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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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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不良’六皇子還不知道自己的行為被另一雙眼睛盯著。

他一邊虎視眈眈地朝那抹藏在灌木後的身影靠近, 一邊在心裏想,怎麽欺負人,才不會鬧出事, 讓二哥知道了生氣。

如今的六皇子已不是過去的六皇子。

就算要搞事, 那也要先謀一謀再動。

以前他雖然也行事魯莽,但二哥頂多訓斥一頓,再不濟讓他抄抄書。

可上次太子生辰宴之後,他二哥動了真火。

回到母妃那連訓斥都沒,冷下臉來,直接讓他跪佛堂,什麽時候想明白錯哪兒了,什麽時候才能出來。

六皇子自己還委屈憤懣呢, 腦子裏殘留的還是父皇抱著季睿那個混蛋離開的畫面, 他當時恨不得沖上去,把季睿給摔下去。

憑什麽!

憑什麽父皇以前寵著季貴妃,季貴妃欺負他母妃, 父皇不管不顧,現在父皇居然還寵季貴妃侄兒。

怒火, 還有嫉妒、不甘和委屈把六皇子理智都燒沒了, 當時直接沖二皇子咆哮一聲:“我沒錯, 跪就跪, 跪死了我也沒錯。”

梗著脖子怒瞪眼睛, 這麽一吼完, 六皇子就一腳踹開攔著他的貼身近侍, 憤然進了小佛堂, 直挺挺地跪下了。

二皇子氣極反笑,冷然道:“好, 既然你這麽有骨氣,那就一直跪下去。”

兄弟兩弄得這麽僵,良妃都稍感詫異,看一眼執拗不肯認錯的小兒子,跪在那,還雙拳緊握,不停喘粗氣,可見是真的氣狠了。

剛才良妃沒錯過,小兒子眼中濕潤的水意,小兒子雖然生性好動,魯莽沖動,但也脾氣拗,骨頭硬,不爽了當場就把氣出了,從不是委屈自己,甚至是委屈到哭的人。

小時候學走路,摔疼了都憋著不哭,眼眶濕濕的,楞是又給憋了回去,轉背就跟沒事人一樣。

而小六也最是崇拜他二哥,從還不會走路時就最喜歡二哥,每次見了承文就笑嘻嘻要抱,會走路之後更是他哥的小尾巴。

那時這小尾巴還因為哥哥每天早早出門上學,很晚才回來,鬧著吵著要跟著一起去上學。

本來,良妃是想讓他在毓秀宮多啟蒙兩年的,小皇子們可以選擇在六歲前進入崇文館學習。

宮裏有孩子的,一般也是四五歲送去讀書。

小六,活潑好動,性子急躁,不像大兒子承文從小就沈穩持重,更是從小就不怎麽讓她操心,小小年紀就表現了對讀書的興趣,所以三歲就去了崇文館讀書。

良妃是打算再磨一磨小兒子的耐性和脾氣,才送去崇文館進學的,奈何,小兒子也是個倔脾氣,一聽再過兩三年,哥哥承文都不再崇文館念書了,到時就不能跟哥哥一起上學,死活不幹。

小兒子有時候鬧起脾氣來,良妃都沒辦法,還是承文蹲在小六跟前,跟他耐心講明讀書要早起,去了就要認真學,不能到處玩了,進了崇文館更不能反悔,應付了事。

為了和哥哥一起上學,不喜歡讀書的小六糾結一下,最後還是說要去崇文館。

想到兩個兒子小時候一些事,良妃眸中總會不自覺流出溫柔笑意。

再從難得動了真火的大兒子那聽到太子生辰宴發生的事,良妃眸中笑意一頓,片刻後,輕輕嘆出一聲。

二皇子見母妃嘆氣,不由道:“這次不能由著小六性子了,之前他才因為行事沒分寸,莽直無腦,鬧出那件事,惹得父皇震怒,見他被父皇罰過,受了一番罪了,母妃和我一時心軟,沒有再額外懲戒小六。”

“沒成想,他是一點教訓也不吃,腦子跟擺設一樣,不分場合的鬧脾氣,惹是生非,再這樣下去,以後遲早要惹出禍端。”

二皇子一雙溫潤內斂的眼眸,此刻竟格外冷厲。

良妃又嘆出一口氣,擡起眼皮看向二皇子,“母妃明白,你想怎麽教訓小六,母妃都沒有意見。”

二皇子看向良妃,忽然問:“母妃,可是有什麽事?”

良妃忽地一笑,很好地藏起眼底那抹異樣,“母妃能有什麽事,就是希望小六這次的倔脾氣早點過去,早點認錯。”

見良妃面色無異,二皇子也沒繼續追問,只道:“小六的事,我會好好處理,母妃別太操心,如果母妃有其它事也別瞞著我,只管告訴我。兒子大了,改為母親分憂了。”

良妃笑笑,“好,母妃不操心。”

等二皇子有事離開,良妃站在窗前,那一絲藏在面色下的憂思才浮了上來。

不知淑妃受了什麽刺激,暗地裏弄出那些事。

面上是向著德妃去的。

可是.....

德妃不能有事。

良妃一向平和淡然的眉頭一皺,實在想不起來,自己是哪兒得罪了淑妃,近來也沒有發生特殊的事。

想了半天沒想出個所以然,後來,良妃眉頭舒展開,伸手從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一盒鳥食,灑了一點在窗前,幾只尋食的小鳥立刻飛了下來,啄得嘚嘚作響。

良妃眉目淡淡地看著爭食的鳥兒。

淑妃,沒事找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季婉愛發瘋,淑妃何嘗不是。

只是一個蠢些,一個聰明些。

這宮裏,何嘗平靜過一天一刻。

....

六皇子可不知道這些,他在小佛堂跪了一整夜,雖說氣還沒全消,脾氣卻下去了,走失的理智也稍稍回籠。

慢慢地,他也琢磨明白了,二哥生氣的原因。

但是,六皇子難得固執不低頭,他就算想明白了,二哥之前是為他好,也是真心護著他,怕他以後因為脾氣惹禍,但是......

六皇子不甘地咬緊牙關。

還顯得稚嫩的臉上,戾氣浮動不止。

父皇....

為何要那樣!

之前就因為季睿,狠狠罰過他們一通。

明明他們才是身份尊貴的皇子,是天家貴胄,是父皇親兒子,那個季睿算什麽東西。

父皇,從沒對他露出那樣和悅的臉色。

父皇,為什麽要對他的二哥那樣不公,二哥明明那麽優秀,從小就天資聰穎,學什麽都快,跟他這個愚笨的弟弟是不一樣的,在崇文館姚少傅都誇了多少次了,三皇兄也沒二哥讀書厲害,可為何父皇卻看不見。

六皇子牙關都咬得咯吱作響,剛下去一點的火焰瞬間又漲了起來,氣得胸口不斷起伏,臉上戾氣縱橫。

於是,想不明白想不通的六皇子,繼續硬/挺挺地跪那兒,仿佛在跟自己較勁兒一般,先低頭就是輸了。

就這樣,跪了一天一夜,六皇子滴水未進,身體僵硬地跪在那兒,怒火好像沒了,脾氣也消了,只剩一股執拗勁兒了。

就在他身體搖搖欲墜,太過疲憊要暈睡過去時,二皇子讓人把他帶了出去。

餵食了水和軟和食物,六皇子又狠狠睡了一覺,精氣神才找回一些,然而不等他好好休息,自家親二哥的新懲罰就下來了。

抄佛經!

六皇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問:“你說,抄什麽?”

“良妃娘娘放在小佛堂的全部佛學典籍。”太監恭敬垂首道。

六皇子想到小佛堂,那滿滿一小架子,大大小小加起來,也有上百本了,全都抄一遍,手還要不要不知道,人能先不要了。

本來,他就對四書五經很頭疼了,只覺枯燥乏味,沒有在武場和武師傅打拳來得爽快。但四書五經這些不得不學,也沒辦法,硬著頭皮就學下去了。

佛經?

他看母親抄寫過。

比四書五經還能無聊得讓人抓狂。

滿篇的字加起來能把他看得如坐針氈,如芒在背,簡直頭疼得眼睛疼,哪哪兒都逼得他煩躁不耐。

抄佛經?

還不如讓他把四書五經抄寫一百遍!

六皇子這下是真有點怕了,手腳不自覺輕微顫抖了了一下。

“二哥呢?我要見二哥!”六皇子覺得,現在認錯也不是不行。

可惜,那太監卻說,“二皇子初到大理寺任職,手邊雜物繁多,最近這幾日都決定留宿官衙,方便做事。”

“什.....什麽?”六皇子是真的嚇得臉色都白了,“你說二哥這幾天都不回宮?幾天?我可以出宮去找他。”

那佛經,六皇子是一天也抄不了。

“您要如何出宮?”見六皇子下床穿鞋,那個太監問出關鍵問題。

六皇子楞住,未滿十六的皇子無故是不得出宮的,必須有出入宮門的腰牌或是皇帝手諭。

而腰牌,後宮誰要出宮辦點事,也是需要跟皇後那邊說一下,然後由內務府發下腰牌,出入宮門。

當然,宮裏的季貴妃和四妃這種位份的,如果是派宮人出去辦點什麽事,也可以直接去內務府作登記,領腰牌,再由內務府總管跟皇後報備一聲就行。

但,那是宮人奴才們,不代表皇子就能用內務府腰牌出宮。

皇子、後宮娘娘們想出宮,那要問明熙帝的。

沒有皇帝的允許,誰能出宮。

六皇子整個僵住,嘴唇不受控制地顫抖道:“二.......二哥......要...忙幾天?”

對上六皇子緊迫的目光,那太監不緊不慢地回:“二殿下說,如果處理得快,就五天,慢的話也要十天半個月。”

六皇子到吃一口冷氣,覺得眼前開始發黑了。

“二殿下說,到那時,可能六殿下就把佛經抄寫完了,正好他回來就能檢查。”太監一板一眼道:“二殿下說,他回來的時候,如果還沒抄完,就繼續抄,讓六殿下也不用急著趕工。”

六皇子:“.......”

恐怖如斯!

二哥是想讓他慢慢抄寫,一整年都與那些可怕的佛經為伍嗎?

....

如今,想到自己抄寫了半架子的佛經,最後整個人的快魔怔了,跪地上抱著他二哥哭著求饒。

真哭了!

那天那樣生氣委屈不甘都沒哭。

如此一番,二哥才算饒了他,結束了佛經抄寫的懲罰,但不等他松口氣,二哥就看向剩下的半架子佛經。

“可惜了。”二哥用他那雙溫潤翩翩的眼眸,帶笑看過來,“要是你也覺得可惜,下次就繼續抄完。”

六皇子突然停下逼近灌木叢的腳步,猛地晃了晃腦袋,把他二哥那斯文卻恐怖的臉給晃了出去。

剛才還橫行霸道的惡霸臉,此刻都露出一絲膽怯猶豫來。

六皇子停下,站在那皺眉糾結,甚至,腳尖隱隱有掉轉回頭的趨勢,這讓原本想出聲的季睿也挑了下眉,跟著停下來,準備再看看。

可能是佛經的後遺癥還太強烈,一時也沒想到,欺負了季貴妃兒子還能不鬧出來的好法子,六皇子打起了退堂鼓。

記得一本兵書上寫的,是否出兵,有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出兵能給自己帶來多少利益,對敵方帶去多少打擊。

如果利益太少,打擊太輕,即便付出代價小,也沒必要興師動眾,小打小鬧也會消磨士兵意氣。

他這次欺負了季貴妃兒子的話.....

代價嘛....抄寫佛經。

打擊嘛....畢竟是父皇的兒子,自己兄弟,明目張膽的,太過了也不行。

利益嘛........好像,就是自己能爽一下?

六皇子:“......”

怎麽看,就為了一時爽快,又不能讓季貴妃和她兒子痛苦,他卻要抄寫一架子佛經,都是傻子才會幹的事。

六皇子覺得自己不是個傻子,肯定不幹!

六皇子瞇著眼睛,咬著牙幫,朝灌木叢那抹呆楞不敢動的身影冷哼一聲,剛要說:本皇子出來挺久了,該回去了,免得少傅還以為我們偷懶去了。

旁邊就傳來一聲咿,五皇子從他身後往後又走了幾步,因為他的靠近,灌木叢後的小東西似乎有點受驚,但還是躲在灌木叢後,一動不動。

這下不止五皇子,就是六皇子也覺得有點奇怪。

像個傻子。

六皇子暗罵。

同時,五皇子也說出:“六皇弟,你覺不覺得,咱們小九皇弟有點奇怪?”

六皇子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哪裏奇怪,你倒是說明白點,別跟我在這打文字官司。”

五皇子倒也不在意的笑笑,“別急啊,我也只是覺得有點奇怪,也不確定,不如,我來試試好了。”

聽到他們的對話,季睿也有些不明所以,奇怪?

他看不清,所以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奇怪。

好在,五皇子已經開始他的行動了,只見他腳步輕輕,緩慢地走近,直到伸手就能抓住那抹小身影。

五皇子隔得近了,越發肯定心裏那點奇怪了。

這位小皇弟似乎有點.....

“別怕,我是你五哥,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五皇子也好奇,季貴妃怎麽會讓自己兒子跑來這兒,身邊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這個年紀的孩子,可是什麽意外都不算意外的。

小皇子瞳孔呆呆地轉了一下,抓著灌木葉子的手忽然動了動,像是想把自己藏得更深一點,可那葉子不經扯,一扯就斷了。

小皇子瞳孔微微擴張,下意識看看手,或者說,在看手指那斷掉的葉片,好一會兒又緩緩看向灌木叢,動作遲鈍,有股無法忽視的.....

傻氣。

五皇子也露出些微震驚的神色,旋即,那點驚訝就被興味兒和一抹惡劣代替。

而眼前的小獵物還不知道自己要落入獵人圈套,像是終於觀察出,光是扯扯葉子無法把自己藏起來,於是,他終於動了。

小心的,遲鈍的,把自己小身子挪了一點點,好似這樣就把自己藏好了。

五皇子嘴角笑意擴大。

“你不會是想和五哥玩捉迷藏吧?”

五皇子繼續不動聲色地驗證。

而不知是哪個詞讓小皇子有了反應,他居然重新看向五皇子,一雙眼眸有著孩童獨有的幹凈,卻並不清透明亮,像是被遮住了光,顯得呆滯無知。

只看了一眼,這一眼卻有點久,不等五皇子搞明白他這舉動,小皇子又垂下眼皮,盯著地面。

這下,六皇子都被搞蒙了,耐心也耗光了,煩躁道:“你到底想幹嘛?跟這麽個小玩意兒有啥可說的,你留下陪他玩吧,本殿下才沒那個閑心在這陪你們瞎耗。”

但是,除了被叫得站在一邊,離得稍遠一點的宮人們,在場的,只有六皇子沒那耐心細想,另外兩人,季睿和小七皇子卻從五皇子的動作和對話中,察覺到了。

季睿微微瞪大眼睛。

腦海裏突然浮現,那一晚,明熙帝和太醫、年輕婢女的對話。

無法保證小皇子完好無損地降生....

活著就行.....

季睿也從柳嬤嬤那聽說,季貴妃生的小皇子,雖然因為早產,跟他一樣,體質差了些,太醫老往長喜宮跑,一半因為季貴妃,一半因為小皇子。

但是,小皇子面上並沒有啥殘缺傳出來。

季睿以為,小皇子運氣好,只是身體差了些,沒有出現那婢女口中的意外。

如今一看....

有些殘缺,是不在表面上的。

季睿面無表情地看著下方幾位皇子,忽地,微不可聞地輕嘆一聲。

而底下,六皇子煩躁要走,五皇子忽然扭頭笑道:“六皇弟,你可知我發現了什麽好玩的?”

六皇子一個回頭,眉眼大張,暴躁不耐道:“有屁就放,最煩你這一套了,說話就說話,偏要跟唱戲的學。”

五皇子臉上笑意微不可察地抽了下,眼底快速閃過一抹陰霾之色,只是六皇子沒看到,看到了也不在意。

季貴妃兒子下手揍一頓,他還需斟酌猶豫。

但五皇子景承平,生母不過一位分低的小婕妤,他揍就揍了。

“六皇弟,都叫你別急了,你這脾氣啊。”五皇子狀似拿他沒辦法,無可奈何地嘆氣搖頭。

心裏卻狠狠道:遲早跌跟頭,真是難為你親二哥了,朽木不可雕也!

六皇子雙手環抱在胸前,眼神不屑,“比你磨磨唧唧好,男子漢大丈夫,一點不幹脆,嘰嘰歪歪。”

六皇子是性子魯莽,一急就腦子犯抽,但不代表他傻,相反,他是很聰明的,只要冷靜下來,就能想明白看清楚很多事。

包括,現在還能一起玩的兩人,五皇兄景承平,總是喜歡暗戳戳拱火,七皇弟倒是軟弱無能,偶爾看出五皇兄在拱火,也不敢出言提醒,不過是被淑妃養得唯唯諾諾了,以後能成什麽大事。

五皇兄,自以為聰明,好像別人都是傻子,不過是個小人,沒大丈夫風範。

論聰慧優秀,根本不及二哥分毫,不說二哥,就是三皇兄他也趕不上。

五皇子可不知被自己瞧不上的‘頭腦簡單’六皇子,在心裏同樣鄙視他。雖然面上六皇子同樣是看他不起,滿含不屑,但六皇子,除了在他二哥面前,對其他人都是這樣瞧不起的囂張。

不過是個白長腦子的莽夫!

兩人互相看不上,這點眼神波動,殊不知早已落入第三人,甚至是第四人眼裏。

五皇子壓下心裏的冷嘲,面上笑道:“六皇弟,咱兩先別吵啊,這裏,可還有另一個好玩的事情,你看,咱們的小九皇弟是不是呆呆的,瞧著是個老實人呢。”

老實人?

六皇子擰著眉,目光卻再次朝躲在灌木叢後面的身影看去。

而這時,五皇子居然伸手把人給拽了出來,小皇子被嚇了一跳,瑟縮了一下,可他絲毫沒有反抗。

小身子因為沒有遮擋物,本能的不安和恐懼讓他止不住地輕顫。精細養出來的白嫩皮肉還帶著奶氣,跟一頭誤入狼群的小羔羊似的,喉嚨裏發出細小文弱的哼唧顫音。

可是....

這次,六皇子他們齊齊在心裏道出一聲。

這家夥,到現在一個字都沒說過.......

季睿眉心一跳,凝神細細看過去,被五皇子拽出來的小團子,比他還小一點,瑟瑟發抖,嗚嗚咽咽,卻不敢逃不敢反抗。

一個勁兒盯著地面,好似那裏有東西能緩解他的恐懼。

就算是這樣,他也沒吐出一個字眼來。

按理來說,一歲多,快兩歲的孩子,就算說話晚,不流利,結巴了點,也能說出日常短詞,簡單交流還是可以了。

當然,更晚才開口說話的也有。

這樣的例子少,不代表沒有。

可是....

同樣存在另一種可能。

季睿心裏還沒出聲,就聽六皇子嘖了一聲,上下打量了小團子一眼,“不會是個小啞巴吧。哈哈哈,難怪季貴妃藏著掖著不拿出來見人,還以為是怕寶貝兒子出意外,護得緊,沒想到.....”

“她不會是怕丟人吧。”六皇子笑出聲來。

實在好笑,那個不可一世,囂張跋扈,在後宮比他還橫行霸道的季貴妃,不止生了個傻乎乎的兒子,還是個小啞巴?

這就是報應!

欺負他母妃多年的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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