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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第一百八十五章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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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畫像

三人終歸是坐下安歇了,一壺涼茶霎時平定了心緒,林初七與墨顛二人也不再吵吵鬧鬧。

微風穿過半掩的窗牖入了這一道屋舍中,如輕紗般穿雲過霧,伴隨著淡雅的氣息入了鼻息之間。

一人一飲,驟然心緒緩和。

“今日你們為何入宮?”賀瑯玥平定了心緒後,直言相問。

今日正好在宮中,聽聞了墨顛在禦花園久之不去,且是攜著一個姑娘一只犬,在宮中傳的那叫一個沸沸揚揚。

落入賀瑯玥耳中時,她似乎已明了了七七八八。

“只是攜著初七入宮來看看你過的如何,奈何這靈犬著實不聽話,在禦花園中沖撞了沈貴人,又賴在一處不肯走。”墨顛攤攤手,作無奈狀。

擡眸望向門外,那靈犬亂竄的自在模樣,猶如在大理寺一般的折騰。

“沖撞了沈清綰?”

賀瑯玥聽之覺得有些好笑,也是擡眼想靈犬望去,有些不可思議。

看來靈犬終歸是有幾分靈性的。

“好在沈貴人無事,不然我們如何擔得起。”

墨顛撫了撫胸口,還是有些驚魂未定,若當真有所沖撞,那豈不是殘害龍嗣,要被大卸八塊不可。

賀瑯玥看著墨顛與林初七笑笑,不知怎麽的,似乎想起了些什麽。

面色一改,便從桌案旁起身,走到榻旁,翻翻找找,似乎在尋找些什麽似的。

沒一會兒功夫,才從枕頭底下揪出了昨日的信封,拍了拍衣裙著地時的灰燼,日頭掩過眸子,她伸手將其掩之。

挪了幾步,再至了墨顛與林初七身側,一斂衣裙,便已然坐下,她再次將信封拆開。

屋外的光亮將紙張映的極為昏黃,仿佛流蘊下的一紙煙雲。

靈犬的玩鬧聲在屋外此起彼伏,伴隨著淺聲蟬鳴終將落了耳。

“這是什麽?”林初七看了信封許久,也不知賀瑯玥在做什麽。

直待賀瑯玥將其中紙張翻開時才知曉其中的緣由,乃是一張畫像。

畫的不是有幾分難看,乃是極為難看,且是人不人鬼不鬼模樣。

一時有些讓人一籌莫展。

賀瑯玥將其畫像在桌案上攤平,釋亮的光籠在畫像上,但見之屋內卻噤若寒蟬,無人作甚,僅有犬蟬相伴。

“這是前幾日南歸寄來的書信,予阿玨皆是以字為憑,予我卻是如此一張畫像。”賀瑯玥墨轍下顎思襯了半晌,仍是瞧不出什麽所以然來。

墨顛看看面色皆是拉下了一截,心道,怎會有如此難看的畫。

奈何林初七卻是個憋不住話的人,直言開口:“這是那大名鼎鼎的攝政王所畫的?竟是這般難看,我用腳畫的皆比他畫的俏上幾分。”

賀瑯玥有些哭笑不得,只道是,畫的難看便罷,瞧不出什麽所以然來才是重中之重。

“難看便罷,你們可能看出其中寓意?”賀瑯玥又將這畫盯了半晌,仍舊是一籌莫展的神采,終究是扶額哀嘆之。

林初七搖了搖頭,然墨顛的眸光卻倏忽釋亮,忽的一拍案,將此刻的靜默擊碎,眾人皆一楞神,看向墨顛處去。

“我知曉他畫的什麽了。”

“什麽?”賀瑯玥擡眸問,對著這一紙畫像心底不知作何想法。

墨顛靜默片刻,便起身,走到這幅畫的正面,朝著畫像處一指,“這是不是像一個人。”

賀瑯玥往墨顛所指之處看去,似有若無的點了點頭。

似乎有這麽點像人。

“這人之下的東西是不是有點像馬?”

賀瑯玥隨著墨顛的話語,環手點了點頭,還似乎有這麽點像。

“那這如雨點的墨跡,是不是有點像千軍萬馬。”

聞言林初七倒抽一口涼氣,賀瑯玥也楞了住,心下唏噓道,竟還能這般掰扯?

這掰扯的還有幾分道理。

但宋南歸畫他廝殺圖有何用意?且還是畫的這般不堪入目。

“這麽一看,還有點這意思。”賀瑯玥環手抿唇,不願再看向這畫,“那你可知,宋南歸畫這個是何用意?”

“定是想讓你看到他在沙場時的英姿颯爽,但這畫功著實拙劣了些。”

墨顛嫌惡的看了這畫兩眼,林初七說的倒是沒錯,用腳來畫,皆能比這畫畫的俏。

但入了賀瑯玥的耳,她還是覺得有幾分蹊蹺,宋南歸並非是這般幼稚之人,怎會畫這般逗笑的畫來告知她他在沙場的英姿。

賀瑯玥搖了搖腦袋,不願再去看這畫功拙劣的話去,也便勉強按照墨顛的話來理解了。

“等他凱旋回來,我定要好生調教調教他,讓他知曉何為作畫。”墨顛言辭傲意,皆是有幾分淩頂的囂張模樣。

墨顛詩書滿腹,畫功自是也不在話下。

隨便挑上幾筆,京都的那些瘋婆子皆爭相來搶,雖說及不上大家,也算是畫的有模有樣。

只能說,文人雅客同這般粗野之人,無可比之處。

“你調教他?”

賀瑯玥忍不住笑出了聲,想起他在朝堂上同宋南歸爭鋒相對時,大多皆敗於下風,只道是沒有宋南歸的不怒自威的氣場。

奈何這墨顛仍舊是不依不饒,敗於下風也亦要作淩絕於頂的勢。

“有何不可?”

墨顛昂起腦袋,只道是宋南歸不在,吹牛尚可吹著些,且是在媳婦面前,自然要有所風範些。

林初七聽得也不太信,墨顛在她面前且大理寺面前尚能擺擺譜,在賀瑯玥面前皆慫了下去,更何況還面對於宋南歸。

心下一怔嫌惡。

“你可莫要吹了,你也便只能在大理寺中騰躍了。”

林初七哆嗦了一下,嫌惡的沖著墨顛翻了個白眼。

這一言,終究是讓墨顛的大男子心性有了幾番焦灼之意,未承想這林初七恃寵生嬌,在外頭皆不予他面子。

面色一黑,仿佛黑了半邊臉,腦袋上似有橫鴉飛過,更似天高海遠般的心性,與方才判若兩人,又是她初識時的模樣。

皆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這墨顛翻臉卻比翻書還快。

林初七伸手在墨顛眼前晃了晃,墨顛故作不言,一襲長衫隨著身而落,又是一副大理寺卿的剛正不阿之相。

這番場景,真真讓她想起方才靈犬的頹然而怒,伏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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