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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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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出了盛京城, 季睿帶著小九,和小全子小祿子,四人一起開始了四處浪蕩的日子。

他們也沒有特地制定路線, 季睿是打算這幾年在大盛四處逛一逛, 要是遇到不錯的地方也可以逗留個幾個月,甚至半年什麽的。

他現在十四,差不多玩到十八再回盛京看看舅舅老爹他們。

其實....

要不是盛京還有舅舅他們在,季睿都不回去了。

遇上喜歡的地方就直接住在那裏。

想也知道不行。

哎——

明熙帝可不知道某人打算玩到十八再回京看看,信上只說到了一個地方會給他寫信,遇到好玩的會給他寄一些回來,讓明熙帝放心,不要太想他和小九了, 他和小九會想舅舅的。

明熙帝:“......”呵呵。

不過....

明熙帝想了想, 小混蛋出去游學幾年也不錯,他待在盛京城也不幹正事,崇文館根本熏陶不了他。

也許, 出去見見世面人還長大一些,成熟一些, 少讓人操心。

而且, 明熙帝雖然有把握壓住局面, 盛京城底下的水還是會越來越渾。他那些個兒子輕易不會死心, 如果真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

明熙帝揉了揉額角, 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接下來這幾年, 他也沒精力管小混蛋的事。

過了一會兒, 想到季睿不安分的性子,明熙帝又忽然睜開眼睛, 露出有些牙疼的神情,他問道:“小混蛋帶著小九出盛京城,鎮國公可有派人跟隨?”

人心險惡,出門在外更是有很多突發意外。

小混蛋缺心眼,被人騙了還幫著人數錢都有可能。

明熙帝覺得,鎮國公應該會派幾個隨從跟著路上保護他們安危。

小九雖然力氣大,功夫還看得過去,到底兩人才十三四歲的少年,小混蛋又是個一點功夫不會,只會玩耍享樂的人。

鎮國公的護衛好歹都是上過戰場的,雖不及影衛,到底也不是一般的家丁能比的。

“回皇上,鎮國公沒有另派人保護小郡王和九皇子。”一道身影悄無聲息跪在了明熙帝面前,恭敬回道:“只帶了宮裏兩個小太監,小全子和小祿子。”

明熙帝:“......”

雖然知道季府的人不靠譜,但明熙帝還是語塞了好一會兒。

以前聽阿姐說過,季府小輩,從小被丟進軍營後也不怎麽管,三四歲就敢不給長輩說一聲,去北境草原打獵玩。

草原狼可不是吃素的,那時候明熙帝就感嘆,好在季遠會生,兒子多,孫子也不少。

不然.....

還好,朕一直有派一個影衛暗中盯著小混蛋,加上那個叫小祿子的太監功夫也還算不錯。

不過只靠這兩人還是無法完全放心。

明熙帝想了想,忽然讓王明盛取了一樣東西過來,王明盛稍訝,壓下心頭那股波動,很快就把東西取了過來。

“你把這個送去,交給跟隨福寧的影衛,若遇危險情況,憑著此令可調遣周圍官府,不過,”明熙帝也嚴肅強調一句,“若非危機時刻,不得動用此令。”

免得那小混蛋知道了,拿著令牌耀武揚威,惹是生非。

“是。”

待安排妥當,明熙帝這才感覺放心了。

希望那小混蛋出去一遭,也能見點世面,學到點東西吧。

待解決了季睿這邊的事,明熙帝這才眸光冷冷地落在另一份秘奏上,面無表情地凝視了良久。

篤——篤——篤——

不急不緩的節奏驀然敲響,明熙帝指腹一下一下敲在桌案上,眼底神色,令王明盛都不由得腳底生寒。

盛京城,終是要起一波風雲了。

篤!

而這邊,季睿還不知舅舅給了小影衛一個保命的‘欽差’令牌,帶上小九三人,一路騎馬,走走停停,吃吃喝喝。

離開盛京,他就像是回了森林的鳥兒,那叫一個撒丫子狂歡。

只五個月,季睿就浪的樂不思蜀了。

這一路當然也不全是美好遭遇,要說遇到的意外也多。比如被攔路搶劫啊,夜宿黑店差點遭殃啊,有一次還誤入了土匪窩,還有好幾次遇上人/販子。

季睿四人一看就細皮嫩肉的,就算是天生小麥色皮膚的小祿子,因為常年待在宮中,那也養得水靈靈的。

總之,他們四個一看就是待宰的肥羊。

尤其是長得最好看的季睿,那家夥,簡直是行走的肥美小羊肉,心裏有鬼的都想咬一口。

這幾個月,一開始路上還算風平浪靜,尤其是剛出盛京城不遠,路過幾個小城池的治安啊,民風啊都還不錯。

百姓們安居樂業,做點小生意,種點田,路上還能看到農作物長勢喜人,而農夫農婦們坐在樹蔭下話家常的畫面。

差點讓季睿都以為,大盛朝在他舅舅的治理下,也許也沒他之前想象的那般糟糕。

不過

隨著他們越走越遠,身後的盛京城也越來越遠,風景就有些變了。

路上還能看到不少長得好的糧食,可卻看不到農人臉上的笑容了,而一路上乞討的多了,流民也多了。

這批流民大多是從湖州過來的,也就是前段時間發生汛情的地界。

季睿拿出幹糧遞給一位老翁,老翁連連道謝,叫來兒子兒媳把幹糧給分下去。老翁年過六旬,舉家逃離故鄉,想去另一州府投奔親戚。

不到萬不得已,百姓是不願逃離家鄉的,只要還有一點活下去的希望,他們都願意努力一試。

“老伯,湖州那邊的汛情不是控制下來了嗎?”季睿問。

他離京前就聽說了,雖說一開始形勢挺嚴峻,好在大雨還是停了,也沒有發生比較大的堤壩決口,洪水泛濫。

說起家鄉的災情,老翁含著濁淚,連連嘆氣,“小公子有所不知,湖州大雨是停了,可咱們老百姓卻是活不下去了。”

原來,在大雨連續下了七天後,湖州就發生多處堤壩決口,官府倒還算反應迅速,調派人手去補去堵。

就在這時,雨水好似也停了。

眼看這災情算不得嚴重,湖州知府松了口氣,讓人趕緊把剩下決口修補好。百姓們也自然松了口氣。

可誰知過了沒兩天,大雨又開始了,雨勢比之前還兇猛。

湖州有幾處決堤,眼看災情嚴重,湖州知府不敢懈怠,八百裏加急送了折子進京。朝堂那邊倒是反應也快,派了專業的止水人才去湖州。

而朝堂這邊卻不知,災情最嚴重的根本不是湖州,而是湖州鄰近的禹州,禹州是個小州府,老翁是湖州人士,卻是住在在兩州邊界。

湖州災情剛起時,禹州也有,不過禹州雨水量要小些,堤壩決口也不多,當官的就沒重視,派去探查的官差和修補的人也都應付了事。

誰知,這第二場大雨,湖州還沒亂起來,禹州先亂了。

一夜,只一夜就淹了三個縣。

禹州知州要是像湖州那樣,發現不對,早點上報,即便發生這樣的禍事,朝廷怪罪下來,要負的責任也不算大,大不了降職。

可是,一開始禹州就沒上報災情,因為不算嚴重,也沒湖州那邊降雨大。

像這種小災情上報上去,朝廷是不會撥款撥糧的,還會讓當地官府開倉放糧,如果糧食受損嚴重一點,還要免了當季稅收。

那怎麽行!

又要掏腰包,還沒得克扣進賬。

所以禹州上下一致決定不用上報。

誰知,第二場大雨毫無預兆,禹州降水比湖州還兇猛,湖州知府眼看不對,立馬上報,可禹州這邊瞞過一次了,現在報只會被怪罪,正猶豫,想看看情況,也許又像第一次那般,沒幾天就停了呢。

結果,只一夜,禹州這邊淹了三個縣。

而且決堤的都是之前出現決口的幾個地方。

禹州上上下下都嚇死了,禹州知州也趕緊上報災情,只是,他哪敢真的報啊,只往小災情報。

而第二次兇猛的降雨,下了四天三夜,禹州官府上下戰戰兢兢,最終大雨好歹還是停了,可卻是淹了四個縣,鄰近好幾個縣也被波及,災情比湖州那邊可嚴重多了。

趁著雨停,禹州官府趕緊召集人手,一邊修補堤壩,一邊搶險救災。

後面雖然還斷斷續續下了些小雨,但災情好歹沒有加重,可是,問題來了,四個縣啊,還有至少五個受到波及的鄰縣,後續賑災問題該怎麽辦?

這個時候上報朝廷無疑是找死。

那就只能瞞到底。

死在災情中的百姓,隱瞞下去。

活下來的百姓,那就管不了了,給了幾日免費的湯湯水水喝,官差就關了賑濟的收容棚子。

百姓們也想鬧,可被官府又打又抓,很快鎮壓下去了。

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百姓,鬥不過官府,只能收拾起所剩不多的行囊,抹著淚離開了家鄉,踏上逃難之路。

流民一向是各個州府都避之不及的,而這些流民最終要麽是死在路上,要麽是被大戶人家收了去,成了隱戶,只拿最基本的活命糧,累死累活給人幹到死。

比草芥還不值錢,成了那些權貴大戶之家的暗奴。

老翁一家是湖州人,按理說,不至於像禹州那幾縣百姓流離失所才是,人湖州知府可是及時上報了災情的。

而且....

季睿出京的時候,朝廷也在籌集款項,這麽些日子了,烏龜爬,那也該把銀子撥到湖州賑災了吧。

好吧,就算官員要吃掉一些,可那麽多銀子,過了皇帝舅舅眼皮子的,不可能一點落不到百姓手上。

“賑災銀子,賑災糧啊,有啊,老漢也看到過啊,可是那都是給別的受災根本不嚴重的人。”老翁說到這,淚水跟著湧了出來,“像老漢一家,地毀了,家沒了的,只能領到一碗清湯寡水,後面清湯寡水也沒了。”

官府救濟只管半個月,期限一到,讓他們自己去開荒求生。

開荒?

去哪裏開?

地都被淹了,家也沒了,官府不出錢不出力,他們怎麽熬下去。

不就是驅趕他們走的意思嘛。

老翁一家等啊等,眼看官府是真的不管他們死活了,只好一抹淚,艱難地踏上逃難路。

他一家還有可以去投奔的親戚,有個希望撐著,不少流民這一路上不是死了就是被大戶之家收了,只為求一口讓家人活下去的飯吃。

“這些天殺的,遲早遭報應啊,報應啊。”老翁跪在地上,深深地朝老天磕頭,渾濁的淚流入泥土裏。

這一次災禍,老翁的妻子去了,四個兒子也只剩三個,有兩個小孫子剛滿月,也沒撐下來。

季睿讓小全子分了一半的幹糧給老翁一家,趁著人不註意,在老翁手裏塞了一把碎銀子。

感覺到手心的東西,老翁瞳孔一震,顫抖著嘴唇,又要下跪朝季睿磕頭。

季睿趕緊把他扶住,低聲道:“我與老翁有緣,略盡綿薄之力。”

這天下,要救的人太多,季睿能力有限,也只顧得上眼前一二人。

要不是看老翁還有三個兒子在,他也不敢給銀子,要知道給一點吃的就容易引來麻煩了,更別說銀子。

至於其它的,他相信,舅舅會想辦法。

禹州的事,不可能那麽輕易瞞過舅舅的眼睛。

不過季睿有些擔心的,還有一件事,那就是災情之後,極大可能伴隨而生的疫病。死了那麽多人,官府要是不重視,很可能會有疫病出現。

到時候死的人只會更多。

季睿也問了老翁幾句,他們在還湖州時,官府可有重視這方面。

老翁說,湖州還是有大夫在官府差遣下,四處查看防範,每日救濟處還能領一碗湯藥喝,知道是救命的,百姓們二話不說都去排隊領了一碗喝。

季睿放心了些,看來,湖州官府還是怕事情萬一鬧大,而且,留著這些走投無路的百姓,才好便宜大戶之家。

至於禹州,老翁就不知了。

不過這麽久沒傳出疫情,想來應該是沒事的。

季睿略一沈吟,心想,禹州應該也不敢讓事情繼續擴大,沒疫情還好,一旦疫情爆發,更不好瞞了。

禹州上下怕是也對防疫一事極為上心才是。

不過,凡事也有萬一。

反正他們此行也沒有目的地,季睿就想著先去湖州、禹州兩地看一看,如果沒啥事最好。

等目送老翁一家離開,季睿他們也轉頭朝湖州地界出發,只是,季睿沒想到剛才已經夠小心了,還是會被流民小團夥盯上。

只是,這流民小團夥盯錯了人。

他們只以為季睿四人有錢有糧,一個個看著也都是半大少年郎,肯定是那個富貴之家的小少爺,出來游學見世面的。

於是膽子大的流民團夥就來個攔路搶劫。

季睿:“.....”

看著被小九一推一個,撂了一地,痛呼打滾的流民,季睿嘆氣,這一夥流民應該是臨時起意組織起來的,搶劫人連個趁手兇器都沒有。

一個個餓了不知幾天,小九輕輕一推就倒了。

看著他們,季睿又是一嘆氣。

“算了,反正我也要去湖州,”季睿蹲在地上,雙手捧著臉頰,決定再順手做個好人好事,“餵,你們再去問問別的人,有沒有想回湖州的,這裏離湖州還不算遠。回去這幾天的路上,我可以包你們簡單的吃喝。”

目測下來,應該能聚集三四百人,回去的路上要是隊伍大一點,應該也超不過一千之數,這裏到湖州也不算太遠。

季睿想,喝點米湯吃點餅子,自己還是請的起的。

而季睿話音剛落,那些縮在路邊看情況的老弱婦孺也一下子來了精神,可很快他們又垂下頭。

回去又能如何,官府不管他們,家沒了地沒了,回去也活不下去啊。

一個倒地痛呼的流民,沖季睿怒嚎,“你這出身富貴的小公子,以為給我們幾天吃的喝的就能讓我們活命了?回去?回去等死還是回去給人做奴仆?都是你們這些有錢有權的人,害得我們連個遮風避雨的地方都沒有了。”

“哎——”季睿捧著臉,“你們擔心的也對,不過,你們不知道,我啊,上面有人,上面,明白沒?”

季睿說著往上面一指,眉毛還挑了挑,小聲地,但清晰地說,“大官。”

流民們一聽,頓時精神一震,剛才還企圖打季睿主意的幾個流民,反應迅速地跪了下來,朝季睿磕頭認錯。

“小的有罪,小的該死,小的竟然敢冒犯貴人,還望貴人大人大量繞過小的,給小的一條生路吧。”

周圍的流民也一連串地下跪磕頭,求季睿幫幫他們。

季睿噓了一聲,周圍哭求的聲音慢慢停下,季睿這才說:“我剛才不是說了,帶你們回湖州,我上面有人,放心吧,回了湖州,官府會幫你們重建家園的。”

這些人再走下去,要麽死路一條要麽隱入大戶之家,好好活著也是給大盛建設添磚加瓦,嗯,皇帝舅舅應該不會怪他多管閑事的。

然後,季睿沒想到....

這個隊伍一拉起來就有千人之多。

看著一張張面黃肌瘦,卻飽含希望的面孔,季睿:“....出,出發吧。”

呼——

還好,在上一個城池的錢莊又取了不少錢錢出來。

不然還真請不起這麽多人吃餅子喝米湯啊。

當然,現在還有一個問題。

讓小全子和小祿子,叫上幾個流民裏年紀比較大的老翁,對了,剛才本來都和季睿辭別的老翁一家也不走了,他們還沒走太遠,一聽說可以回福州,那個上面有人的小公子會為他們解決家園問題,立馬掉頭回來了。

此時,有幾個老翁相助,小全子和小祿子也迅速把上千人的流民隊伍安置好,然後,按照老的小的坐前面,女子嬰兒坐中間,青壯坐後面。

如此排好隊伍,小全子清了清嗓子,說:“既然接下來幾天你們要跟著我家小郡....小少爺,那麽,規矩你們也要聽好了,誰敢不聽話,不按規矩辦事,那就滾出這個隊伍,但凡敢鬧事的——”

小全子語氣一頓,小祿子走到另一邊,氣沈丹田,對著一顆大樹樹幹就是一拳,噗呲一聲,拳頭砸進了樹幹,小祿子面不改色地收起拳頭。

看著樹幹上那個一個黑黝黝的大窟窿,流民們面露驚恐之色,紛紛老實地縮了縮脖子。

有些小孩被嚇到,想哭,立馬被母親或祖母捂住嘴巴。

小全子看著眾人露出的畏懼之色,心底松了一口氣,這麽多人,萬一鬧事可不好管制,必須一開始就讓他們害怕,後面才會老實聽話。

論震懾、威嚇人這一套,小全子可是在皇宮深造過的,用來對付這些流民輕而易舉。

而季睿則是帶著小九,一起拐進林子深處,見四處安靜無人,季睿這才輕咳一聲,“那啥,一直跟在我身邊的小影子,你出來,我們說兩句。”

躲在樹上的小影衛:“???”

莫非...

不是吧.....

“別裝了,之前在鎮國公府,你說你,被我哥哥發現多少次了?我也就是個體貼的寶,才沒戳穿舅舅的良苦用心。”

小影衛:“.......”

很快,輕風一動,小九也瞬間握緊了拳頭,下一秒,一道影子落在季睿身前,單膝跪在地上。

“請小郡王安,卑職奉命....”

“行了行了,開場白就省了吧,我早就猜到你是我舅舅派來保護我的人了,”季睿打斷他,“你和暗影大人都是給皇帝舅舅做事的吧?”

小影衛:“......”

所以,小郡王一開始就猜到他的身份了。

他還以為....

看來,小郡王也沒想象中那麽笨嘛。

季睿不知這影衛心頭腹誹,要不然,鐵定兩白眼送過去,為自己狡辯一聲:我只是不愛讀書,我又不傻。

當然,兩人腦回路沒連到一塊。

“你應該有快速聯絡舅舅的辦法吧?”季睿說,不等小影衛回應,季睿就擺擺手,“算了算了,你也不用細說,你就替我傳一封信給舅舅就行了。”

小影衛:“.....”

不等拒絕,季睿就幽幽地說:“可別說你不會啊,你一路保護我,要是有啥事你肯定要稟報舅舅的。”

小影衛:“....可是..”

這事兒還是不合規矩啊。

“別可是了,你先給我傳一封信回去,舅舅要怪罪的話,下次咱再另想辦法,舅舅要是沒怪罪,那以後咱們通信豈不是更方便了?”

比驛站肯定安全靠譜有效率。

緊急重要的以後就交給小影衛,不重要的閑話就普通方式寄送回去。

季睿怕他擔心被舅舅治罪,“放心吧,信上我給舅舅求情了,這也是緊急之下非常之法不是,再說了,舅舅就算想治你罪,現在也不成啊,你還要保護我呢,等到回京那都多久了,舅舅肯定消氣了。”

小影衛:“......”

雖然...話不是這麽說的。

不過,目前影衛裏也確實騰不人手來換他。

“卑職知道了。”小影衛到底還是答應了。

他的存在被小郡王發現了,本來就是犯了影衛戒律,遲早要被懲罰的。

下一瞬,季睿就見小影衛從懷中掏出一根手指長的細管子,放在唇邊吹了幾聲,等了片刻,一只鴿子就撲騰著落在小影衛肩頭。

季睿:“!”

真牛。

好似親眼看見了武俠小說裏的神奇信鴿。

當天晚上,明熙帝的案頭就多了一封信。

明熙帝看著那與自己相似,卻依然很醜的筆跡,“.......”

不知是欣慰還是無語更多。

雖然也知道小混蛋沒大沒小,沒心沒肺,對他毫無設防,但小混蛋是真一點沒把他當九五之尊看啊。

居然,敢借影衛的手給他傳信。

影衛可是只聽當今皇上命令,只屬皇上的一支暗刃。刺殺、跟蹤、探聽監視才是影衛主要職責。

就算小混蛋不知這是影衛,不知影衛是做什麽的,可….不可否認,這也是一種監視。

明熙帝從小經歷的環境,一路走到這個位置,就導致他疑心很重。

除了阿姐,他不信任何人,哪怕是他親手帶大的孩子。

可小混蛋……

明熙帝垂眸,斂下眼底一抹深思,近些年,他好像越來越信任小混蛋了。

小混蛋信上說,是前些年,回鎮國公府的時候,無意間,他堂哥發現了影衛蹤跡,他立刻就猜到,肯定是舅舅留他一人在京城不放心,派去保護他的,還攔著幾個堂哥,不要抓人。

舅舅可真是的,嘴硬心軟。寶寶貼心,也就不戳穿你了。

這次出京,他就猜,舅舅應該還會派人暗中保護,所以試了一下,沒想到.....

嘿嘿嘿,舅舅也真是的~

明熙帝:“......”

小混蛋,對朕倒是信任。

片刻後,明熙帝冷冷地哼笑一聲,面上嫌棄,眼底卻染上一分笑意。

連日來的糟心似乎都隨之消散一些。

至於禹州發生的事,明熙帝當然知道,一雙犀利長眸再次劃過一抹森寒之色。

只是,明熙帝倒不知,湖州也有這麽多陽奉陰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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