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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夫君明白妾身的苦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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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夫君明白妾身的苦心就好。”

郭嘉是否後悔阿婉是不知的。

只是翌日清晨郭嘉那雙仿若帶著魔力的眼睛,裏面滿滿的都是‘一言難盡’,他揉著腰,整個人宛如被妖精榨幹了的書生,靠在枕頭上,看著新婦阿婉面色紅潤的坐在銅鏡前面梳頭。

阿婉梳了個元寶髻,發飾用的是倉庫裏的那些灰色物品。

昨夜註意力都被稻香餅與玄九丸吸引,沒仔細看那些灰色物品,早晨翻找了一番才發現是一些胭脂水粉,發飾簪花,甚至還有肚兜褻衣之類的貼身物品。

萬花谷作為大唐思想最超前,氣氛最自由的地方,兩百餘位奇人異士,其中不乏一些傳說中的手工匠人,阿婉被孫思邈從晴晝海抱回三星望月,便成為了萬花谷中輩分極高,年歲頗小的師叔,萬花七聖愛若珍寶,匠人們更是對她寵愛有加,如今這些灰色物品,多是一些匠人的手工藝品。

別看只是灰色的,不值錢的玩意兒,可偏偏都十分精美,萬花谷弟子在佩戴防具之後,總愛佩戴這些精美的發飾。

仔細的在額間貼上花鈿,抹上口脂,回頭看向郭嘉。

抿嘴笑了笑:“夫君快些起床,該去見姑舅了。”

郭嘉睨了一眼阿婉,掀開被子下了床,雙腿還有些發軟。

阿婉本就生的十分嬌俏美麗。

一夜之後,更是帶上幾分嫵媚,抿嘴對著郭嘉微微一笑,郭嘉心中那根弦都跟著顫了顫,看著她又背過身去繼續梳妝,郭嘉這才暗暗籲了口氣。

洗漱完畢,郭嘉帶領阿婉前往母親的院子,站在院落門口小心叮囑:“母親病重,莫要驚擾。”

“本該如此。”

從仆從手中接過竹器,跟隨郭嘉身後進了院子。

郭母靠在床上,臉色蠟黃,精神卻還不錯,只是一雙眼睛無神極了,阿婉一眼便看出她患有眼疾。

“母親。”郭嘉行禮。

“婆母。”阿婉捧著竹器同樣跟著後面行禮。

“好好好。”郭母高興極了,聽著那一聲含羞帶怯的‘婆母’,不由得淚水直流,伸出手:“姜氏到我這裏來。”

阿婉往前走了一步,蹲坐在腳踏上,狀似無意的摸上了郭母的脈。

郭母說了些鼓勵的話,大意是‘夫妻和睦,生活美滿,早日為郭氏開枝散葉’之類的話。

等侍奉了郭母用餐,得了郭母的玉佩,夫婦二人這才離開了郭母的院子。

“母親身體如何?”郭嘉剛剛看見阿婉診脈,此刻問話有些急迫。

阿婉臉上的笑意消失,帶上幾分嚴肅,搖搖頭:“五內衰竭,已是大限之相。”

她擡眼看著郭嘉:“婆母無病,只是衰老而已。”

老死,是世上最無法挽救的死法。

郭嘉臉上倒無多少意外,只是點點頭:“太平道猖獗,恐有大亂,母親病重,為夫欲避世而居,若母親大限將至,適逢守孝,夫人認為如何?”

“那便尋個山清水秀的地兒,也算是寄情山水了。”

郭嘉回頭看她:“夫人倒是隨遇而安。”

“我本山水中來,再往山水中去,那叫回歸本源,有何不安?”阿婉不卑不亢的看回去。

片刻後,兩人不約而同的轉過身去。

“夫人,為夫去書房。”

“我回房間整理嫁妝。”

說完,一左一右,分道揚鑣。

郭嘉去了兩日未去的書齋,書童早已打掃幹凈,香爐裏青煙裊裊,推門而入,撲面而來的是獨屬於書房的冷香,書房裏面好幾個木頭書架,上面層層疊疊的全部都是竹簡。

郭嘉抽出其中一卷竹簡,坐在椅子上看了起來,可腦海中想的卻都是自己剛過門的夫人。

兩次交鋒都是旗鼓相當,尤其善於詭辯。

只不知道姜家從哪裏尋來的女子,還是要查訪一番。

阿婉尚不知郭嘉已經準備去調查她了,此刻她正在收拾她的嫁妝,姜氏巨富,卻地位不高,商賈之家與寒門聯姻,也是高攀,打開嫁妝的箱籠,裏面多是一些金銀布匹,阿婉將這些收回倉庫,其他一些嶄新的衣物色彩清新,很適合新嫁娘,只可惜尺寸是原來的姜家小姐的尺寸,也不知道能不能穿。

等收拾好了,才有閑暇坐下來休息片刻。

她打開系統,想了想,嘗試著選中了養育自己長大的師父孫思邈。

只見系統瑩綠色的面板突然張大,很快,上面出現一個白發白須的老人,他此刻手裏正拿著牛油紙打包藥材,打包好了再用紅紙寫上用法,然後用草繩打包好了交給對面的中年男子。

等中年男子離去,阿婉才小心翼翼開口:“師父。”

孫思邈猛地站直身子,環顧四周,尋找幾番後又滿臉失落的重新坐下。

阿婉心口酸酸的,眼圈微紅:“師父,我是阿婉。”

“阿婉?”孫思邈焦急的左顧右盼:“你在哪裏?”

“師父,阿婉很好,別擔心。”

孫思邈聞言,瞬間老淚縱橫:“你趕赴潼關,半路失蹤,為師想去前線,卻被宇軒阻攔,阿婉,你告知為師你現在的位置,為師現在就去接你。”

“師父,阿婉回不去了。”聽到師父如此關懷的話,阿婉再也忍不住的哭泣起來,將自己的處境說了個清楚:“昨日我已成婚,夫君是東漢郭奉孝。”

郭、郭奉孝?!

孫思邈臉上露出驚詫來。

孫思邈出生在西魏大統年間,距離東漢末年已過三百餘年,他沒經歷過天下三分,卻也明白,這是一個群雄割據的年代,而自己的寶貝徒弟,如今卻嫁給了其中一個鼎鼎有名的局中人。

尤其是,這個局中人還是個短命鬼。

孫思邈抿了抿唇,滿臉心疼,自己的徒弟這是命中註定做寡婦了啊。

可……可烏有道人那老家夥也沒算出阿婉是孤寡之相啊。

“他……他對你可好?”孫思邈不問其他,只問自己的徒弟生活的好不好,這才是他關心的。

“師父難道還怕阿婉被欺負麽?”

阿婉這句話說的倒是極有自信。

孫思邈瞬間笑開:“也是,你這丫頭在谷中可是小魔頭,哪怕宇軒都拿你沒辦法,怕是也不害怕被人欺負了。”

“師父,我昨日摸了郭先生的脈,胎中弱癥,五內皆弱,如今夏季過半,秋日將至,想先用玉屏風散健脾補氣,脾連胃,冬日裏也能少受點罪。”

孫思邈仔細的聽著徒弟的功課,聽完後才點點頭:“可以先吃著看看,但是要講究個五內平衡,輔以八珍糕,五日一診脈,做好脈案,到時候為師再斟酌用藥。”

“是,師父。”

玉屏風散是孫思邈自創藥方,用於健脾補氣。

功課做完了,阿婉撅著嘴巴開始抱怨:“師父,徒兒這邊什麽都沒有,就連花鈿都沒有。”

“這可怎麽辦,師父有也送不過去啊。”

阿婉眼睛一轉:“師父去找僧一行叔叔,他必定有辦法。”

“好,師父去問問僧一行。”

師徒二人這一點倒是如出一轍,那就是對僧一行的盲目信任。

掛了通訊,阿婉眼睛轉了轉,從倉庫中拿出杏花箋,開始寫藥方。

玉屏風散的藥方十分簡單,主味藥一共三種,防風、黃芪,白術。

阿婉練的是顏師的顏體,氣勢莊嚴雄渾,又兼之女子手筆,多了幾分秀麗。

郭嘉回房時,恰好看見阿婉在寫字。

杏花箋帶著清香,纖細婀娜的女子背脊挺直,窗欄外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更是將她的面容柔和了幾分,郭嘉悄悄走到她的身後,目光落在她的筆跡上。

“好字。”郭嘉眼睛一亮,看向阿婉的眼神也多了幾分驚喜。

阿婉一驚,筆下一頓,落下一個墨滴。

她回頭埋怨的睨了一眼郭嘉:“廢了我一張紙。”

郭嘉伸手拿起那張廢掉的紙,紙質極好,若影若現的紙紋如同一朵朵杏花開在紙張之上,他唏噓道:“蔡公逝去,如今能做紙的匠人已不多,不想阿婉手中倒是有極好的紙。”

阿婉也不收回,只站起來用纖細的手指點了點紙張上面的字:“這是玉屏風散,你去配藥,入秋之前不許斷藥。”

“額……”郭嘉身子一僵,他沒想到這居然是他的藥方。

他小心翼翼的將藥方收起,輕咳一聲:“明日歸寧,你可去姜家。”

阿婉一楞。

隨即扯唇笑開,一雙眼睛裏面精光閃爍:“去,如何不去。”

一巴掌拍在椅背,用力握緊,指關節泛白,聲音陰惻惻:“妾身與姜氏,可還有一筆賬要算呢。”

不知為何,郭嘉突然為姜家感覺到害怕。

不過嘛……

“恰好,為夫也有問題要詢問姜家。”他對著阿婉露出淺淺的笑。

二人對視一眼,便都知對方的想法。

“希望夫君明日得償所願。”

“亦期望夫人明日滿載而歸。”

阿婉頓時臉色一平:“渾說,姜氏乃是妾身母家,女兒歸寧,母親愛之珍之,乃是人之本性,夫君怎可用區區俗物來衡量母親的愛重之情。”

郭嘉連忙行禮道歉:“是為夫誤會,夫人教訓的是。”

“夫君明白妾身的苦心就好。”

【作者有話說】

阿婉:先補脾,再補胃,補心補肝,嗯,最後這個腎,一定要好好補。

奉孝:丟人,被夫人弄得下不來床!

阿婉:hiahiahia~~~夫君,妾身又學了幾個新姿勢,咱們來玩玩?

奉孝: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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