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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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哇！好大的港口！”
蛙蛙的眼睛瞪的老大, 感受著迎面吹來的海風，整個人都興奮到不行。
旁邊的淵上沒忍住，偷偷覷了他一眼, 結果被坐在一旁的空輕飄飄地一眼嚇了回去。
上司為了陪弟弟，可苦了他這個勞動力。明明可以有更方便的傳送方式行進, 卻偏偏選了最普通的交通方式——乘坐須彌的客船。
淵上也不敢提出異議，只能在私底下和蛙蛙哭訴, 感嘆這個家離了自己不行。
海露港上人來人往的, 蛙蛙拉著空坐上了前往上層的電梯。
楓丹的科技是五國裏最發達的，這裏有這全新的動力系統和能源運轉方式, 也給楓丹人民帶來了許多不一樣的體驗。
第一次坐巡軌船, 蛙蛙差點從座位上掉下去, 還好旁邊的美露莘接了他一下，不然就要掉進水裏，眼瞅著巡軌船遠去了。
哦對，美露莘也是楓丹獨特的生物，長著可愛的面孔卻大部分就職於逐影庭，實力不容小覷。
蛙蛙對於美露莘很感興趣, 仗著自己可愛，伸爪摸了摸這位領路美露莘的腦袋, 也沒有被討厭，對方反而有些害羞地點下頭, 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蛙蛙。
“不可以，不可以隨便摸美露莘的腦袋的, 不過這次我不介意了, 下次不要了。”
美露莘小心地把蛙蛙放在座位上，低聲交代著。
“抱歉, 給你添麻煩了。”空把蛙蛙捉回自己懷裏，不讓他再亂跑。
接下來美露莘帶著他們順著河道，在巡軌船上四處游覽，看到了許多獨屬於楓丹的景色。
“客人，我想問問你是不是認識那位很有名的旅行者？”臨下船的時候，那位羞澀的美露莘終於鼓起勇氣看向空。
空停下腳步，看著自己懷裏的蛙蛙，輕輕搖頭。
美露莘得到答案，有些失落地低下頭。
“抱歉，是我唐突了，我只是覺得你和那位旅行者有點像。”
空沒有說話，帶著蛙蛙離開了巡軌船的範圍。
走遠之後，蛙蛙才擡頭看向空。
“你不是作偽裝了嗎？為什麽她還能認出你來？”
空搖搖頭。
“或許是美露莘和我們的視覺不太一樣吧。”
“哦。”蛙蛙倒有些好奇，這些美露莘眼中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和他作為青蛙看到的世界有什麽區別。
空看著他的表情就能猜到他心裏想什麽，無奈地拍了下蛙蛙的腦袋。
“小小年紀想那麽多，再想你也變不成美露莘。”
蛙蛙鼓著腮幫子不服氣，半天才不情不願地“呱”了一聲。
他就是好奇，要是他能夠改變自己的相貌的話，他不想做回人，他想去嘗試下新的模樣，比如美露莘的樣子。
“不過熒在楓丹似乎也很有名氣，她到哪裏都是受歡迎的明星呢！”蛙蛙有些小驕傲。
熒是空的妹妹，自然也是他的妹妹了！雖然說可能某些時候他還沒有熒成熟，但是按照時間來看，他還是比熒大！
空摸了摸他的腦袋。
“有的時候名氣太盛也是把雙刃劍，她還有更難的路要走。”
空的話音剛落，旁邊的一個楓丹女孩有些不開心地反駁。
“最受歡迎的明星明明是芙寧娜大人！那位旅行者怎麽能比的上！”
“咳咳，你小點聲，就算崇拜芙寧娜大人也不能太放肆，這位一看就是異鄉人，大概沒見過芙寧娜大人的風姿吧！”
芙寧娜？
那是誰？
蛙蛙扭頭看向空。
空笑了下，擡頭看向旁邊高聳入雲的沫芒宮。
“楓丹的執政，水之國度的神明。”
蛙蛙睜大了眼睛，水神居然是那麽有名氣的大明星嗎？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看這個崇拜者的表情如此浮誇，蛙蛙有點難以想象對方是什麽樣子的。
畢竟這一路走來他接觸到的神明，不說多沈穩吧，至少也都看起來很靠譜。他一時想不出來什麽樣的神明會有這般狂熱的信徒。
“要去見一見嗎？”
空還是如此了解蛙蛙的心思，摸了摸蛙蛙的腦袋，在沫芒宮前停下腳步。
“誒？”娃娃擡頭看著望不到頭的建築，立刻搖頭。“算了算了，去那麽正式的場合見神明，我還沒經歷過呢，而且上次在雷神居所前見雷神的時候還和對方打了一架來著。”
空彎了彎唇，看向一邊的巡軌船。
“不需要進去。我聽說這位芙寧娜很喜歡在歌劇院裏看演出，說不定我們能在那裏碰到她。”
楓丹的巡軌船速度非常舒緩，但相對的，也不算太快，不過卻很適合去欣賞沿途的風景，還節省了跑路的力氣。
歌劇院和楓丹庭屬於兩個區域，連通的有巡軌船，不過這艘巡軌船上的執勤美露莘就沒有之前那位看起來好說話。
有點冷淡。
蛙蛙沒有主動去找這位美露莘搭話，對方也公事公辦地把他們送到了歌劇院。
一同坐上巡軌船的還有幾個女孩子，一路上都在談論芙寧娜在歌劇院最新的表現，言語間都是對這位神明的崇拜。
“芙寧娜大人如此可愛，我真的太喜歡她了！那位偷吃了水神大人小蛋糕的壞旅行者，活該被送到梅洛彼得堡監獄服刑！”
？
蛙蛙聽著這幾個女孩子的談話，突然一驚，回頭看向空。
對面臉上一片平靜，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餵！好歹是你親妹妹！你都一點不關心她嘛？”
蛙蛙湊到空的耳邊，小聲地指責他。
“她不會有事，這是她的旅行，我不會插手。”空搖頭，把蛙蛙放在自己肩膀上，語氣溫和地解釋。
呱。
雖然如此，你這反應也太平淡了點吧。
蛙蛙拿空沒辦法，他是完全不懂空在想什麽，在準備做什麽，只知道這是一個宏大的計劃，每一步都不能有錯漏。
而熒也是這每一步中非常重要的一環。
要是空不在他身邊，他就可以去找熒玩了。
蛙蛙攤開肚皮曬太陽，一邊想著要不要離開空一會會，去梅洛彼得堡看看熒。
不過隨著巡軌船的靠岸，蛙蛙暫時歇了這個想法，還是先去看看那位水神大人吧。
楓丹的建築都很高大，無論是沫芒宮還是歌劇院。
蛙蛙站在下面隱隱有種被壓迫的感覺。
“餵！那邊的小哥！你們也是來看今天的庭審的嗎？”
不遠處的噴泉下面站著一個拿著花傘的少女，身上穿著具有楓丹情調的繁覆裙裝，整個人看起來像陽光一樣明媚。
空本來不打算回應這個女孩，卻無奈被非常好奇想要見識新朋友的蛙蛙拉了過去。
“是啊是啊，你也是嗎？”蛙蛙不知道對方口中的庭審的內容是什麽，但不代表他不能搭話。
呱。
蛙可是社交小天才！
“哇！好可愛的小青蛙！剛剛是你在說話嗎？”少女的眼神一瞬間亮了起來，很驚喜地看著刻意擺出乖巧姿勢的蛙蛙。
蛙蛙驕傲點頭。“這位小姐也很漂亮呢。”
少女沒忍住，微微揚唇。
“你好啊！小青蛙，我叫娜維婭，很高興認識你。”
蛙蛙也很自覺的報上自己和旁邊空以前的名字，這是空之前叮囑過的，不能隨便說出那個名字。
娜維婭本來就活潑開朗，蛙蛙又喜歡漂亮的女孩子，在去往歌劇院的路上相談甚歡。
只是進入到歌劇院之後的氛圍就沒有那麽歡欣了。
楓丹的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站在高處，俯視著下面的蕓蕓眾生。
而那位聞名遐邇的水神芙寧娜，高坐在專屬於她的位置上，將下面正在進行的一場審判活動當做一出還算有趣的演出。
“你們的神明一直如此嗎？”
蛙蛙現在一點也不覺得巡軌船上那幾個女孩浮誇了，因為他看到了更浮誇的存在。
“你們的神明一直如此嗎？”
蛙蛙小聲詢問旁邊的娜維婭，還好歌劇院觀眾席上的燈光暗沈，方便他在兩個座位間來回騰挪。
娜維婭思考了一會，道：“我也不知道，不過自從我出生起，這位水神大人就一直如此。你不要小看芙寧娜大人啊！她的眼光可是很獨到的！”
“話雖如此，但這位芙寧娜，看起來實在不像神明的樣子。”
蛙蛙半信半疑，直到看見這位水神發現了審判庭上那毫不起眼的一點小細節，從而反轉了整個審判結果。
代表審判結果的天平開始失衡，最後朝著一邊緩緩落下。
站在高臺上的審判官宣布了審判結果，結束的時候朝芙寧娜的方向看了一眼，接著默默合起手中的書冊。
這位水神為自己的履行了正義而高聲歡呼，連帶著帶動了整場氣氛都變得活躍起來。原本枯燥的審判流程也變得富有戲劇性，大家對於正義的執行也變得非常熱情。
呱？
這位水神，雖然看起來和其他神明差別真的很大，但蛙蛙不討厭她。
大概沒有人會討厭一位熱情聰慧，自信又讓臣民信服的神明吧。
“空你說呢？……”
呱……？
蛙蛙緊張的四下張望，卻看不見空的身影。
整個歌劇院……都找不到空，就連兩人之間的那種羈絆感應都沒有了。
只有一種可能，空已經離開這裏，並且距離這裏很遠。
審判結束，大家紛紛起身離開，娜維婭跟著蛙蛙站起來，很疑惑地問蛙蛙，和他一起的空去哪裏了。
蛙蛙搖頭。
這種情況之前從沒出現過，他也不知道緣由，但他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現得著急，於是他故作輕松地擺爪子。
“沒事，他估計不喜歡先走了，我回家找他。”
“那也不能把你一只小青蛙留在這裏呀？這裏人來人往的，萬一踩著你怎麽辦？”娜維婭叉腰有些不滿，語氣中也帶著些許嫌棄。
蛙蛙連忙說自己沒關系，但奈何娜維婭非常熱情，伸手就把蛙蛙從座位上拿起來，然後放在自己的帽子上。
誒誒誒？
呱？
蛙蛙不敢動，只能老老實實蹲在娜維婭的帽子上，被對方帶出歌劇院。
“哼，剛剛就是你在說神明的壞話？”
呱？
蛙蛙看著迎面走來的芙寧娜，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神明的力量是神秘的，就像在稻妻，對雷神不敬就會降下雷光，在水的國度也是如此。
他因為芙寧娜表現得太像一個人而忽略了對方作為神明，是一定要小心對待的。
現在看著芙寧娜像是不開心的模樣，蛙蛙縮了縮脖子。
早知道當初就不那麽放肆了呱。
“水神大人？”娜維婭倒沒有那麽擔心，反而非常鎮靜地向芙寧娜打招呼。
芙寧娜點點頭。“我記得你，刺玫會的小姑娘，你怎麽和這個小東西在一起？”
娜維婭把蛙蛙從帽子上拿下來，簡單講述了他們認識的經過。
“原來如此。”芙寧娜動作優雅地撫了撫頭發，“那你知不知道這只青蛙從哪裏冒出來的？”
娜維婭頓了下，看向蛙蛙。
“咳咳，我從璃月來楓丹，嗯，做生意！”
“哈哈——”芙寧娜笑得張揚，輕輕“哼”了一聲，“一只青蛙來楓丹做生意，你是在講笑話嗎？”
隨著芙寧娜的聲音傳出去，不少還沒來得及離場的客人註意到這邊。
還是芙寧娜的名聲響亮，很多人聽到動靜就識別出來，很激動地朝這邊走來，似乎是想和這位神明更親近一些。
芙寧娜似乎也註意到這點，卻絲毫沒有抗拒，反而很熱情地接受眾人註視的目光，似乎她已經很熟悉這種被萬人矚目的狀態。
“芙寧娜大人，南枝和他的家人，一個璃月小哥一起來的，只是現在不知道他的家人去哪裏了，我們正準備去找。”娜維婭幫蛙蛙解釋，看樣子她不太想繼續待下去，似乎是擔心芙寧娜會繼續發難，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這種奇怪反應。
“哼！”芙寧娜雙手抱臂，輕輕瞟了眼蛙蛙，“既然不是一個人，那你帶我去找你的家人吧，正好也讓我見識見識不敬神明的家夥都是些什麽人。”
“什麽？居然有人敢對芙寧娜大人無禮？一定要重重懲罰！”
“沒錯！最好是送到梅洛彼得堡，讓他們勞作接受教育！”
芙寧娜的話語讓周圍人的心情開始激憤，他們不允許自己的神明的威嚴受到侵犯。
“諸位無需擔心，作為你們的神明，我自會有辦法讓無禮的家夥付出代價，諸位只需好好看著就是！”芙寧娜語調輕松，帶著點故意的勢在必得。
蛙蛙心情有些許沈重。
怎麽他一離開空就遇見這種事，這下好了，又和一位神明對上了。
娜維婭小聲安慰道：“沒事的，芙寧娜大人只是外表不饒人，其實她不會為難你的。”
芙寧娜清清嗓子，質問道：“這位青蛙先生，您的家人去了哪裏？帶我去見他。”
看著芙寧娜這誓不罷休的樣子，蛙蛙小聲嘆口氣，只能說實話了。
“我的家人……我也找不到他……”
芙寧娜也楞了一下，水滴一樣的眼眸裏閃過一絲不相信，但很快就流露出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你說，你找不到你的家人？那你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那裏？”
芙寧娜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柔和，就像從一個威嚴不容侵犯的神明忽然變成一個親切和善的那種。
“就在剛剛的歌劇院。”蛙蛙其實有點想自己跑。
雖然不知道空去哪裏了，但蛙蛙確信只要他想找肯定能找得到，但前提是沒有那麽多人一起。
空一直在避免和其他人碰面，就算是在普通人面前也都保持偽裝。
“咳！雖然你剛剛對神明無禮，但畢竟在我楓丹的土地上，作為神明我應該對這片土地上的生靈負責，現在就讓本神明幫你找回家人吧！”
蛙蛙目瞪口呆。
這……呱？
芙寧娜的態度轉變的太快，這讓蛙蛙有些猝不及防。
而他身邊的楓丹民眾紛紛歡呼，感嘆他們的神明如此溫柔，就連冒犯過她的異鄉人都可以輕易原諒，然後還能非常溫柔地對待他。
蛙蛙想拒絕來著，但芙寧娜決定的事情，沒人能夠拒絕。
於是，蛙蛙的同行者就從娜維婭變成了芙寧娜。
他怎麽到哪裏都免不了和那個國家的神明葉所接觸呢？
蛙蛙無奈嘆氣，內心卻有點小激動。
以後他在提瓦特，也是能和七位神明中的五位說過話的青蛙了。
怎麽不是提瓦特第一青蛙呢？！
離開人群的芙寧娜變得有些沈默，也不如之前一樣用著誇張的語氣和動作，充滿著戲劇會有的情態。
蛙蛙看著旁邊的芙寧娜，覺得有點不一樣。
“你很喜歡戲劇嗎？”蛙蛙主動開口詢問。
“什，什麽？”芙寧娜像是被驚到，聽到蛙蛙的話才微微松口氣。“是啊，戲劇是多麽偉大的藝術！它的存在會令整個劇院都充滿榮光，作為神明的我自然喜歡這樣高雅的藝術！”
呱……
不說話的時候還好，一說話就表現的格外誇張，真的像帶著面具的戲劇演員。
蛙蛙嘆氣，左顧右盼想找機會溜走，卻又忌憚著水神的力量。
就這樣他一臉不情願地跟著芙寧娜回到了沫芒宮。
“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家人在那裏，但那個人一定知道！”芙寧娜單手叉腰，打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門裏之前站在高臺上的最高審判官絲毫不意外地看著芙寧娜，接著視線轉移到蛙蛙身上。
“芙寧娜女士，容我多說一句，您的身上還有身為神明的責任，如果每日都泡在歌劇院，可能會讓楓丹出現不可逆的損失。”
審判官的聲音和在歌劇院時一樣，威嚴不可侵犯。
比起芙寧娜，這位審判官的人情味要少許多。
芙寧娜本來一臉歡欣地進門，似乎高興於自己能夠幫到蛙蛙，但這份欣喜在聽到審判官這番話之後瞬間被澆了一盆冷水。
“我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責任，但……現在我不就在履行嗎？幫助前往楓丹的外國友人尋找家人，這就是我身為神明應該做的！”
芙寧娜有些不服氣地反駁，但蛙蛙註意到她藏於袖中的手悄悄捏緊。
呱？
一國的神明居然會懼怕這個國家的審判官？
蛙蛙有了點興趣，於是幫腔：“是啊是啊，芙寧娜女士是最棒的神明，能夠原諒我的無禮，還願意幫我找家人，自然是勇敢擔負責任的好神明！”
蛙蛙說完，發現芙寧娜的眼神不知何時落在了自己身上，藍色如水滴般的瞳孔裏有著驚喜與開心。
“咳咳，那維萊特，你看這位青蛙先生都這樣說了，你還有什麽異議嗎？”芙寧娜有了幫手，氣勢上又足起來。“另外，那維萊特，你作為我的下屬，自然應該為我分擔，喏，幫這只青蛙找到自己的家人，就是我給予你的新任務，快去辦吧！”
芙寧娜說完，動作飛快地轉身離開，就這樣把蛙蛙丟在了那維萊特的桌子上。
溜的真快啊！
而且完全沒有顧及自己這個剛剛幫她應付審判官質問的合作夥伴的意見呱。
蛙蛙怎麽看怎麽覺得這位水神大人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雖然對方離開前以一種不允許拒絕的姿態命令了那維萊特。
呱？有貓膩。
這個水神，藏著挺多秘密的。
“抱歉，讓你嚇到了，芙寧娜並沒有什麽壞心思，你也不用害怕。”
那維萊特嘆了口氣，把蛙蛙從桌子上拿起來，放在掌心裏看了好幾眼，然後目光停留在蛙蛙脖子上掛著的羽毛上。
“……風的神明嗎？”
那維萊特低聲呢喃。
“咦？你也認識溫迪？”蛙蛙拿起脖子上的羽毛，好奇地問著。
溫迪朋友那麽多，多一個楓丹的審判官也不奇怪……
那維萊特搖搖頭。
“不，我不認識，不過我和他之間有筆賬要清算。”
蛙蛙瞪大了眼睛。
原來不是朋友關系，而是仇敵關系啊？？！
難以想象，溫迪那家夥居然還有仇人？
雖說溫迪總是擺出一副不靠譜的模樣，但論他的性格還是行為，都不太像是能和人結仇的那種，當然那些不分青紅皂白的愚人眾除外。
蛙蛙總覺得這之間有什麽誤會，但他和那維萊特不熟，也不好主動開口問。
“我還有些公務要處理，如果你不是很著急的話，等我處理完公務，我再帶你去尋找你的家人。”
那維萊特面上有些歉疚，純白的長發順著他的耳後垂落，唯有額前的一簇落下，削弱了他許多的嚴肅氣質。
“沒關系的，你先忙，或者讓我自己去找也可以！”
蛙蛙正想借此機會離開，可沒想到，這位審判官大人居然比芙寧娜還固執，一定要把蛙蛙留在沫芒宮，帶他去尋找家人。
蛙蛙無奈癱坐在桌子上，然後看著那維萊特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完面前桌子上成山堆放的公務。
“抱歉，讓你久等了，現在我們可以出發了。”
那維萊特批完最後一份文件，擡頭看向蛙蛙。
他的眼中有些許疲憊，不過眼神依舊明亮。
蛙蛙揉揉眼睛，從睡夢中醒來，對上那維萊特的眼神時還有些迷茫。
蛙蛙本來準備安靜地等那維萊特，結果沒想到這一等就從天亮等到天黑，等的他都困意滿滿，最後倒在旁邊的書堆裏睡著。
“現在嗎？這個時間點該下班了吧，你不需要休息會嗎？”
沫芒宮這會已經沒什麽人了，甚至還在工作的只有那維萊特一人。
想起一直泡歌劇院的芙寧娜，蛙蛙忽然覺得整個楓丹能如此繁榮，和這位兢兢業業的大審判官脫不開關系。
那維萊特搖搖頭。“不用了，已經讓你等很久，不能讓你繼續等下去，而且找人也不算什麽太難的事情。”
蛙蛙被那維萊特放在了頭頂上，他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已經帶著他走出來宮殿。
夜晚的楓丹充滿著歡樂的氣氛，發條機關在道路兩旁時刻不停的工作，人們在舒適的環境裏做著自己喜歡的事。
多麽美好的世界啊！
蛙蛙趴在那維萊特的頭頂上，爪子沒忍住，摸了摸對方柔順至極的白色長發。
也不知道那維萊特是怎麽保養的，每天那麽辛苦地工作，結果頭發還如此順滑。
哦，還很茂密。
！
蛙蛙的爪子在撫摸頭發的時候不小心勾了一下，碰到了旁邊藍色的地方。
一瞬間，他和那維萊特都嚇了一跳。
蛙蛙嚇一跳是因為那個地方的觸感，很奇怪。
涼涼的，像是……某種生物的角？
而那維萊特，他的反應有些奇怪，像是害羞，又好像是不知所措。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蛙蛙趕緊道歉，雖然他心裏甚至還想再摸一摸，但剛剛是無意，現在再碰就是冒犯了。
那維萊特搖搖頭。
這位楓丹的最高審判官臉上難得露出了嚴肅以外的表情，倒是有點有趣。
不過話說，蛙蛙記得以前和其他人同行的時候，大家都把他放在自己肩膀上，但那維萊特不一樣。這個出了沫芒宮稍顯笨拙的審判官一上來就把蛙蛙丟在自己頭頂，這個動作讓蛙蛙陷入沈思。
和常人不太一樣呢。
頭頂……角……？！
特瓦林？！
蛙蛙腦中閃過一絲不可能的想法，但就是這個不可能在他心中的分量越來越重。
好像真的和特瓦林背自己時候的感受一模一樣。
那維萊特……是一只龍？！
蛙蛙捂緊嘴巴，為自己的發現感到震驚，接著他就看到路過的一只美露莘向那維萊特打招呼。
那維萊特關心了這只美露莘幾句，然後，然後蛙蛙就看見那維萊特伸手摸了摸美露莘的腦袋，但是之前拒絕蛙蛙的美露莘，她居然！接受了！並且還很開心！露出一副很幸福的模樣！
蛙蛙覺得自己這只蛙要裂開。
他好像窺探到什麽了不得的秘密。
那維萊特是龍，和他關系很好的美露莘，楓丹獨有的生物，不會是龍崽崽吧？！
蛙蛙那頗顯冷淡的眼睛裏透著滿滿的不可置信，就連那維萊特詢問他在那裏弄丟家人的疑惑都沒註意到。
不知不覺，蛙蛙跟著那維萊特已經回到歌劇院門口。深夜的歌劇院不想白日裏那般人聲鼎沸，頗有種人去樓空的寂寞感。
站在露景泉旁邊，周圍非常安靜，只有泉水嘩啦的細微響動。
那維萊特把蛙蛙從腦袋上拿下來，放在了露景泉旁邊。
“是因為我，你的家人才不願意出現嗎？”
呱？
被發現了呢。
蛙蛙眼神游移，最後在那維萊特沈靜的目光下點頭。
“果然。”那維萊特調整了一下帶著的手套，目光放在了蛙蛙身後。“你和那位遠在蒙德的風神有關系，自然也會與其他神明有聯系，這不奇怪。”
唔。雖然那維萊特說的不錯，但空卻不是提瓦特的神明。
“他應該就在你身邊，只是礙於我才不出來。”那維萊特有些無奈，頗有種他想要直截了當解決問題，但對方避而不談的碰壁感。
呱？
這個蛙蛙倒是不知道，因為他沒感受到空與他之間的羈絆有反應。
不過那個羈絆也是當時改造的時候加上去的，時靈時不靈，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做過手腳，做不得數。
那維萊特搖搖頭。
“罷了，我與他們終歸會見面，而到那個時候，我也一定會履行我的職責，審判那些竊取權柄之人。”
那維萊特的話越來越富有深意，只是他如瀑的白色長發下面面容溫柔沈靜。
蛙蛙初步判定，這是個嘴硬心軟的龍。
“唉，之前就說我可以自己走，結果你們都不聽我的。”蛙蛙叉腰嘆氣，“至於你和溫迪他們的恩怨，我不清楚，但你要傷害他們我還是要阻止一下的。”
那維萊特卻沒有繼續言語，只是默默註視著蛙蛙，最後緩緩蹲下身。
“你不屬於這裏。”
“但我現在就在這裏，並且暫時不準備離開。”
蛙蛙反駁。
“和這個世界羈絆太深會離不開的，就比如你現在的力量，接受了這個世界的饋贈，你會慢慢被這個世界同化。”
那維萊特似乎是想勸說蛙蛙離開提瓦特，但又好像不是，或許他自己也很糾結，不然也不會露出這種迷茫的表情。
“我不怕，這裏有我的家人，家人在那裏我就在那裏。”蛙蛙擡頭，仰望著提瓦特的天空，那裏是他來的地方，或許他永遠不會回到天空之上，但現在他很堅定地站在這片土地中。
那維萊特眉眼間的憂愁松了些許，無奈地動了動唇，雖然幅度很小，但也算是稍微上揚了幾個像素點。
“那我只能祝你好運，如果有什麽需要，可以隨時來楓丹找我。”
蛙蛙點頭，接著大著膽子問道：
“你是龍嗎？”
那維萊特似乎很少見到這種不加任何掩飾，直球的詢問，錯愕片刻後點頭。
“所以我剛剛摸到的果然是你的角呢。”蛙蛙覺得自己也是了不起，被風龍特瓦林帶著飛了一圈，還被那維萊特這只龍帶在腦袋上逛街。
說出去誰信啊？！
他一只小青蛙，做到了多少人做不到的事！
驕傲！
提到龍角，那維萊特的反應有些害羞，耳廓微微泛著粉色，人也不好意思起來。
“你的家人還在等你，我就回沫芒宮，不打擾你們了。”
那維萊特說完，像對美露莘一樣摸了摸蛙蛙的腦袋，帶著親昵地揉揉蛙蛙的後脖頸。
目送那維萊特消失在夜色中，蛙蛙嘆口氣，接著剛剛一直沒有反應的羈絆忽然有了反應。
空悄然出現在他的身後。
“哥！你真的一直跟在我身邊啊！”
蛙蛙開心地撲到空的身上，用腦袋蹭了蹭空的胸膛。
“嗯。”空溫柔地笑著，小心護著蛙蛙，不讓他掉下去。“我一直在，只是因為人太多不好出現。”
“那你肯定也聽見我和其他人講話了，為什麽那維萊特和溫迪他們有矛盾啊？不可以調和嗎？”
蛙蛙抓著空的衣領，茫然地詢問。
空有些頭疼，臉上也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在你沒有到來的時間裏發生了太多事情，由於某些原因，原諒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向你保證，不會讓你為難的。”
蛙蛙也不是一定要個答案，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不過那位芙寧娜的態度轉變的也太快了，我本來準備和娜維婭打個招呼就去找你的，結果沒想到被她帶走，繞了一大圈。”
蛙蛙重新爬到空的肩膀上，絮絮叨叨地說著下午的事情。
“她的轉變嗎……”空依舊溫柔，望著頭頂如水的月色，喃喃道，“或許她是想到了自己吧。”
“無人傾訴的孤獨，還是只讓自己承受……”
“這也是位愛憐子民的神明啊……”
“不說這個了！”蛙蛙不想讓空繼續念叨下去，還是想點開心的事為好。
“我們下一站去哪裏？還是說還在楓丹待一段時間？要不去納塔吧？我還沒去過這些地方呢！”
空無奈搖頭，寵溺地刮了下蛙蛙的後背，把興奮的蛙蛙重新按在自己肩膀上。
“都可以，我會一直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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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大的港口！”
蛙蛙的眼睛瞪的老大, 感受著迎面吹來的海風，整個人都興奮到不行。
旁邊的淵上沒忍住，偷偷覷了他一眼, 結果被坐在一旁的空輕飄飄地一眼嚇了回去。
上司為了陪弟弟，可苦了他這個勞動力。明明可以有更方便的傳送方式行進, 卻偏偏選了最普通的交通方式——乘坐須彌的客船。
淵上也不敢提出異議，只能在私底下和蛙蛙哭訴, 感嘆這個家離了自己不行。
海露港上人來人往的, 蛙蛙拉著空坐上了前往上層的電梯。
楓丹的科技是五國裏最發達的，這裏有這全新的動力系統和能源運轉方式, 也給楓丹人民帶來了許多不一樣的體驗。
第一次坐巡軌船, 蛙蛙差點從座位上掉下去, 還好旁邊的美露莘接了他一下，不然就要掉進水裏，眼瞅著巡軌船遠去了。
哦對，美露莘也是楓丹獨特的生物，長著可愛的面孔卻大部分就職於逐影庭，實力不容小覷。
蛙蛙對於美露莘很感興趣, 仗著自己可愛，伸爪摸了摸這位領路美露莘的腦袋, 也沒有被討厭，對方反而有些害羞地點下頭, 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蛙蛙。
“不可以，不可以隨便摸美露莘的腦袋的, 不過這次我不介意了, 下次不要了。”
美露莘小心地把蛙蛙放在座位上，低聲交代著。
“抱歉, 給你添麻煩了。”空把蛙蛙捉回自己懷裏，不讓他再亂跑。
接下來美露莘帶著他們順著河道，在巡軌船上四處游覽，看到了許多獨屬於楓丹的景色。
“客人，我想問問你是不是認識那位很有名的旅行者？”臨下船的時候，那位羞澀的美露莘終於鼓起勇氣看向空。
空停下腳步，看著自己懷裏的蛙蛙，輕輕搖頭。
美露莘得到答案，有些失落地低下頭。
“抱歉，是我唐突了，我只是覺得你和那位旅行者有點像。”
空沒有說話，帶著蛙蛙離開了巡軌船的範圍。
走遠之後，蛙蛙才擡頭看向空。
“你不是作偽裝了嗎？為什麽她還能認出你來？”
空搖搖頭。
“或許是美露莘和我們的視覺不太一樣吧。”
“哦。”蛙蛙倒有些好奇，這些美露莘眼中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和他作為青蛙看到的世界有什麽區別。
空看著他的表情就能猜到他心裏想什麽，無奈地拍了下蛙蛙的腦袋。
“小小年紀想那麽多，再想你也變不成美露莘。”
蛙蛙鼓著腮幫子不服氣，半天才不情不願地“呱”了一聲。
他就是好奇，要是他能夠改變自己的相貌的話，他不想做回人，他想去嘗試下新的模樣，比如美露莘的樣子。
“不過熒在楓丹似乎也很有名氣，她到哪裏都是受歡迎的明星呢！”蛙蛙有些小驕傲。
熒是空的妹妹，自然也是他的妹妹了！雖然說可能某些時候他還沒有熒成熟，但是按照時間來看，他還是比熒大！
空摸了摸他的腦袋。
“有的時候名氣太盛也是把雙刃劍，她還有更難的路要走。”
空的話音剛落，旁邊的一個楓丹女孩有些不開心地反駁。
“最受歡迎的明星明明是芙寧娜大人！那位旅行者怎麽能比的上！”
“咳咳，你小點聲，就算崇拜芙寧娜大人也不能太放肆，這位一看就是異鄉人，大概沒見過芙寧娜大人的風姿吧！”
芙寧娜？
那是誰？
蛙蛙扭頭看向空。
空笑了下，擡頭看向旁邊高聳入雲的沫芒宮。
“楓丹的執政，水之國度的神明。”
蛙蛙睜大了眼睛，水神居然是那麽有名氣的大明星嗎？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看這個崇拜者的表情如此浮誇，蛙蛙有點難以想象對方是什麽樣子的。
畢竟這一路走來他接觸到的神明，不說多沈穩吧，至少也都看起來很靠譜。他一時想不出來什麽樣的神明會有這般狂熱的信徒。
“要去見一見嗎？”
空還是如此了解蛙蛙的心思，摸了摸蛙蛙的腦袋，在沫芒宮前停下腳步。
“誒？”娃娃擡頭看著望不到頭的建築，立刻搖頭。“算了算了，去那麽正式的場合見神明，我還沒經歷過呢，而且上次在雷神居所前見雷神的時候還和對方打了一架來著。”
空彎了彎唇，看向一邊的巡軌船。
“不需要進去。我聽說這位芙寧娜很喜歡在歌劇院裏看演出，說不定我們能在那裏碰到她。”
楓丹的巡軌船速度非常舒緩，但相對的，也不算太快，不過卻很適合去欣賞沿途的風景，還節省了跑路的力氣。
歌劇院和楓丹庭屬於兩個區域，連通的有巡軌船，不過這艘巡軌船上的執勤美露莘就沒有之前那位看起來好說話。
有點冷淡。
蛙蛙沒有主動去找這位美露莘搭話，對方也公事公辦地把他們送到了歌劇院。
一同坐上巡軌船的還有幾個女孩子，一路上都在談論芙寧娜在歌劇院最新的表現，言語間都是對這位神明的崇拜。
“芙寧娜大人如此可愛，我真的太喜歡她了！那位偷吃了水神大人小蛋糕的壞旅行者，活該被送到梅洛彼得堡監獄服刑！”
？
蛙蛙聽著這幾個女孩子的談話，突然一驚，回頭看向空。
對面臉上一片平靜，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餵！好歹是你親妹妹！你都一點不關心她嘛？”
蛙蛙湊到空的耳邊，小聲地指責他。
“她不會有事，這是她的旅行，我不會插手。”空搖頭，把蛙蛙放在自己肩膀上，語氣溫和地解釋。
呱。
雖然如此，你這反應也太平淡了點吧。
蛙蛙拿空沒辦法，他是完全不懂空在想什麽，在準備做什麽，只知道這是一個宏大的計劃，每一步都不能有錯漏。
而熒也是這每一步中非常重要的一環。
要是空不在他身邊，他就可以去找熒玩了。
蛙蛙攤開肚皮曬太陽，一邊想著要不要離開空一會會，去梅洛彼得堡看看熒。
不過隨著巡軌船的靠岸，蛙蛙暫時歇了這個想法，還是先去看看那位水神大人吧。
楓丹的建築都很高大，無論是沫芒宮還是歌劇院。
蛙蛙站在下面隱隱有種被壓迫的感覺。
“餵！那邊的小哥！你們也是來看今天的庭審的嗎？”
不遠處的噴泉下面站著一個拿著花傘的少女，身上穿著具有楓丹情調的繁覆裙裝，整個人看起來像陽光一樣明媚。
空本來不打算回應這個女孩，卻無奈被非常好奇想要見識新朋友的蛙蛙拉了過去。
“是啊是啊，你也是嗎？”蛙蛙不知道對方口中的庭審的內容是什麽，但不代表他不能搭話。
呱。
蛙可是社交小天才！
“哇！好可愛的小青蛙！剛剛是你在說話嗎？”少女的眼神一瞬間亮了起來，很驚喜地看著刻意擺出乖巧姿勢的蛙蛙。
蛙蛙驕傲點頭。“這位小姐也很漂亮呢。”
少女沒忍住，微微揚唇。
“你好啊！小青蛙，我叫娜維婭，很高興認識你。”
蛙蛙也很自覺的報上自己和旁邊空以前的名字，這是空之前叮囑過的，不能隨便說出那個名字。
娜維婭本來就活潑開朗，蛙蛙又喜歡漂亮的女孩子，在去往歌劇院的路上相談甚歡。
只是進入到歌劇院之後的氛圍就沒有那麽歡欣了。
楓丹的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站在高處，俯視著下面的蕓蕓眾生。
而那位聞名遐邇的水神芙寧娜，高坐在專屬於她的位置上，將下面正在進行的一場審判活動當做一出還算有趣的演出。
“你們的神明一直如此嗎？”
蛙蛙現在一點也不覺得巡軌船上那幾個女孩浮誇了，因為他看到了更浮誇的存在。
“你們的神明一直如此嗎？”
蛙蛙小聲詢問旁邊的娜維婭，還好歌劇院觀眾席上的燈光暗沈，方便他在兩個座位間來回騰挪。
娜維婭思考了一會，道：“我也不知道，不過自從我出生起，這位水神大人就一直如此。你不要小看芙寧娜大人啊！她的眼光可是很獨到的！”
“話雖如此，但這位芙寧娜，看起來實在不像神明的樣子。”
蛙蛙半信半疑，直到看見這位水神發現了審判庭上那毫不起眼的一點小細節，從而反轉了整個審判結果。
代表審判結果的天平開始失衡，最後朝著一邊緩緩落下。
站在高臺上的審判官宣布了審判結果，結束的時候朝芙寧娜的方向看了一眼，接著默默合起手中的書冊。
這位水神為自己的履行了正義而高聲歡呼，連帶著帶動了整場氣氛都變得活躍起來。原本枯燥的審判流程也變得富有戲劇性，大家對於正義的執行也變得非常熱情。
呱？
這位水神，雖然看起來和其他神明差別真的很大，但蛙蛙不討厭她。
大概沒有人會討厭一位熱情聰慧，自信又讓臣民信服的神明吧。
“空你說呢？……”
呱……？
蛙蛙緊張的四下張望，卻看不見空的身影。
整個歌劇院……都找不到空，就連兩人之間的那種羈絆感應都沒有了。
只有一種可能，空已經離開這裏，並且距離這裏很遠。
審判結束，大家紛紛起身離開，娜維婭跟著蛙蛙站起來，很疑惑地問蛙蛙，和他一起的空去哪裏了。
蛙蛙搖頭。
這種情況之前從沒出現過，他也不知道緣由，但他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現得著急，於是他故作輕松地擺爪子。
“沒事，他估計不喜歡先走了，我回家找他。”
“那也不能把你一只小青蛙留在這裏呀？這裏人來人往的，萬一踩著你怎麽辦？”娜維婭叉腰有些不滿，語氣中也帶著些許嫌棄。
蛙蛙連忙說自己沒關系，但奈何娜維婭非常熱情，伸手就把蛙蛙從座位上拿起來，然後放在自己的帽子上。
誒誒誒？
呱？
蛙蛙不敢動，只能老老實實蹲在娜維婭的帽子上，被對方帶出歌劇院。
“哼，剛剛就是你在說神明的壞話？”
呱？
蛙蛙看著迎面走來的芙寧娜，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神明的力量是神秘的，就像在稻妻，對雷神不敬就會降下雷光，在水的國度也是如此。
他因為芙寧娜表現得太像一個人而忽略了對方作為神明，是一定要小心對待的。
現在看著芙寧娜像是不開心的模樣，蛙蛙縮了縮脖子。
早知道當初就不那麽放肆了呱。
“水神大人？”娜維婭倒沒有那麽擔心，反而非常鎮靜地向芙寧娜打招呼。
芙寧娜點點頭。“我記得你，刺玫會的小姑娘，你怎麽和這個小東西在一起？”
娜維婭把蛙蛙從帽子上拿下來，簡單講述了他們認識的經過。
“原來如此。”芙寧娜動作優雅地撫了撫頭發，“那你知不知道這只青蛙從哪裏冒出來的？”
娜維婭頓了下，看向蛙蛙。
“咳咳，我從璃月來楓丹，嗯，做生意！”
“哈哈——”芙寧娜笑得張揚，輕輕“哼”了一聲，“一只青蛙來楓丹做生意，你是在講笑話嗎？”
隨著芙寧娜的聲音傳出去，不少還沒來得及離場的客人註意到這邊。
還是芙寧娜的名聲響亮，很多人聽到動靜就識別出來，很激動地朝這邊走來，似乎是想和這位神明更親近一些。
芙寧娜似乎也註意到這點，卻絲毫沒有抗拒，反而很熱情地接受眾人註視的目光，似乎她已經很熟悉這種被萬人矚目的狀態。
“芙寧娜大人，南枝和他的家人，一個璃月小哥一起來的，只是現在不知道他的家人去哪裏了，我們正準備去找。”娜維婭幫蛙蛙解釋，看樣子她不太想繼續待下去，似乎是擔心芙寧娜會繼續發難，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這種奇怪反應。
“哼！”芙寧娜雙手抱臂，輕輕瞟了眼蛙蛙，“既然不是一個人，那你帶我去找你的家人吧，正好也讓我見識見識不敬神明的家夥都是些什麽人。”
“什麽？居然有人敢對芙寧娜大人無禮？一定要重重懲罰！”
“沒錯！最好是送到梅洛彼得堡，讓他們勞作接受教育！”
芙寧娜的話語讓周圍人的心情開始激憤，他們不允許自己的神明的威嚴受到侵犯。
“諸位無需擔心，作為你們的神明，我自會有辦法讓無禮的家夥付出代價，諸位只需好好看著就是！”芙寧娜語調輕松，帶著點故意的勢在必得。
蛙蛙心情有些許沈重。
怎麽他一離開空就遇見這種事，這下好了，又和一位神明對上了。
娜維婭小聲安慰道：“沒事的，芙寧娜大人只是外表不饒人，其實她不會為難你的。”
芙寧娜清清嗓子，質問道：“這位青蛙先生，您的家人去了哪裏？帶我去見他。”
看著芙寧娜這誓不罷休的樣子，蛙蛙小聲嘆口氣，只能說實話了。
“我的家人……我也找不到他……”
芙寧娜也楞了一下，水滴一樣的眼眸裏閃過一絲不相信，但很快就流露出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你說，你找不到你的家人？那你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那裏？”
芙寧娜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柔和，就像從一個威嚴不容侵犯的神明忽然變成一個親切和善的那種。
“就在剛剛的歌劇院。”蛙蛙其實有點想自己跑。
雖然不知道空去哪裏了，但蛙蛙確信只要他想找肯定能找得到，但前提是沒有那麽多人一起。
空一直在避免和其他人碰面，就算是在普通人面前也都保持偽裝。
“咳！雖然你剛剛對神明無禮，但畢竟在我楓丹的土地上，作為神明我應該對這片土地上的生靈負責，現在就讓本神明幫你找回家人吧！”
蛙蛙目瞪口呆。
這……呱？
芙寧娜的態度轉變的太快，這讓蛙蛙有些猝不及防。
而他身邊的楓丹民眾紛紛歡呼，感嘆他們的神明如此溫柔，就連冒犯過她的異鄉人都可以輕易原諒，然後還能非常溫柔地對待他。
蛙蛙想拒絕來著，但芙寧娜決定的事情，沒人能夠拒絕。
於是，蛙蛙的同行者就從娜維婭變成了芙寧娜。
他怎麽到哪裏都免不了和那個國家的神明葉所接觸呢？
蛙蛙無奈嘆氣，內心卻有點小激動。
以後他在提瓦特，也是能和七位神明中的五位說過話的青蛙了。
怎麽不是提瓦特第一青蛙呢？！
離開人群的芙寧娜變得有些沈默，也不如之前一樣用著誇張的語氣和動作，充滿著戲劇會有的情態。
蛙蛙看著旁邊的芙寧娜，覺得有點不一樣。
“你很喜歡戲劇嗎？”蛙蛙主動開口詢問。
“什，什麽？”芙寧娜像是被驚到，聽到蛙蛙的話才微微松口氣。“是啊，戲劇是多麽偉大的藝術！它的存在會令整個劇院都充滿榮光，作為神明的我自然喜歡這樣高雅的藝術！”
呱……
不說話的時候還好，一說話就表現的格外誇張，真的像帶著面具的戲劇演員。
蛙蛙嘆氣，左顧右盼想找機會溜走，卻又忌憚著水神的力量。
就這樣他一臉不情願地跟著芙寧娜回到了沫芒宮。
“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家人在那裏，但那個人一定知道！”芙寧娜單手叉腰，打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門裏之前站在高臺上的最高審判官絲毫不意外地看著芙寧娜，接著視線轉移到蛙蛙身上。
“芙寧娜女士，容我多說一句，您的身上還有身為神明的責任，如果每日都泡在歌劇院，可能會讓楓丹出現不可逆的損失。”
審判官的聲音和在歌劇院時一樣，威嚴不可侵犯。
比起芙寧娜，這位審判官的人情味要少許多。
芙寧娜本來一臉歡欣地進門，似乎高興於自己能夠幫到蛙蛙，但這份欣喜在聽到審判官這番話之後瞬間被澆了一盆冷水。
“我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責任，但……現在我不就在履行嗎？幫助前往楓丹的外國友人尋找家人，這就是我身為神明應該做的！”
芙寧娜有些不服氣地反駁，但蛙蛙註意到她藏於袖中的手悄悄捏緊。
呱？
一國的神明居然會懼怕這個國家的審判官？
蛙蛙有了點興趣，於是幫腔：“是啊是啊，芙寧娜女士是最棒的神明，能夠原諒我的無禮，還願意幫我找家人，自然是勇敢擔負責任的好神明！”
蛙蛙說完，發現芙寧娜的眼神不知何時落在了自己身上，藍色如水滴般的瞳孔裏有著驚喜與開心。
“咳咳，那維萊特，你看這位青蛙先生都這樣說了，你還有什麽異議嗎？”芙寧娜有了幫手，氣勢上又足起來。“另外，那維萊特，你作為我的下屬，自然應該為我分擔，喏，幫這只青蛙找到自己的家人，就是我給予你的新任務，快去辦吧！”
芙寧娜說完，動作飛快地轉身離開，就這樣把蛙蛙丟在了那維萊特的桌子上。
溜的真快啊！
而且完全沒有顧及自己這個剛剛幫她應付審判官質問的合作夥伴的意見呱。
蛙蛙怎麽看怎麽覺得這位水神大人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雖然對方離開前以一種不允許拒絕的姿態命令了那維萊特。
呱？有貓膩。
這個水神，藏著挺多秘密的。
“抱歉，讓你嚇到了，芙寧娜並沒有什麽壞心思，你也不用害怕。”
那維萊特嘆了口氣，把蛙蛙從桌子上拿起來，放在掌心裏看了好幾眼，然後目光停留在蛙蛙脖子上掛著的羽毛上。
“……風的神明嗎？”
那維萊特低聲呢喃。
“咦？你也認識溫迪？”蛙蛙拿起脖子上的羽毛，好奇地問著。
溫迪朋友那麽多，多一個楓丹的審判官也不奇怪……
那維萊特搖搖頭。
“不，我不認識，不過我和他之間有筆賬要清算。”
蛙蛙瞪大了眼睛。
原來不是朋友關系，而是仇敵關系啊？？！
難以想象，溫迪那家夥居然還有仇人？
雖說溫迪總是擺出一副不靠譜的模樣，但論他的性格還是行為，都不太像是能和人結仇的那種，當然那些不分青紅皂白的愚人眾除外。
蛙蛙總覺得這之間有什麽誤會，但他和那維萊特不熟，也不好主動開口問。
“我還有些公務要處理，如果你不是很著急的話，等我處理完公務，我再帶你去尋找你的家人。”
那維萊特面上有些歉疚，純白的長發順著他的耳後垂落，唯有額前的一簇落下，削弱了他許多的嚴肅氣質。
“沒關系的，你先忙，或者讓我自己去找也可以！”
蛙蛙正想借此機會離開，可沒想到，這位審判官大人居然比芙寧娜還固執，一定要把蛙蛙留在沫芒宮，帶他去尋找家人。
蛙蛙無奈癱坐在桌子上，然後看著那維萊特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完面前桌子上成山堆放的公務。
“抱歉，讓你久等了，現在我們可以出發了。”
那維萊特批完最後一份文件，擡頭看向蛙蛙。
他的眼中有些許疲憊，不過眼神依舊明亮。
蛙蛙揉揉眼睛，從睡夢中醒來，對上那維萊特的眼神時還有些迷茫。
蛙蛙本來準備安靜地等那維萊特，結果沒想到這一等就從天亮等到天黑，等的他都困意滿滿，最後倒在旁邊的書堆裏睡著。
“現在嗎？這個時間點該下班了吧，你不需要休息會嗎？”
沫芒宮這會已經沒什麽人了，甚至還在工作的只有那維萊特一人。
想起一直泡歌劇院的芙寧娜，蛙蛙忽然覺得整個楓丹能如此繁榮，和這位兢兢業業的大審判官脫不開關系。
那維萊特搖搖頭。“不用了，已經讓你等很久，不能讓你繼續等下去，而且找人也不算什麽太難的事情。”
蛙蛙被那維萊特放在了頭頂上，他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已經帶著他走出來宮殿。
夜晚的楓丹充滿著歡樂的氣氛，發條機關在道路兩旁時刻不停的工作，人們在舒適的環境裏做著自己喜歡的事。
多麽美好的世界啊！
蛙蛙趴在那維萊特的頭頂上，爪子沒忍住，摸了摸對方柔順至極的白色長發。
也不知道那維萊特是怎麽保養的，每天那麽辛苦地工作，結果頭發還如此順滑。
哦，還很茂密。
！
蛙蛙的爪子在撫摸頭發的時候不小心勾了一下，碰到了旁邊藍色的地方。
一瞬間，他和那維萊特都嚇了一跳。
蛙蛙嚇一跳是因為那個地方的觸感，很奇怪。
涼涼的，像是……某種生物的角？
而那維萊特，他的反應有些奇怪，像是害羞，又好像是不知所措。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蛙蛙趕緊道歉，雖然他心裏甚至還想再摸一摸，但剛剛是無意，現在再碰就是冒犯了。
那維萊特搖搖頭。
這位楓丹的最高審判官臉上難得露出了嚴肅以外的表情，倒是有點有趣。
不過話說，蛙蛙記得以前和其他人同行的時候，大家都把他放在自己肩膀上，但那維萊特不一樣。這個出了沫芒宮稍顯笨拙的審判官一上來就把蛙蛙丟在自己頭頂，這個動作讓蛙蛙陷入沈思。
和常人不太一樣呢。
頭頂……角……？！
特瓦林？！
蛙蛙腦中閃過一絲不可能的想法，但就是這個不可能在他心中的分量越來越重。
好像真的和特瓦林背自己時候的感受一模一樣。
那維萊特……是一只龍？！
蛙蛙捂緊嘴巴，為自己的發現感到震驚，接著他就看到路過的一只美露莘向那維萊特打招呼。
那維萊特關心了這只美露莘幾句，然後，然後蛙蛙就看見那維萊特伸手摸了摸美露莘的腦袋，但是之前拒絕蛙蛙的美露莘，她居然！接受了！並且還很開心！露出一副很幸福的模樣！
蛙蛙覺得自己這只蛙要裂開。
他好像窺探到什麽了不得的秘密。
那維萊特是龍，和他關系很好的美露莘，楓丹獨有的生物，不會是龍崽崽吧？！
蛙蛙那頗顯冷淡的眼睛裏透著滿滿的不可置信，就連那維萊特詢問他在那裏弄丟家人的疑惑都沒註意到。
不知不覺，蛙蛙跟著那維萊特已經回到歌劇院門口。深夜的歌劇院不想白日裏那般人聲鼎沸，頗有種人去樓空的寂寞感。
站在露景泉旁邊，周圍非常安靜，只有泉水嘩啦的細微響動。
那維萊特把蛙蛙從腦袋上拿下來，放在了露景泉旁邊。
“是因為我，你的家人才不願意出現嗎？”
呱？
被發現了呢。
蛙蛙眼神游移，最後在那維萊特沈靜的目光下點頭。
“果然。”那維萊特調整了一下帶著的手套，目光放在了蛙蛙身後。“你和那位遠在蒙德的風神有關系，自然也會與其他神明有聯系，這不奇怪。”
唔。雖然那維萊特說的不錯，但空卻不是提瓦特的神明。
“他應該就在你身邊，只是礙於我才不出來。”那維萊特有些無奈，頗有種他想要直截了當解決問題，但對方避而不談的碰壁感。
呱？
這個蛙蛙倒是不知道，因為他沒感受到空與他之間的羈絆有反應。
不過那個羈絆也是當時改造的時候加上去的，時靈時不靈，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做過手腳，做不得數。
那維萊特搖搖頭。
“罷了，我與他們終歸會見面，而到那個時候，我也一定會履行我的職責，審判那些竊取權柄之人。”
那維萊特的話越來越富有深意，只是他如瀑的白色長發下面面容溫柔沈靜。
蛙蛙初步判定，這是個嘴硬心軟的龍。
“唉，之前就說我可以自己走，結果你們都不聽我的。”蛙蛙叉腰嘆氣，“至於你和溫迪他們的恩怨，我不清楚，但你要傷害他們我還是要阻止一下的。”
那維萊特卻沒有繼續言語，只是默默註視著蛙蛙，最後緩緩蹲下身。
“你不屬於這裏。”
“但我現在就在這裏，並且暫時不準備離開。”
蛙蛙反駁。
“和這個世界羈絆太深會離不開的，就比如你現在的力量，接受了這個世界的饋贈，你會慢慢被這個世界同化。”
那維萊特似乎是想勸說蛙蛙離開提瓦特，但又好像不是，或許他自己也很糾結，不然也不會露出這種迷茫的表情。
“我不怕，這裏有我的家人，家人在那裏我就在那裏。”蛙蛙擡頭，仰望著提瓦特的天空，那裏是他來的地方，或許他永遠不會回到天空之上，但現在他很堅定地站在這片土地中。
那維萊特眉眼間的憂愁松了些許，無奈地動了動唇，雖然幅度很小，但也算是稍微上揚了幾個像素點。
“那我只能祝你好運，如果有什麽需要，可以隨時來楓丹找我。”
蛙蛙點頭，接著大著膽子問道：
“你是龍嗎？”
那維萊特似乎很少見到這種不加任何掩飾，直球的詢問，錯愕片刻後點頭。
“所以我剛剛摸到的果然是你的角呢。”蛙蛙覺得自己也是了不起，被風龍特瓦林帶著飛了一圈，還被那維萊特這只龍帶在腦袋上逛街。
說出去誰信啊？！
他一只小青蛙，做到了多少人做不到的事！
驕傲！
提到龍角，那維萊特的反應有些害羞，耳廓微微泛著粉色，人也不好意思起來。
“你的家人還在等你，我就回沫芒宮，不打擾你們了。”
那維萊特說完，像對美露莘一樣摸了摸蛙蛙的腦袋，帶著親昵地揉揉蛙蛙的後脖頸。
目送那維萊特消失在夜色中，蛙蛙嘆口氣，接著剛剛一直沒有反應的羈絆忽然有了反應。
空悄然出現在他的身後。
“哥！你真的一直跟在我身邊啊！”
蛙蛙開心地撲到空的身上，用腦袋蹭了蹭空的胸膛。
“嗯。”空溫柔地笑著，小心護著蛙蛙，不讓他掉下去。“我一直在，只是因為人太多不好出現。”
“那你肯定也聽見我和其他人講話了，為什麽那維萊特和溫迪他們有矛盾啊？不可以調和嗎？”
蛙蛙抓著空的衣領，茫然地詢問。
空有些頭疼，臉上也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在你沒有到來的時間裏發生了太多事情，由於某些原因，原諒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向你保證，不會讓你為難的。”
蛙蛙也不是一定要個答案，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不過那位芙寧娜的態度轉變的也太快了，我本來準備和娜維婭打個招呼就去找你的，結果沒想到被她帶走，繞了一大圈。”
蛙蛙重新爬到空的肩膀上，絮絮叨叨地說著下午的事情。
“她的轉變嗎……”空依舊溫柔，望著頭頂如水的月色，喃喃道，“或許她是想到了自己吧。”
“無人傾訴的孤獨，還是只讓自己承受……”
“這也是位愛憐子民的神明啊……”
“不說這個了！”蛙蛙不想讓空繼續念叨下去，還是想點開心的事為好。
“我們下一站去哪裏？還是說還在楓丹待一段時間？要不去納塔吧？我還沒去過這些地方呢！”
空無奈搖頭，寵溺地刮了下蛙蛙的後背，把興奮的蛙蛙重新按在自己肩膀上。
“都可以，我會一直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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