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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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蕭寶福渾渾噩噩回到青鸞宮，壓根不知道芷水閣裏已經翻了天。
等到她翌日醒來時，聽到的就是謝寶林瘋了的消息！
她坐在床榻邊，喝著柳細雲端過來的清粥，詫異道，“瘋了？怎麽瘋的？”
柳細雲搖搖頭，“連聖上都驚動了！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聖上沒讓人去查。”
明明房間只有兩個人，她裝模作樣地四下看了看，湊過來小聲道，“聽說是有不幹凈的東西！”
“啊？”
“哎呀你別不信，我聽在場的宮女說，謝寶林的貼身宮女被泡在她沐浴的浴桶裏，桶裏全是血。還有還有，芷水閣的總管太監死在她的床榻上。你說芷水閣裏裏外外那麽多宮女太監，怎麽會無聲無息死了兩個人都沒人察覺？所以呀，宮裏都在傳，是有不幹凈的東西！”
蕭寶福看著她擠眉弄眼繪聲繪色地描述，合上下巴又吃了一口粥，“哦！”
柳細雲奪過她的粥碗放在旁邊的小幾上，認真道，“再說你這莫名其妙的風寒吧！我也覺得不正常！”
“……”
蕭寶福看著神神道道的柳細雲，沈默了片刻還是輕聲道，“不是莫名其妙，我昨天，被人綁架了！”
這下輪到柳細雲張大嘴了，“啊？”
蕭寶福苦惱地撓了撓額頭，“怎麽講呢？這件事太奇怪了，我確實是被綁了，可是等我獲救卻又沒看到一個人影！”
柳細雲做了一個停的手勢，“等等，你被誰救了？”
蕭寶福眨了眨眼，“不知道！”
“啥？”
蕭寶福嘆了一口氣，“我也覺得不可思議。綁縛雙手的繩子是被人用暗器割開的，等我揭開蒙眼的黑布，大殿裏就只剩我一個人了！”
柳細雲站起來原地轉了幾圈，“如果是這樣，應該是救你的人不想被你看見！可是為什麽呢？”
對上蕭寶福比她還茫然的眼睛，柳細雲上前摸了摸她的腦袋，“算了，這種覆雜的事你這腦袋估計也想不明白，以後行事更註意一點吧！”
“……”
*
進宮一月後，廣安城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整個皇宮銀裝素裹。
進宮的秀女們已有一月未曾見過父母，每日跟著教習嬤嬤學習，思念的情緒倒是淡了很多。
可當這日，看著窗外飄飛的鵝毛大雪，那種孤寂的情緒不知不覺湧上心頭。
不知是誰提到了“想念母親，”一時間小小的暖閣裏陷入一片寂靜。
李嬤嬤拍了拍手，等到眾人的目光都看過來時，她猛地推開窗戶，大雪夾雜著冷風呼啦一聲灌了進來。
“貴人們披上披風，不如出去賞賞雪？！今日就休課一天！”
有人嘟囔道，“這麽冷的天！”
也有人興致勃勃地拿上披風，還沒穿好，就急匆匆往外沖。
蕭寶福被柳細雲拽的一個趔趄，不太高興，“好冷啊，我不想出去，我要待在暖閣！”
柳細雲轉身，反手就將手中的落雪點在她鼻間。
“李嬤嬤就是看你們都沈浸在想家的情緒中無法自拔，所以才讓我們出來轉轉，你還要回去啊？”
蕭寶福說的理直氣壯，“我冷啊！”說完她應景地打了一個噴嚏。
柳細雲嘖了一聲，“來，多動動，你看你虛成什麽樣了！”
在柳細雲的帶領下，蕭寶福不知不覺間和她打起了雪仗，期間還有不少其他秀女加入。
柳細雲是個混不吝的性子，誰她都要招惹，誰她都要扔上一個拳頭大的雪球，不過片刻，兩人就被追的抱頭鼠竄。
等到蕭寶福慌不擇路地鉆進樹林子裏，才發現跟她走散了。
“我真的跑不動了，細雲你慢慢玩吧！”
蕭寶福喃喃了一聲，心安理得地走到不遠處的石桌邊，也不管石椅上的落雪，徑自坐下來休息了片刻，才要起身離開。
樹林外忽然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其中夾雜著柳細雲的叫聲，她“啊啊”尖叫著一路沖了過去，後面跟著一群秀女。
平常看似弱不禁風的人，雪球扔的虎虎生風，次次落在柳細雲背上，蕭寶福聽了都覺得肉疼。
她默默往後退了一步，“細雲啊，不要怪我不義氣，可是雪球落在脖子裏真的很冷啊！”
怕被外面的人看見，她又退了一步。這次不小心，一腳踩到林中光滑的鵝卵石，她驚叫聲還哽在喉嚨裏，人就往後倒去。
電光火石間，有人影從林中飛快掠出，翩然的身影讓人想到鶴或者其他更飄逸的東西。
蕭寶福的視線裏，只來得及看到青色的披風一角，毛茸茸的狐貍毛鑲邊在冷風中微微顫動。
“啪嗒”，直到有什麽冰涼的東西落在她臉上，她才眨眨眼。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倒映出男子微勾的桃花眼，一縷冰涼的發絲垂在她臉側，帶著冷冷清香。
蘇沈央溫熱的指尖點上她眉心的朱砂痣，笑盈盈道，“傻了？”
蕭寶福眼睫如蝶翼般劇烈的顫動起來，連帶著睫毛上的小冰晶也顫顫巍巍。
她慌慌張張地站直身子，“多，多謝王爺！”
她還記得那次他莫名其妙生氣將她扔在地上的事，又連忙行了一禮，低頭就想快步離開。
蘇沈央看著她避如蛇蠍的動作，眸子沈了沈，想到什麽，片刻間又恢覆笑意。
“我聽說你在找一個人！”
蕭寶福動作一頓，就聽身後人繼續道，“前朝妖妃生了一個皇子，取名魏順。現在就關在宮中，你最近一直在打聽他的關押所在！”
蕭寶福猶豫了一瞬轉過身，“聖王爺能告知我他關押在哪裏嗎？”
從進宮以後，她一直沒有停止尋找魏順，可是這種事不好放到明面上進行，所以她都是暗暗打聽，不曾想居然會被蘇沈央知道。
蘇沈央點點頭，笑意更濃了幾分，就像看著一個獵物即將踏入自己布置好的陷進裏。
“我不僅知道他關押在哪裏，我還可以帶你去見他一面！”
蕭寶福眼睛一亮，往前走了幾步，“那王爺，現在就帶我去？”
蘇沈央勾勾唇，“跟我來吧！”
*
蕭寶福跟在蘇沈央身後，走了半個時辰，才來到一個破舊淒清的小院。雖然猜到身為前朝皇子，不可能過得有多好，可是真正看見了，還是讓她心中一酸。
她走上前看著門漆剝落的大門，正要推開，才發現門壓根就沒鎖，似乎知道裏面的人逃不出來一般。
看出她的疑惑，蘇沈央指了指小院四周，“別小瞧了這院子，這四周都是右衛軍裏的好手，等閑人進不去，也出不來！”
蕭寶福點點頭表示知道，深吸一口氣再次推門，朱紅色的門“吱呀”著緩緩敞開。
因為下雪，看不清庭院裏的全貌，只能看到一架小秋千孤零零地坐落在角落裏，上面已經落滿了雪。
黑洞洞的房屋裏沒有點燈，不時有蒼老的咳嗽聲傳出來。
蘇沈央擡眼四下打量一番，“聽說有一個老嬤嬤照顧魏順！”
蕭寶福快走幾步，沖著聲音傳來的房屋走去。
蘇沈央攏著手跟在後面，看著她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眸光微微一動。
蕭寶福正想著開門以後見到魏順，她第一句話要說什麽，就倏然聽到身邊有個稚嫩的童音問道，“你找誰？”
她目光呆呆地下移，就見旁邊不遠處，一個四歲左右的小童，吃力地端著一個銅盆，盆裏是生好的炭火。
“你……”蕭寶福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下意識想去接過他手中的銅盆，只是剛剛一碰到，就燙的一縮手。
那小童也被她突然的動作驚了驚，又問了一遍，“你找誰？”
蕭寶福抿了抿有些發幹的嘴唇，緩緩在他面前蹲下，“我找你，小順！”
蘇沈央皺了皺眉，上前一步接過銅盆把手，瞥了一眼蕭寶福的手指，“有什麽話我們進去說吧！”
屋裏的嬤嬤聽到屋外的動靜，正要出來查看，就見門從外面推開，一個披著狐毛披風，玉冠束發的錦衣公子闊步走了進來。
那閑適自如的樣子，要不是他手裏端著銅盆，嬤嬤差點要以為他是進了高堂廟宇，而不是這個逼仄的屋子。
“您是？”
接著她又看到一個披著雪白兔毛披風的小姑娘，一步三回頭地走進來，如玉的臉上帶著一抹嫣紅，巴巴地望著身後。
最後才是小童蹦蹦跳跳沖了進來，撲到嬤嬤懷裏，興奮道，“嬤嬤嬤嬤，這個姐姐說是來找我的！”
嬤嬤聞言瞪大眼睛，將蕭寶福從頭看到腳，越看越是驚訝，“您，您是娘娘的妹妹，蕭二小姐？！”
不待蕭寶福回應，她徑自點頭道，“像，真是太像了！”
魏順拉著嬤嬤的衣擺搖了搖，“嬤嬤你說這位姐姐像什麽？”
蕭寶福目光落在魏順身上，微微一笑，上前蹲在他面前，看著那雙懵懂的眼睛，她緩聲道，“小順，你不能喊我姐姐，你要叫我姨母，因為我是你母親的，親妹妹啊！”
*
魏順很快就接受了自己有個漂亮姨母，一直嘰嘰喳喳講個不停。一會是平日捉蟋蟀的趣事，一會兒是用竹筐筐鳥，蕭寶福含著笑意認真聽著。
直到魏順說道，“小姨母，你是來接小順走的嗎？”
她的笑容驟然僵在臉上，嬤嬤慌忙從旁邊站起來，“小順，嬤嬤不是跟你講過嗎？我們要一直住在這裏！”
魏順皺著小眉頭委屈道，“可是我們已經在這裏住了很久了！”
嬤嬤看看蕭寶福，又看看蘇沈央，“這，這……”
蕭寶福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
“小順你再等等，姨母總有一天會將你從這裏接出去的！”
說這話時她一直沒敢回頭，直到走出小院時，蘇沈央才興致盎然地開口，“那麽，蕭小姐要怎麽將前朝皇子接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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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寶福渾渾噩噩回到青鸞宮，壓根不知道芷水閣裏已經翻了天。
等到她翌日醒來時，聽到的就是謝寶林瘋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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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細雲搖搖頭，“連聖上都驚動了！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聖上沒讓人去查。”
明明房間只有兩個人，她裝模作樣地四下看了看，湊過來小聲道，“聽說是有不幹凈的東西！”
“啊？”
“哎呀你別不信，我聽在場的宮女說，謝寶林的貼身宮女被泡在她沐浴的浴桶裏，桶裏全是血。還有還有，芷水閣的總管太監死在她的床榻上。你說芷水閣裏裏外外那麽多宮女太監，怎麽會無聲無息死了兩個人都沒人察覺？所以呀，宮裏都在傳，是有不幹凈的東西！”
蕭寶福看著她擠眉弄眼繪聲繪色地描述，合上下巴又吃了一口粥，“哦！”
柳細雲奪過她的粥碗放在旁邊的小幾上，認真道，“再說你這莫名其妙的風寒吧！我也覺得不正常！”
“……”
蕭寶福看著神神道道的柳細雲，沈默了片刻還是輕聲道，“不是莫名其妙，我昨天，被人綁架了！”
這下輪到柳細雲張大嘴了，“啊？”
蕭寶福苦惱地撓了撓額頭，“怎麽講呢？這件事太奇怪了，我確實是被綁了，可是等我獲救卻又沒看到一個人影！”
柳細雲做了一個停的手勢，“等等，你被誰救了？”
蕭寶福眨了眨眼，“不知道！”
“啥？”
蕭寶福嘆了一口氣，“我也覺得不可思議。綁縛雙手的繩子是被人用暗器割開的，等我揭開蒙眼的黑布，大殿裏就只剩我一個人了！”
柳細雲站起來原地轉了幾圈，“如果是這樣，應該是救你的人不想被你看見！可是為什麽呢？”
對上蕭寶福比她還茫然的眼睛，柳細雲上前摸了摸她的腦袋，“算了，這種覆雜的事你這腦袋估計也想不明白，以後行事更註意一點吧！”
“……”
*
進宮一月後，廣安城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整個皇宮銀裝素裹。
進宮的秀女們已有一月未曾見過父母，每日跟著教習嬤嬤學習，思念的情緒倒是淡了很多。
可當這日，看著窗外飄飛的鵝毛大雪，那種孤寂的情緒不知不覺湧上心頭。
不知是誰提到了“想念母親，”一時間小小的暖閣裏陷入一片寂靜。
李嬤嬤拍了拍手，等到眾人的目光都看過來時，她猛地推開窗戶，大雪夾雜著冷風呼啦一聲灌了進來。
“貴人們披上披風，不如出去賞賞雪？！今日就休課一天！”
有人嘟囔道，“這麽冷的天！”
也有人興致勃勃地拿上披風，還沒穿好，就急匆匆往外沖。
蕭寶福被柳細雲拽的一個趔趄，不太高興，“好冷啊，我不想出去，我要待在暖閣！”
柳細雲轉身，反手就將手中的落雪點在她鼻間。
“李嬤嬤就是看你們都沈浸在想家的情緒中無法自拔，所以才讓我們出來轉轉，你還要回去啊？”
蕭寶福說的理直氣壯，“我冷啊！”說完她應景地打了一個噴嚏。
柳細雲嘖了一聲，“來，多動動，你看你虛成什麽樣了！”
在柳細雲的帶領下，蕭寶福不知不覺間和她打起了雪仗，期間還有不少其他秀女加入。
柳細雲是個混不吝的性子，誰她都要招惹，誰她都要扔上一個拳頭大的雪球，不過片刻，兩人就被追的抱頭鼠竄。
等到蕭寶福慌不擇路地鉆進樹林子裏，才發現跟她走散了。
“我真的跑不動了，細雲你慢慢玩吧！”
蕭寶福喃喃了一聲，心安理得地走到不遠處的石桌邊，也不管石椅上的落雪，徑自坐下來休息了片刻，才要起身離開。
樹林外忽然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其中夾雜著柳細雲的叫聲，她“啊啊”尖叫著一路沖了過去，後面跟著一群秀女。
平常看似弱不禁風的人，雪球扔的虎虎生風，次次落在柳細雲背上，蕭寶福聽了都覺得肉疼。
她默默往後退了一步，“細雲啊，不要怪我不義氣，可是雪球落在脖子裏真的很冷啊！”
怕被外面的人看見，她又退了一步。這次不小心，一腳踩到林中光滑的鵝卵石，她驚叫聲還哽在喉嚨裏，人就往後倒去。
電光火石間，有人影從林中飛快掠出，翩然的身影讓人想到鶴或者其他更飄逸的東西。
蕭寶福的視線裏，只來得及看到青色的披風一角，毛茸茸的狐貍毛鑲邊在冷風中微微顫動。
“啪嗒”，直到有什麽冰涼的東西落在她臉上，她才眨眨眼。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倒映出男子微勾的桃花眼，一縷冰涼的發絲垂在她臉側，帶著冷冷清香。
蘇沈央溫熱的指尖點上她眉心的朱砂痣，笑盈盈道，“傻了？”
蕭寶福眼睫如蝶翼般劇烈的顫動起來，連帶著睫毛上的小冰晶也顫顫巍巍。
她慌慌張張地站直身子，“多，多謝王爺！”
她還記得那次他莫名其妙生氣將她扔在地上的事，又連忙行了一禮，低頭就想快步離開。
蘇沈央看著她避如蛇蠍的動作，眸子沈了沈，想到什麽，片刻間又恢覆笑意。
“我聽說你在找一個人！”
蕭寶福動作一頓，就聽身後人繼續道，“前朝妖妃生了一個皇子，取名魏順。現在就關在宮中，你最近一直在打聽他的關押所在！”
蕭寶福猶豫了一瞬轉過身，“聖王爺能告知我他關押在哪裏嗎？”
從進宮以後，她一直沒有停止尋找魏順，可是這種事不好放到明面上進行，所以她都是暗暗打聽，不曾想居然會被蘇沈央知道。
蘇沈央點點頭，笑意更濃了幾分，就像看著一個獵物即將踏入自己布置好的陷進裏。
“我不僅知道他關押在哪裏，我還可以帶你去見他一面！”
蕭寶福眼睛一亮，往前走了幾步，“那王爺，現在就帶我去？”
蘇沈央勾勾唇，“跟我來吧！”
*
蕭寶福跟在蘇沈央身後，走了半個時辰，才來到一個破舊淒清的小院。雖然猜到身為前朝皇子，不可能過得有多好，可是真正看見了，還是讓她心中一酸。
她走上前看著門漆剝落的大門，正要推開，才發現門壓根就沒鎖，似乎知道裏面的人逃不出來一般。
看出她的疑惑，蘇沈央指了指小院四周，“別小瞧了這院子，這四周都是右衛軍裏的好手，等閑人進不去，也出不來！”
蕭寶福點點頭表示知道，深吸一口氣再次推門，朱紅色的門“吱呀”著緩緩敞開。
因為下雪，看不清庭院裏的全貌，只能看到一架小秋千孤零零地坐落在角落裏，上面已經落滿了雪。
黑洞洞的房屋裏沒有點燈，不時有蒼老的咳嗽聲傳出來。
蘇沈央擡眼四下打量一番，“聽說有一個老嬤嬤照顧魏順！”
蕭寶福快走幾步，沖著聲音傳來的房屋走去。
蘇沈央攏著手跟在後面，看著她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眸光微微一動。
蕭寶福正想著開門以後見到魏順，她第一句話要說什麽，就倏然聽到身邊有個稚嫩的童音問道，“你找誰？”
她目光呆呆地下移，就見旁邊不遠處，一個四歲左右的小童，吃力地端著一個銅盆，盆裏是生好的炭火。
“你……”蕭寶福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下意識想去接過他手中的銅盆，只是剛剛一碰到，就燙的一縮手。
那小童也被她突然的動作驚了驚，又問了一遍，“你找誰？”
蕭寶福抿了抿有些發幹的嘴唇，緩緩在他面前蹲下，“我找你，小順！”
蘇沈央皺了皺眉，上前一步接過銅盆把手，瞥了一眼蕭寶福的手指，“有什麽話我們進去說吧！”
屋裏的嬤嬤聽到屋外的動靜，正要出來查看，就見門從外面推開，一個披著狐毛披風，玉冠束發的錦衣公子闊步走了進來。
那閑適自如的樣子，要不是他手裏端著銅盆，嬤嬤差點要以為他是進了高堂廟宇，而不是這個逼仄的屋子。
“您是？”
接著她又看到一個披著雪白兔毛披風的小姑娘，一步三回頭地走進來，如玉的臉上帶著一抹嫣紅，巴巴地望著身後。
最後才是小童蹦蹦跳跳沖了進來，撲到嬤嬤懷裏，興奮道，“嬤嬤嬤嬤，這個姐姐說是來找我的！”
嬤嬤聞言瞪大眼睛，將蕭寶福從頭看到腳，越看越是驚訝，“您，您是娘娘的妹妹，蕭二小姐？！”
不待蕭寶福回應，她徑自點頭道，“像，真是太像了！”
魏順拉著嬤嬤的衣擺搖了搖，“嬤嬤你說這位姐姐像什麽？”
蕭寶福目光落在魏順身上，微微一笑，上前蹲在他面前，看著那雙懵懂的眼睛，她緩聲道，“小順，你不能喊我姐姐，你要叫我姨母，因為我是你母親的，親妹妹啊！”
*
魏順很快就接受了自己有個漂亮姨母，一直嘰嘰喳喳講個不停。一會是平日捉蟋蟀的趣事，一會兒是用竹筐筐鳥，蕭寶福含著笑意認真聽著。
直到魏順說道，“小姨母，你是來接小順走的嗎？”
她的笑容驟然僵在臉上，嬤嬤慌忙從旁邊站起來，“小順，嬤嬤不是跟你講過嗎？我們要一直住在這裏！”
魏順皺著小眉頭委屈道，“可是我們已經在這裏住了很久了！”
嬤嬤看看蕭寶福，又看看蘇沈央，“這，這……”
蕭寶福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
“小順你再等等，姨母總有一天會將你從這裏接出去的！”
說這話時她一直沒敢回頭，直到走出小院時，蘇沈央才興致盎然地開口，“那麽，蕭小姐要怎麽將前朝皇子接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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