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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 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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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第110章

◎戀愛軍師◎

悟走掉後, 偌大的宅邸便不再是我的棲息之地了,熟悉的環境變得陌生又可怕,幾乎不做停留地離開,拒絕了竹之內的返程安排, 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木訥地在站人來人往的京都街頭, 一時間產生了無處可去的錯覺。

我搞砸了, 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不過是一場誤會, 卻因為沖動演變成了難以挽回的局面,我有懺悔也有懊惱自己, 但一想到那家夥撇下我, 冷漠離去的背影,就一陣心痛起來。

他都罵過我了為什麽還要丟下我走掉?他說那些到底是要分手嗎?為什麽不說明白?如果真要分手我又該怎麽辦?

無數可能從腦海一晃而過……但比起思考現實,悟絕情的樣子始終揮之不去。

大概就這麽手足無措地呆了好久, 直到開始引起周圍行人的註目, 才發覺不能在這裏站下去了。

又一次匆匆逃離。

回過神來時已經到了高專, 手裏還拎著一大袋便利店買的瓶瓶罐罐。

放眼整個日本, 這大概是我唯一能去的地方吧, 至少高專不只有和悟的回憶, 我還有別的朋友。

眼巴巴地找了一圈,學校卻冷清得仿佛只剩我一人。

因為今天還是休息日吧。

而我也忘記提前打個電話去問硝子在不在學校了。

【真是愚蠢至極。】

那句帶著羞辱意味的話在腦海回蕩起來。

真是超級過分啊。

一瞬將想要沖進他的宿舍, 亂砸一通,把房間毀掉以此洩憤。

但還是忍住了,其實很清楚, 發洩根本無濟於事,我快樂不起來, 我們更回不到從前。

鼻尖一酸, 抱著塑料袋扭頭去了簡陋的休息室。

總之, 只要不是充斥著回憶的地方,哪裏都行。

坐下來後,寒冷的空氣從四面八方侵襲而來,更難以忍受的還有寂靜無聲的環境,我一下害怕這種感覺。

於是從袋子裏拿出酒,自己喝了起來。

這些原本是打算用來收買硝子的,想讓她聽聽我的困境,來時卻太過匆忙,也沒有閑心去逛百貨商場,又覺得硝子應該不會嫌棄,結果變成了我自己在喝。

“秋?”門口男人的聲音打斷思緒。

有些詫異地擡起頭,只見半紮著丸子頭的傑走了進來,“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我吸了吸鼻子,盡可能維持平靜,但如此狼狽的狀態一眼就看得出異常了。

“發生什麽事了?”他投來關切的眼神,“悟呢?”

“誰知道他啊。”冷淡回道。

“嘶,”傑倒吸一口涼氣,“不是吧,難道是我想的那樣嗎?你們吵架了?”

“恐怕比吵架更嚴重。”有些無力地說。

“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打架弄的。”

似乎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楞了一下,“和悟?”

“嗯。”

“看來還真是發生了不得了的爭吵。”他感慨一聲,在我旁邊坐下,“還喝起酒來了……學大人那樣借酒消愁嗎?”

“沒有,是買給硝子的,她不在所以幹脆我替她喝掉好了。”

“那麽,可以聽聽你們之間到底發什麽‘比吵架更嚴重的事嗎?’”他一臉很有耐心的表情說。

是傑也沒關系吧,只要有人能說說話。或許還能給出很中肯的意見,來挽救這段幾乎半死不活的感情。

罐下兩口酒精飲料,難以理解的苦澀的味道滑過喉嚨。

我將前因後果覆述了一遍。

他表情非常滑稽地變幻著,每當鎮定下來後又有新的讓他感到震驚的事情出現,可惜我現在連調侃他的心情都沒有了。

直到全部講完,空氣一度陷入沈寂。

“餵,倒是說句話啊。”有些不爽地說。

“啊,”他後知後覺地出聲,“實在……有點精彩……”

“哈?虧我那麽信任你,居然把我當樂子嗎?!”

“不是這樣,”他立即擡手制止道,“信息量太大了,我要捋一捋……說起來,居然還有去到未來這種事,太奇幻了吧。”

“過去都去過了,未來又算什麽。”我不以為意,“我跟你說這些才不是要討論穿梭時間的問題,”他一副“請繼續講下去”的眼神看向我,“所以悟是什麽意思?他就那樣丟下我走了,”鼻子又酸了起來,“是要分手嗎?”

“分手?”他詫異地重覆一遍,搖搖頭,失笑說,“怎麽可能。”

“真的嗎?”絕望中仿佛看見一絲光亮。

“啊,也不好說。”他突然改口。

我臉色頓時垮下去。

“也要看秋的態度了。”傑繼續說道。

“什麽態度?”

“首先你們之間的事扯出不相幹的人確實是秋的錯誤吧。”

“可是是他先提的伏黑啊。”

“在此之前悟並不知情,秋卻是明知故犯,是兩個概念呢。”

“確實是這樣吧,”我低下頭,像犯錯後被老師揪住的學生,“當時太難過也太生氣了,像是被困進了沒有出口的迷宮,所以幹脆破罐子破摔了。”

傑嘆出一口氣,扶了扶額角,“吵架歸吵架,但不代表可以口不擇言吧,堅守彼此的底線,是情侶相處的準則吧。悟到最後都沒有拿類似的話回擊,如果他提及不相幹的女性做武器,你們倆恐怕就真要完蛋了吧。”

我楞楞地點了點頭,瞬間覺得很有道理,小心翼翼問,“所以他說那些話其實不是想分手嗎?”

“我又不是那家夥肚子裏的蛔蟲,怎麽知道他在想什麽,但可能性不大吧,”傑無奈地笑了下,“而且大概能猜到一點,因為秋沒有給到他安全感,才會那麽說。”

“安全感?”

“是啊,因為你的那番話,讓他覺得自己沒有被堅定的選擇,一旦感情出現裂隙,外人能輕易地介入,甚至有可能是秋主動允許對方介入……嗯,站在悟的角度,或許是這種感受吧。”他想起什麽,頓了頓,“秋以前和禪院有婚約的時候就不太有邊界感吧。”

“我又不喜歡禪院,”我辯解道,“也不一定會履行婚約,只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貨色……”

而且在和悟交往後,也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事。

“所以被拿著和那種人相提並論反而更生氣吧。”

“似乎不論如何都是我的錯吧。”

“是的呢。”傑微笑著說,那樣子實在有些冷酷無情。

心情一度跌到低谷,沒想過讓事情發展成現在的局面。眼淚圍著眼眶打轉,有些絕望地望向他,“那我還有救嗎?”

“呃,”傑表情一滯,哭笑不得地遞來紙巾,“也沒秋想得那麽嚴重啦,去和悟好好道歉吧。”

“道歉?”我擦了擦眼淚,迷茫地擡頭,“怎麽道歉?”

“啊,”傑皺起眉,看起來有些頭痛,“就是道歉啊,鄭重地說句對不起,並承諾不會再犯,再說點肉麻的情話,那家夥肯定立馬心軟,當場原諒你了。”他一臉別扭地說著,又扣住面孔,“我究竟是為什麽要手把手教人談戀愛啊。”

“這麽容易嗎?”

“是啊。”他理所當然道。

“可是那家夥也傷到我了,我被拋棄了,好丟人——”說著說著那股委屈勁又上來了。

“兩個人都在氣頭上,暫時分開,彼此冷靜冷靜不是很好嗎,”他好像平靜地崩潰了,“總之,和好才是當務之急,再說你們是在戀愛欸,又不是仇深似海的敵人,一定要錙銖必報嗎?”

“好吧。”感覺被他說服了,“我確實應該寬容一點。”

“嗯,知道寬容了,真很了不起呢。”他拍拍我的肩膀,頗為欣慰道。

“那就照你說的做吧,”我說,“雖說傑沒有戀愛經驗,但講起來頭頭是道,我承認你是戀愛軍師。”

“如果坐我旁邊的不是秋,換做別人恐怕已經挨揍了把,”他嘴角抽搐道,“還有,麻煩把奇怪的綽號收回。”

“那我先回去了,然後給他打電話說清楚。”我站起身,把沒喝完的飲料遞過去,“這些送給你了。”

“我不要。”

“那好吧。”

*

望著匆匆離去消失在視野的背影,夏油傑後知後覺地“啊”了一聲。

“忘記告訴她這種事應該當面講了啊——算了,反正怎麽都會和好的吧。”

*

談話結束,和傑告別,馬上回了公寓。

那個超大的房子少了悟的存在頓時變得冷清至極,好在咪咪冒了出來,大概也瞧出我的異常,在出聲詢問前我打斷它,並警告不要多嘴。

我需要安靜的環境,然後給悟打個電話,向他好好道歉,不過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前所未有的緊張感攥緊了我。

大概在心中默默演練了許多遍,鼓足了勇氣撥通號碼。

在漫長壓抑的等待中,電話那邊傳來的卻是無人接聽的語音播報。

又打了過去,依舊無人接聽。

以前即使是在任務,也從不會不接我的電話。

都主動示好了,他居然敢不接嗎?!

是太忙了,事態太緊急了吧?

那好吧。

再給他三次機會。

一連打了有上十通電話,卻都是一樣的結果,我已經徹底失去耐心。

真是失望透頂。

所以自己真就和小醜一樣吧,剛剛甚至還做起預演,太蠢了。

什麽狗屁軍師,夏油傑這個騙子!

怒火在胸腔驟然升騰,一時間甚至不知道是怨恨他人還是自己,等回過神時已經把手機摔了出去,電視屏幕被砸的支離破碎。

“怎麽了怎麽了?”白貓聞聲從小書房跑出來,嘴裏念叨,見狀又瞬間噤聲,縮著腦袋退了回去。

真好,又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

廣島。

某體育場。

帷帳之下,與咒靈纏鬥多時的眾咒術師幾乎到達極限,在此之前,大家都只以為是一個普通的一級事件,誰也沒想到咒胎突然孵化……

望著與體育場截然不同的領域場景,以及死傷慘重的同伴們,他心中湧上些許悲涼,最終咬牙做出了決定,“直哉少爺,您先走吧,出口想必就在附近,我留下來盡可能拖住它。”

面前這只人形咒靈正一副閑散的姿態觀望著他們,仿佛早就認定了自己的勝利,現在不過是對獵物的戲弄時刻。

他倍感屈辱,又不得不面對彼此間存在的巨大差異。

咒靈咧開嘴角,揚起詭異的弧度,動作卻在面露欣喜地那一刻陡然停止了。擡頭剎那,明亮的湛藍光束驟然降臨,身體在這道光芒中瞬時化作灰燼。

發生什麽了……

那只原本極具壓倒性優勢的咒靈是被祓除了嗎……

“我當是誰,早知道是你在這就不來了。”身後傳來男人漫不經心的聲音。

“五條……悟……嗎,”禪院直哉從驚愕中回神,不滿地皺起眉,“你那是什麽意思?”

“聽不懂人話嗎?”他挑了下眉,“整個人都破破爛爛了啊,真像條喪家犬,拍下來回去給你那些只懂恭維的仆人看看,不知道會怎麽評價呢。”

“搞什麽?你腦袋有病?我惹你了?!”

“直哉少爺,冷靜點。”有人上去勸阻道。

“啊,說起這個,還真有筆賬要算一下。”

話音剛落,人影連同拳頭閃爍而至。

……

傷患救治告一段落,從官方征用的臨時醫護室出來,一道醒目的身影立在硝子面前,看那副樣子似乎是特意等她的。

“聽說你和禪院大打出手了?”她下意識做了個掏煙的動作,又停頓了下,收起手。

“註意用詞,是單方面暴揍了一頓。”

“欸,是嗎。”

“不好奇為什麽?”

“你和禪院能有什麽值得見面就打架的過節,無非是因為秋吧。”

五條悟一下不說話了。

“被我說中了?”她詫異道,“真是幼稚啊——臉上傷又是怎麽回事?難不成被直哉傷到了?”

“秋弄的。”他沈聲說。

“啊……”她仿佛參悟到了什麽,“什麽情況?”

“找個安靜的地方說吧。”

*

假期最後一天,原本是計劃結束旅行返回東京,卻沒料到臨時接到一起緊急救援,於是清早出發趕到廣島。

對於這樣的高強度工作,要說毫無怨言是不可能的,不過在聽完五條悟一番精彩絕倫的描述後,硝子決定與這次加班和解。

天臺上,涼風拂過,好在今天陽光正好,不至於那麽寒冷。

“那麽,跑來告訴我這些事想得到什麽建議嗎?”

五條悟坐在長椅上,手裏捧著罐裝咖啡,情緒低落:“說不上來,我好像做了很過分的事情,但又不是很確信。”

“要聽我的看法嗎?”硝子背靠護欄,望著他說。

“可以吧。”

“這不就是冷暴力嗎,徹頭徹尾的渣男行為,太差勁了把。”她毫不留情面道。

似乎並未料到會被嚴厲指責,五條悟表情凝滯了幾秒。

“等等,也沒有硝子說的這麽過分吧……”他擡起頭來,為自己辯解,“而且臨走前本來是想問秋要不要一起來的。”

“事實是你沒問,不是嗎?她真可憐,肯定哭了吧。”罕見看到對方吃癟,暗藏起幸災樂禍的情緒,不忘火上添油一把。

“當時都沒敢回頭看,”他沈痛地嘆出一口氣,“主要是想到還在吵架,如果提出邀請就是做出讓步了把,所以臨時改口了。”

“你是小學生嗎,這種時候還要爭個勝負?”她連連搖頭,“秋是為了你才來的日本欸,這邊一個親人也沒有,把她單獨丟下不論怎麽想都超級過分吧——雖然那家夥也很幼稚,但作為男人稍微退讓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好了,我知道自己有問題了。”實在是一針見血,有些被刺到了,他斂起視線,“不過即便退讓一步,感覺也沒那麽容易釋懷啊,秋說那些真的會讓人產生動搖——說到底,其實她也沒有特別喜歡我吧,甚至會懷疑是不是只喜歡我這張臉,哪天看膩了就會跑去找別人。”

喝到一半的咖啡差點被嗆了出來,硝子幹咳兩聲,感到好笑地走上前在他旁邊坐下。

“原來倨傲的大少爺戀愛起來這麽多內心戲嗎?”

“再說這種沒意義的話我就走了。”五條悟一臉不開心地說。

“我只是有點驚訝,事到如今居然會為這種顯而易見的事而困擾。”

“是嗎?”他不以為意道。

“秋不是你想的那樣吧,別看她說了什麽,只管她做了什麽不就好了,你們交往後,她收斂了很多吧。即使有人搭訕也會義正言辭拒絕,然後很驕傲地告知已經有男朋友,對了,面對采訪的時候不也是嗎,她的眼裏好像就看不到其他人一樣。”

“有點道理。”男人仿佛重拾信心,認同地點了點頭。

“如果這些還沒有足夠的說服力的話,想想秋提到的有關未來的事情吧。”

“那個怎麽了?”

“換位思考一下,悟去到未來從別人口中得知了秋有一個不姓五條的孩子,那麽回到現實後,你還會大方地和她交往嗎?”

空氣陡然安靜,在他苦惱的臉上浮現一絲掙紮。

“通常會選擇退出吧,這樣才是保全自己的最好方法。”硝子平靜道,“這種情況下還願意交往只有兩種可能。”

“哪兩種?”他順口問下去。

“要麽是隨便玩玩,完全不在乎,要麽是喜歡到無可救藥難以掙脫。”硝子停頓了半拍,“一開始她是怎麽想的我不清楚,不過現在的秋大概超級喜歡你吧,否則在聽到伏黑的存在時,不至於如此失態。”她說完自顧自地發出抱怨般的感慨,“你們戀愛人士真是好麻煩,這麽淺顯的道理竟然還要別人來分析。”

好像確實是自己有點鉆牛角尖了,五條悟晃動著手裏的飲料,陷入沈思。

硝子提到有關未來的時候,他忽然沒由得地回顧起了過去。

大概也是像今天一樣風和日麗的下午,當時還沒能明了自己的心意,跑去給那家夥送伴手禮。

結果反過來被莫名地兇了一頓,還說了一些他聽不懂的話,就像今天提起伏黑時那樣。

當時也是走掉了,後來她崩潰大哭的樣子實在不放心,又折返回去安慰那家夥。

可今天卻把秋一個人留在了本家,她其實一點也不喜歡那個地方……

五條悟越想越對自己產生了深深的自責。

說起來,那天她到底是為什麽事而崩潰,直到最後也沒說清楚。

啊,真是的,那家夥總是這樣,所以才弄得自己也時常不安。

——總之,大概是從貓那得知自己活不久的消息的緣故吧?

現在想想又隱隱覺得並非如此簡單……

對了,她對自己說的莫名奇妙的話是什麽來著……好像一切崩潰情緒都是在那之後發生的……

還記得在那之後自己因為那句話冥思苦想了好久,後來實在找不到答案便拋到腦後了。

五條悟一臉愁容地抓亂了頭發,總覺得這件事對自己很重要。

大約是苦苦搜尋的念想給到了回應。

腦海畫面一瞬間閃回了兩年前,那個空氣微熱的初夏。

他興高采烈地交出了伴手禮,兌現承諾,秋卻望著自己一陣失神,隨後朝他露出痛苦的表情,張合的唇間,那句始終無法理解的話語仿佛再度回響於耳畔。

【一開始不要相遇就好了】

他一下楞在原地,線索像交織成麻團的球一點點解開,重新融匯,覆雜的神情在臉上微妙變化。

“原來是這樣……”良久沈默後,五條悟打破寧靜。

“什麽?”硝子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一切說得通了……是我完全想錯了啊……原來是那麽早的事情嗎……”他扶著額頭喃喃自語。

“我說啊,有話能不能說清楚。”

五條悟猛地站起身,“硝子,我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混蛋……那家夥當時是因為我才哭的啊。”

“啊?你在說什麽啊,”硝子一臉困惑,“不過你也確實惹哭她不止一次了吧。”

“是吧,”他嘴角扯出苦澀的笑容,“所以真的超級可惡呢。”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4-01-07 20:47:37~2024-01-10 18:51: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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