乃閬州官員,這次於官家請假一月有餘,已是不合規矩。”

“我的家人重要,但閬州的百姓也重要。”

“此次歸去,我只願一時半會我們再不會見面,以後你們翁翁就要勞煩你們盡孝了。”

若蘇老太爺驟然撒手人寰,那他不光要再次回眉州,更是要丁憂三年,很快要與蘇轍等人見面的。

蘇轍正色道:“二伯父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翁翁的。”

蘇渙面上含笑,道:“你們兄弟兩人才學過人,你雖比不上六郎聰慧,卻更是沈穩,來日你們兄弟兩人定大有所為。”

“我先前就與你們爹爹說過,每月你們兄弟四人各做一篇文章給我,郭太白雖學問了得,但縱情山水這麽多年,許多東西他不一定清楚的。”

蘇轍知道二伯父話中是何意。

想要通過會試,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甚至朝中動向、考官喜好……都至關重要。

能得官家近臣的指點,自是百利而無一弊。

蘇轍連聲道謝:“多謝二伯父。”

蘇渙卻是微微一笑:“都是一家人,何必這樣客氣?”

“我從小在眉州就有神童之名,一直以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托我替他們家的孩子指點一二,你們翁翁向來樂善好施,一一應允,可我最想教的卻是你們爹爹。”

說起當年之事來,他面上笑容更甚:“可惜你們爹爹當年整日捉雞逗狗,除了讀書寫字不喜歡,是什麽都喜歡。”

“旁人是求著我教他們讀書啟蒙,可你們爹爹倒好,對我是唯恐避之而不急……如今能教你們,指點你們,也算是完成我多年前的夙願。”

蘇轍還是第一次見到蘇渙有如此詼諧的一面,忍不住笑了起來:“從前我就聽爹爹說起過他小時候胡鬧,卻萬萬沒想到爹爹會這樣頑皮……”

他們兩人說著話,面上皆帶著笑。

殊不知,躺在床上的蘇老太爺聽到兩個兒子小時候的趣事,也面上微微帶笑。

蘇轍很快就發現了,頓時是又驚又喜,連連道:“二伯父,翁翁,翁翁……笑了!”

蘇渙一想到明日要離家,自是千般萬般不舍。

可身為閬州官員,他又不得不走,如今也是揚聲道:“快,快將大夫請來!”

隨著他的話落下,蘇老太爺就緩緩睜開眼,沒好氣道:“我剛醒來,你們就吵吵嚷嚷的,像什麽樣子?”

如蘇轍所預料的那樣,蘇老太爺只是覺得自己睡了一場覺而已,甚至有幾次覺淺時,他還聽得見大家說話,想醒卻醒不過來。

蘇轍見蘇老太爺想要下場,連忙將他扶住:“翁翁,您感覺怎麽樣?”

因睡得久了,蘇老太爺剛下床時走路有些踉踉蹌蹌,又走了幾步,便與從前無異,直道:“我好得很,就是……和平常喝醉沒什麽區別,過一會就好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蘇渙臉色就沈了下來,冷聲道:“這都什麽時候,您還惦記著喝酒?”

“我可都聽說了,您就是因尚未酒醒去種地,摔了一跤,摔傷了腦子才會如此……”

蘇渙一反方才那慈愛的模樣,如今是眉頭緊皺,臉色嚴肅。

蘇老太爺也知道這事兒是自己錯了,低著頭沒說話。

蘇渙卻並不是那等咄咄逼人之人,更不會當著晚輩的面叫蘇老太爺沒臉,最後只道:“……爹,平素閑來無事小酌幾杯無人說您,可您忘了您今年幾歲?您又不是那等年輕小夥子了,怎麽還能任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凡事得是適量為之!”

蘇老太爺也知曉自己這事兒做的不對,更害得次子匆匆從閬州趕回來,連連稱是。

很快,蘇洵等人也匆匆趕來,一並來的還有那位從隔壁縣請來的神醫。

那位神醫號脈之後直說蘇老太爺並無大礙,蘇洵等人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頓時,眾人是齊齊上陣,紛紛勸蘇老太爺以後少飲酒,更不必侍弄他那片菜園子,蘇老太爺是連連訕笑,並未答應,也未拒絕。

眾人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蘇老太爺是既割舍不下美酒,又割舍不下他那片菜園子。

等著翌日蘇渙出發之前,更是對著蘇洵等人是千叮嚀萬囑咐,直道:“……以後在正院多放兩個丫鬟婆子,可不是爹不願意就能按他性子來的,他如今年紀大了,得多註意些才是。”

“前兩年我在閬州也置辦了些產業,今年應該能看到收益,今年年底我捎回來的銀錢應比往年多上一倍,所以銀錢方面你大不必擔心。”

蘇洵聽聞這話連連拒絕,直道:“二哥,不必了,如今昭娘所開的紗縠行生意是蒸蒸日上,家裏不缺這點錢……”

"缺不缺是一回事,可我給不給又是另外一回事!"蘇渙的眼神落在跟在蘇洵身後的程氏,王氏與幾位侄兒侄女的面上,含笑道:“我離家多年,一直是你們在照顧爹爹,我能做的也只有多捎些銀錢回來,如此,我心裏才能好受些。”

“若是你們連這些都不肯收下,只怕我夜裏都睡不踏實。”

“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蘇洵只能稱是。

當年紗縠行並未開起來之前,蘇家日子艱難,都是靠蘇渙捎回來的那些銀錢度日。

如今的他操持起庶務來對銀錢格外敏感,知道以蘇渙的俸祿每年捎回來大半,剩下的銀錢要養活蘇渙一大家子人,只怕是捉襟見肘。

蘇渙又對著蘇轍等人叮囑了幾句:“……縱然蘇家在眉州仍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可下一輩還是要看你們,唯有你們勤學苦讀,出人頭地,蘇家才能長盛不衰。”

蘇轍兄弟四人齊聲稱是。

眾人是戀戀不舍送走了蘇渙,若說誰最舍不得,那就是蘇軾。

蘇軾之所以對“神童”的名頭如此在意,是因他打從小時候就時常聽人說起蘇渙來,說蘇渙如何如何聰明,如何如何勤奮,如何如何得官家看重,據說當年蘇渙中了進士得官家青睞封官的消息傳來眉州,整個眉州都轟動了。

所以從小到大,即便他並見過蘇渙,卻仍是對這位傳說中的二伯父極為崇拜。

對。

就是崇拜。

蘇渙在老宅的這些日子,蘇軾時常拿著功課前去請教蘇渙,更對蘇渙從前的學習方式信奉不已。

那就是抄書。

書讀百遍。

其意自見。

所以蘇軾見蘇渙離開,很是不舍,他與蘇轍在正院陪了蘇老太爺用飯後,回去的路上是悶悶不樂:“……我聽說二伯父的生辰快到了,原還想給二伯父挑上一份生辰禮物。”

“可惜,還未等我給二伯父挑好禮物,他就走了!”

如今他也算是半個生意人。

為何說半個,是因他與蘇轍一樣,在暗中出謀劃策,那啟蒙小卡片一經推出就銷售一空,不光風靡眉州,四川等地,短短幾個月,就連汴京各地都有了。

蘇軾自是賺的盆滿缽滿。

也不是沒有別的書商眼紅,想要分一杯羹,只是他們一個個到底是成年人,所推出的啟蒙小卡片是站在大人的角度,壓根不如蘇軾推行的卡片好。

蘇軾本就是個極聰明之人,很多事情只看他想不想做好而已。

更不必說還有蘇轍在背後替他出謀劃策。

比如,像公雞的小卡片上粘上幾根真雞毛。

比如,像花的小卡片上粘上一朵枯萎的花兒。

又比如,像《三字經》這等啟蒙卡片上並不是畫著惟妙惟肖的小人,而是表情誇張的簡筆畫,也就是後世俗稱的漫畫……

這套小卡片一經推出,可謂風靡整個北宋。

甚至那些厭學的孩子即便不想學習,沖著卡片上的畫也想要收集一套,可謂供不應求,在汴京,這樣一套啟蒙卡片甚至被炒到三百文。

蘇軾繼蘇轍之後,也成了小富婆。

他是個喜歡略喜歡顯擺的性子,閑來無事就去打聽蘇轍在程氏那兒存了多少銀錢。

若是自己落後蘇轍太多,則開始絞盡腦汁想著再研究出什麽啟蒙卡片,尋常人只以為這兄弟兩人是在比賽著較勁,可蘇軾唯獨對蘇轍說了實話:“……爹爹說了,你攢錢是為了以後買宅院娶媳婦,不光為自己攢錢,也在為我攢錢。”

“我是你哥哥,哪裏需要當弟弟的替我攢錢?所以我們兩個攢的錢得一樣多,免得以後你想著貼補我!”

蘇轍聽聞這話是哭笑不得,道:“六哥,如今你賺的錢比我多多啦,怎麽就沒想著多攢些錢,到時候好補貼我?”

蘇軾一聽這話自是神色嚴肅:“這怎麽能行?八郎,你不是說過,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嗎?”

“君子喜歡錢得靠自己,不能光想著靠別人!”

“再說啦,我那些錢還得買好吃的了!”

自他賺錢後,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圓潤起來,已不再光滿足眉州美食,甚至還托人從汴京買糕點,零嘴和糖果回來。

不過,他向來是個好孩子,可不會吃獨食,每每買什麽好吃的,總是大家一起享用。

暫不提這些,蘇轍見蘇軾難過成這樣子,只道:“六哥,二伯父知曉你有如此孝心就已經很開心了。”

“再說了,你選好了禮物後,與爹爹的信一起送去閬州去就是了。”

蘇軾仔細一想,這才好受些。

他們兄弟兩人又陪著蘇老太爺兩日,確信蘇老太爺徹底無礙後,又重新住到了白馬書院。

與從前郭夫子高壓教學強度不一樣的是,如今郭夫子閑來無事就帶他們出去走走看看,說是領略四季變幻,觀察觀察老百姓的艱難與辛苦,如此一來,興許對學問有更深層次的了解。

能夠出去玩耍,蘇軾別提多開心,卻是私下偷偷與蘇轍閑話起來:“……八郎,你說師傅是不是因為長得太胖了,所以這才帶我們出來走動走動?”

如今正值夏末初秋,師徒幾人正在湖邊。

微風習習,吹的人很是舒服。

還未等蘇轍接話,蘇軾又低聲道:“好像也不對,畢竟師傅一直都挺胖的,原先也沒見師傅帶我們出來走動。”

“我猜大概是師傅見如今湖面結了蓮蓬,師傅想帶我們來湖邊摘蓮蓬吃!”

他自覺自己聲音小小,誰知道這話還沒落下,前面就傳來了郭夫子的咳嗽聲,更是道:“你們別以為說我壞話我就聽不見,我還沒到七老八十了!”

相處這麽長時間,蘇軾是一點都不怕郭夫子,正色道:“師傅,難道我這話說錯了嗎?”

“您不是帶我們出來摘蓮蓬的嗎?”

說著,他看向不遠處快步走來,手中捧著好些蓮蓬的青山道:“那真是太可惜了,青山哥哥摘了這麽多蓮蓬,您不吃,我們三個人哪裏吃得完?”

郭夫子一聽這話,連忙道:“誰說我不吃?”

說著,他看著蘇軾,正色道:“你這孩子,比蘇轍還大上三歲了,怎麽還這樣調皮?多跟你弟弟好好學學!”

他們師徒兩人是你來我往,蘇轍在一旁看的直笑。

當然,蘇轍也是半點沒閑著,邊剝嫩蓮蓬吃邊與青山交代道:“青山哥哥,不如咱們再摘些蓮葉回去,曬幹了做八寶飯或荷葉雞吃都可以,我覺得師傅肯定會喜歡吃荷葉雞的。”

“還有蓮蓬,到時候也可以剝出來曬幹,到時候煮粥吃。”

“師傅常年喝酒,肝火重,多吃些這些清熱解暑的食材是最好不過。”

青山是跟隨郭夫子多年的書童,並非外人,也知道蘇轍正是杏花樓那些新菜的幕後推手,只聽到菜名,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八寶飯又是什麽?從前我只吃過甜的八寶飯,難不成荷葉還能做八寶飯吃?”

“這是自然,有甜的八寶飯,也有鹹的八寶飯。”

“用上好的羊肋排燒好,倒入雞湯,上面澆上浸泡好一夜的米,小火將米煮熟就可以用了,一口下去,米飯中有羊肉的醇香,裏頭再加上蘿蔔,芫荽和蔥花,味道真是一絕。”蘇轍笑著解釋,這就有點像是後世的羊肉手抓飯,只是如今並無洋蔥與胡蘿蔔等菜,這八寶飯裏頭得加入多種香料,故而取名八寶飯。

這下不光青山直咽口水。

就連郭夫子與蘇軾也是口水直往外冒,更是道:“不過這幹荷葉該怎麽用?難道最後加進去嗎?”

蘇轍搖搖頭,笑道:“自然不是。”

“八寶飯裏頭的羊肉不比炙羊肉,燒羊肉,若是羊肉的膻味太濃,則太過奪味,這幹荷葉是用來煮水後清洗羊肋排的,用來焯水的。”

說著,他看向郭夫子,道:“師傅,您向來無肉不歡,平素用幹荷葉煮茶喝也是好的。”

這話,郭夫子可聽不進去,只連連道:“先不說這些,咱們什麽時候吃你說的這羊肉八寶飯?”

“聽起來很是不錯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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