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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修德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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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修德祭

能看到身邊人活下去總是最好的,無論用了什麽樣的方法,至少對於淩久時來說是這樣。

這天晚上, 眾人註定無眠,屋子裏的箱人數量再次增加, 而他們離開的道路卻依舊毫無頭緒。

第二天早晨,看得出眾人的臉上都很疲憊,顯然是受到了昨晚發生事情的影響。

一大早,淩久時就在他們的房間裏選了兩個箱子, 傾聽之後確定箱子裏面沒有異響,才讓阮瀾燭打開了。

箱子裏面空空如也,既沒有技能卡,也沒有道具,可以說是無功無過吧。

第二個箱子淩久時讓給了梁米葉,今天由他不吃東西餓一天,明天再是梁米葉。

兩天三夜,阮瀾燭就只吃了一桶泡面,雖然沒有說什麽,但肯定是餓了。到了餐廳之後,他也沒怎麽和周圍的人打招呼,就一個人靜靜的往嘴裏塞著食物。

今天是不開箱就不能吃東西的第三天,大部分人已經沒有辦法繼續扛住那無孔不入的饑餓感,選擇開箱後坐在桌子上大快朵頤起來。

大家發現並沒有看到小玫的身影,想來是戀人出意外這件事對她打擊頗大,連早飯都不想吃了。

孫元洲看人都來的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說道:“趁現在人多,我們分享一下開箱的信息吧。我們找到了一把銹剪刀和兩個始終密碼。銹剪刀呢,可以是箱女的技能無效化一次。”

一個小姑娘小心翼翼的表示自己也開出了一位密碼。

“那加上我們手裏的密碼,六位密碼已經開出四個了,只要再開出一位,我們就可以猜出剩下的密碼是什麽了。”阮瀾燭道。

“你還敢猜密碼?”宣子慧看起來對阮瀾燭十分不滿,如果不是阮瀾燭知道信息恐怕她會和阮瀾燭當場懟起來。

“有什麽不敢的,試也要分情況的。”阮瀾燭淡淡道,“硬來自然沒什麽好結果。”至少在桌游的規則裏,是允許猜密碼這種行為的,但是前提是你至少要拿到幾位數,當然如果你運氣爆棚什麽信息都不需要,直接一口氣直接全猜了出來,那請當規則是在放屁。

有人又說:“我開出一個打火機,不知道幹什麽用的?”

阮瀾燭:“這可是個好東西,開箱之前點燃箱子,可以限制箱女行動一次,或者殺死一個箱人。”

那人聽了高興地說:“那我明天就不用害怕開箱子了!”

阮瀾燭笑了笑:“但是道具的使用次數是有限的,我建議慎重使用,最好在保命的時候用。”

那人連連點頭。

阮瀾燭吃的差不多了,放下手裏的東西,道:“昨天小玫還開出了箱女的一個身體部位。”

“什麽部位?”宣子慧問了句。

“箱女的兩只眼睛。”阮瀾燭然後問道,“今天還有人開出別的身體部位嗎?我可以幫你們解讀一下。”

眾人卻紛紛搖頭。

突然大家聽到樓上傳來了一陣哀嚎,那哀嚎的聲音居然屬於魏修德,一個本該不會出事的人。

“出什麽事了?他難道開錯了箱子?”梁米葉愕然道。

“不知道。”阮瀾燭說,“走,上去看看。”

他們匆匆的上了樓,卻是看見樓上已經圍了一圈人,而叫喊聲是從一個箱子裏發出來的,魏修德居然被抓進了箱子裏!

可魏修德明明有小薊的聽診器,為什麽會出這樣的情況?

淩久時擡眸望去,竟看到小薊和小玫站在一起,小玫表情依舊陰郁,小薊卻還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

小玫卻是咯咯地笑了起來,她道:“活該!”

“小玫,這是你做的?”孫元洲嘆了口氣說,“你們的私人恩怨在座的各位都知道,但是現在箱人的數量又增加了,這對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有。”

小玫:“魏修德這樣的人留在團隊裏也沒什麽好處,死了,難道不是好事嗎?”

梁米葉對淩久時輕聲地說:“才一個晚上,這姑娘就已經可以這麽平靜的面對生死了嗎?”

淩久時:“畢竟這種事,是成長的速成課。”

“不管小玫的事,我聽錯了。”小薊說,他脖子上還掛著那個聽診器。

誰也沒有相信他的這句話,道具是不可能出錯的,出錯的只會是人。

小薊懶懶的說:“他把我們騙進來,害死了那麽多人,他不應該活該去死麽。”

淩久時不知道小玫到底用什麽說動了小薊,但她的勸說顯然是成功了,小薊選擇了小玫,拋棄了魏修德。

“對了。”阮瀾燭忽的道,“這個箱子裏到底是箱人還是箱女?”

“是箱女。”小玫對阮瀾燭的印象還不錯,她回答了阮瀾燭的問題,“我看見了一團黑色的頭發。”

如果是之前,小玫或許會被箱女的模樣嚇到,但是經歷了戀人的死亡,她平靜了許多,甚至於可以坦然的直面曾經最害怕的場面。

“哦。”阮瀾燭道,“那請大家來一趟餐廳吧,我有事要宣布。”

眾人聞言,臉上均是露出疑色,朝著餐廳去了。

等到人都到齊了,阮瀾燭在桌子旁邊坐下,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其實我早上開出了一把紅色梳子。”

“那個梳子有什麽用處?”有人發問。

“可以殺死箱女,是一件非常重要的逃脫工具。”阮瀾燭說,“集齊了箱女所有身體部位就能殺死她,這樣我們就能出去了。”他說話的時候表情很興奮,一副玩游戲即將通關的樣子,“雖然身體部位很難找,但是這已經是最容易的方法。”

“太好了,我們終於可以出去了……”人群裏發出類似的吵雜討論聲。

“不過攜帶紅色梳子的危險系數很高,如果箱女使用了她的眼球,攜帶梳子的人每天就需要開兩個盒子才能夠吃飯。”阮瀾燭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如果中招,我身上所有的道具都會被銷毀。所以我在想要不要放回原處。”

“別了吧,萬一被箱女毀掉了怎麽辦?”人群裏有人開口,“如果你不要可以給我保管,我不怕的。”

淩久時聽到這句話,看向了說話的人,這人是個沒什麽存在感的小姑娘,雖然是個老手,但平時幾乎不怎麽說話,甚至於淩久時連她的名字都不記得。

“好吧。”阮瀾燭說,“那我就帶在身上吧,大家一定要積極開箱,早點找到箱女的其他身體部位,這樣我們就能出去了。”

他說的輕巧,兩百多個箱子,目前還剩一百多個,一百幾十分之一的概率,並不是那麽好賭的。

說完這個關鍵信息後,阮瀾燭和淩久時他們離開了餐廳。

他們三人從餐廳離開後,回了自己的房間。

“你們還記得箱女桌游的規則麽?”阮瀾燭皺著眉頭說,“關於信息公開的。”

“記得。”梁米葉說,“你的意思是……”

阮瀾燭說:“我懷疑門裏面的規則和桌游的規則差不多。信息公開有個弊端,我們玩桌游的時候,玩家抽到箱女的身體部位,可以選擇公開或者隱藏信息,公開信息就意味著其他玩家和箱女同時知曉。”

“所以你的意思是,箱女也可以知道我們公開的信息?”淩久時道。

“她肯定知道,不然也不會選擇我。”阮瀾燭說,“至少現在,我是唯一一個表現出知道詳細規則的人。”如果能成功把阮瀾燭除掉,那麽箱女接下來的行動會非常的方便,因為玩家裏面甚至都沒有人知道那技能的指示卡有什麽用處。

梁米葉:“我們公開信息都是在吃飯的地方,難道每次公開它都剛好藏在客廳的盒子裏?也太巧了吧。”

阮瀾燭:“既然箱女的移動是有限的,每次都藏在客廳應該不可能,但她似乎每次都能準備的知道我們的信息。這裏面一定有問題。”

淩久時:“你是懷疑……”

“等著看吧。”阮瀾燭道,“馬上就知道了。”

晚飯時間突然十字架開始倒轉,看來箱女又開始發動技能了。

“她使用技能了?”眾人在桌子旁邊討論起來,“會不會是眼睛?但好像沒有人員減少啊。”

在眾人討論的時候,阮瀾燭一直低著頭玩弄著手裏的湯勺,孫元洲的眼神頻頻朝著他看來,他忍不住問:“祝萌,你還好嗎?”

祝萌笑著說:“不知道有多好。”

淩久時開口問道:“今天有人中了箱女左手和嘴巴的技能嗎?”眾人皆搖頭。

“那箱女用的應該就是眼睛的技能了。”淩久時確定的說。

阮瀾燭繼續吃著飯,好像一點都不擔心。

人群裏還是有人忍不住,開口質詢道:“祝萌你開了兩個盒子嗎?運氣也太好了吧。不是說箱女會攻擊帶著梳子的人嗎?難道箱女沒發動技能?”

“因為我騙你們了呀,我根本就沒有紅色梳子。”阮瀾燭開始還低低的在笑,後來笑的越來越大聲,他的手撐著下巴,眼神冷漠無比的在人群中掃過,“不騙你們,箱女怎麽會使用她的眼睛技能呢?”

眾人看著他的表情楞住。

“你的意思是?”到底還是有聰明人的,孫元洲一句話就點明了阮瀾燭話語中隱藏的含義,“箱女就在我們中間?”

“還不確定。”阮瀾燭說,“不知道是箱女本人,還是和箱女合作的人。”他冷冷道,“箱人無法和箱女溝通,所以在確定二樓殺了魏修德的是箱女之後,我們專門到一樓說了紅色梳子的事,緊接著箱女就發動了技能,這說明期間有人給她通風報信了,你們說她那麽急,是真的怕我把梳子藏到哪裏去嘛?”

“這怎麽可能,這對那個人有什麽好處?!”有人站起來,重重的拍打著桌面,“我們都死了,對他有……”他話只說了一半便停住了,因為好處實在是很明顯。

那人是箱女也就罷了,如果他和箱女合作,當真是好處多多。

因為其他人都死了,門的規則會起作用,他想要怎麽離開這裏都是很容易的事。

“如果我沒猜錯,那個人應該是第一個到達這別墅的人。”阮瀾燭說,“他甚至還藏起了規則書,如果不是我真的玩過這游戲,那結果就是大家一起等死吧。”

宣子慧再次開口:“這一切存在的前提,是你提供的信息是正確的,既然你騙我們說拿到了紅色梳子,那之前說的那些技能和規則我懷疑你也是自己編的。”

阮瀾燭似笑非笑:“紅色梳子的事,是為了抓內奸。”

“那左手呢?”宣子慧站起來,強硬道,“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麽躲過左手的技能,殺死一只箱人的?我們從進來開始,就是你一直在給我們提供信息,你說你玩過桌游,一切規則都了如指掌,可怎麽就那麽巧,這麽小眾的游戲,就你玩過?!”

阮瀾燭道:“我也很好奇,你對我如此排斥,是單純的嫉妒呢?還是以前在這上面吃過虧?”面對宣子慧的咄咄逼人,阮瀾燭表現的很冷淡,就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如果有人藏起規則,我覺得那個人就是你。”宣子慧說。

如果單純從宣子慧的角度,她說的話的確有道理。從進門之後阮瀾燭就占了領導的地位,其他人懷疑他是藏起規則書的人,也說得通。

只可惜,阮瀾燭早有準備。

他慢慢的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紙條,放到了桌子上,指尖點了點:“答案,你自己看。”

宣子慧拿過紙條,只看了一眼就臉色大變。

那是屬於門的紙條,上面寫著箱女兩個字,由此,阮瀾燭知道門裏面規則的原因徹底得到了解釋,他就是擁有線索的人,他們裏面實力最強悍的大佬。

看了紙條的宣子慧如同被戳破的氣球,整個人都癟了下來,她嘆了口氣,坐下,沒有再試圖懷疑阮瀾燭。

倒是旁邊一個小姑娘細聲細氣的問了句:“這紙條不能被偽造嗎?”

“偽造?”宣子慧疑惑的看著她,“怎麽偽造?這個紙條是特殊質地的,就算要偽造也得在門外面進行,你進來之前怎麽會知道門裏面什麽情況?”

小姑娘訕訕的笑了:“我不懂就隨便問問。”

阮瀾燭攤手:“還有什麽問題?”

眾人紛紛搖頭,看向他的眼神都變了。

“那以後信息還公開嗎?”孫元洲問了眾人最擔心的問題。既然他們之中可能有箱女的內應甚至可能存在箱女,那他們所有公布的信息豈不是都在給箱女做嫁衣。

阮瀾燭道:“既然確定了團隊裏存在內奸,那麽今後涉及離開門內信息的問題可以私下交流。一旦發現了箱女肢體部位和殺死箱女的信息,可以公開討論。”

“怎麽私下交流?”孫元洲皺眉,“我們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呢。”

“如果你們信我,可以告訴我,我來進行傳達,如果不信……”阮瀾燭道,“不信,我也沒辦法了。”

孫元洲道:“我信你。”阮瀾燭拿出了紙條的那一刻,就代表了他在人群中肯定會占主導地位,畢竟知道規則的只有他一人,哦,或許還有他兩個不怎麽說話的同伴。

一旦阮瀾燭出現了什麽意外,那他們就真成了甕中之鱉,箱女想怎麽折騰他們,他們都毫無還手之力。

阮瀾燭突然走到孫元洲身邊開口:“孫哥,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可以。”孫元洲同意了。

阮瀾燭便站起來,和孫元洲走到了屋外。

淩久時用手裏的叉子叉著面條,倒是吃的很認真,梁米葉小聲道:“你就不好奇他們說了什麽嗎?”

淩久時道:“有什麽好奇的,反正他都會告訴我們的。”

梁米葉聞言,眨眨眼睛笑了:“真羨慕你們。”

淩久時莫名其妙的看著梁米葉。

再說阮瀾燭和孫元洲到了門外。

孫元洲:“你想跟我說什麽?”

說著他打算點起一根煙,就被阮瀾燭攔住了:“別讓我沾上二手煙,來,吃糖。”他遞給孫元洲一顆糖。

孫元洲盯著那小小的彩色糖果,表情似笑非笑:“沒想到你這麽有童心?”

“愛人喜歡吃糖。”阮瀾燭回了句。

“你真的在和餘淩淩結婚了?”孫元洲似乎有些不信,“現在夫妻兩個一起進門的可不多啊。”

“二胎都三歲了。”阮瀾燭睜著眼睛說瞎話,“大的那個已經上了初中。”他臉上浮起母親般慈祥的笑容,“為了他們,我什麽都願意。”

孫元洲:“……”他沈默片刻,感嘆道,“當媽都不容易啊。”

阮瀾燭也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開出打火機的任如遠和你搭夥了吧?”

孫元洲:“是啊。”

阮瀾燭:“讓他把打火機留好,先不要用。”

孫元洲:“理由呢?”

阮瀾燭:“藏著地下通道的箱子裏很可能有箱女或者箱人看守著。”

孫元洲點頭:“明白了,我會轉達給他的。”

“你找我,不單是為了這事吧?”孫元洲想了想說道。

阮瀾燭:“找出內奸。”

孫元洲:“怎麽找啊?”

“都是老狐貍了。”阮瀾燭說,“非要我說清楚?”

阮瀾燭從兜裏掏出了幾張便簽紙,這些便簽紙全是孫元洲提供的,用來記錄自己開箱的內容。

阮瀾燭說:“你給的吧?”他拿到便簽紙的時候就覺得有點不對,所以和淩久時梁米葉的便簽紙詳細的對比了一下,雖然從外表看不出什麽異樣,但便簽紙上卻有一股很淡的味道,阮瀾燭對於細節向來敏感,第一時間就察覺出這便簽紙肯定有不對勁的地方。

不過孫元洲這麽做並沒有損害他的利益,所以他也懶得說,但是此時此刻卻不同了,他需要孫元洲的幫助,確定那個內應到底開了哪幾個箱子。

“好吧。”孫元洲笑了,“其實我是做化學試劑這一行的,我的確在便簽紙上做了手腳。”他從兜裏掏出了一個照射儀,對著阮瀾燭手上的便簽一照,上面便顯示出了一個數字“8”。

這些東西都是他隨身攜帶的以防萬一,沒想到真的起了作用。

阮瀾燭嘖了一聲,道:“孫哥,可以嘛。”

孫元洲笑了笑,嘆道:“哪有你厲害。”阮瀾燭的實力他們都有目共睹,能拿到第十扇線索的,果然都不是簡單的人物。

“所以你已經確定內應是誰了?”孫元洲問。

“大概啊。”阮瀾燭說,“不過需要用你的方法再去確認一遍,看起來這個人的智商也不是很高的樣子,怎麽就被箱女選中了呢。”他又從兜裏掏出了一顆糖,剝開,塞進自己嘴裏,“要是選我多簡單,保證短時間內把你們全都弄死。”

孫元洲大笑:“全都弄死?小心這話被你老公聽了去。”阮瀾燭和淩久時兩人間的氣氛,只要長眼睛的都能看到。

“他不是我老公啊。”阮瀾燭眨眨眼又給自己加戲了,“那是我出軌對象。”

孫元洲原本燦爛無比的笑容就這樣直直的僵在了他的臉上。

“長得好看活兒又好。”阮瀾燭的戲癮在此時終於得到了滿足,他道,“孫哥能理解的吧?”

孫元洲:“……”抱歉,他實在是理解不了,他仿佛聽到阮瀾燭老公的背景音樂變成了:我聽見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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