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34章

關燈
第34章

自從韓實一夜暴富後,他就把家搬到了玉京臺,說來也奇怪,半月前他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去向那個神秘的青年尋找發財之道,那人說要他最珍貴的東西來交換,可韓實全身上下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只有那一條爛命,俗話說得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就算和魔鬼交易又如何?只要能過一把發財的癮,他就死而無憾了。

可傳言是真的,自從韓實拿到那枚特殊的摩拉的第二天,房間裏變出了很多很多的摩拉,而那些摩拉的出現似乎也帶動了他的好運,他的生意在短時間內變得景氣起來,摩拉也越賺越多。

韓實的成功讓周圍那些曾經瞧不起他的人都羨慕不已,紛紛求著他,希望他能告訴他們如何快速發財的秘密,被註視和崇拜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但韓實也不希望他們輕松的找到那個神秘青年,於是告訴他們這是一個秘密,想要知道就去找北國銀行買情報去。

是以璃月港的暴發戶數量在近段時間也迅速增加,所有人都好奇他們是如何一夜發財,一時間都高看了他們,甚至這件事都驚動了天權星凝光,而韓實憑借著優越的條件搭上了凝光這條線,從此在璃月港順風順水。

人一旦擁有的多了,就開始患得患失起來,韓實在富裕的過程中也在擔憂著那個青年的交換代價,據說和那個青年交易的人大部分都死了,他並不想死,他還沒好好開始享受生活,怎麽能就這樣死了?

韓實在屋內,一邊踱步,一邊搖頭,攥緊了手裏的那枚奇異的摩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中有著孤註一擲的眼神,若他在那人來的時候先下手為強,他就可以既不用付出代價又能繼續擁有無窮無盡的財富了。

韓實這樣想著,而這時,一個熟悉卻讓韓實心驚膽戰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韓先生,依照契約內容,我來取走你最為珍貴之物了。”

韓實心裏打了一個咯噔,他深吸一口氣,穩住自己的心情,轉過身笑臉相迎道:“這……不知道你要取走什麽東西?”

來人正是韓實半個多月前見到的銀發青年,青年手裏還帶著那個天秤,只見他淡淡道:“你是一個生意人,生意人都愛摩拉。”

韓實笑著不說話,身體卻在慢慢往後挪,手也背到身後,在他身後有一把不起眼的小刀靜靜的躺在貨架上。

青年指著手裏向□□斜的天秤道:“但摩拉並不是你們最為珍貴之物,我記得你當時說過,只有付出代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你願意付出這樣的代價,那麽現在的你還願意履行這份契約嗎?”

韓實賠笑道:“自……自然是願意的,但你也得說明這個代價到底是什麽,我才能給你啊。”

“對人來說,珍貴之物有多種形式,有些人最珍貴的可能就是一顆糖,有些人最珍貴的是一碗面,但對你這樣的人來說,身上根本沒有任何美好的珍貴之物,你在意的只有自己,所以我要取走的是你靈魂上的一部分。”

韓實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什麽?”開什麽玩笑,靈魂都剝奪了,他還怎麽活下去?這和死了有什麽區別?

青年非常理所應當的說:“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你用手上的摩拉得到了多少財富,相應的,我就要取走你靈魂多少部分,看樣子,這半個月你花費的摩拉足以抵得上你兩只手和一條腿。”

韓實有些害怕:“如果你取走了我兩只手的靈魂,我會……怎麽樣?”

青年道:“不會怎麽樣,大概就是雖然你外表看起來個正常人沒有什麽區別,實際上靈魂缺失,控制不了你的兩只手和一條腿,成為意識流上的殘疾人。”

“……你沒有和我說代價是這個。”

“我已經提醒過你了,和我交易的人大多數都死了,而且代價是最為珍貴的東西,是你自己一意孤行,又怎麽能怨我?”

“……”

青年見韓實不說話,微微瞇了瞇眼:“所以你是想違背契約?”

“沒錯讓我像殘疾人一樣活著,別人定然會以為我瘋了,我已經得到了榮華富貴,又怎麽會讓你把這一切都毀了?”韓實拿到了那把刀,快步走向青年,狠狠地將刀紮進青年的身體裏。

青年側身閃過,眼中沒有一絲情緒,就像在看一件死物,手裏的天秤發出金色的光芒,包裹住了韓實,將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韓實扔下刀,驚恐的大喊:“不,不……”

青年說:“你違背了契約,甚至還想殺我滅口,以妄圖繼續保持著這種不勞而獲的生活,但這是不可能的,本來你還有機會活下去的,但你這種行為已經透支了你在守越權衡的信用度,代價就讓它來決定。”說著,將天秤舉過頭頂,得到了可以施展能力的機會,天秤開始吸收韓實的靈魂,韓實瞪大眼睛,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被萬人碾過一樣難受的厲害,他大喊著在地上打滾,艱難的去扯青年的褲腳:“我……我錯了……放過……放過我……”

“來不及了,守越權衡的怒火我也平息不了,這就是違背契約的代價……”

“啊啊啊啊啊啊……”

……

……

韓實最後還是死了,他睜著渾圓的眼睛,瞪著青年,青年漠視著他,戴上手套將他的眼睛合上了,隨後站起身:“聽說人死後瞳孔上都會留有最後一眼見到的人,不知道這個說法是不是真的。”

天秤散去了光芒,恢覆到了原來的狀態:“……”

“看來第一口棺材派上用場了,接下來,該去第二家了……”

“……”

……

……

與此同時的幽冥司。

一堆書都堆在桌子上,而臨州正在那堆書裏尋找著姓契的人,在花費了三個小時的時間,終於讓她在須彌的生死簿裏找到了這麽一個存在。

臨州指了指她手裏的這本生死簿:“終於找到了。”

一旁的擺渡人送上來一杯剛沏好的茶:“這些外國人似乎都喜歡在璃月的土地上鬧事。”

“他也不能算外國人,畢竟還有一半璃月血統。”臨州接過茶抿了一口,“這個資料抄錄一份拿去交給喻歸吧,告訴他,別成天瞎溜達,既然待在往生堂就好好工作。”

擺渡人接了命令,很快便離開:“是。”

臨州繼續悠閑的喝茶,自從布萊迪斯醒來後,她的工作也減少了許多,現在的她終於可以忙裏偷閑喝一杯熱茶了。

這樣想著,另一個擺渡人又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殿下,不好了,出事了。”

臨州:“幽冥司能出什麽事,安帕薩特異常了?”

“不是啊不是啊,是璃月出事了,準確的說又有人無端橫死了,就和之前亞多和西客找到的那個人一樣,全都是被莫名其妙的法器奪走了命,而這生死簿根本就沒有任何記錄。”

臨州一口水還沒下肚,就全噴了出來:“噗~”她咳嗽一下,擦了擦自己的嘴,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個擺渡人:“怎麽可能?”

“是真的是真的,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那人身體邊還留了一張字條,寫的什麽第一口棺材準備好了,這就牽連到了往生堂,據說七星已經合案調查此事了,好像問題蠻嚴重的。”

臨州頭疼的揉了揉眉心:“這一天天的,讓輝月去打聽打聽,讓喻歸早做打算去。”

“是。”

臨州嘆了一口氣:“喻歸這什麽破體質?走哪兒哪兒出事?唉,反正出事了還得我來收拾爛攤子,可悲可嘆啊。”

……

……

往生堂。

阿北說:“所以說合著那幾口棺材是這麽準備的?他這是殺人預告?這不是把往生堂往火坑上推嗎?”

從發現受害人屍體到胡桃亞多西客被七星傳喚去配合調查,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

喻歸翻看著擺渡人送來的資料:“契時,須彌人,出生於璃月,長於須彌,信仰不明,行蹤不定,有點意思。”

“餵,你就一點兒也不擔心胡桃他們的安全嗎?”阿北搖了搖喻歸的手臂,見喻歸不理,又跳到桌面的另一頭看著鐘離,“鐘離,怎麽連你也這樣不急不慢?”

鐘離此時正在欣賞前幾天從輝月順過來的一副字畫,見阿北叫他,低頭道:“不必擔心堂主的安危,往生堂與此事並無任何幹系,只需靜候即可。”

阿北見這兩個人一個悠閑的品茶,一個看完資料開始給自己新買的盆栽澆水,完全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重重的嘆了口氣:“你們真的是……太讓我無語了……哪有半點神的樣子?”

鐘離淡淡笑道:“我早已不是巖神,又何來神的樣子?”

喻歸一邊澆花,一邊吃著剛才買回來的糕點:“現在幽冥司是布萊迪斯和臨州坐鎮,這種事情也應該去找他們,而不是我。”

阿北:“……”完全就是推卸責任吧!!!他算是看清這兩個人的真面目了!!!氣呼呼的坐在桌子上。

喻歸見自家阿北這麽炸毛,淡淡的說:“放心,我算過一卦,此事必然能完美解決,現在幹著急也沒有什麽用,等堂主他們回來就知道了。”

阿北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背對著他的喻歸:“你那算命的本事不是已經很久沒用了嗎?靠譜嗎?”

喻歸繼續淡然的說,見盆栽上有幾片枯萎的葉子,動手將它剪下,埋在了土裏:“雖然很久沒用了,但也不至於算不準,陰陽秩序都與這世間的氣運息息相關,推演一番,就能得到不少事情的答案。”

阿北說:“好吧。勉強相信你了。”

又過了一會兒,胡桃、亞多、西客才從外面回來,胡桃見桌上有水和糕點,迫不及待的就拿了一塊咬在嘴裏:“累死本堂主了,沒想到審訊這麽麻煩。”

喻歸放下手中的剪刀,轉身看向胡桃:“情況如何?”

胡桃:“刻晴沒有透露太多,反倒是一直問我們關於那人的長相啊什麽的,翻來覆去的問了好幾遍,不過據說那個人死狀可比我們之前遇上的那個人難看多了。”

“而且七星還查到死者韓實,幾天前才從輝月當鋪買了一個藏品。”西客靜靜的說,“當時因為他極力想要畫家海茨娜小姐的《尋翼秋分圖》,月大人遵守與海茨娜小姐的契約遲遲不肯將畫賣給他,最後韓實只能買下輝月另一件藏品,因為和他有過沖突,所以現在就連輝月都牽扯進去了,剛才我們回來就看到月大人了。”

亞多頗為氣憤的說:“這純粹就是巧合啊,肯定是有人故意要搞輝月,要是讓我抓到那個小子,看我不把他打的連他爸媽都認不出來。”

西客說:“問題是,七星不信巧合,在他們眼裏,所有的巧合都像是刻意為之的行為。”

亞多說:“身正不怕影子斜,輝月沒幹過謀財害命的勾當,自然不怕他們查。”

胡桃:“我說,你們輝月應該沒幹過什麽偷雞摸狗的勾當吧?”

“小胡堂主,你居然懷疑我們?”亞多驚呼,“你也不看看輝月是什麽時候建立的?而且還是閻羅殿下親自設立的,輝月從不作假,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保障輪回體系正常運行,我們嚴格遵守著巖神的契約,不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不會傷害人類,輝月的存在是巖神所默許的,不然我們這些擺渡人何以能在此處停留這麽多年?”

胡桃叉腰眨了眨眼:“哦~”

喻歸開口解釋:“擺渡人是有司冥令限制的,這道律令是由我親自頒布的,不用擔心輝月的忠誠和專業度。”

阿北默默的插了一句嘴:“話說回來,韓實這個人是不是就是上次萬羽送過來的那一份名單裏僅僅半月就暴富的人裏面的其中一個啊?”

眾人沈默了一下,然後轉頭看向胡桃,胡桃從貨架上找出了那份名單,細細瀏覽了一下,忽然睜大眼睛的指了指這其中的一個名字:“居然還真是誒。”

西客分析道:“這上面有10個人的名字,難道說,剩下的六口棺材,就是給這10個人中的其中六個準備的?”

亞多說:“肯定是啊,這不就是死亡預告嗎?妥了,就是這小子下的狠手。”

西客:“可這也很奇怪啊,如果真的是他,他為什麽會有那麽多摩拉能讓這麽多人一夜暴富啊?”

阿北:“你們忘了當時被你們撿到的那個人是怎麽死的嗎?是死於非凡的法器之下,如果我們假設這個東西還有類似煉金術那種點石成金的力量呢?變出摩拉應該也是有可能的吧?”

胡桃說:“可黃金屋已經停產了有一段時間了,現有的摩拉流通也是勉強維持著現在的生活,除非他去搶銀行了。”

西客冷靜的說:“按照道理說,他確實和一家銀行有牽扯……”

“北國銀行??!他真去搶銀行了?”

“或許……他是愚人眾的人,而愚人眾又想靠著這次的機會影響璃月?”

“餵,你們幾個,想哪兒去了?方向偏了。”喻歸這時候開口,“就算是北國銀行,會無緣無故的給他那麽多錢?這個契時明顯也不是愚人眾的執行官吧?而現在死的那兩個,有什麽能力能影響璃月?頂多就是造成點恐慌,以七星的能力也是有能力解決的。”

“……”

胡桃道:“可摩拉確實也只能借助巖王帝君的力量才能鑄造啊,這你怎麽解釋?”

一旁沈默的鐘離這時候道:“或許愚人眾確實掌握了什麽制造摩拉的方法。”

阿北張了張嘴,這麽一想也確實是有可能的,畢竟鐘離的神之心都被愚人眾拿走了。

沈默了半晌,亞多道:“所以真的是愚人眾?”

西客道:“摩拉的鑄造數量若是超過一定數量,可能會引起經濟體系的一定崩潰,在他尋找下一個目標前,我們必須抓住他。”

亞多:“你說他下一個目標會是誰呢?”

胡桃看著名單和他們的資料,當看到韓實的資料上寫著的他在璃月港名聲大噪的日子似乎較之別人都早,忽然福至心靈:“誒,你們說,會不會是跟他們出名的日子有關系啊?你們看,按照時間,韓實卻是也是在名單裏暴富最早的。”

兩人一鼠聽胡桃這麽一說,連忙湊了過去,開始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

西客道:“似乎確實是這樣。”

“那根據這個思路考慮的話,下一個就是……”胡桃的目光游離在紙上,最後手指指向了右下角的一個名字,“張至道。”

亞多提醒道:“而且那個人說是這兩周內,按照時間來推算的話,應該是在這兩天,看來我們得在這幾天重新拾起老本行蹲點了。”

胡桃:“餵餵餵,別忘了現在我們是重要證人。”

亞多苦惱的說:“可這份名單也不能就這麽交給千巖軍,不然還是要查到輝月那裏去,到時候月大人估計得罵死我倆,我們倆也只能一邊哭喪著臉一邊認命的跑去酒樓當服務員去了,下次見面的時候應該是在後廚洗盤子了。”

胡桃:“有這麽嚴重嗎?”

亞多拼命點頭:“嗯嗯,所以還是讓我們去吧,至於監視什麽的,月黑風高的時候,我們用隱身術,如果被發現了,就用遺忘術幫他們修正記憶。”

西客忍無可忍的用糕點堵上了亞多的嘴:“……大人面前,正經點,這是神使能幹出來的事?”

亞多一邊嚼,一邊道:“我很正經的在想辦法啊,唔……”只是可惜還沒吃完一塊糕點,就又被西客塞了一塊這下是徹底說不了話了。

喻歸擡手道:“就按照你們的想法來吧,我們的目的是救人再加上維持輪回秩序,這次的兩個受害人靈魂都有異,影響了生死簿上對他們的記錄,於情於理,擺渡人需要有所作為。”

“是。”

亞多咽下兩塊糕點:“那我們晚上再行動?”

胡桃:“那本堂主也去,月黑風高,最適合往生堂行動了。”

“這種事情怎麽能少的了我呢。”阿北舉起胖乎乎的小手,自告奮勇道,“放心,來一個,小爺揍一個,來一對,小爺揍一雙,根本沒在怕的。”

看著幾人意氣風發的樣子,喻歸倒是沒說什麽話,繼續去擺弄他的盆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發現他還挺喜歡這種生活的,畢竟他也不是那種非常古板的神。

……

……

打聽清楚了張至道住在哪兒,亞多和西客就開始行動了,胡桃和阿北也跟在他們身邊。

亞多躲在房頂上吐槽道:“這家夥,居然也住在玉京臺,變有錢了都喜歡住在這裏嗎?”

阿北小聲說:“畢竟玉京臺的房價高的離譜,能住在這裏就已經是另一種身價了。”

西客微微瞇了瞇眼,半跪在房頂,從他這個角度恰好能看到張至道的房間,隔著一扇窗戶,西客並不能看清楚張至道具體在做什麽,只是隱約能看到他手裏似乎拿著什麽東西,而且他似乎一直盯著那東西看,像是在發呆。

胡桃問:“他在幹嘛啊?”

西客搖頭,緊鎖著眉頭,不敢大意:“他在盯著手裏的東西看,看這個樣子,是個小物件,貌似呈圓形,其他的看不清楚。”

亞多說著,戴上了夜行衣的黑色口罩:“我潛進去看看。”

西客點頭:“註意安全。”

“我辦事,你放心。”亞多比了個手勢,輕手輕腳的落到了庭院中,以極快的速度閃身拐到了角落中,很快消失了蹤影。

胡桃不確定的問:“他行嗎?”

西客點頭:“放心,我們的老本行就是潛行,亞多的潛行本事是月大人親授,甚至被殿下稱讚過,我們只要在這裏接應他就行了。”

“好吧。”胡桃說著,打了個哈欠。

西客道:“堂主,是困了?”

胡桃搖了搖頭,保持清醒道:“有點吧,但本堂主撐得住。”

西客貼心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瓶子遞給胡桃:“這是薄荷磨成的香膏,可以提神。”

胡桃接過小瓶子,聞了一下,覺得清醒了許多:“你還隨身攜帶這種東西的?”

西客搖頭:“不是我的習慣,擺渡人是不會困的,是大人覺得你一個小姑娘大晚上可能會犯困,讓我特意帶著的。”

“他……想的還挺周到的。”

西客:“大人本就算無遺策。”

胡桃:“你就不吃驚喻歸加入往生堂?”

“不吃驚,大人隨性慣了,再說了,兩千年前的往生堂就已經和幽冥司產生了交集,當年是我們擺渡人告訴你們人類如何處理被魔神怨念汙染過的人類屍首,而如今大人加入往生堂大概這也算是冥冥中的一種機緣,作為神使,我們只需要服從命令,神的一切行為都不是我們該過問的,但作為幽冥司的一份子,我們尊重大人的一切決定。”

胡桃拍了拍西客的肩膀,承諾道:“放心,本堂主絕不會虧待了喻歸。”

西客反問:“是嗎?您似乎只給了大人包吃包住外加雙休的福利,貌似也不能算是福利,並且有的時候,往生堂遇上什麽棘手的問題比如說紙人回魂、惡靈作祟、鬼王游行等等諸如此類的事情,如果往生堂門人解決不了,似乎是喻歸大人加班加點處理的。”

胡桃:“呃,是嗎,有這回事嗎?我忘了,哎呀,在往生堂的其他員工福利裏喻歸是絕對不可能被虧待的,至於其他,我管不了,哈哈哈。”

西客淡淡的轉移視線,在心裏無聲的嘆了口氣,再沒有和胡桃說一句話,重新將目光放到張至道的身上,但不知何時,張至道已經不在原先的位置了。

……

……

張至道房間裏,張至道痛苦的倒在地上掙紮著,手裏還死死抓著那枚摩拉,青年一臉平靜的站在他面前,手裏的天秤已經緩緩持平。

“你既然知道了韓實的下場,就應該明白履行契約才是唯一能保住你命的機會。”契時輕聲說,“你的代價比韓實輕的多,只需要一只手,可你卻比他還要狠毒。”

“你……”張至道死死瞪著契時,“來……來人啊……”

而就在這時,一道暗器從契時身後向他襲來,契時堪堪躲過暗器,卻還是不慎被鋒利的暗器擦過了臉,穿著夜行衣的亞多出現在契時身後:“抓到你了。”

契時一言不發的背對著亞多,而就在此刻,張至道發出一聲慘叫,抽搐了一下,倒在地上不動了,而契時的天秤也在此刻重歸平衡,他走到張至道身邊,拿走了他手上的摩拉,然後轉身看著亞多,還是沒有說一句話。

亞多瞇了瞇眼:“你犯罪了。”

“我沒有殺他們,甚至從頭到腳,我都沒有動過手。”契時坦然道,好像這幾個人的死與他們毫無關系,“從始至終,我都只是在維護契約,僅此而已。”

亞多說:“什麽契約還用的著你剝奪他們的靈魂?這種契約本身就是於天地所不容,遵守了又如何?”

契時的語氣聽不出一絲惱怒,非常平靜的說:“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他們想要榮華富貴,所以找到了我,我告訴過他們,和我交易的人大部分都死了,可他們為了發財還是和我做了交易,我將那枚摩拉交給他們,他們依靠著這力量,成為了璃月港的新秀,擁有了更多,人就變得瞻前顧後患得患失,越來越不想履行自己簽過的契約,他們有今天的下場完全就是他們咎由自取,那怪不得別人。”

“但你殺人了。”

“我沒有。”契時道,“是我手中的法器在維系著契約,他們想要,它就給他們,他們不想履行契約,它就讓他們受到懲罰,非常公平,我不覺得有什麽錯。”

“年紀不大,歪理不少。”亞多冷笑,“你這和不是我殺了他,是刀殺了他有什麽區別?”

契時沈默了一會兒,摸了摸臉上的那道傷口:“你又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犯錯了。”亞多以極快的速度沖了上去試圖抓住契時。

契時睜大眼睛,手裏的天秤發出幽光,彈開了亞多,亞多往後退了好幾步,才堪堪停了下來。

契時往後退了幾步,聽到了守越權衡的暗語:“別與他做過多的糾纏,他是冥神神使擺渡人,必然是因為靈魂有異被派來調查這件事的,你不是他的對手,撤,我的力量已經恢覆了七八成了,可以不用你特意去他們家來取契約物了。”

契時點頭:“我知道了。”說罷就要離開。

亞多連忙沖了上來:“想走?沒那麽容易。”

守越權衡發出一道光,甚至一下鎮住了亞多,亞多睜大眼睛,下一秒,猛吐了一口血,半跪在地上,捂著胸口。

爭取到了這片刻時間,契時翻窗出逃,這動靜震驚了這庭院裏大部分人,所有人都在往這裏趕,亞多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使用隱身術堪堪離開。

契時翻墻逃出了張至道家,走了幾步,卻被早已潛伏在此的西客和胡桃攔住了去路。

胡桃:“果然是你啊!”

雖然蒙著臉,但契時還是認出了胡桃:“往生堂堂主?也罷,沒想到你居然和擺渡人有所聯系。”

亞多的聲音從契時背後響起,他捂著胸口堵住了契時的退路:“別讓他……跑了……”

面對前後夾擊,契時完全沒有心慌,他淡淡道:“你們這樣沒有意義。”

西客道:“破壞輪回之人,擺渡人有權將其捉拿歸案。”

契時:“是嗎?可這是巖神的國度,而你們只審判死者,我身上有著璃月的血統,你們無權在我活著的時候審判我。”

胡桃:“把你交給璃月七星,這個權力我們還是有的。”

阿北道:“就是,你逃不掉了。”

契時低頭一笑,然後擡頭看向胡桃和西客:“不好意思,我拒絕被你們抓住,在我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之前,我還不能被七星抓到。”

守越權衡發出一道光,光芒刺眼的讓胡桃他們始料未及,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契時找準這個視力時機,目標鎖定在了胡桃身上。

下一刻,胡桃腳下的地面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西客似乎感應到了什麽,強忍不適,推開了胡桃:“小心,堂主。”

胡桃被西客推開,但這正是這個時候,一個巖石造物從地面騰起,險些傷到了胡桃,西客躲避不及時,被巖造物傷到,他穩住身體,微喘了幾口氣。

而此時光芒已經散去,再一看,契時早已不在原地。

亞多捂著胸口走了過來,拉起了胡桃和西客:“你們沒事吧?”

胡桃搖搖頭:“你們都受傷了?”

西客搖搖頭:“小傷而已,只是被他跑了,還真不好辦了。”

亞多憤憤的說:“可惡,是那法器有古怪,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居然這麽厲害。”說完,又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西客一臉擔心的看著亞多:“你身上的傷不輕。”

亞多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什麽大事:“別說我了,你自己不也是為了保護堂主被那小子傷到了?”

胡桃:“你們兩個……”

“這回純屬是輕敵了,誰能想到他手裏的那個法器這麽厲害,居然連作為神使的我們都能被傷到。”

“現在只能先回去治傷了,可不能被旁人發現。”

阿北痛苦的捂著臉:“你覺得我們鬧出這麽大動靜,怎麽可能不會被人察覺啊?我們還有可能走的掉嗎?”

胡桃:“什麽?”

“胡桃,在此之前,你是否能解釋一下,大半夜的為何帶著你的兩個員工出現在了玉京臺?若我沒記錯,這個點應該是睡覺的點吧?甚至還穿成這個樣子。”還沒等胡桃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刻晴的聲音就從三人一鼠背後響起。

胡桃聽到刻晴的聲音,轉過身:“玉衡大人,挺巧的。”

“嗯,確實挺巧的。”刻晴點點頭,“我覺得這種巧合值得我們去月海亭好好聊一聊。”

胡桃:“……他們受傷了,我們得先回往生堂一趟,能不能明天?”

刻晴:“放心,我不會忘了請醫生為他們治病的,你們往生堂不是還有鐘離和喻歸坐鎮嗎?”

胡桃:“你也知道鐘離是我們往生堂的客卿,平時不管這些事的,喻歸他近來……偷懶,對,偷懶,我得去管管他。”

刻晴明顯不吃胡桃這一套:“是嗎?沒事,等做完筆錄,你們就可以走了,現在,還是暫時別回去了,畢竟你們出現在案發現場,我也不可能放你們回去,和我走吧。”

胡桃見刻晴軟硬不吃,只能沖著躲在西客背後的阿北使了個眼色,讓他先回去,阿北點點頭,使用了一個小法術,很快就消失不見。

三人只能跟著千巖軍回到了月海亭。

上一次到這兒來還是證人,這一次直接就是犯罪嫌疑人了。

因為天色已晚,刻晴也沒法進行審問,只能將他們暫時單獨關了起來,不讓他們出去。

胡桃坐在自己的房間的床上,覺得這世界轉變的有點快,她倒是不擔心其他,就是擔心亞多和西客他們,看樣子,他們兩個傷的都不輕,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了。

想到這裏,胡桃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此時,門忽然開了,胡桃擡頭,卻發現是刻晴。

刻晴道:“這個點,你應該睡了。”她其實不太擅長和胡桃這麽活潑的人聊天,是以也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麽,但她知道,胡桃不會是殺人兇手,但她出現在那兒卻又說明了一堆問題,但這些都不是她現在可以問胡桃的。

胡桃道:“我經常在晚上幹活,倒也還不困。”

“你是在擔心你的兩個員工嗎?”刻晴說,“我去看過他們,雖然傷的不輕,但好在治的及時,沒有什麽大礙了。”

胡桃:“謝謝你告訴我他們的情況。”

刻晴道:“胡桃,你應該睡了,我不會在此刻問你任何關於案件的問題,但你若是因為睡眠不充分第二天審訊連連犯困,會耽誤我們的查案進程。”

胡桃點頭:“我知道了,那好,我要休息了。”說完,就躺在床上背對著刻晴。

刻晴見她沒動靜了,低垂著頭,然後轉身離開,輕輕帶上了門。

等聽不到刻晴的動靜了,胡桃又翻了個身,嘆了口氣,她都懷疑是不是那個叫契時的故意讓他們被刻晴抓到的。

……

……

與此同時的玉京臺,千巖軍正有條不紊的封鎖著現場,查找著現場更多有用的線索。

契時站在至高處,靜靜的俯視著一切,守越權衡在他手上隱隱發著光。

守越權衡道:“這一局是我們略勝一籌。”

契時微微瞇了瞇眼,他摩挲著手上鎖鏈一樣的手飾:“我又有了新的問題,擺渡人隸屬於幽冥司,幽冥司的那位冥神崇尚輪回之道,輪回又怎麽能被丈量?”

“還有其他問題嗎?”

契時說:“權衡是稱量物體輕重的器具,而你是權衡中最特殊的一種,七神的七種信仰,你都能丈量。戰爭發起的原因歸根結底是利益的不平衡導致,正義存在的前提是有一個參照物,不同角度所看過去的正義定義都不同,若失去了公平,正義也只是個人的正義。”

“……”

“自由……人生於世,本身就被各種規則限制,又談何自由?就是那位自由的風之神本身,都處於天理的約束之下。永恒……看似無法丈量,但只要有參照物,仍然可以確定它的進程。而我的家鄉須彌,知識甚至被作為一種特有的資源被保管著,你想要知識就只能用東西來換,更加的有被丈量的明確度,至於冰神追求的……”

“還有巖神的契約精神,其實丈量本身就是一種契約,你要明白,權衡,講究的就是等價交換。”

“我還有一個問題。”

“但說無妨。”

“七神追求這七種信仰,若是達到了極致,世界會怎麽樣?”

“……”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