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輪回與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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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蘇力而言，憑借一股執念，撐起軀殼而不死，確實很累了。
蘇無淚哀傷，望著他，腦海裏出現數千年前的第一次相見，老人沈默少語，在那下著雪的清晨，為她送來一枚視若珍寶的儲物袋。
那一年，在她遇到李家長老的刺殺，回歸鳳城之時，看見第一道身影，就是眼前的叔公，那一日他靜靜的站在那裏，於風雪中苦苦等待。
看著蘇力臉上解脫的笑，蘇無淚的心，又掀起了痛。
“叔公，你等等我，無需太久……”
蘇無淚哀求。
“淚兒，當年你是蘇家的希望，叔公知曉唯有你，才能帶領蘇家走向輝煌，未曾想，你不但帶領蘇家走向了輝煌，還建立了蘇國，甚至帶領蘇家走到了上界，老夫已經知足。”
蘇力轉身，邁動腳步向大殿走去：“不是叔公狠心，而是見到了你們，叔公的執念就要散去，沒有了執念的支撐，叔公本就早該散去之人。”
蘇無淚看著蘇力腳下，只見那裏緩緩化為飛灰，漸漸的是小腿，一直往上開始化為虛無……
蘇無淚無能為力，她哭著，看著，最後蹲下身子，在叔公剩下頭顱之時，他緩緩轉身，沖蘇無淚一笑。
這笑容裏，有著從未有過的解脫，有著從未出現過的寵溺。
昔日，叔公總是很拘謹，對蘇無淚很尊敬，而此刻，他的臉上掛著是長輩對晚輩的欣慰，滿滿的溺愛。
“叔公，雖輪回尚未完整，今日無淚也要送上你最後一程。”
蘇無淚驀然站起身子，狠狠揮手，無盡輪回之意擴散之時，將蘇力剩下的頭顱卷入其中，一起進入了蘇無淚的陰陽世界。
進入陰陽界的一刻，蘇力的頭顱似乎停止了消散，而在其脖頸之下，漸漸的形成一個魂身，立於忘川河畔，向著奈何橋上張望著。
“這裏，就是淚兒你的輪回？”
蘇力臉上始終都掛著淡定的笑容，似早已看破了生死。
蘇無淚坐與奈何橋上，輕聲答道：“輪回尚未完善，只是叔公你已經等不及，過了這條奈何橋，就是六道輪回路，叔公，一路走好。”
蘇力邁動腳步，踏上奈何橋，走到蘇無淚身前：“淚兒，其實，叔公尚有一個心願未了。”
“淚兒為你了。”蘇無淚點頭。
“我希望讓蘇家之人回到故鄉，那裏雖貧瘠，卻是他們的家。”蘇力道。
“叔公不希望他們更加壯大？”蘇無淚詫異。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他們的路，在下界，而不是這陌生的世界，就算長生又有何好，人生只求無愧於心，此生若能無憾，來生若能無憾，就算永墜輪回又有何妨？”蘇力反問。
蘇無淚渾身一震，是啊，長生又有何好，此生能無憾，生生世世若能無憾，就算永墜輪回，又有何不可？
長生！
輪回！
蘇無淚參悟的大道是輪回，而追求的卻是長生，長生與輪回本是相逆，又怎能修出真正的輪回大道？
這一刻，蘇無淚懂得了什麽，也陷入了迷茫。
若都能長生，還要輪回作甚，若輪回本是正道，還要長生作甚。
到底是該長生，還是該輪回？
她一直以來，追求的都是能夠長生，期望身邊之人也能長生，一切的一切，難道真是對的嗎？
誰都渴望長生，可自古以來，修行能夠長生者鳳毛麟角，進入輪回者卻多不勝數，若能享受一世繁華，進入輪回，豈不也是一種長生？
“忘記前生事，再做一世人，生前亦無憾，身後再新生！淚兒，何必執念太深！”蘇影一笑，邁動腳步，緩緩走向彼岸時，毫無留戀的踏入六道輪回之中。
蘇無淚靜靜觀望，再不可見叔公的身影，再也聽不到他的話語，她明白，叔公此生的因果……了了。
突然沒有了那一種傷感，蘇無淚的臉上，漸漸出現了一種明悟。
“叔公，或許，你說的對，可淚兒卻不能茍同，哪怕是輪回才是正道，淚兒卻要自己掌握輪回，決不受命運擺布。”
她懂了，她悟了，懂了輪回才是世間正道，悟了唯有掌握輪回，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而不是長生。
微微邁動腳步，蘇無淚一步踏出之後，走出了陰陽世界，夜葬立於她的身前。
“娘子，你身上的輪回之意，似乎又精進了不少。”
見到蘇無淚臉上沒有了哀傷，他露齒一笑，伸出修長的手臂，拉住她的手，兩個人漫步於風雪中。
蘇無淚沈默，跟著他的腳步，這一刻，心中緩緩寧靜。
遠遠看見二師兄與三師姐，他們起的很晚，此刻立於師尊門前，卻沒有見到師尊，依舊那那裏等待。
蘇無淚與夜葬選擇繞道，向山下走去，可剛走到山腰，又遇見莫離坐在一塊青石之上，身後站著小玉玉，真滿臉幽怨的為其揉著肩。
“他們都在自己的小世界，我們似乎也應該有個小世界。”夜葬腳步一頓，望向蘇無淚。
蘇無淚擡頭，望著一如昨日的絕美容顏。
“夜葬，滄海桑田之後，又會出現新的一片天地，那也是一種輪回，到時你是否還能記得我？”
“若你墜入輪回，我絕不墜落，終有一日，我會於輪回中找到你，到時渡你成道，我會喚醒你的記憶。”夜葬低頭，額前的白發落在蘇無淚臉上，她能感受的到那發絲上的體溫。
“若你也忘了呢？”蘇無淚再問。
“那就重新開始，娘子難道忘了，我倆已經結下了永生永世姻緣，無人可以拆散。”
“可天道可以拆散。”
“那為夫就破了這個天。”
夜葬意氣風發，白發飄搖時，望著天空之上，突然他蔚藍的深眸一縮，那裏出現三道龐大的氣息，每個人都是帝境修為，帶著滔天煞氣。
“哼，挑梁小醜。”夜葬揮袖，暮然狂風卷起之時，天上的幾道人影驀然被席卷下來。
“爾等何人？”
蘇無淚問道，明顯感覺到，此刻眼前跪伏在地，渾身顫抖的三位帝境，不是魔界之人。
三人此刻在夜葬的一身威壓之下，渾身顫抖，臉上帶著驚恐之意。 “你們……到底是何種修為……”一位中年男子顫巍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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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無淚哀傷，望著他，腦海裏出現數千年前的第一次相見，老人沈默少語，在那下著雪的清晨，為她送來一枚視若珍寶的儲物袋。
那一年，在她遇到李家長老的刺殺，回歸鳳城之時，看見第一道身影，就是眼前的叔公，那一日他靜靜的站在那裏，於風雪中苦苦等待。
看著蘇力臉上解脫的笑，蘇無淚的心，又掀起了痛。
“叔公，你等等我，無需太久……”
蘇無淚哀求。
“淚兒，當年你是蘇家的希望，叔公知曉唯有你，才能帶領蘇家走向輝煌，未曾想，你不但帶領蘇家走向了輝煌，還建立了蘇國，甚至帶領蘇家走到了上界，老夫已經知足。”
蘇力轉身，邁動腳步向大殿走去：“不是叔公狠心，而是見到了你們，叔公的執念就要散去，沒有了執念的支撐，叔公本就早該散去之人。”
蘇無淚看著蘇力腳下，只見那裏緩緩化為飛灰，漸漸的是小腿，一直往上開始化為虛無……
蘇無淚無能為力，她哭著，看著，最後蹲下身子，在叔公剩下頭顱之時，他緩緩轉身，沖蘇無淚一笑。
這笑容裏，有著從未有過的解脫，有著從未出現過的寵溺。
昔日，叔公總是很拘謹，對蘇無淚很尊敬，而此刻，他的臉上掛著是長輩對晚輩的欣慰，滿滿的溺愛。
“叔公，雖輪回尚未完整，今日無淚也要送上你最後一程。”
蘇無淚驀然站起身子，狠狠揮手，無盡輪回之意擴散之時，將蘇力剩下的頭顱卷入其中，一起進入了蘇無淚的陰陽世界。
進入陰陽界的一刻，蘇力的頭顱似乎停止了消散，而在其脖頸之下，漸漸的形成一個魂身，立於忘川河畔，向著奈何橋上張望著。
“這裏，就是淚兒你的輪回？”
蘇力臉上始終都掛著淡定的笑容，似早已看破了生死。
蘇無淚坐與奈何橋上，輕聲答道：“輪回尚未完善，只是叔公你已經等不及，過了這條奈何橋，就是六道輪回路，叔公，一路走好。”
蘇力邁動腳步，踏上奈何橋，走到蘇無淚身前：“淚兒，其實，叔公尚有一個心願未了。”
“淚兒為你了。”蘇無淚點頭。
“我希望讓蘇家之人回到故鄉，那裏雖貧瘠，卻是他們的家。”蘇力道。
“叔公不希望他們更加壯大？”蘇無淚詫異。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他們的路，在下界，而不是這陌生的世界，就算長生又有何好，人生只求無愧於心，此生若能無憾，來生若能無憾，就算永墜輪回又有何妨？”蘇力反問。
蘇無淚渾身一震，是啊，長生又有何好，此生能無憾，生生世世若能無憾，就算永墜輪回，又有何不可？
長生！
輪回！
蘇無淚參悟的大道是輪回，而追求的卻是長生，長生與輪回本是相逆，又怎能修出真正的輪回大道？
這一刻，蘇無淚懂得了什麽，也陷入了迷茫。
若都能長生，還要輪回作甚，若輪回本是正道，還要長生作甚。
到底是該長生，還是該輪回？
她一直以來，追求的都是能夠長生，期望身邊之人也能長生，一切的一切，難道真是對的嗎？
誰都渴望長生，可自古以來，修行能夠長生者鳳毛麟角，進入輪回者卻多不勝數，若能享受一世繁華，進入輪回，豈不也是一種長生？
“忘記前生事，再做一世人，生前亦無憾，身後再新生！淚兒，何必執念太深！”蘇影一笑，邁動腳步，緩緩走向彼岸時，毫無留戀的踏入六道輪回之中。
蘇無淚靜靜觀望，再不可見叔公的身影，再也聽不到他的話語，她明白，叔公此生的因果……了了。
突然沒有了那一種傷感，蘇無淚的臉上，漸漸出現了一種明悟。
“叔公，或許，你說的對，可淚兒卻不能茍同，哪怕是輪回才是正道，淚兒卻要自己掌握輪回，決不受命運擺布。”
她懂了，她悟了，懂了輪回才是世間正道，悟了唯有掌握輪回，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而不是長生。
微微邁動腳步，蘇無淚一步踏出之後，走出了陰陽世界，夜葬立於她的身前。
“娘子，你身上的輪回之意，似乎又精進了不少。”
見到蘇無淚臉上沒有了哀傷，他露齒一笑，伸出修長的手臂，拉住她的手，兩個人漫步於風雪中。
蘇無淚沈默，跟著他的腳步，這一刻，心中緩緩寧靜。
遠遠看見二師兄與三師姐，他們起的很晚，此刻立於師尊門前，卻沒有見到師尊，依舊那那裏等待。
蘇無淚與夜葬選擇繞道，向山下走去，可剛走到山腰，又遇見莫離坐在一塊青石之上，身後站著小玉玉，真滿臉幽怨的為其揉著肩。
“他們都在自己的小世界，我們似乎也應該有個小世界。”夜葬腳步一頓，望向蘇無淚。
蘇無淚擡頭，望著一如昨日的絕美容顏。
“夜葬，滄海桑田之後，又會出現新的一片天地，那也是一種輪回，到時你是否還能記得我？”
“若你墜入輪回，我絕不墜落，終有一日，我會於輪回中找到你，到時渡你成道，我會喚醒你的記憶。”夜葬低頭，額前的白發落在蘇無淚臉上，她能感受的到那發絲上的體溫。
“若你也忘了呢？”蘇無淚再問。
“那就重新開始，娘子難道忘了，我倆已經結下了永生永世姻緣，無人可以拆散。”
“可天道可以拆散。”
“那為夫就破了這個天。”
夜葬意氣風發，白發飄搖時，望著天空之上，突然他蔚藍的深眸一縮，那裏出現三道龐大的氣息，每個人都是帝境修為，帶著滔天煞氣。
“哼，挑梁小醜。”夜葬揮袖，暮然狂風卷起之時，天上的幾道人影驀然被席卷下來。
“爾等何人？”
蘇無淚問道，明顯感覺到，此刻眼前跪伏在地，渾身顫抖的三位帝境，不是魔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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