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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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柳細雲冷哼了一聲，“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啊！”
蕭寶福對著漸漸沈下來的夜色輕嘆一口氣，“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性子啊！”
“怕什麽，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咯！”
柳細雲幹脆歪坐到一邊，緩緩捶了捶已經沒有知覺的腿。
“這謝寶林也真夠狠心的，要是跪一夜，我這腿非廢了不可！”她又看向蕭寶福，“我們倆長這麽大，還沒受過這種委屈這種罪呢！”
蕭寶福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腳踝，聞言笑道，“誰說我沒受過這種罪？”
柳細雲驚訝地瞪大眼睛，連腿也不捶了，“你難道被父母罰過跪？”
蕭寶福白了她一眼，“怎麽可能！爹娘最疼的就是我！”
“那……”
蕭寶福望著遠處，眼裏閃過細細碎碎的光。
“似乎是姐姐最得寵的那段日子吧！有一次我進宮剛好撞上了高貴妃，她拿了一個莫須有的借口，罰我跪在花園裏……”
“那時是盛夏，不過片刻就汗濕了衣衫。還好我姐姐來的快，不然怕是要在太陽底下中暑。”
柳細雲坐到蕭寶福旁邊，學她一樣抱膝望著遠處。
“高貴妃？我聽說那時高貴妃和蕭貴妃是水火不容，明裏暗裏鬥了不少次，最後高貴妃因……”她倏然住了嘴沒說下去了。
蕭寶福卻徑自接下去說道，“高貴妃因謀害姐姐的子嗣，被賜了三尺白綾，吊死在她的慶陽宮裏！”
“喏，”她指了指不遠處可以看到飛檐一角的宮殿，“就是那個宮殿！聽說高貴妃死後，怨氣不散，久久在宮殿裏徘徊。每到夜晚，檐角的風鈴就會無風自動，發出‘嗚嗚’的聲響，就像一個女子在幽怨地哭泣。你聽，又響了！”
柳細雲側耳仔細聽了聽，不知是不是錯覺，果然聽到有風鈴的聲響。她神情緊張了幾分，“好，好像真的有聲音！”
她聚精會神地盯著那一角飛檐，忽然感覺耳邊被人吹了一口涼氣，她“啊”的一聲驚跳起來，就見蕭寶福笑的合不攏嘴，“這麽膽小啊！”
柳細雲跺跺腳，“你……”
她的聲音驟停，雙眼直直盯著蕭寶福的身後，“那是什麽？”
蕭寶福撐著下巴斜睨了她一眼，“這一招用在我身上就不管用了啊！”
“哎呀，真的！”柳細雲急急掰轉她的身子，望向身後，“那是人嗎？怎麽都不點個燈籠！”
蕭寶福循著她的視線望去，果然見沈沈夜色中，一個漆黑的身影仿佛從黑暗中走出來。看不清五官，但見他閑庭信步，濃重夜色中仿若能視物。
柳細雲想到剛才閑聊的話，哆嗦著唇顫聲道，“不會真是什麽臟東西吧？！不然怎麽不點燈籠還走的這麽快……”
幾句話的功夫，那身影越來越近，蕭寶福的臉也漸漸發白。
蘇沈央走到近前時，見到的就是兩個小姑娘癱坐在地上煞白著臉，活像是見鬼了一樣。
他挑挑眉，四周打量了一番，奇怪道，“你們這是怎麽了？”
蕭寶福頭一次沒有主動見禮，而是雙眼發直喃喃道，“王爺怎麽不點燈？”
蘇沈央抱臂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幾眼，若有所思，“本王夜能視物，何必要燈籠這些多餘的東西！倒是你們，這麽晚了在這裏做什麽？”
柳細雲眼珠一轉，聲音裏就帶上了幾分委屈之意，“求聖王爺為我們做主！”
*
再說那邊的芳兒，一路急匆匆回到芷水閣，卻得知謝寶林去了郭采女那兒。
等她在郭采女處找到謝寶林，一行人趕去長寧道時，已經耽誤了不少功夫。
看著空無一人的宮道，謝寶林氣的直哆嗦，“好啊，真是太好了！蕭寶福和柳細雲真是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芳兒氣憤道，“就是，還說什麽她們才不把寶林放在眼裏，以後等她們進了宮，就沒有寶林的位置了！”
謝寶林反手一巴掌打在芳兒臉上，“蠢貨，她們敢當面這麽說，你就該打爛她們的嘴！”
芳兒本是想順勢添把火，誰知這怒氣會發洩到她身上，慌得急忙跪地磕頭，“是奴婢的錯，下次見到了定會打爛她們的嘴！”
“還用下次嗎？我們現在就去青鸞宮！”
黑暗中突然有人嗤笑了一聲，隨即就是幾聲漫不經心地鼓掌聲，“謝寶林好大的威風啊！”
謝寶林一驚，搶過旁邊宮女手中的燈籠往陰影處一照，青色的袍裾頓時映入眼簾。
她心中“咯噔”一聲，在夜晚還能進宮，又喜穿青衣的人不做他想。她結巴著問道，“聖，聖王爺，您怎麽會在此處？”
說完她就意識到不妥，馬上上前見禮。
蘇沈央從暗處走出來，如玉的俊顏在燈籠的照耀下，添上了一層釉質的光澤。
“據我所知，謝寶林是聖上在行軍途中救下的平民百姓，後一直跟在聖上身邊。這不過才進宮幾年，居然也學會了趾高氣揚這一套？”
謝寶林一直對蘇沈央有一種莫名的懼怕，可能是他那雙仿佛可以洞穿人心深不見底的眼睛，也可能是聽說過的一些傳言。
她不由自主跪了下來，“求，求聖王爺恕罪！”
蘇沈央笑道，“你是聖上的妃子，還不輪不到本王來處置！只是，有一件事希望你知道，”他往前走了一步，雪白的錦靴落在她面前，帶著隱隱的壓迫。
“本王不想看到你再為難她們！”
“她們”指的是誰兩人心知肚明，謝寶林不敢擡頭，只能一個勁兒應是。
“哦，還有，”他剛走了幾步，又停下步子，頭也不回道，“宮中的其他人，這話也一並帶到！”
直到人走遠了，謝寶林才松了一口氣，就著芳兒的手站起來，指甲深深嵌進她的掌心，芳兒忍著痛一聲不吭。
謝寶林站在原地臉上陣紅陣青，過了片刻才一揮袖，“回宮！”
*
清心殿裏，燈火通明。
趙景修剛批完一本奏折，小元子就躬身進來稟告，“聖上，聖王爺來了！”
“宣！”
他放下手中的朱筆，揉了揉太陽穴，閉目養神。耳中只聽得一陣輕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他這才睜開眼睛，目光所及處，修長挺拔的青衣男子站在案前施施然行禮，“參見聖上！”
他掩住唇輕咳了幾聲才笑道，“都跟你說了，我們之間不用如此多禮！”
蘇沈央聞言站直身子，目光落在他身上，定定看了半晌，才扯唇一笑，“禮不可廢，否則明日禦史就又該參我一本了！”
趙景修搖頭苦笑道，“你都知道了？”
蘇沈央雙手斂在袖中，微微垂著眼，“所以我不懂聖上為何要因這點小事召我進宮！”
趙景修扶著禦案站起身，緩緩繞到他身邊，“沈央，青樓那地方你還是少去為好，烏煙瘴氣的！那個叫雲娘的花魁，你若真喜歡就納進府裏！”
“我心中有數！”
“你呀，”趙景修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他沒有聽進去，轉而說起別的，“我聽說你來清心殿前，在長寧道幫了蕭家小姐和柳家小姐？”
蘇沈央微微揚眉，“果然什麽都瞞不住聖上！”
趙景修轉身又回到案前，“那蕭小姐我見過幾次，可比你那青樓的花魁強，你若有意，我給你賜婚可好？”
蘇沈央懶洋洋地笑了。
“別了，你又不是不知，我喜歡容貌艷麗的女子，那國色天香的蕭小姐跪在那裏，什麽都不用說，我骨頭就酥了。可是真讓我娶這麽個大家閨秀，我是不樂意的，還不如一人逍遙自在！”
“也是，”趙景修點點頭，“天色也晚了，你今晚就留宿在宮中吧！”
蘇沈央也不推辭，跟著小元子轉身出了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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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細雲冷哼了一聲，“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啊！”
蕭寶福對著漸漸沈下來的夜色輕嘆一口氣，“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性子啊！”
“怕什麽，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咯！”
柳細雲幹脆歪坐到一邊，緩緩捶了捶已經沒有知覺的腿。
“這謝寶林也真夠狠心的，要是跪一夜，我這腿非廢了不可！”她又看向蕭寶福，“我們倆長這麽大，還沒受過這種委屈這種罪呢！”
蕭寶福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腳踝，聞言笑道，“誰說我沒受過這種罪？”
柳細雲驚訝地瞪大眼睛，連腿也不捶了，“你難道被父母罰過跪？”
蕭寶福白了她一眼，“怎麽可能！爹娘最疼的就是我！”
“那……”
蕭寶福望著遠處，眼裏閃過細細碎碎的光。
“似乎是姐姐最得寵的那段日子吧！有一次我進宮剛好撞上了高貴妃，她拿了一個莫須有的借口，罰我跪在花園裏……”
“那時是盛夏，不過片刻就汗濕了衣衫。還好我姐姐來的快，不然怕是要在太陽底下中暑。”
柳細雲坐到蕭寶福旁邊，學她一樣抱膝望著遠處。
“高貴妃？我聽說那時高貴妃和蕭貴妃是水火不容，明裏暗裏鬥了不少次，最後高貴妃因……”她倏然住了嘴沒說下去了。
蕭寶福卻徑自接下去說道，“高貴妃因謀害姐姐的子嗣，被賜了三尺白綾，吊死在她的慶陽宮裏！”
“喏，”她指了指不遠處可以看到飛檐一角的宮殿，“就是那個宮殿！聽說高貴妃死後，怨氣不散，久久在宮殿裏徘徊。每到夜晚，檐角的風鈴就會無風自動，發出‘嗚嗚’的聲響，就像一個女子在幽怨地哭泣。你聽，又響了！”
柳細雲側耳仔細聽了聽，不知是不是錯覺，果然聽到有風鈴的聲響。她神情緊張了幾分，“好，好像真的有聲音！”
她聚精會神地盯著那一角飛檐，忽然感覺耳邊被人吹了一口涼氣，她“啊”的一聲驚跳起來，就見蕭寶福笑的合不攏嘴，“這麽膽小啊！”
柳細雲跺跺腳，“你……”
她的聲音驟停，雙眼直直盯著蕭寶福的身後，“那是什麽？”
蕭寶福撐著下巴斜睨了她一眼，“這一招用在我身上就不管用了啊！”
“哎呀，真的！”柳細雲急急掰轉她的身子，望向身後，“那是人嗎？怎麽都不點個燈籠！”
蕭寶福循著她的視線望去，果然見沈沈夜色中，一個漆黑的身影仿佛從黑暗中走出來。看不清五官，但見他閑庭信步，濃重夜色中仿若能視物。
柳細雲想到剛才閑聊的話，哆嗦著唇顫聲道，“不會真是什麽臟東西吧？！不然怎麽不點燈籠還走的這麽快……”
幾句話的功夫，那身影越來越近，蕭寶福的臉也漸漸發白。
蘇沈央走到近前時，見到的就是兩個小姑娘癱坐在地上煞白著臉，活像是見鬼了一樣。
他挑挑眉，四周打量了一番，奇怪道，“你們這是怎麽了？”
蕭寶福頭一次沒有主動見禮，而是雙眼發直喃喃道，“王爺怎麽不點燈？”
蘇沈央抱臂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幾眼，若有所思，“本王夜能視物，何必要燈籠這些多餘的東西！倒是你們，這麽晚了在這裏做什麽？”
柳細雲眼珠一轉，聲音裏就帶上了幾分委屈之意，“求聖王爺為我們做主！”
*
再說那邊的芳兒，一路急匆匆回到芷水閣，卻得知謝寶林去了郭采女那兒。
等她在郭采女處找到謝寶林，一行人趕去長寧道時，已經耽誤了不少功夫。
看著空無一人的宮道，謝寶林氣的直哆嗦，“好啊，真是太好了！蕭寶福和柳細雲真是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芳兒氣憤道，“就是，還說什麽她們才不把寶林放在眼裏，以後等她們進了宮，就沒有寶林的位置了！”
謝寶林反手一巴掌打在芳兒臉上，“蠢貨，她們敢當面這麽說，你就該打爛她們的嘴！”
芳兒本是想順勢添把火，誰知這怒氣會發洩到她身上，慌得急忙跪地磕頭，“是奴婢的錯，下次見到了定會打爛她們的嘴！”
“還用下次嗎？我們現在就去青鸞宮！”
黑暗中突然有人嗤笑了一聲，隨即就是幾聲漫不經心地鼓掌聲，“謝寶林好大的威風啊！”
謝寶林一驚，搶過旁邊宮女手中的燈籠往陰影處一照，青色的袍裾頓時映入眼簾。
她心中“咯噔”一聲，在夜晚還能進宮，又喜穿青衣的人不做他想。她結巴著問道，“聖，聖王爺，您怎麽會在此處？”
說完她就意識到不妥，馬上上前見禮。
蘇沈央從暗處走出來，如玉的俊顏在燈籠的照耀下，添上了一層釉質的光澤。
“據我所知，謝寶林是聖上在行軍途中救下的平民百姓，後一直跟在聖上身邊。這不過才進宮幾年，居然也學會了趾高氣揚這一套？”
謝寶林一直對蘇沈央有一種莫名的懼怕，可能是他那雙仿佛可以洞穿人心深不見底的眼睛，也可能是聽說過的一些傳言。
她不由自主跪了下來，“求，求聖王爺恕罪！”
蘇沈央笑道，“你是聖上的妃子，還不輪不到本王來處置！只是，有一件事希望你知道，”他往前走了一步，雪白的錦靴落在她面前，帶著隱隱的壓迫。
“本王不想看到你再為難她們！”
“她們”指的是誰兩人心知肚明，謝寶林不敢擡頭，只能一個勁兒應是。
“哦，還有，”他剛走了幾步，又停下步子，頭也不回道，“宮中的其他人，這話也一並帶到！”
直到人走遠了，謝寶林才松了一口氣，就著芳兒的手站起來，指甲深深嵌進她的掌心，芳兒忍著痛一聲不吭。
謝寶林站在原地臉上陣紅陣青，過了片刻才一揮袖，“回宮！”
*
清心殿裏，燈火通明。
趙景修剛批完一本奏折，小元子就躬身進來稟告，“聖上，聖王爺來了！”
“宣！”
他放下手中的朱筆，揉了揉太陽穴，閉目養神。耳中只聽得一陣輕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他這才睜開眼睛，目光所及處，修長挺拔的青衣男子站在案前施施然行禮，“參見聖上！”
他掩住唇輕咳了幾聲才笑道，“都跟你說了，我們之間不用如此多禮！”
蘇沈央聞言站直身子，目光落在他身上，定定看了半晌，才扯唇一笑，“禮不可廢，否則明日禦史就又該參我一本了！”
趙景修搖頭苦笑道，“你都知道了？”
蘇沈央雙手斂在袖中，微微垂著眼，“所以我不懂聖上為何要因這點小事召我進宮！”
趙景修扶著禦案站起身，緩緩繞到他身邊，“沈央，青樓那地方你還是少去為好，烏煙瘴氣的！那個叫雲娘的花魁，你若真喜歡就納進府裏！”
“我心中有數！”
“你呀，”趙景修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他沒有聽進去，轉而說起別的，“我聽說你來清心殿前，在長寧道幫了蕭家小姐和柳家小姐？”
蘇沈央微微揚眉，“果然什麽都瞞不住聖上！”
趙景修轉身又回到案前，“那蕭小姐我見過幾次，可比你那青樓的花魁強，你若有意，我給你賜婚可好？”
蘇沈央懶洋洋地笑了。
“別了，你又不是不知，我喜歡容貌艷麗的女子，那國色天香的蕭小姐跪在那裏，什麽都不用說，我骨頭就酥了。可是真讓我娶這麽個大家閨秀，我是不樂意的，還不如一人逍遙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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