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夫定然會將那狀元之位拿下，造福一方生靈，讓這百年時光，不會虛度。”夜葬吐著熱氣，吹在蘇無淚耳邊，有些癢癢的。

“都怪你，此時已經天黑，我們的年貨還沒買。”蘇無淚將頭扭到一邊，望向窗外的夜色，幽幽道。

“無妨，明日為夫早起，定將為你買來。”

“我也要去。”

夜，慢慢來臨，直至深夜，再到黎明，在那茅屋裏，總是偶爾傳出溫馨的對話。

每一道聲音，都能使人心醉，漸漸的，從茅屋傳出屋外，又從屋外回蕩夜空，似在這煩擾的世界，難得的凈土，不願歸去無蹤。

她們不曾閉眼，十指緊緊相扣，在這難得的日子裏，每一刻，對她們來說，都很重要。

天亮了，蘇無淚睜開眼眸，夜葬坐在床邊，早已穿戴整齊，點著油燈，正對她靜靜凝望。

“夜葬，你沒睡？”蘇無淚詫異問道，她不知何時，或許是因為在他的懷抱裏太溫暖，居然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為夫一直在想，年貨到底需要買什麽。”夜葬彎腰，右手的五指放進她的發絲中，揉了揉她的頭發。

蘇無淚笑了，她問他，不是因為想知道答案，她心中其實一直都有答案，她只是想引起他的註意而已。

“我要買兩批布，給你做上兩套衣衫，你一套，我一套，在買些食物回來，吃個年夜飯。”蘇無淚道。

“就這些？”夜葬俯視著她的臉，目中出現柔和。

“這些還不夠？”

“夠了。”夜葬露出滿足的微笑。

“對了，過年還要買些煙火，那樣才有年味。”蘇無淚像是想起了什麽，微微撐起手臂。

夜葬扶她坐了起來，拿來了她的衣裙，轉身走了出去。

蘇無淚心中溫暖，她剛穿好衣裝，他又走了進來，手裏拿著洗漱用具。

蘇無淚洗漱好了，夜葬從身後攬住她的細腰，底下頭，將臉貼著她的頭頂，輕聲道：“娘子，為夫太久沒有給你梳頭，今日，讓我來。”

蘇無淚盯著那銅鏡中的兩道人影，點點頭，她的臉上，始終掛著微笑。

坐在梳妝臺前，感受到他溫柔的手掌，蘇無淚鼻子有些酸，她望著銅鏡，那雙大手始終溫和如斯，她微笑著，眼前卻漸漸模糊。

從中了彼岸花之後，她就沒有了淚，此時此刻，想要忍住眼淚，卻再也無法阻擋。

淚水，如湧泉般滴落，突然一只大手，將那滴帶著體溫的眼淚接住。

“娘子，有我在，不許你哭。”夜葬捧起她的臉頰，低頭深深一吻。

“我是開心。”蘇無淚撲進他的懷中。

夜葬輕輕拍打她的後背，沈默。

他知道這樣的日子不會太多，所以，他沒有許下承諾。

太多事，百年後要去做，他在期待有資格對她承諾的那天。

“娘子，我們去買布匹，我想穿你為我裁剪的衣袍。”半響，夜葬如此開口。

“嗯！”蘇無淚從他溫暖的懷裏睜開眼眸，順手擦去眼淚，轉身望向銅鏡。

見除了睫毛上還沾染淚水，臉上並沒有花，這才一笑。

打開房門，兩人攜手走出門外，在踏入前方鋪面之時，蘇無淚突然一楞。

昨晚他們沒有留意，其實這件鋪面，曾經是那坡腳老人開設的一處書畫店，店中堆積著宣紙與各種顏料，還有數張沒有拿走的畫。

“夜葬，你寒窗苦讀，我就為你賺取書本錢，以後我就在此地作畫。”蘇無淚道。

“你會作畫？”夜葬詫異。

“算吧。”蘇無淚沒有提起，當初在清風山上，她每次思念夜葬，都會畫上一張他的畫像，十幾年的堅持，她此時作畫的技巧，比那些凡同俗子，不知高明多少。

夜葬拉起蘇無淚往外走去，他當然知曉，她只是因為喜歡才會如此做。

既然她喜歡，他都會由著她，在這百年過了，不知還需多久，才能再次與她過上如此安寧之日。

走進風雪，兩人倒是很像一對新婚凡人夫婦，踏著街道上的泥濘，他們來到一處布匹店。

蘇無淚買了兩種顏色的布匹，一種雪白之色，她知道夜葬喜穿白衣，所以就買了白色。

她沒有買自己喜歡的紅色，這種平凡安寧的日子，她覺得還是普通一些為好，就買了一種綠色小花色。

兩個時辰過後，蘇無淚與夜葬一起，向著家中走去，一路上，引起路人紛紛側目。

一位高大的絕色美男，牽著一位嬌小的美麗女子，他們每人肩頭，都扛著如山的貨物。

那高大的男人還好說一切，但那嬌小的女子，她的力氣使得所有人震驚。

在夜葬與蘇無淚的世界裏，沒有路人，有的，只是腳下的路，他們居然還騰出一只手，互相牽在一起，走向回家的路。

一路上，無數男人望向夜葬的目光，紛紛露出同情，他雖然娶了如此美麗的嬌妻，卻如此彪悍的女子，他們很是擔心夜葬會不會過的好。

一切女子見到他們，看向夜葬之時，目中出現驚艷，但再望向蘇無淚，目光的嫉妒中，卻帶著畏懼。

不管外人怎麽想，反正在夜葬與蘇無淚的目中，只有兩個人，和一條路，回家的路！

“娘子，過年，我們吃什麽。”夜葬問道，經過兩個時辰的觀察，他終於弄清了凡人間，過年存在的意義。

知道了這個意義之後，夜葬似乎很是熱衷於過年。

“早飯，我們應該吃餃子，中午我想吃烤肉，晚上，我們就雞鴨魚肉全部做一道菜，再蒸熟這些年糕。”蘇無淚想了想，如此般道。

“可我們的早飯還沒吃，這已經到了中午。”夜葬愁眉不展，似乎錯過了天大的事。

“那就包了餃子，你去烤上烤肉，我們兩頓一起吃。”

“妙哉……”

夜葬笑了，擡手推開房門，將手中所有貨物全部放到該存在的位置，又將蘇無淚手中的貨物放好。

不管是蘇無淚，還是夜葬，從未在這個世界，逛過凡人間的集市。所以，只要他們看上的，都會買下來，反正蘇無淚空間戒指中的黃金，多的用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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