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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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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轉變

◎他最近為什麽老是對她上下其手呢◎

楚萸下意識想彎腰去撿簪子,無奈摁在肩上的手非但沒有松開,似乎還加重了力道。

她暗示性地擰了擰身子,對方卻絲毫沒有松勁兒的意思,讓她產生了一種被挾持的既視感。

“長公子……”她稍稍扭過臉,小聲喚道,餘光看到自己的頭發,有兩綹搭在他的手臂上,烏黑瑩潤,溫順又柔軟。

而他,正出神地盯著看,神思仿佛已經飄到別處。

楚萸哭笑不得地轉過腦袋,就那麽坐著不動了,越發感覺身後站著的男人,今日莫名像一個大號嬰兒,做出許多出乎她預料的舉止。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長公子腦內,此刻轉動著的都是香艷的畫面。

他昨夜也做了一個夢。

自從楚公主來了後,他確實不再失眠了,夜夜都能如常入睡,縈繞在心頭的那股悲愴與不安也淡化許多。

只是他沒有再做過任何奇怪的夢,除了昨夜。

昨夜,他夢見了羋瑤。

確切地說是年長十幾歲,面容更嫵媚成熟的羋瑤。她也如此時這般長發披垂,周身香氣氤氳,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們之間的氛圍。

夢裏她香肩裸#露,柔弱無骨地爬伏在他懷中,仰著一張嫣紅嬌俏的臉蛋,沖他甜甜地笑。

她的長發像一匹黑亮的段子,淩亂地糾纏在他的胳膊上,另有幾縷被汗水濡濕,貼於他胸口,隨著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她沒怎麽穿衣服,他亦是如此。

他們的身體都是滾燙的,一顰一笑間呼吸交融,吐息相纏。

“長公子。”她朝他笑,柔嫩的唇瓣微微發腫,上面泛著一層令人遐想的水光,雪白的軀體在他的雙臂下惱人地輕輕蠕動、擦蹭。

她像狐妖一樣撩撥著他,而他——

幾乎中招。

他無法解釋這個夢,但他並不討厭,甚至隱隱希望夢的時間能再長點。

現實中的羋瑤,是不會這樣對他的,她甚至不願意做他的通房。

但她竟然去勾引嬴濯——

一想到這兒,他頓時升起了怒意,想要低頭好好質問她一通,而她,卻忽然揚起小巧的下巴,臉朝他湊近,玫瑰般紅艷的唇瓣微微張開,一口咬住他的喉結……

夢戛然而止。

他躺在床上,渾身熱流湧動,擡起胳膊搭在額頭上,胸口劇烈起伏。

真可惜,只是個夢。

他不無遺憾地想,然後一大早就杵在了她房門口。

然而這丫頭著實可恨,居然日上三竿頭還不起床,他等得不耐煩,回去吃了飯,稍稍平息了下心中躁動,再來時,她仍然睡得酣暢,面色嬌紅,嘴角咬著一撮頭發,嘴裏嘟嘟囔囔的。

喉結不受控制地幾度滾動,他不敢再看,撩袍在前廳坐下,一邊喝茶一邊等她醒來。

正是由於此番緣故,他才盯住她的一頭濃密青絲發起了呆,仿佛是覺得光看還不夠過癮,他松開了她的肩膀,十根修長的手指緩緩插入她發間。

長久暴露在秋風下的手指蒼冷幹燥,擦過少女滾熱敏感的頭皮,掀起一陣酥麻的戰栗。

楚萸猛地縮了下脖子,被他的動作震驚到了,不安地扭起身子。

“別動,羋瑤,別動。”他輕聲說,語氣沈緩溫柔,卻飽含著命令的意味。

那是常年居於上位者特有的不怒自威的氣場,她不敢忤逆,乖乖坐好,任由他磋磨。

只是她臉上哭笑不得的神情愈加濃重,長公子這是要作甚?幫她束頭發嗎?

然而某人並沒有這份自覺,他對她的頭發又抓又繞,動作有幾分像給馬刷毛,好像還湊到唇邊嗅了嗅。

楚萸眉心和嘴角一起抽搐,心說長公子莫不是有什麽奇特的癖好吧……

就在他一手勾纏著她的一縷頭發,一手撫過她頸間的時候,桃樹後面說笑著走出兩個小丫頭,一人拎著一桶水,按順序灑掃到這裏。

猝然撞見這一幕,兩人都嚇呆了,有一個還打翻了桶裏的水。

她們連忙一邊道歉,一邊躬身行禮,匆匆離開,就好像撞見了偷情現場一般。

楚萸沖著她們落荒而逃的背影,發出無聲的吶喊,還伸出了爾康手——

不要誤會啊,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長公子,我能不能起來了?”她哭喪著臉懇求道,“我有些冷了,想回去添件衣服。”

扶蘇不緊不慢地吐出一個“嗯”,低頭撿起了她的簪子,在袖口擦了擦,又把她摁了回去,“先等等,我幫你把頭發綰上吧。”

又是一番蜜汁操作,頭發束定好後,楚萸迫不及待地拔地而起,以魚尾般裙裾能允許的最大步伐小跑回自己房間,而長公子,氣定神閑地踱步在她身後,他個子高腿長穿褲子,不怎麽費勁就能跟她如影隨形。

她能感受到他打量的目光,熾熱而綿長,就像是要將她從內到外全都咂摸透一般。

回到臥房,她總算松了口氣,仔細插好門閂,走到鏡子前一看,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長公子把她的頭發紮成了一只牛角包,她就頂著這只巨型牛角包,風風火火地繞過一眾仆從,好好丟人現眼了一通。

她氣呼呼地卸下簪子,心想人果然不能貌相,有些人只是看著全能而已……

從下午開始,府裏的氣氛就莫名微妙起來,饒是腦筋遲鈍的楚萸,也察覺到了這份異樣。

而且,她毫不懷疑和自己有關。

先是幾個小丫頭對著她竊竊私語,然後是偶然撞見她與長公子在花園裏的兩個女仆,一見到她就扭開目光,和其他人暗暗對視一眼,露出暧昧神情。

楚萸忍無可忍,趁著晚飯時間殺到長公子門口,膽怯了一小下後,提著裙子邁了進去。

“求您了,和她們解釋一下吧。”她幾乎是聲淚俱下,長生顯然也聽到了那個八卦,沖她直翻白眼。

扶蘇一挑眉:“解釋什麽?芝麻大點的事都要解釋,你每天是有多閑啊?”

求助不成,反被數落了一番。楚萸心裏憤憤,卻也不是完全沒預料到這個結果。

反正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她早就見識過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感到他似乎有點樂在其中的樣子,擋在手臂和酒斛後面的唇角,疑似微微翹起……

她正要仔細看看,扶蘇突然擡起眼睛。

他五官冷銳,眉眼鋒利,全靠著平日溫潤的面具遮掩鋒芒,一旦卸下這層偽裝後,很容易就顯得咄咄逼人。

楚萸仿佛隔空看見了秦王的長相,立刻老實了起來,嘟著嘴巴就要離開。

“等等。”身後響起一道不懷好意似的聲音,“正好今夜我要擬一份計劃書,你——留下來陪我吧。”

才不要,她要回房鉆被窩。

“可我什麽也不會呀。”她表情無辜地說,“還是讓長生來吧,他一定經驗豐富。”

“怎麽,想讓你陪侍一會兒都不行嗎?”扶蘇故作不悅道,放下酒斛,朝她招了下手,“過來,羋瑤,坐到我身邊。”

楚萸立刻心驚肉跳起來,步履維艱地蹭了過去,屈膝跪坐,心臟砰砰直跳。

扶蘇瞄了她一眼,被她拘謹局促的模樣取悅到了,拎起酒壺又倒了一斛,推到她面前。

“這是胡地特產的酒,據說能抵禦風寒,你嘗嘗看。”

楚萸哪敢拒絕啊,捧著酒斛小口小口地抿了起來。

戰國時代酒的度數都不高,若是以原身穿過來,從小就經歷過老白幹洗禮的她,絕對能撂倒一堆彪形大漢,無奈這具身體好像酒精不耐受,喝了幾口就暈乎乎的,面頰滾熱,太陽穴直突突。

這戰鬥力也忒低了——

“羋瑤實在是不勝酒力。”她摸著發燙的臉頰,小聲說道,將酒斛往旁邊推了推。

扶蘇盯住她紅撲撲的臉蛋和水潤的雙唇,只覺得心下燥熱不已,他劈手握起她的酒,咕咚一聲全部灌入喉嚨。

“罷了,今晚你先回去吧。”放下酒斛,他沈聲道。

“諾。”楚萸睫毛撲閃,乖巧應道,心裏雀躍。

然而接下來的好幾天時間,她剛剛吃過晚飯,還沒怎麽消食,就被他提拎到書房裏,又困又乏地為他研磨、伺候茶水,一直陪侍到夜色深沈。

期間,她也裝模做樣讀起了竹簡,扶蘇揚唇問她認識字嗎,她憋紅了臉說她會學的。

好歹她也是堂堂大學生,被認為是文盲,心裏肯定不好受。

“謔,那這樣吧,羋瑤,以後你每學會一個字,就抵去一兩錢,如何?”他笑著提出道。

楚萸昏昏欲睡的大腦,猛地一震。

還有這好事呢?

洗衣服、劈柴、縫縫補補她確實不在行,但論學習,經歷過十幾年大小考的她,完全不在話下。

見她躍躍欲試,眼睛亮晶晶的,扶蘇輕笑一聲,忍不住擡手掐了掐她的臉蛋。

楚萸下意識躲閃,而這一幕又被進來送茶的侍女撞見,看她慌亂放下茶點後奪門而出的樣子,楚萸揉著腮幫子心裏淚流成河。

嗚嗚嗚,他最近為什麽老是對她上下其手呢?果然還是把她當成寵物養了吧?

一想到這兒,她又低落了下來,

一只竹簡敲在了她頭上,被忽略了的某人不悅道:“發什麽呆呢?還記得你之前承諾過的話吧?明日,你陪我一同去騎馬。”

楚萸一怔,顯然早就忘了這茬子事。

“哦。”她點點頭應允道,心中騰起了一絲期待。

真是好久沒騎馬了呢。

只是她完全沒有考慮到,這趟安排,其實是摻雜了其他心思的。

扶蘇在搖晃的燭焰後,默默打量著她露出歡喜的面容,唇角掩下一抹得意而幼稚的笑意。

他們在同一個晚上夢到了彼此,這難道不是一個很好的兆頭麽……

【作者有話說】

咳咳,其實長公子目前只有17歲,還是個大寶寶(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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