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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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未來
◎他來自阿利雅獻祭後的未來，一個實在沮喪的未來。◎
前往刺客聯盟的路上,在如此緊張的戰前時刻，兩人罕見的鬧起了別扭。更確切的說，阿利雅在單方面的鬧別扭。
在我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嗎，阿利雅跟在他身後有些悶悶不樂的想道。
拒絕,拒絕,再拒絕。這一路上他的表現都像是以傑森外表翻模的二號蝙蝠俠,一款冷硬又不張嘴的超級英雄。
至少布魯斯還會調情,但眼前的傑森甚至連她的擁抱都躲避了過去，阿利雅腹誹著，面上的表情卻表示著她的不輕松。畢竟任誰在潛入刺客聯盟完成任務前夕發現自己的搭檔兼男朋友突然變成了鋸嘴木頭都會憂心不已。
難不成他和隔壁被九頭蛇洗腦的戰士一樣被刺客聯盟洗腦過，如今這是應激反應？阿利雅對此百思不得其極,再三確認眼前的人沒有戴人皮面具,意識清醒,身體健康後她才確信這並不是刺客聯盟的新型陷阱,傑森也沒有被偷梁換柱。
傑森沒有中毒又或者被刺客聯盟替換成他們的特產克隆人，這意味著眼前木訥冷淡,變身超級混蛋的男人確是傑森·陶德本人。
不對勁，這實在不對勁。
傑森到底為什麽在短短兩天內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阿利雅心不在焉地想，手上卻毫不防水的連續敲暈了一整個刺客聯盟的巡邏隊，又把他們牢牢的綁好。
難不成,她回想起不久前在面對哭泣天使時他突然發作的過呼吸癥狀，傑森對刺客聯盟應激了,他現在是被抑郁情緒充斥了？看他右手時不時的異常抖動,難不成已經發展到軀體化癥狀了？
傑森的行動執行能力並沒有被削弱,通風管道顯然也不是談心的理想地方,阿利雅在確保他不會亂來後只能將這件事情稍後放放。
通過這幾天收集的情報,刺客聯盟確實打算拿戒指幹些危害世界的事情，比起個人的口角和小情緒，拯救世界才是更重要些的事情。
他們沿著通風管道向前走，傑森對這裏的熟門熟路以及提前規劃讓一切進行的都還算順利，他們在躲過數個紅外線警報系統後，終於爬到拉薩路池附近，這個刺客聯盟基地的核心區域正上方。
阿利雅這時才放松了些，還好刺客聯盟與她的想象不同，沒有專門的刺客人員生活在基地的管道裏，這樣低矮的管道除了雇傭童工也沒什麽人能在其中長時間的巡邏。她掃清腦子裏的胡亂想法，蹲在傑森旁邊，通過換氣口的縫隙向下窺視。
雷宵·奧古青白的身體正躺在拉薩路池中央，眼神空洞無神，隨著池子裏沸騰般的氣泡浮動著身體。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的胸部還有些起伏，看來躺在那裏的只是個空蕩蕩的軀殼，雷宵的靈魂此刻已然消失。
阿利雅的目光落在池子上方，那裏漂浮著她被搶走的戒指們，這對本應失去所有力量成為美麗裝飾品的戒指，此刻糾纏旋轉著散發著不祥的紅光，懸浮在奧古的身體正上方。
而池子旁邊的地面上，塔莉亞正拿著一本書對著上空念念有詞。
那是...阿利雅皺起眉頭，那本書不應該出現在他們的宇宙裏，這分明是本儲存在卡瑪泰姬的禁書，但很快這樣的記憶和質疑被塔莉亞不妙的神色打斷。
阿利雅確實失去了魔力，但在卡瑪泰姬的學習中她早就具備了能夠感知靈魂的基礎能力，她無比的確定，塔莉亞被那本書裏的咒語迷惑了，連基礎的理智都被書本中的咒語奪去。
被念出的咒語具像化，化成的符文像繭一樣包裹在戒指周圍。
阿利雅緊張地註視著下方，被包裹在咒文內的戒指變得越發鮮紅，沒有魔力支撐的它們吸食著拉薩路池的池水，裹挾著池水交叉圍繞著奧古的身體飛舞，它們在咒語的催動下，借用著拉薩路池水的治愈之力，憑湊著玉面上的裂痕，將自己破碎的身體憑湊好，再次擁有靈智的戒指在塔莉亞的催動下開始試圖汲取魔力。
她急切地想要跳出去阻止塔莉亞，卻被傑森緊緊抓住。
那力氣抓的阿利雅生疼，她回頭看被扯住的手疑惑的向他皺眉。
“？”
傑森沈默持續著，阿利雅不理解他的阻攔猶豫又焦急地註視著下方。她再次感受到了空間和時間的波動，玉戒需要的魔力來自另一個宇宙，它們宇宙的魔法本源與阿利雅的世界並不相同，這也是阿利雅如今會喪失魔法的原因。
汲取不到能量的戒指開始放射出攝人的紅光，它們在侵蝕著宇宙邊界，試圖貫穿進入到它們的本源宇宙，以獲取足以支撐它們施展魔力滿足塔莉亞需求的魔法能量。
“戒指已經完全被塔莉亞操控，如果宇宙壁壘被打破的話，我們都會完蛋！”
阿利雅焦急地說，試圖甩開傑森的手，但卻再次被攔住。
“別去，利雅，我來。”
在阿利雅不解的眼神，他甩出了一個蛛絲炸彈，那是在小鎮裏時阿利雅用有限材料做出來的唯一蛛絲武器。
就在他們拉扯著短暫的停頓之間，空氣中已經開始出現了扭曲的時空能量，從戒指的周圍向外擴散著。
剛剛被撕開的時間裂縫尚未修覆穩定，穿越宇宙壁壘竊取魔法的行為導致世界壁上的縫隙再次撕裂，整個空間變得極度混亂。
最先出現的是重力異常。藏在通風管道裏的他們被突然改變的重力扯向了外面，塔莉亞因為重力的突變掉到了右邊的墻壁上，而拉薩路池和奧古的身體則被折疊、扭曲著反轉到原先天花板的位置。
此刻，整個空間內的重力體系被分割成數份，將人固定在四五種不同的方向上。
他們因為改變的重力暴露在眾人的視線裏，傑森和阿利雅被甩到了不同的重力範圍內，也就是在這時，阿利雅才堪堪掙脫了捆綁。
“塔莉亞。”她將猛地沖過來的刺客一個個踢入其他重力區域，同時試圖靠近塔莉亞，“再這樣下去整個宇宙都會被撕碎，奧古的靈魂已經泯滅了，他沒救了。”
塔莉亞冷笑著，她的目的可不是想拯救自己這位罪惡的父親。
利用拉薩路池和靈魂之書，她獻祭了雷宵·奧古的靈魂。她從上古的典籍裏找到培養最強霸主的魔咒，她這麽做的目的是從所有平行世界尚未成熟的達米安裏選取最佳的靈魂，培養出最強大的兒子。
她的達米安已經擁有了最堅韌的身體，但還缺乏最堅強、最堅固的靈魂才有資格成為世界的霸主。
“真是個瘋子。”
阿利雅不認識達米安，但她知道塔莉亞已經不再是原本的她，變得異常偏執和瘋狂，毫無理智可言。
一切都已太遲了，拉薩路池將雷宵奧古的身體吞沒，塔莉亞完成了最後一行咒語，世界的壁壘應聲碎裂。
在這一瞬間，阿利雅好像從那像玻璃樣的裂紋裏看見些異常的機械場景，又在下一瞬間被巨大的沖擊力猛烈地吹倒在地，差點掉入下方的拉撒路池。
就在這時，傑森已經跳躍過數個區域，來到塔莉亞附近，他擡起頭與相反位置的阿利雅相望，互為倒立著的空間位置讓兩人都無法很好的識別對方的表情。
但阿利雅確分明在他的藍色眼睛裏看見了些許的水痕，接著是戒指倒映出來的紅光。
“嘀嗒——”
她好像又聽見了水滴聲，一滴拉薩路池水突破重力束縛滴落在她身邊。
再一次地，阿利雅感覺到了一陣眩暈，此前消失的不適突然全部再次出現，惡心，眩暈，燒傷帶來的疼痛，積攢在一起爆發的傷痛讓她無法再站穩，跌落在地上。
阿利雅努力想站起來，但身體不聽使喚，努力昂起頭，這時候她眼裏的傑森驟然變了樣子。壓制著腦子裏鬧哄哄的聲音，用盡全力看向傑森，他的眼尾出現了細痕，連臉上都出現了從未見過的傷疤，她分明的看見了傑森的靈魂。
這不是她的傑森，但這個問題現在並不重要。阿利雅捏了捏眉心驅散掉不適，此刻放在首位的是停下那對戒指，制止兩個宇宙進一步的交融。
不適讓她還無法動彈，阿利雅開始對那久不能恢覆的腦震蕩憤恨著，只能狼狽的趴在地上看見空中的裂縫越來越大，最後是傑森，他好像在猶豫著，想要說些什麽，卻最終只是收斂起神情，像獵豹一樣躬起身子，奔向塔莉亞。
大種性之刃再次出現，無數的靈魂之刃閃爍著沖向塔莉亞。他輕松地制服了他的前任“老師”，再無人能阻攔他靠近懸空的對戒。
轉過頭，他深深地看了阿利雅一眼，隨後咬破手指，讓鮮血滴在戒指上。
傑森念出的咒語讓阿利雅瞳孔猛縮。
在那一刻腦內阻攔著她的病癥被激蕩的情緒擊敗，阿利雅腦中關於那咒語的記憶被調動出來。
傑森不該知道這個，這分明是一道獻祭靈魂的咒語，是只有作為戒指主人的她才該清楚的事情。
這道咒語會喚醒戒指最後一絲力量，以念咒人的靈魂為媒介，給予一次扭轉現實的機會。就像是隔壁緋紅女巫能力一次性版本。
這本該是被人為藏在阿利雅記憶中的最後手段，如果宇宙因為意外無法被阻止的崩塌，那麽這樣的植入會促使她獻祭自己的靈魂，改變現實，停止這次災難。
傑森不該知道這個咒語，更不應該是他站在那裏，準備以自己的生命為賭註來拯救世界。
他確實不是阿利雅所熟悉的傑森·陶德。
戒指所帶來的扭轉現實不過是再次塑造一個時間回環，有意無意的這個人造回環遺漏了傑森，將未來的他的靈魂送回到回環的起點。
他來自阿利雅獻祭後的未來，一個實在沮喪的未來。
傑森·陶德這一輩子擁有的東西本就不多，就像他始終等不到布魯斯為他覆仇一樣，這個他也再等不到阿利雅回到身邊。
現實被扭曲後形成的loop並沒有將獻祭設為重點，於是他的時間繼續流淌著。
回到哥譚，他依舊是傑森陶德，一個尖銳，易怒，與蝙蝠俠的理念站在對立面，與所有人分道揚鑣的反英雄。
無法控制的張揚著身上尖銳的荊棘，傑森從沒有從PTSD中康覆，也從沒有真正的走出過任何創傷。
爭鬥，矛盾，永不停歇的對以牙還牙樣正義的堅持，他變得更加難以與家人相處，那張擺在臺面上的唯獨沒有他的全家福成為了一根永遠無法從內心剔除的刺。
耿耿於懷。
他的信念從來不會因為和布魯斯又或者其他人的爭吵而崩塌，不然也不會十年如一日的游走在家庭的邊緣從不妥協。
在一個寒冷的聖誕夜，他咀嚼著味道依舊的熱狗，卻再沒有以前的興奮。合上手邊再沒有更新的相冊後，外邊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雪。
屋內的燈光讓窗戶變成了一面鏡子，模糊的映著他的面容，與相冊裏最後一張合照相比，自己好像又成熟了不少。
他嗤笑自己的多愁善感，連惡魔崽子都快高中畢業，比起成熟還不如說自己離年輕這個詞越來越遠。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當他站在被阿利雅繼承的公墓前時，上面已經結了一層冰面。等他用手掃開那積雪，又在上面放下一個用一品紅裝飾著的槲寄生時，他承認自己有些累了。
傑森在那一刻失去的不僅僅是愛人，更是是朋友、知己、永遠的backup，最好的甜味劑。
他在大雪天睡去，來到了時間回環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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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自阿利雅獻祭後的未來，一個實在沮喪的未來。◎
前往刺客聯盟的路上,在如此緊張的戰前時刻，兩人罕見的鬧起了別扭。更確切的說，阿利雅在單方面的鬧別扭。
在我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嗎，阿利雅跟在他身後有些悶悶不樂的想道。
拒絕,拒絕,再拒絕。這一路上他的表現都像是以傑森外表翻模的二號蝙蝠俠,一款冷硬又不張嘴的超級英雄。
至少布魯斯還會調情,但眼前的傑森甚至連她的擁抱都躲避了過去，阿利雅腹誹著，面上的表情卻表示著她的不輕松。畢竟任誰在潛入刺客聯盟完成任務前夕發現自己的搭檔兼男朋友突然變成了鋸嘴木頭都會憂心不已。
難不成他和隔壁被九頭蛇洗腦的戰士一樣被刺客聯盟洗腦過，如今這是應激反應？阿利雅對此百思不得其極,再三確認眼前的人沒有戴人皮面具,意識清醒,身體健康後她才確信這並不是刺客聯盟的新型陷阱,傑森也沒有被偷梁換柱。
傑森沒有中毒又或者被刺客聯盟替換成他們的特產克隆人，這意味著眼前木訥冷淡,變身超級混蛋的男人確是傑森·陶德本人。
不對勁，這實在不對勁。
傑森到底為什麽在短短兩天內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阿利雅心不在焉地想，手上卻毫不防水的連續敲暈了一整個刺客聯盟的巡邏隊，又把他們牢牢的綁好。
難不成,她回想起不久前在面對哭泣天使時他突然發作的過呼吸癥狀，傑森對刺客聯盟應激了,他現在是被抑郁情緒充斥了？看他右手時不時的異常抖動,難不成已經發展到軀體化癥狀了？
傑森的行動執行能力並沒有被削弱,通風管道顯然也不是談心的理想地方,阿利雅在確保他不會亂來後只能將這件事情稍後放放。
通過這幾天收集的情報,刺客聯盟確實打算拿戒指幹些危害世界的事情，比起個人的口角和小情緒，拯救世界才是更重要些的事情。
他們沿著通風管道向前走，傑森對這裏的熟門熟路以及提前規劃讓一切進行的都還算順利，他們在躲過數個紅外線警報系統後，終於爬到拉薩路池附近，這個刺客聯盟基地的核心區域正上方。
阿利雅這時才放松了些，還好刺客聯盟與她的想象不同，沒有專門的刺客人員生活在基地的管道裏，這樣低矮的管道除了雇傭童工也沒什麽人能在其中長時間的巡邏。她掃清腦子裏的胡亂想法，蹲在傑森旁邊，通過換氣口的縫隙向下窺視。
雷宵·奧古青白的身體正躺在拉薩路池中央，眼神空洞無神，隨著池子裏沸騰般的氣泡浮動著身體。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的胸部還有些起伏，看來躺在那裏的只是個空蕩蕩的軀殼，雷宵的靈魂此刻已然消失。
阿利雅的目光落在池子上方，那裏漂浮著她被搶走的戒指們，這對本應失去所有力量成為美麗裝飾品的戒指，此刻糾纏旋轉著散發著不祥的紅光，懸浮在奧古的身體正上方。
而池子旁邊的地面上，塔莉亞正拿著一本書對著上空念念有詞。
那是...阿利雅皺起眉頭，那本書不應該出現在他們的宇宙裏，這分明是本儲存在卡瑪泰姬的禁書，但很快這樣的記憶和質疑被塔莉亞不妙的神色打斷。
阿利雅確實失去了魔力，但在卡瑪泰姬的學習中她早就具備了能夠感知靈魂的基礎能力，她無比的確定，塔莉亞被那本書裏的咒語迷惑了，連基礎的理智都被書本中的咒語奪去。
被念出的咒語具像化，化成的符文像繭一樣包裹在戒指周圍。
阿利雅緊張地註視著下方，被包裹在咒文內的戒指變得越發鮮紅，沒有魔力支撐的它們吸食著拉薩路池的池水，裹挾著池水交叉圍繞著奧古的身體飛舞，它們在咒語的催動下，借用著拉薩路池水的治愈之力，憑湊著玉面上的裂痕，將自己破碎的身體憑湊好，再次擁有靈智的戒指在塔莉亞的催動下開始試圖汲取魔力。
她急切地想要跳出去阻止塔莉亞，卻被傑森緊緊抓住。
那力氣抓的阿利雅生疼，她回頭看被扯住的手疑惑的向他皺眉。
“？”
傑森沈默持續著，阿利雅不理解他的阻攔猶豫又焦急地註視著下方。她再次感受到了空間和時間的波動，玉戒需要的魔力來自另一個宇宙，它們宇宙的魔法本源與阿利雅的世界並不相同，這也是阿利雅如今會喪失魔法的原因。
汲取不到能量的戒指開始放射出攝人的紅光，它們在侵蝕著宇宙邊界，試圖貫穿進入到它們的本源宇宙，以獲取足以支撐它們施展魔力滿足塔莉亞需求的魔法能量。
“戒指已經完全被塔莉亞操控，如果宇宙壁壘被打破的話，我們都會完蛋！”
阿利雅焦急地說，試圖甩開傑森的手，但卻再次被攔住。
“別去，利雅，我來。”
在阿利雅不解的眼神，他甩出了一個蛛絲炸彈，那是在小鎮裏時阿利雅用有限材料做出來的唯一蛛絲武器。
就在他們拉扯著短暫的停頓之間，空氣中已經開始出現了扭曲的時空能量，從戒指的周圍向外擴散著。
剛剛被撕開的時間裂縫尚未修覆穩定，穿越宇宙壁壘竊取魔法的行為導致世界壁上的縫隙再次撕裂，整個空間變得極度混亂。
最先出現的是重力異常。藏在通風管道裏的他們被突然改變的重力扯向了外面，塔莉亞因為重力的突變掉到了右邊的墻壁上，而拉薩路池和奧古的身體則被折疊、扭曲著反轉到原先天花板的位置。
此刻，整個空間內的重力體系被分割成數份，將人固定在四五種不同的方向上。
他們因為改變的重力暴露在眾人的視線裏，傑森和阿利雅被甩到了不同的重力範圍內，也就是在這時，阿利雅才堪堪掙脫了捆綁。
“塔莉亞。”她將猛地沖過來的刺客一個個踢入其他重力區域，同時試圖靠近塔莉亞，“再這樣下去整個宇宙都會被撕碎，奧古的靈魂已經泯滅了，他沒救了。”
塔莉亞冷笑著，她的目的可不是想拯救自己這位罪惡的父親。
利用拉薩路池和靈魂之書，她獻祭了雷宵·奧古的靈魂。她從上古的典籍裏找到培養最強霸主的魔咒，她這麽做的目的是從所有平行世界尚未成熟的達米安裏選取最佳的靈魂，培養出最強大的兒子。
她的達米安已經擁有了最堅韌的身體，但還缺乏最堅強、最堅固的靈魂才有資格成為世界的霸主。
“真是個瘋子。”
阿利雅不認識達米安，但她知道塔莉亞已經不再是原本的她，變得異常偏執和瘋狂，毫無理智可言。
一切都已太遲了，拉薩路池將雷宵奧古的身體吞沒，塔莉亞完成了最後一行咒語，世界的壁壘應聲碎裂。
在這一瞬間，阿利雅好像從那像玻璃樣的裂紋裏看見些異常的機械場景，又在下一瞬間被巨大的沖擊力猛烈地吹倒在地，差點掉入下方的拉撒路池。
就在這時，傑森已經跳躍過數個區域，來到塔莉亞附近，他擡起頭與相反位置的阿利雅相望，互為倒立著的空間位置讓兩人都無法很好的識別對方的表情。
但阿利雅確分明在他的藍色眼睛裏看見了些許的水痕，接著是戒指倒映出來的紅光。
“嘀嗒——”
她好像又聽見了水滴聲，一滴拉薩路池水突破重力束縛滴落在她身邊。
再一次地，阿利雅感覺到了一陣眩暈，此前消失的不適突然全部再次出現，惡心，眩暈，燒傷帶來的疼痛，積攢在一起爆發的傷痛讓她無法再站穩，跌落在地上。
阿利雅努力想站起來，但身體不聽使喚，努力昂起頭，這時候她眼裏的傑森驟然變了樣子。壓制著腦子裏鬧哄哄的聲音，用盡全力看向傑森，他的眼尾出現了細痕，連臉上都出現了從未見過的傷疤，她分明的看見了傑森的靈魂。
這不是她的傑森，但這個問題現在並不重要。阿利雅捏了捏眉心驅散掉不適，此刻放在首位的是停下那對戒指，制止兩個宇宙進一步的交融。
不適讓她還無法動彈，阿利雅開始對那久不能恢覆的腦震蕩憤恨著，只能狼狽的趴在地上看見空中的裂縫越來越大，最後是傑森，他好像在猶豫著，想要說些什麽，卻最終只是收斂起神情，像獵豹一樣躬起身子，奔向塔莉亞。
大種性之刃再次出現，無數的靈魂之刃閃爍著沖向塔莉亞。他輕松地制服了他的前任“老師”，再無人能阻攔他靠近懸空的對戒。
轉過頭，他深深地看了阿利雅一眼，隨後咬破手指，讓鮮血滴在戒指上。
傑森念出的咒語讓阿利雅瞳孔猛縮。
在那一刻腦內阻攔著她的病癥被激蕩的情緒擊敗，阿利雅腦中關於那咒語的記憶被調動出來。
傑森不該知道這個，這分明是一道獻祭靈魂的咒語，是只有作為戒指主人的她才該清楚的事情。
這道咒語會喚醒戒指最後一絲力量，以念咒人的靈魂為媒介，給予一次扭轉現實的機會。就像是隔壁緋紅女巫能力一次性版本。
這本該是被人為藏在阿利雅記憶中的最後手段，如果宇宙因為意外無法被阻止的崩塌，那麽這樣的植入會促使她獻祭自己的靈魂，改變現實，停止這次災難。
傑森不該知道這個咒語，更不應該是他站在那裏，準備以自己的生命為賭註來拯救世界。
他確實不是阿利雅所熟悉的傑森·陶德。
戒指所帶來的扭轉現實不過是再次塑造一個時間回環，有意無意的這個人造回環遺漏了傑森，將未來的他的靈魂送回到回環的起點。
他來自阿利雅獻祭後的未來，一個實在沮喪的未來。
傑森·陶德這一輩子擁有的東西本就不多，就像他始終等不到布魯斯為他覆仇一樣，這個他也再等不到阿利雅回到身邊。
現實被扭曲後形成的loop並沒有將獻祭設為重點，於是他的時間繼續流淌著。
回到哥譚，他依舊是傑森陶德，一個尖銳，易怒，與蝙蝠俠的理念站在對立面，與所有人分道揚鑣的反英雄。
無法控制的張揚著身上尖銳的荊棘，傑森從沒有從PTSD中康覆，也從沒有真正的走出過任何創傷。
爭鬥，矛盾，永不停歇的對以牙還牙樣正義的堅持，他變得更加難以與家人相處，那張擺在臺面上的唯獨沒有他的全家福成為了一根永遠無法從內心剔除的刺。
耿耿於懷。
他的信念從來不會因為和布魯斯又或者其他人的爭吵而崩塌，不然也不會十年如一日的游走在家庭的邊緣從不妥協。
在一個寒冷的聖誕夜，他咀嚼著味道依舊的熱狗，卻再沒有以前的興奮。合上手邊再沒有更新的相冊後，外邊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雪。
屋內的燈光讓窗戶變成了一面鏡子，模糊的映著他的面容，與相冊裏最後一張合照相比，自己好像又成熟了不少。
他嗤笑自己的多愁善感，連惡魔崽子都快高中畢業，比起成熟還不如說自己離年輕這個詞越來越遠。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當他站在被阿利雅繼承的公墓前時，上面已經結了一層冰面。等他用手掃開那積雪，又在上面放下一個用一品紅裝飾著的槲寄生時，他承認自己有些累了。
傑森在那一刻失去的不僅僅是愛人，更是是朋友、知己、永遠的backup，最好的甜味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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