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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第142章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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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幻境

“不在這裏,也不在這裏!”

陸壓道君…

他不知道在找什麽,隨手就扔開一個又一個葫蘆,被三界神仙視若珍寶的靈丹滾得滿地都是。奈何扔的人半分不將它們放在眼裏。

“太上老君,好好的,煉出這麽多丹來混淆視聽,讓小道這般難找…”

無論陸壓道君轉著什麽念頭,他也不會要至玉鼎真人於死地。

那麽,

之後來的人又是誰?

眼見玉鼎真人的氣息越來越低微,就是想將前因後果看個明白只怕也沒有時間了,不如——楊戩目光一動,心念急轉,昆侖鏡裏的景象頓時換了:

“咳咳咳咳——誰打翻了老君的煉丹爐?嗆死——啊!”

哮天犬…

持昆侖鏡的手一震。

就在這之後,應該就在這之後…

鏡中景象瞬息再變。

“主人要老君這爐子幹嘛,這拖不成又變不小,還燙得要命…”

“哮天犬!”

“恩,我正想事情呢別吵…啊?!真人…我…我…”

就是這裏!!

究竟出了什麽事…師父看起來…與平常並無區別…

楊戩凝目望去,鏡中的哮天犬正抱住腦門坦白:

“真人剛才來了,主人就讓我先走…所以主人在哪裏,小…小犬不…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哼。”

“真人,是實話,真的是——”

玉鼎真人全然不理會膽戰心驚的哮天犬,似乎帶著些惱怒,拂袖轉身欲走。

只是那本來一步就可邁出的殿門,竟好似現出了道無形壁障!

鏡外楊戩猛一凝目。

心事重重又心神不屬的玉鼎真人驚然擡眼已是不急,先前走得太快已來不及後退,加上這又並非是攻擊的法寶,九轉玄功依本能護身也不會有分毫作用——玉鼎真人伸手一擋,法力果然消融於無形,兜率宮殿門就仿佛忽然裂開一道無形的口子,瞬息將他吞沒了。

一團淡灰色的氣旋慢慢自殿門浮現…

“呵呵呵呵。”

低笑聲響起,一團淡灰色的氣旋慢慢自兜率宮殿門浮現,而後舒展開來,宛如一卷畫紙,軸角高懸的玉色風鈴,正動也不動,宛如死物一般垂落著。

楊戩持鏡的手指已經微微顫抖起來。

驚異,恍然,憤怒,最後到想及什麽的駭然,這些覆雜的情緒在他眼中一帶而過,那觸目的鮮紅越發明顯。

“真人——”鏡內哮天犬還在驚恐的大叫:

“誰,你是誰,站出來!!竟然敢偷主人的虛迷幻境來害…”

“哼,好個不知好歹的畜生!”聲音帶著極濃的笑意與譏諷,只聞聲,不見人,“虛迷幻境幾時成了楊戩的法寶?不過是借著它來考較了下那凡間小兒,就算物歸原主,我拿的也是正大光明,至於害…”

“呵呵呵呵…”

低低的笑聲,不自覺的溢出來,是種莫名的得意。

“算計人本身就是件很愉快的事情,何況是要來計玉鼎真人,順帶欺瞞鴻鈞老祖,再跟楊戩過不去,這等好事,當真千年難遇…我自己都不知道這麽好的機會,能不能再遇上第二次了…”

楊戩持鏡的手,用力得幾乎泛青,所幸這昆侖神鏡乃上古神器,尋常法寶在楊戩這樣心神激蕩之下,哪裏還能保得住?

“你!你到底是誰,還不放真人出來,等我家主人來了…”哮天犬聲色懼厲的跳腳撲過去要奪那卷畫,只是一股無形的力道輕易的將它掀了個跟頭。

這個跟頭卻好似跌醒了這條狗兒,哮天犬忽然叫道:

“你,你是哪裏的笨蛋神仙,難道不知道虛迷幻境這種東西,對我家主人根本就沒有用,玉鼎真人是主人的師父,你覺得這等伎倆值幾個錢?識時務的還不趕快過來磕幾個響頭…咳,我看你也不用了,等真人出來,你腦袋也就不在脖子上了,我還跟你說這麽多廢話做甚?主人可是叫我快去快回…”

“笨的卻是你這條畜生。”

聲音冷笑,悠然的拖長了音:

“今日我心情好,不妨也就給你這個畜生瞧瞧!”

虛迷幻境內呈雲霧的旋渦忽然散開——

廣闊清冷,高華懾人,這地方也許哮天犬只能覺得有些眼熟,鏡外的楊戩已然一震。

玉虛宮。

這只是一個幻影,從遙遠的記憶裏來,落入虛迷幻境的玉鼎真人正站在那裏,面無表情的望著幾萬年前的玉虛宮,沒有日後的輝煌盛象,也沒有如今的落寞之景,那個時候,它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神仙居處,沒有人會來,也沒有人敢來——

“師父,你放下,我的寶貝啊!”

那時的黃龍真人還沒有胡子,眉宇高華清朗,如果不是身上穿著的道袍破破爛爛,完全可以跟蓬萊的呂洞賓比比誰更有灑脫絕倫的仙家氣度,只是這樣一個人正放聲痛哭著:

“大師兄二師兄,你們冷靜…不!”

黃龍真人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宛如瀕死野獸的哀號聲,倒也二話不說,駕雲卷起一眾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師弟就狂奔而去。

只留下轟然巨響後宛如廢墟的玉虛宮,以及一個自始自終都坐在那裏沒有動過,也沒有表情的孩子。

落下的無數煙塵碎裂的柱子有的就落在他身前數尺,卻始終連眉都沒有顫一下。

那眉眼,那神情…似乎並沒有把一切放在心上,也不在乎剛剛是不是會有性命之憂,事實上哮天犬已經在瞠目結舌了——敢情主人的師父從很久很久以前,就是這副德行啊?

一塊破碎的巖石被掀得筆直的橫撞過來。

已經呆滯的哮天犬兀自忍不住發出一聲號叫,全然沒想到這些不過都是虛迷幻境中的幻象,就算曾經出現過,那也是遙遠到腐朽的過去了。

軸角高懸的玉色風鈴,動也不動。

玉鼎真人看著這一切,就仿佛看的並不是自己,而幻象中那孩子面對橫飛過來的巖石,就似乎更不在意性命是否會喪於其下——

一聲巨響,瞬息粉碎成塵埃四散開來的,是那塊碎巖。

“赤精子,你長眼睛了沒有!!”

一身狼狽,滿臉漆黑的元始天尊咆哮著,揮手又毀了一塊橫飛過去的巖石,跳腳向半空中叫罵。而遠處突然卷來一陣狂風:

“黃龍師兄原來你急亂了…我說你抱著一香爐做什麽…”

“那都是冷的哪裏分的清楚,嗚嗚…師父!大師兄二師兄住手啊!!七師弟還在裏面啊啊…”

黃龍真人狼狽不堪的連滾帶爬掉進廢墟裏,在什麽也看不清,碎石橫飛之下,呆滯半晌,突然痛哭起來暴怒而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追著元始天尊拔劍就砍:

“叫你毀我法寶,叫你老不死不管不問,叫你稀裏糊塗害死我師弟…”

驚然之際,元始天尊耳邊的一大半頭發已經被削斷了,嚇得這老頭當即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喘氣,哪裏還能說得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等等…黃龍…不要…還好好的…好好…”

“好!好 !我捅死你!”

“黃龍你個——孽徒——”

廢墟的一角,依舊是安靜的望著,沒有情緒,沒有表情的望著所有的混亂。

虛迷幻境軸角高懸下來的玉色風鈴,依舊動也不動。

“哈哈哈哈”

“你這畜生,笑什麽…”

哮天犬笑得趴在地上:

“…娘娘對我家主人說過,這個風鈴,就是虛迷幻境中人的心智,心境受到影響,風鈴才會響,只有痛苦掙紮的時候,風鈴才會糾纏到一起,如果徹底迷失,風鈴的線就會斷…哈哈,這風鈴動都不動,就更別說全部斷掉了,你這不是白費力氣是什麽?哈哈…”

“你這畜生。”

那聲音冷笑了一聲,既而喃喃:

“早已料到這件法寶,也不過是個困罷了,一個沒有得不到東西沒有完不成心願的神仙,或者說根本就沒有這種想法這些情緒的神仙,的確難辦…不過玉鼎真人經封神之役後心神不全,也不是什麽秘密,我若不使點手段,倒叫你這畜生小瞧了去!哼。”

低笑聲響起,一人突兀的自殿門前顯現出來,赤足散發,披上有繁覆奇異的紋繪延曼而下的青寒長袍,沈冷面容顏上噙著一抹冷峭的譏諷,眉很高,很細,那深藏於下的冷肅顯得愈發陰柔詭秘起來:

“這場好戲,可不能平白讓鴻鈞老祖袖手。”

昆侖鏡猛然失去光華隱去——

楊戩略微低頭,指尖灌註過去的法力,再加了一倍,卻依舊不能使玉鼎真人正逐漸消散的元神穩聚半分,楊戩已經沒有表情,只是眼中的血絲越發驚心。

“赤,松,子,原來是你。”

一聲怒極的嘯聲,一道迅疾得神仙也無法分辨的銀光直投瑤池而去。

***

快了快了,再過一個時辰,這滿地躺著的神仙就該回過氣了,也免得小爺楮在這裏百無聊賴,這玉皇大帝,說得好聽,可連我父王也比不上。

紅孩兒一邊腹誹,一邊望著上首始終不言不動的鴻鈞道人。

“陛下少安毋躁,這三界之大,總還出不了老道料理不下的亂子。”

玉帝暗自後悔,早知今日,當初說什麽也不輕易送還七寶瑞雲旗……鴻鈞老祖若想在天庭做什麽手腳,就算楊戩還在,只怕也沒什麽法子。

想起在凡間的王母娘娘,玉帝又覺得一陣心煩意亂。

好好的,當初非說入什麽輪回,也不知這一個個葫蘆裏都藏著什麽藥,這會可好,這麽大的天庭,竟是連個喘氣的都剩不下。

瑤池外忽然傳來一聲長笑。

“老祖這話,可說得沒邊沒際了。”

紅孩兒驚覺回頭,提著紅纓槍怒喝一聲:

“什麽人?膽敢擅闖瑤池?”

卻見一人赤足散發,披青寒長袍,似笑非笑飄然而入:

“小臣參見陛下。”

玉帝面上一喜,他怎麽忘了,還有赤松子在啊,雖說不能牽制鴻鈞老祖,總還是個有力籌碼:

“道兄多禮,朕正自六神無主,下界的雨水,可還妥當?”

“陛下寬心。”

赤松子擡眼望向一臉冷容的鴻鈞老祖,不覺笑了:

“小臣此來,是為陛下分憂的。”

“哦?”

玉帝聞言一怔:“道兄此言何意?”

赤松子望也不望紅孩兒一眼,直將他氣得暗自磨牙,又因為念及觀音菩薩叮囑,不好發作,此刻正斜眼看著赤松子好整以暇的一拂袖——一卷畫軸憑空出現在瑤池中,軸角垂掛下四線交編的玉色風鈴。

“這是……”

玉帝還未問出聲,就立刻被畫軸之中那流動雲霧的幻然美景吸引了。

“此乃娘娘的一件法寶,叫做虛迷幻境。”

赤松子微微帶笑,望著鴻鈞老祖續道:

“小臣前日蒙老祖指點,用此法寶設下陷阱,在兜率宮抓住了闡教玉鼎真人……”

“什麽?!”

“陛下不必憂心,就是闡教得知後打上門來,也有小臣在,即便小臣不敵,還有老祖坐鎮瑤池……”赤松子似笑非笑,那種輕諷傲慢的情緒又重了幾分。

——他闡教之怒,正面對上豈非傻瓜?

——想清閑坐等,使我赤松子做棋,也沒那麽容易!

“陛下請看!”

“這畫裏……好似是一座山,朕沒見過……”

玉帝疑惑的望著虛迷幻境,這樣一件法寶,好象聽娘娘說起過,那麽這幻境破滅,玉鼎真人便會魂飛魄散?

“這是昆侖仙境中的玉泉山,陛下自然不會見過。”

昆侖仙境,闡教……

雲如流水,有仙草靈芝在霧氣下閃爍過半點,又或是瞬息的金色光華,萬竹修篁,濃翠欲滴,倒映清冷做泠的泉水。

閉目端坐的一人,道衣如雪,眉宇如冰。

幻象中的玉鼎真人就如他們記憶裏那樣,沒有表情,沒有情緒,容顏如畫,其冷漠孤傲使人敬而遠之,不願有半分親近。

而陷入幻境之中的玉鼎真人依舊冷冷的站在那裏,不言不動的看著幻象中的,或者說是記憶裏的自己,竹上的水滴,墜然而下,輕易的從他身上透過,他的心神,根本沒有半分被這幻境所惑。

鴻鈞老祖不禁皺起了眉。

而紅孩兒早已吃驚的張大了眼睛,在畫軸裏完全一樣的兩個人身上轉來轉去,好半晌,終於忍不住問:

“這,這就是玉鼎真人?”

似乎也太年輕了,總該是那些仙風道骨的模樣才對。

“他就是,就是楊戩的……”

紅孩兒的話沒有問下去,因為他已經看見了楊戩。

“唔……”

從不知多高的樹頂摔下來會怎麽樣?神仙是不得而知的,起碼赤松子鴻鈞甚至玉帝都不會記得那麽遙遠還不太會用法力之前的事了(鴻鈞會用法力之前,這世界上還沒有存在樹這種東西……不,是這個世界還不存在,天地還合在一起呢……)而紅孩兒則是牛魔王與鐵扇公主的兒子,天生就有法力,可是幾乎同時,幾人都擰了下眉。

幾只仙鶴驚飛出去,幻境裏楊戩似乎還是十二三歲少年模樣,先落地的右臂已經不正常的彎曲了,身軀痙攣著顫抖,因為疼痛,或許又是別的。伏在地上,掙紮著好半晌都不能起來,除了最初忍耐不住的驚痛,卻始終沒有發出半聲□□。

“告訴為師,錯在哪裏?”

玉鼎真人突然開口,但是端坐的姿勢沒有絲毫變化,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化形為……為動……”

痛得連聲音都在吞咽著冷氣,竭盡全力,依舊帶著顫音,擡起頭,額上滿是冷汗與磕碰出的鮮血,楊戩卻只是掙紮著坐起身,微微念頌法決後,等著傷口恢覆。

那眼神,不是清冷深沈,不是難以捉摸的傲然淩厲,沒有那種徹骨的寒氣。只有沈重與哀傷沈澱後的深幽決然,沒有失措後的慌亂,更沒有明悟後的欣喜。只有洞徹,倔強。

化形。

只是神仙法術中很平常的化形之術,紅孩兒都不記得自己幾歲起就用這個法術折騰住在附近的小妖怪了,只是即使今日,他也不敢說自己施展化形之術能不被玉鼎真人看破。

化形為風,欲動則動。

“嗚……”

這次摔得可能比上次更重,撞到了一棵古松,花費了比上次更長的時間,才勉強掙紮起來,卻已經意識恍惚,眼中時而迷茫時而痛苦。

還是沒有一聲□□。

“告訴為師,錯在哪裏?”

這次楊戩沒有出聲,勉強支撐住要摔倒在地的身軀,不甚清醒的恍惚半晌,忽然低低開口,斷斷續續的念著什麽:

“……風從雲變,化身形魄……迎無端,承華存止……莫……之所亂而改……則……”

聲音越來越低,許是痛得狠了,微微發顫,只是目中卻越發清明起來。

到最後,微笑,甚至有一抹隱約的光華。

突然,身影頓失,泉水前端坐的玉鼎真人猛然張開眼睛,手中拂塵微微一動,四周依舊寂靜一片,雲霧浮動,輕風宛然。

突然。

玉鼎真人手中拂塵長須從中斷去,飄然後退數十步,那陣拂面而過的清風,已然無力墜下,落在泉水旁——楊戩暈了過去。

玉鼎真人凝望空中紛落而下的斷須,伸手將拂塵棄之於地。

“好。”

只有這冰冷的一個字,沒有表情,也沒有驚訝或高興,甚至沒有看楊戩一眼,玉鼎真人拂袖,漠然離去。

“三千年前,昆侖玉泉山……”

鴻鈞老祖冷然,不顧玉帝等人的怔忡,忽然將袖一拂,懸於半空的虛迷幻境顫抖了一下,陷於其中的玉鼎真人似有所感,猛然擡頭望向畫外。

“赤松子,你也就做得一個‘困’字……”鴻鈞道人冷笑了一聲,擡眼繼續望向畫內,“該使什麽手段,難道還需老道親來提點?”

“老祖心急了。”赤松子毫無顧忌的展眉笑道:

“老祖說說,楊戩,需得多長時間趕到此處來?”

玉帝聞聲一驚,震得險些怒問出來,卻沒等他說話,鴻鈞道人已經開口:

“沒有多久了,若是你再拖下去……”

微微瞇眼,聲音越發冷肅。

赤松子卻不甚在意的一拂袖:

“老祖這會兒,倒是看得比小仙明白……只是小仙這番盤算,也不過保身,還請老祖不要怪罪。”

嘴上說著,將袖一揚,一只黑色的東西從他袖子裏飛出來,重重跌在地上。

“哮天犬?”

紅孩兒一時吃驚,叫出聲來。

這條狗兒正摔得分不清楚東南西北,猛然一擡頭瞧見的正是紅孩兒,頓時新仇舊恨,一起湧上來——

“好啊,原來你們是一夥,在背後暗算我家主人!我咬死你……嗚——”

赤松子不過一擡手,虛空一揮,哮天犬頓時失了聲,手舞足蹈的在半空掙紮,上不上下不下,好不淒慘,話說這狗兒一千年來跟著楊戩也算是威風八面尋常妖孽聞風喪膽,自身法力也不弱不過遇上這些有大神通足可翻江倒海的上古神仙,簡直是覆手可滅的刀俎之肉。

“這一畜生,又有何用?”

鴻鈞道人連看,都不屑看哮天犬一眼。

“楊戩諸事謹慎,想挑他的錯處本就不是一件容易事,可也失在此點上,他對於玉鼎真人,不曾擔憂半分,這不也是老祖一直想提醒小仙的?”

赤松子說著,面上那輕諷傲慢的情緒又重了幾分:

“闡教玉鼎真人,在這三界之中的確是少有敵手,就連小仙也不敢說有三分的把握一定可以勝過。為人弟子,尊重也好,敬愛也罷,換了誰,也不會去擔憂這樣的玉鼎真人有不測之難,老祖說是也不是?”

“哼。”

“這一子若錯,楊戩若然不曾發現,遲遲不至,那小仙費盡心思又有何用?當真只取玉鼎真人性命為小仙那不屑弟子報仇麽?”

鴻鈞道人微微偏眼,一絲幾不可見的輕蔑自眼底閃過:

“所以抓了哮天犬,就怕楊戩不來?”

“正是。”

鴻鈞道人望著貌似恭恭敬敬的赤松子,忽然大笑:

“你這是自作聰明,多此一舉!”

高笑之聲不絕於耳,鴻鈞道人面上卻全無笑意,直叫玉帝看得心驚膽戰。

“楊戩,一定會來。”

目光幽冷,殘酷,譏諷而笑:

“只需,頃刻……”

“小仙愚昧,老祖既然這般說,小仙怎敢不信……”

赤松子低首而笑。

這一個個的,都急著抓棋子收官定局,他急什麽?

他才不想急。

還是那句話,有些事,誰急了,誰就輸了。

意味深長的笑著,望向虛迷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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