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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一生有你(完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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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親相愛的人守在一起,時間過得特別快。

轉眼間,就到了上元節。

長安城大街,車水馬龍,燈火如晝。

周子瑜心情極佳,哄著章錦婳去觀燈:“咱們不上燈樓,就在燈市上看歌舞戲耍,好不好?”

說起來,兩人已經許久沒有把臂同游。

章錦婳只考慮了一個眨眼的功夫就同意了:“好!再不瘋狂一把,就老了。”

周子瑜笑著捏章錦婳的臉:“你才不到二十歲,就敢說老,讓人聽見會揍你。”

章錦婳鼓起面頰,彈開周子瑜的手指:“難道不是嗎?事情越來越多,什麽都要管,做什麽都有人盯著呢!”

要講學要問診要寫醫書要管家,事情多得連坐下來發呆的空閑都沒有。

萬一有了小寶寶,就更不要想著說外出了。

擔負的責任越多,意味著越沒有任性的機會。

章錦婳去找外出的衣裳:“還是穿道袍吧。”

好不好看不重要,關鍵是顯瘦!

周子瑜搖搖頭:“萬一遇到同僚,不太好。”

於是,章錦婳拿了兩件時興的窄袖棉袍出來。

二人互相為對方挽發髻,為對方在頭上插同款包金青玉發簪,再戴同色的折上方巾。

接著,兩人換了同款青色棉袍,周子瑜穿的是圓領棉袍,圍了一條狐皮領子,章錦婳穿的是交領棉袍,圍了一條兔皮圍脖。

站在一起,一看就是新婚的夫妻倆。

如今的長安城,有不少番邦胡夷的女子,也不遮面,大大方方的,或做買賣,或以歌舞示人。

於是,有些膽大的女子,就換上男裝,跟著父兄外出,只要能確保安全,倒也樂趣盎然。

周子瑜問:“要不要騎馬?”

上元節的燈會,已經連續舉辦了三年,蜚聲海內外,每到年關,長安城內就會多了許多陌生的面孔,客棧也常常爆滿,價錢比平時貴了好幾倍,也有人願意來湊這個熱鬧。

若是騎馬,視野會特別好,更不會擔心會走散。

章錦婳搖搖頭:“高頭大馬太惹人註意。”

她如今有點雙下巴,一看就是女子的細致軟嫩,嬌韻十足,坐在馬上太惹眼。

周子瑜笑笑:“也好,這樣我就能隨時把你挽在身邊。”

天色剛擦黑,長安城裏就已經車馬塞路,人潮洶湧。

章錦婳緊張的挽住周子瑜的胳膊,生怕會被擠擠攘攘的人群沖散。

這是章錦婳第二次逛燈會,身邊人還是那個人,身份卻已經從救命恩人變成了丈夫。

周子瑜一開始還只是伸出一支胳膊擋住擁擠過來的路人,後來索性將章錦婳攬在懷裏,讓羅懷羅遠青梅黃梅分列前後,隔開人潮。

巨大的花燈輪,形態各異的燈樹,將觀燈者的各式表情照得一清二楚。

章錦婳不禁笑道:“瑜兄,看這些人的歡喜樣子,比走馬燈還要好看呢。”

經常看到病患的愁眉苦臉,再看到滿大街的歡聲笑語,恍惚有種踏入天街的錯覺。

“我覺得你最好看。”周子瑜低下頭在章錦婳耳邊大聲說著情話:“你笑起來比那盞花燈還要明亮。”

前方搭了一座蓮花燈,有一層樓高,花瓣開合之間,有頭戴蓮花花冠,身穿霞帔手舞輕紗的歌女穿梭其中,像極了天池中的蓮花仙子。

章錦婳喜不自禁:“咱們近前去看看。”

以前總不好意思盯著人家看,只敢看燈看衣裳。

周子瑜半攏著章錦婳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停步:“這是太子府的花燈。”

他認得太子府上的歌舞伎,太子宴請官員的酒宴上,有幾張面孔是經常出來表演歌舞的。

那就是說,在花燈後面的燈樓上,就是太子了。

周子瑜不願在這種時刻與太子府的人碰見,立即帶著章錦婳轉往他處。

“子瑜兄,有緣千裏來相會呀!”有人大聲喊著周子瑜的名字:“想不到在這裏遇見你。”

周子瑜無奈回頭:“杜兄!”

此人正是杜淹,周子瑜攻打洛城之時,杜淹以鄭國吏部尚書身份降唐,並因為其子侄杜惠之故,引薦給秦王。

秦王見其做過隋鄭兩朝要臣,又有自己的部下做保人,便將其一同帶返京城。

誰知,杜淹文采斐然,到了長安城,熱心的參與了文學館的創立,並自薦加入文學館,成了文學館的第一批學士。

周子瑜對杜淹甚是不喜,覺得此人太過奉迎,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他在洛城的時候,若在秦王駐處遇見杜淹,也只是點頭而過。

杜淹似乎根本沒看出周子瑜的猶疑,興沖沖的擠到周子瑜的面前,拱手作揖:“子瑜兄,那天匆匆一面,還來不及細聊。今天見到了,那可由不得你!走走走,與我一同去文學館那邊坐坐。”

不等周子瑜答話,杜淹已經把周子瑜身邊的人都掃了一遍,見到章錦婳,覺得眼熟,再定睛一瞧,眼珠子都快掉了:“章國助!這這這……”

在洛城,章錦婳就是一身男裝打扮,在秦王的營帳聽令,游走於洛城的大街小巷,為民眾施藥施診。

秦王的幕僚,幾乎都見過章錦婳。

沒想到,一年不見,章錦婳生得珠圓玉潤,樸素的男裝棉袍,依然掩不住粉雕玉琢的嬌美面容。

章錦婳笑著打招呼:“杜參軍,好久不見!”

杜淹最會來事,即刻道:“相請不如偶遇!章國助,一起去文學館的燈樓坐一坐,大家對章國助仰慕已久,且讓我們有個機會替百姓表達對神醫聖手的敬仰。”

周圍的人都望過來,好奇的打量著他們。

眼看著人越來越擁擠,周子瑜只好揮手:“走吧!”

再不走,不知杜淹還會說出什麽話來。

秦王府的燈樓,在太子府燈樓的不遠處,紮了一棵高大的燈樹,掛了七八盞五尺見方的走馬燈,最稀奇的是,用金線銀線編織了一些藤蔓從樹上垂下,燈光一照,北風一吹,飄飄搖搖,精光閃爍,艷麗非常。

燈樹的背後,是離地七尺餘高的燈樓,也是人來人往,內裏談笑不絕於耳。

季同正在燈樓的窗前往下看,只等周子瑁他們幾個人打馬過來,他就下去與之會合。

長安城的燈會,一年比一年熱鬧,他卻覺得一年比一年更冷清,滿大街的紅男綠女,絲毫引不起他的興致。

季同的目光在大街上隨意掃視,不經意間看到了章錦婳。

使勁眨了眨眼睛,季同發現自己沒看錯,那個笑盈盈的人兒,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小娘子。

想當年,一見之下,再無美人。

可是,他出現的太晚,愛慕之人已是他人的妻子。

周子瑜敏感的擡頭,看到眼神直楞楞的季同,手下用力,示意章錦婳往上看:“是季公子。”

章錦婳看過去,隨即露出笑容,輕輕眨眨眼睛,算是打招呼。

這一年裏,她每次在寫素問註釋的時候,總會不期然的想起季同,想起在杏林館與季同聊天玩樂打發時光的情景。

有時候,她也會想,季同在國子監做了助教,應該也定親了,她若是再與季同來往,總是不便。

驟然相見,老友記的那種親昵,很自然就顯露出來。

周子瑜看在眼裏,只當未見,只是將章錦婳攬得更緊,走到燈樓下,才松開了手,與杜淹相互讓了讓,才抓著章錦婳的手腕一起登樓。

秦王殿下是燈樓裏的不二中心,坐在一張大大的書桌後,面前攤了不少墨寶,都是文學館的諸位學士的乘興之作。

周子瑜上前向秦王行禮作揖,章錦婳也跟著雙手作揖。

秦王有些意外:“哈哈,周將軍,先前還說沒空,原來是為了與佳人相伴。”

隨即為諸人介紹:“這位就是為洛城百姓救治性命的章國助章神醫。”

有認識章錦婳的,知道她是周將軍的娘子,即刻上來打招呼,章錦婳也一一回禮。

有人把季同拉過來:“季國助,見過章神醫嗎?這可是我朝的女中豪傑啊!周將軍一門雙傑,伉儷情深,著實讓人艷羨。”

季同扯出一個笑容:“周大郎,大嫂!”

轉頭向同僚解釋:“我與周二郎義結金蘭,常過周府。”

隨即又向周子瑜告辭:“周大郎,大嫂,子瑁他們過來了,我與他們相約飲酒,先告辭一步。”

說完,低頭長揖到底又去向秦王告辭,匆匆下樓走了。

離開了這個讓他不能自在的地方。

出了燈樓,人潮人海中,去哪裏都不過如此吧。

周子瑜看著季同的背影,回頭看看章錦婳:“薛參軍也在,我過去坐坐,李淳風還托我帶了話。你自己隨意看看,我等下來找你。”

章錦婳笑著點點頭,自己走到窗口,往外看。

季同在大街上茫然的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頭去看燈樓,和四處張望的章錦婳的眼神對上。

燈火輝煌,光影斑斕,佳人巧笑嫣然,美兮。

季同紅了眼眶,燈樓上那人漸漸模糊。

他飛快的轉身,再不回頭。

章錦婳看著季同的影子消失在燈市,順著燈影樹梢,看著比天上明月更閃亮的燈火,滿懷讚嘆。

大街上不時有鮮衣少年,騎著高頭大馬,招搖過市。

想起周子瑜提議騎馬,她不禁笑起來,想象著自己騎馬過市的樣子。

周子瑜過來,順著她的目光往外看:“看到熟人?”

章錦婳搖搖頭:“看騎馬的少年。”

周子瑜故意道:“比你的夫君要年少哦!”

章錦婳驚訝的擡起頭:“你沒看出來?那個穿白色錦袍的少年,喝過酒了,韁繩都抓不穩,若不是人多擁擠,他早就跌下馬來了。”

周子瑜閉目,把頭擰向一邊:“好吧,章神醫,你要去救他嗎?”

當著眾人吃錯幹醋,不是周子瑜的風格。

他拉起章錦婳的胳膊:“咱們去看番邦歌舞,我看那邊好像來了沒看過的樂器。”

他們向秦王告辭,找到了剛剛看到的番邦歌舞。

西洋樂器,配上夷狄的情歌,特別動人,最能表達情人之間的思念和熱戀,旁邊聚集圍觀的人也最多。

章錦婳聽不懂歌詞,但是看著小夥子陶醉的表情,也被深深地感動了。

周子瑜居然做出了一個章錦婳沒想到的舉動,跳進了圈子,打了聲呼哨。

只見那個彈琴的小夥子精神一震,隨即轉了琴調,深情的歌聲,變成了節奏明快而又熱烈的歡唱。

周子瑜隨著琴聲鼓點,又是跳又是拍掌。

周圍的人群也大聲叫好,一齊拍掌,或者吹口哨,給周子瑜喝彩。

章錦婳大笑起來,也隨著人群大力拍掌。

在一陣急促的鼓點中,琴聲戛然而止,周子瑜也結束了舞蹈,立在當場。

離開了這個讓他不能自在的地方。

出了燈樓,人潮人海中,去哪裏都不過如此吧。

周子瑜看著季同的背影,回頭看看章錦婳:“薛參軍也在,我過去坐坐,李淳風還托我帶了話。你自己隨意看看,我等下來找你。”

章錦婳笑著點點頭,自己走到窗口,往外看。

季同在大街上茫然的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頭去看燈樓,和四處張望的章錦婳的眼神對上。

燈火輝煌,光影斑斕,佳人巧笑嫣然,美兮。

季同紅了眼眶,燈樓上那人漸漸模糊。

他飛快的轉身,再不回頭。

章錦婳看著季同的影子消失在燈市,順著燈影樹梢,看著比天上明月更閃亮的燈火,滿懷讚嘆。

大街上不時有鮮衣少年,騎著高頭大馬,招搖過市。

想起周子瑜提議騎馬,她不禁笑起來,想象著自己騎馬過市的樣子。

周子瑜過來,順著她的目光往外看:“看到熟人?”

章錦婳搖搖頭:“看騎馬的少年。”

周子瑜故意道:“比你的夫君要年少哦!”

章錦婳驚訝的擡起頭:“你沒看出來?那個穿白色錦袍的少年,喝過酒了,韁繩都抓不穩,若不是人多擁擠,他早就跌下馬來了。”

周子瑜閉目,把頭擰向一邊:“好吧,章神醫,你要去救他嗎?”

當著眾人吃錯幹醋,不是周子瑜的風格。

他拉起章錦婳的胳膊:“咱們去看番邦歌舞,我看那邊好像來了沒看過的樂器。”

西洋樂器,配上夷狄的情歌,特別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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