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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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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臨街的酒樓上,柳細雲往口中塞了一塊糕點,嘴裏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說道,“可是,現在人證都死了,你還能怎麽查?”

蕭寶福坐在靠窗的位置,大冬天的只開了半扇窗,臉頰被窗外的寒風吹的微紅,她卻仿若未覺,伸手接著窗外的雪花。

“我現在腦袋裏也是亂的。雖然爹爹什麽都沒說,可我知道他心裏不好受。聽娘親說,他昨晚又犯了頭痛,半夜還叫了大夫,此事不解決,恐怕會一直成為心病!”

柳細雲讚同地點頭,起身走到她旁邊,有些憂愁地嘆了一口氣,“就是這事完全無從下手!”

看著柳細雲皺著眉頭比她還苦惱的樣子,蕭寶福“噗嗤”一聲笑了,“哎呀,不說這些了,叫你出來可不是讓你跟著煩心的!”

說完她便起身,正要回到桌邊,就聽樓下傳來陣陣喧嘩之聲。探頭一看,只見一群頭戴綸巾做學子打扮的青年男子簇擁著進了酒樓,她沒怎麽在意,倒是柳細雲在小二上菜時多問了一句。

小二嘿嘿笑道,“這些都是此次科考中第的學子,已經在酒樓裏連辦三天宴席了。聽說這些人中大多出自於長澤書院,嘖嘖,真是了不起!”

柳細雲不感興趣地撇了撇嘴,蕭寶福卻在聽到“長澤書院”時,心頭猛地一動,連湯勺掉到碗裏都沒有察覺。直到柳細雲喊了她幾聲才反應過來,轉頭看來的目光明亮如星,“是長澤書院!”

柳細雲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結結巴巴應道,“是,是啊!”

蕭寶福“砰”的一聲站起來,語氣又急又快,“我得去長澤書院一趟!”

“啊?”柳細雲目瞪口呆地看著蕭寶福穿上披風,腳步匆匆一陣風似的地下了樓,半晌沒反應過來。

上了馬車,蕭寶福連聲催促車夫,心裏隱隱激動,連眼角眉梢都帶上了笑意。

前世科舉主考官沈卓因徇私舞弊,殘害考生被斬於菜市口,在廣安城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更是直接影響了後面的科舉制度。蕭明德回府後還曾感慨,新朝不過初立三年,居然就出現科考舞弊之事。

蕭寶福那時沒放在心上,只隱約聽人說起似乎是長澤書院的學子告了禦狀。這時再回想起來,長澤書院定是要走一遭的!

翌日,天還沒亮,蕭寶福就挎著小包袱偷偷摸摸從後門出了府。桃雲因為是第一次做這事,走路時腿還是哆嗦的。

“小,小姐,我們,我們真的要,要去長澤書院?”

蕭寶福一直墊著腳向遠處張望,直到青石板路上響起車軲轆的聲音,晨霧中一輛灰撲撲的馬車緩緩駛來,她才舒展雙臂伸了個懶腰,笑盈盈道,“可不就是去長澤書院嗎?”

桃雲哭喪著臉,“可是為什麽要偷偷的呀?還不能讓老爺知道?!”

蕭寶福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天機不可洩露!”

轉眼看到從馬車上利落跳下來的年輕公子,她笑意又深了幾分,往前快走幾步喚道,“聽南哥!”

一身黑衣的柳聽南神色淡漠地點點頭,只有一雙眼睛極是柔和地落在她身上,“上車吧!”

蕭寶福顛顛地跟在他身後,就知道這次找他找對了。這人既不愛多話,也不愛多問,穩重又可靠,幫忙最是靠譜。

等上了馬車,看到車裏鋪墊的雪白厚實的毛氈,以及角落裏生的的炭火,蕭寶福又默默讚嘆了一下他的細心。

*

長澤書院建在離廣安城不遠的長澤縣,已有百年歷史。書院裏大儒名士眾多,是業國裏數一數二的書院。往常去書院不過兩日的路程,如今因為路上積雪,速度慢了不少,到了傍晚才找到投宿的客棧。

這些建在官道邊的客棧,環境素來一般,生意卻不差。等蕭寶福幾人進了客棧,就見不大的堂裏已經坐滿了人,人頭攢動間,有飯菜的香味飄出來。

胖乎乎的掌櫃滿面笑意地迎來上來,“幾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呀?”

柳聽南擡眸打量了一番四周,這才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勞煩了,三間上房!”

掌櫃原本伸出去的手又訕訕地縮了回來,“抱歉了幾位客官,今日上房都被一位公子定了,只剩下幾間地字號房,您看要不……?”

柳聽南往日游歷在外,對衣食住行向來不太在意,如今有蕭寶福在,他自是不能再隨意了,於是轉頭看向她。

蕭寶福也不是過於講究的人,於是點點頭,殷勤的小二便引著三人往樓上走。

這會兒正逢樓上有人下來,幾人在狹小的的樓梯間錯身而過時,蕭寶福打量了幾眼,只見是幾個面容冷峻的黑衣護衛,想來是那位定天字房的公子的人。

柳聽南卻微微皺了皺眉,眼中若有所思。

坐了一天馬車,蕭寶福也沒什麽食欲,只在房間休憩了片刻便又下了樓,走到空曠的後院透氣。

此時天色已沈,廊檐下掛上了紅彤彤的燈籠,照在院子裏的殘雪上,暈出一片暖黃色的燈光。

耳中還能聽得到前面大堂裏的吵鬧喧嘩聲,熱鬧又充滿生氣,反而給人一種安寧的感覺。蕭寶福小小地舒了一口氣,抱臂坐在廊下,漸漸發起呆來。

直到一點晶瑩的雪花落在她鼻間,她才打了一個哆嗦站起身來。這不站不要緊,站起來才看到院子角落裏的歪脖子樹下,靠立著個黑色的身影,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肩上落了一層薄薄的雪花。

那人不聲不響的,把蕭寶福嚇了一跳。她本著莫管閑事的心,低著頭想要離開,只是目光忍不住又往那邊瞟了一眼。一瞟之下,她的心跳猛地停了一瞬,隨即狂跳了起來,就見那歪脖子樹下哪裏還有人在?!只有陣陣陰風打著旋兒吹過。

她渾身一顫,寒毛直豎,腦中空白了片刻就要拔足狂奔時,後領子猛地一緊,她的驚叫聲便哽在喉嚨裏,白著臉縮著脖子被人提溜著轉了個個兒。

一道略微不悅的男聲緩緩響起,“你跑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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