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邊界感像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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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4邊界感像空氣
宋榆舟低頭看了看手裏的捧花，正好九朵玫瑰，再看看旁邊的垃圾桶。
算了，自己又沒出錢，哪裏好意思丟掉。
“你才大二，就不陪我們繼續打比賽了。”
“就是啊。”
推開門的瞬間，包廂裏的交談聲戛然而止。夏西桐在眾人註視下，把蛋糕放在桌上。
宋榆舟站在門口，將捧花藏在身後，趁全場註意力都集中在蛋糕上，悄悄走進去。
其中一個短發女生掃了一眼蛋糕上的字，朝曾昱問道：“你今天過生日啊？”
“對，本來不打算說，沒想到他們還買了個蛋糕。”曾昱摸了摸後腦勺，看樣子也有些意外。
“你應該早點說，我們也有準備啊。”
“就是，你過生日還請我們吃飯，這合理嗎？”
旁邊的幾個辯論組成員也都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夏西桐回頭對宋榆舟使了個眼色，下巴指了指曾昱的方向。她的表情過於誇張，引得曾昱和她一同看向宋榆舟。
宋榆舟訕訕一笑，朝他招招手，用口型說：“過來”。
待曾昱走到近前，將宋榆舟的視野全部遮擋，她才將藏在背後的東西拿出來，遞了過去。
“給我的？”曾昱壓低了聲音，宋榆舟還是聽出他語氣裏藏不住的驚喜。
“是啊，生日快樂！”她本來打算解釋這束花的由來，看見曾昱展露的笑顏，又不忍心說破。
曾昱伸手接過花，低頭看了看，“差點忘了說，謝謝。”
宋榆舟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這回算是真正的“借花獻佛”了。
曾昱把花放在書包上，招呼她們入座：“快來坐吧，剛剛你們倆不在，我們先點了一部分菜，你們再看看要加什麽菜。”說著，他將菜譜往桌子上一放，轉到夏西桐面前。
夏西桐打開菜單，放在宋榆舟的面前，問道：“來看看，想吃什麽？”
看見“已點的青菜”只有油麥菜時，宋榆舟眉頭一蹙，輕聲跟夏西桐說：“幫我點一個蒜蓉生菜。”
“不是有清炒油麥菜嗎？”夏西桐指了指菜單，“這倆不是一個味兒？”
“誰說的，油麥菜偏苦，生菜偏甜。而且油麥菜的葉片少，炒老了就只能吃到菜幫。”宋榆舟一臉嫌棄，好像面前擺著一盤油麥菜似的。
“是、嗎？”夏西桐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宋榆舟眉毛一挑，道：“你要是不信，待會兒菜上來了，你試試。”
開飯後，一盤生菜和一盤油麥菜挑起了一桌人的興趣，每個人都認真嘗了嘗生菜和油麥菜的區別，有人說都大同小異，也有人說似乎有點不同。
“曾昱，來，走一個。”
“好。”曾昱舉起啤酒，跟身邊的男生碰了一個，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大學生的飯局沒那麽多講究，該吃吃該喝喝。辯論隊的人相互敬酒，一會兒緬懷過去，一會兒暢聊未來。好在都是些啤酒，不用擔心喝醉。
宋榆舟則坐在一邊，埋頭吃菜，把存在感降到最低。偶爾低聲跟夏西桐聊上兩句，聊的話題不外乎哪道菜更好吃一些。
“要不待會兒吃完飯，再去唱歌？”
“好啊，樓上就是 KTV，還能把蛋糕帶上。”
有人提議換個場子玩，慶祝曾昱生日。商量來商量去，最後達成共識，就去校門口的 ktv。
離開餐廳時，有人發現了曾昱書包上的捧花。
“曾昱，你怎麽還有一束花？”
“九朵玫瑰，還是玫瑰搭配滿天星，哪個姑娘跟你告白了？”
“剛剛來的時候還沒有，肯定是咱們這房間的哪個女生送的。”
“田螺姑娘送的。”曾昱故作神秘。
而此時，“田螺姑娘”本人正站在門邊上，低頭拿著手機搜索“玫瑰搭配滿天星的花語是什麽”。直到夏西桐過來拉她走，才敢擡起頭。
KTV 包廂裏，濃烈的酒氣和煙味充斥著整個房間，桌子上放著各種飲料和小吃，還有一打啤酒。
點歌櫃臺前，有幾個女孩正排隊等著唱歌。幾個男生則坐在另外一側，喝著酒閑聊。
房間裏並沒有宋榆舟的身影，她此刻趴在洗手間的窗戶邊，呼吸新鮮空氣。包廂裏的煙味實在嗆人，她隔十分鐘就想跑出來透氣。
剛才在飯桌上，她本想說自己不去 KTV，又怕顯得不合群，只好跟著過來。
又過了五分鐘，宋榆舟不情願地返回包廂。她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意外地是，並沒有聞到煙味。
斑駁的光影照在身上，多了一層朦朧感。
宋榆舟順勢朝男生那桌掃了一眼，剛剛還在抽煙的那幾個人，手裏都沒有煙，連桌上的煙灰缸也不見了。
“你是不是不舒服？怎麽老跑廁所？”夏西桐一臉擔憂地看著宋榆舟。
“就是出去透透氣。”宋榆舟坐下來，湊到夏西桐耳邊問：“開換氣扇了？”
“剛剛曾昱讓人來打掃了。”
宋榆舟在心裏默默誇獎曾昱，並決定收回“盼著這場早點結束”的想法。
“你說，她是不是對曾昱有意思啊？”夏西桐用手指戳了戳宋榆舟的肩膀，小聲八卦。
順著夏西桐的目光看去，宋榆舟這會兒才註意到，舞臺上正在唱歌的人。
還是那個短發女生，似乎叫陳婉瑩，她的嗓音很甜。
剛才吃飯時，夏西桐一直給宋榆舟發微信，讓她站在心理學的角度，分析陳婉瑩是不是喜歡曾昱，以至於宋榆舟一頓飯下來，用餘光盯著人家看了好幾次。
在曾昱宣布退出辯論隊時，陳婉瑩眼中難掩失落。此刻，她在臺上邊唱《說愛你》，眼睛時不時瞟向曾昱。
答案不言而喻。
“不知道。”宋榆舟攤了攤手。喜歡與否都是別人的隱私，她沒資格替對方說出來。
“好吧。”夏西桐點點頭，也不忘調侃她：“一看你就沒有對誰動心過。”
這倒是實話，可宋榆舟還是佯裝惱怒，伸手撓夏西桐的癢癢，兩人窩在沙發裏瘋鬧。
“不早了，先吃蛋糕吧！”曾昱將蛋糕端到桌子上，邊說邊拆。蛋糕盒打開，就聞到奶油夾著巧克力的香氣。
點上數字是“19”的蠟燭，再關上燈。不知是誰在 ktv 曲庫裏調出了《生日快樂歌》。一群人圍著蛋糕，嘴裏跟唱生日歌，等曾昱許願。
“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吹完蠟燭，曾昱拿起塑料刀，挨個給包廂裏的人分蛋糕。
“學姐，蛋糕。”
宋榆舟站在最後，聞言剛要上前，卻發現曾昱叫的不是她，是陳婉瑩。她把步子又收了回去。
“喏，這才是你的。”曾昱笑著走到宋榆舟面前，將手裏的蛋糕遞給她。
宋榆舟幹笑一聲，接過蛋糕。
這人眼神也太好了吧，她剛剛不過是微微一探身，竟然就被發現了。
看著手裏分量不小的黑森林切塊，宋榆舟腦子裏想的卻是——已經九點了，吃下去不得胖兩斤。
“好吃！你快嘗嘗。”夏西桐的胳膊肘碰了碰宋榆舟，嘴角還沾著奶油。
不忍辜負夏西桐的好意，宋榆舟用叉子撥開最上面的巧克力碎，挖了一小塊蛋糕餵進嘴裏，蛋糕的香味被罪惡感取代，她根本沒有心思細細品味。
淺嘗幾口，她放下手中的蛋糕。看見不遠處的話筒，想起之前在網上看到一個說法：唱歌可以消耗卡路裏。
宋榆舟走上前拿起話筒，點了一首《彩色的黑》。坐在旋轉椅上，背對著大屏幕。
音樂響起，剛開始她還有些生疏，沒過多久就跟上了節奏。恍惚間，聽見一陣歡呼，但宋榆舟沒有理會，跟隨著旋律和歌詞扭動身體，越唱越嗨。
“我很驕傲
裝不像你預謀中的那個花花世界
假裝完美堅持我
color color color
誰定義無所謂
是你看我的方式不對”
一曲終了，包廂裏頓時爆發出一片喝彩聲。
“榆舟，你也太會唱了吧！”身後傳來夏西桐的讚美。
“好聽！”
“超好聽！”
“這水平，肯定能拿十佳歌手！”
讀高中以前，宋榆舟一直是校合唱團成員，那時候的她，習慣了別人的讚美。後來高三長胖後，再也沒登臺演出過，只能躲在家裏當個“浴室歌手”。
宋榆舟被這一通“彩虹屁”說的耳根火辣辣的，好在房間裏光線昏暗，沒人註意到她的異樣。
一群人玩玩鬧鬧，從 KTV 出來已經十點了。
宋榆舟幫夏西桐一起扶張叢楷回去。
辯論隊好幾個人都是張叢楷以前招進去的，一群人挨個兒敬酒祝他考試順利，兩場局攢下來，張叢楷的酒喝得比曾昱還多。
宋榆舟和夏西桐兩人扶著一米八的男人，用了十多分鐘，才上到六樓。
張叢楷租的公寓布局跟她們那套差不多，都是兩室一廳，只是客廳被玻璃隔了起來。
宋榆舟正好奇，這間玻璃屋到底是做什麽用的。卻聽見夏西桐說——
“他就住這裏。”
夏西桐從張叢楷兜裏掏出鑰匙，打開玻璃門，低聲解釋：“先不開燈，我怕門口有蟑螂，會嚇到你。”
眼下這種情況，宋榆舟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才不會傷害到他們。她只能一言不發，幫夏西桐一起把張叢楷扶到床上。
盡管做好了準備，當燈打開的一瞬間，宋榆舟依舊忍不住睜大雙眼。
她猜到張叢楷的家境條件不好，卻沒有想到會差到這種地步。
玻璃門內是不到 5 平米的隔間，裏面只有一張床、一個凳子，連窗戶都沒有。玻璃門外，還能看見幾只蟑螂在爬來爬去。
“房東可真會賺錢，拿幾塊玻璃隔起來就能當一間房子出租。你看這破地方，一個月 500 塊呢！”夏西桐臉上寫滿心疼，嘴裏還在打趣。
“學長他…天道酬勤。”此刻，宋榆舟腦子裏只能想到這一個詞匯。
“都是因為我，他才變成這樣。”夏西桐在床沿上坐下，伸手摸了摸張叢楷的額頭。
宋榆舟覺得自己不合適繼續待在這裏打擾他們，便找了個借口離開：“我去自習室拿本書。”
“外面都沒什麽人，你註意安全。”
“你也是。”
宋榆舟走出房間時，看見腳下的蟑螂，強忍著沒叫出聲。
她站在門口，透過磨砂玻璃，看見夏西桐俯身親吻張叢楷，便放心離開。
學校附近的商鋪，只有寥寥幾家還在營業，放眼望去，街道上一個學生都沒有。
宋榆舟拿出手機，撥通母親的電話。
“怎麽今天這麽早就給我打電話？”陶敏芝嘴上抱怨。
“今天晚上出去吃飯了，還在外面，就想著先給你打電話，順便給我壯壯膽。”
宋榆舟剛踏進學校大門，隱隱看見前面小樹林有兩個人影。
“你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這個女生的聲音，聽著有點耳熟，宋榆舟不由地朝兩人望過去。女生背對著她，看不清臉。但她認出了對面的男生，是曾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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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自己又沒出錢，哪裏好意思丟掉。
“你才大二，就不陪我們繼續打比賽了。”
“就是啊。”
推開門的瞬間，包廂裏的交談聲戛然而止。夏西桐在眾人註視下，把蛋糕放在桌上。
宋榆舟站在門口，將捧花藏在身後，趁全場註意力都集中在蛋糕上，悄悄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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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本來不打算說，沒想到他們還買了個蛋糕。”曾昱摸了摸後腦勺，看樣子也有些意外。
“你應該早點說，我們也有準備啊。”
“就是，你過生日還請我們吃飯，這合理嗎？”
旁邊的幾個辯論組成員也都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夏西桐回頭對宋榆舟使了個眼色，下巴指了指曾昱的方向。她的表情過於誇張，引得曾昱和她一同看向宋榆舟。
宋榆舟訕訕一笑，朝他招招手，用口型說：“過來”。
待曾昱走到近前，將宋榆舟的視野全部遮擋，她才將藏在背後的東西拿出來，遞了過去。
“給我的？”曾昱壓低了聲音，宋榆舟還是聽出他語氣裏藏不住的驚喜。
“是啊，生日快樂！”她本來打算解釋這束花的由來，看見曾昱展露的笑顏，又不忍心說破。
曾昱伸手接過花，低頭看了看，“差點忘了說，謝謝。”
宋榆舟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這回算是真正的“借花獻佛”了。
曾昱把花放在書包上，招呼她們入座：“快來坐吧，剛剛你們倆不在，我們先點了一部分菜，你們再看看要加什麽菜。”說著，他將菜譜往桌子上一放，轉到夏西桐面前。
夏西桐打開菜單，放在宋榆舟的面前，問道：“來看看，想吃什麽？”
看見“已點的青菜”只有油麥菜時，宋榆舟眉頭一蹙，輕聲跟夏西桐說：“幫我點一個蒜蓉生菜。”
“不是有清炒油麥菜嗎？”夏西桐指了指菜單，“這倆不是一個味兒？”
“誰說的，油麥菜偏苦，生菜偏甜。而且油麥菜的葉片少，炒老了就只能吃到菜幫。”宋榆舟一臉嫌棄，好像面前擺著一盤油麥菜似的。
“是、嗎？”夏西桐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宋榆舟眉毛一挑，道：“你要是不信，待會兒菜上來了，你試試。”
開飯後，一盤生菜和一盤油麥菜挑起了一桌人的興趣，每個人都認真嘗了嘗生菜和油麥菜的區別，有人說都大同小異，也有人說似乎有點不同。
“曾昱，來，走一個。”
“好。”曾昱舉起啤酒，跟身邊的男生碰了一個，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大學生的飯局沒那麽多講究，該吃吃該喝喝。辯論隊的人相互敬酒，一會兒緬懷過去，一會兒暢聊未來。好在都是些啤酒，不用擔心喝醉。
宋榆舟則坐在一邊，埋頭吃菜，把存在感降到最低。偶爾低聲跟夏西桐聊上兩句，聊的話題不外乎哪道菜更好吃一些。
“要不待會兒吃完飯，再去唱歌？”
“好啊，樓上就是 KTV，還能把蛋糕帶上。”
有人提議換個場子玩，慶祝曾昱生日。商量來商量去，最後達成共識，就去校門口的 ktv。
離開餐廳時，有人發現了曾昱書包上的捧花。
“曾昱，你怎麽還有一束花？”
“九朵玫瑰，還是玫瑰搭配滿天星，哪個姑娘跟你告白了？”
“剛剛來的時候還沒有，肯定是咱們這房間的哪個女生送的。”
“田螺姑娘送的。”曾昱故作神秘。
而此時，“田螺姑娘”本人正站在門邊上，低頭拿著手機搜索“玫瑰搭配滿天星的花語是什麽”。直到夏西桐過來拉她走，才敢擡起頭。
KTV 包廂裏，濃烈的酒氣和煙味充斥著整個房間，桌子上放著各種飲料和小吃，還有一打啤酒。
點歌櫃臺前，有幾個女孩正排隊等著唱歌。幾個男生則坐在另外一側，喝著酒閑聊。
房間裏並沒有宋榆舟的身影，她此刻趴在洗手間的窗戶邊，呼吸新鮮空氣。包廂裏的煙味實在嗆人，她隔十分鐘就想跑出來透氣。
剛才在飯桌上，她本想說自己不去 KTV，又怕顯得不合群，只好跟著過來。
又過了五分鐘，宋榆舟不情願地返回包廂。她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意外地是，並沒有聞到煙味。
斑駁的光影照在身上，多了一層朦朧感。
宋榆舟順勢朝男生那桌掃了一眼，剛剛還在抽煙的那幾個人，手裏都沒有煙，連桌上的煙灰缸也不見了。
“你是不是不舒服？怎麽老跑廁所？”夏西桐一臉擔憂地看著宋榆舟。
“就是出去透透氣。”宋榆舟坐下來，湊到夏西桐耳邊問：“開換氣扇了？”
“剛剛曾昱讓人來打掃了。”
宋榆舟在心裏默默誇獎曾昱，並決定收回“盼著這場早點結束”的想法。
“你說，她是不是對曾昱有意思啊？”夏西桐用手指戳了戳宋榆舟的肩膀，小聲八卦。
順著夏西桐的目光看去，宋榆舟這會兒才註意到，舞臺上正在唱歌的人。
還是那個短發女生，似乎叫陳婉瑩，她的嗓音很甜。
剛才吃飯時，夏西桐一直給宋榆舟發微信，讓她站在心理學的角度，分析陳婉瑩是不是喜歡曾昱，以至於宋榆舟一頓飯下來，用餘光盯著人家看了好幾次。
在曾昱宣布退出辯論隊時，陳婉瑩眼中難掩失落。此刻，她在臺上邊唱《說愛你》，眼睛時不時瞟向曾昱。
答案不言而喻。
“不知道。”宋榆舟攤了攤手。喜歡與否都是別人的隱私，她沒資格替對方說出來。
“好吧。”夏西桐點點頭，也不忘調侃她：“一看你就沒有對誰動心過。”
這倒是實話，可宋榆舟還是佯裝惱怒，伸手撓夏西桐的癢癢，兩人窩在沙發裏瘋鬧。
“不早了，先吃蛋糕吧！”曾昱將蛋糕端到桌子上，邊說邊拆。蛋糕盒打開，就聞到奶油夾著巧克力的香氣。
點上數字是“19”的蠟燭，再關上燈。不知是誰在 ktv 曲庫裏調出了《生日快樂歌》。一群人圍著蛋糕，嘴裏跟唱生日歌，等曾昱許願。
“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吹完蠟燭，曾昱拿起塑料刀，挨個給包廂裏的人分蛋糕。
“學姐，蛋糕。”
宋榆舟站在最後，聞言剛要上前，卻發現曾昱叫的不是她，是陳婉瑩。她把步子又收了回去。
“喏，這才是你的。”曾昱笑著走到宋榆舟面前，將手裏的蛋糕遞給她。
宋榆舟幹笑一聲，接過蛋糕。
這人眼神也太好了吧，她剛剛不過是微微一探身，竟然就被發現了。
看著手裏分量不小的黑森林切塊，宋榆舟腦子裏想的卻是——已經九點了，吃下去不得胖兩斤。
“好吃！你快嘗嘗。”夏西桐的胳膊肘碰了碰宋榆舟，嘴角還沾著奶油。
不忍辜負夏西桐的好意，宋榆舟用叉子撥開最上面的巧克力碎，挖了一小塊蛋糕餵進嘴裏，蛋糕的香味被罪惡感取代，她根本沒有心思細細品味。
淺嘗幾口，她放下手中的蛋糕。看見不遠處的話筒，想起之前在網上看到一個說法：唱歌可以消耗卡路裏。
宋榆舟走上前拿起話筒，點了一首《彩色的黑》。坐在旋轉椅上，背對著大屏幕。
音樂響起，剛開始她還有些生疏，沒過多久就跟上了節奏。恍惚間，聽見一陣歡呼，但宋榆舟沒有理會，跟隨著旋律和歌詞扭動身體，越唱越嗨。
“我很驕傲
裝不像你預謀中的那個花花世界
假裝完美堅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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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定義無所謂
是你看我的方式不對”
一曲終了，包廂裏頓時爆發出一片喝彩聲。
“榆舟，你也太會唱了吧！”身後傳來夏西桐的讚美。
“好聽！”
“超好聽！”
“這水平，肯定能拿十佳歌手！”
讀高中以前，宋榆舟一直是校合唱團成員，那時候的她，習慣了別人的讚美。後來高三長胖後，再也沒登臺演出過，只能躲在家裏當個“浴室歌手”。
宋榆舟被這一通“彩虹屁”說的耳根火辣辣的，好在房間裏光線昏暗，沒人註意到她的異樣。
一群人玩玩鬧鬧，從 KTV 出來已經十點了。
宋榆舟幫夏西桐一起扶張叢楷回去。
辯論隊好幾個人都是張叢楷以前招進去的，一群人挨個兒敬酒祝他考試順利，兩場局攢下來，張叢楷的酒喝得比曾昱還多。
宋榆舟和夏西桐兩人扶著一米八的男人，用了十多分鐘，才上到六樓。
張叢楷租的公寓布局跟她們那套差不多，都是兩室一廳，只是客廳被玻璃隔了起來。
宋榆舟正好奇，這間玻璃屋到底是做什麽用的。卻聽見夏西桐說——
“他就住這裏。”
夏西桐從張叢楷兜裏掏出鑰匙，打開玻璃門，低聲解釋：“先不開燈，我怕門口有蟑螂，會嚇到你。”
眼下這種情況，宋榆舟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才不會傷害到他們。她只能一言不發，幫夏西桐一起把張叢楷扶到床上。
盡管做好了準備，當燈打開的一瞬間，宋榆舟依舊忍不住睜大雙眼。
她猜到張叢楷的家境條件不好，卻沒有想到會差到這種地步。
玻璃門內是不到 5 平米的隔間，裏面只有一張床、一個凳子，連窗戶都沒有。玻璃門外，還能看見幾只蟑螂在爬來爬去。
“房東可真會賺錢，拿幾塊玻璃隔起來就能當一間房子出租。你看這破地方，一個月 500 塊呢！”夏西桐臉上寫滿心疼，嘴裏還在打趣。
“學長他…天道酬勤。”此刻，宋榆舟腦子裏只能想到這一個詞匯。
“都是因為我，他才變成這樣。”夏西桐在床沿上坐下，伸手摸了摸張叢楷的額頭。
宋榆舟覺得自己不合適繼續待在這裏打擾他們，便找了個借口離開：“我去自習室拿本書。”
“外面都沒什麽人，你註意安全。”
“你也是。”
宋榆舟走出房間時，看見腳下的蟑螂，強忍著沒叫出聲。
她站在門口，透過磨砂玻璃，看見夏西桐俯身親吻張叢楷，便放心離開。
學校附近的商鋪，只有寥寥幾家還在營業，放眼望去，街道上一個學生都沒有。
宋榆舟拿出手機，撥通母親的電話。
“怎麽今天這麽早就給我打電話？”陶敏芝嘴上抱怨。
“今天晚上出去吃飯了，還在外面，就想著先給你打電話，順便給我壯壯膽。”
宋榆舟剛踏進學校大門，隱隱看見前面小樹林有兩個人影。
“你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這個女生的聲音，聽著有點耳熟，宋榆舟不由地朝兩人望過去。女生背對著她，看不清臉。但她認出了對面的男生，是曾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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