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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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經有了答案, 還要再問一遍。
哪怕厚臉皮如蘇育，也免不得有些沈默。
他清了清嗓子，垂眸道：“是, 我是蘇育。”
謝柏冬還是沒忍住, 冷笑了一聲。
蘇育聽見他的冷笑, 沒有嗆聲回去, 仿佛沒有聽見, 一本正經道：“不管怎麽樣, 今天謝謝你, 我跟你道……”
“你不用謝我，”謝柏冬卻已經沒耐心聽他講完了, 直接打斷道，“就算是我今天不出現, 你應該也有辦法脫身。”
他扯唇, 有點陰陽怪氣, “畢竟你那麽聰明。”
蘇育聽著他的語氣, 不像是在誇他, 倒像是在罵他詭計多端。
蘇育深吸一口氣，一時間還真不適應謝柏冬的變臉。
前不久還眼巴巴地跟在他身後, 一腔熱情的表白，轉瞬間就成了這陰陽怪氣的模樣。
“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蘇育道。
謝柏冬又笑，“你走就走, 沒必要和我打招呼，之前你每次不都是不告而別嗎？”
蘇育快忍不下住了。
謝柏冬道：“我被你當成……一樣, 耍了那麽長時間，你不會以為我還舍不得你走吧？”
聽這意思, 似乎連表白也要收回了。
蘇育畢竟比他成熟，也比他要理性，知道謝柏冬現在怒氣上頭，說出什麽話都有可能，並不跟他一般計較。
況且，是他欺瞞謝柏冬在先，是個人知道自己被騙了那麽久，都該生氣。
“好。”蘇育道。
謝柏冬一懵，不懂他答應了什麽。
蘇育道：“我們之間這場鬧劇，也確實該收場了。”
謝柏冬聽見他這麽講，沒有任何洩憤的快意，他緊盯著蘇育的眼睛——他也不知道他想讓蘇育有什麽反應，但可以確定的是，此時此刻，蘇育這麽平靜，不是他想要的。
蘇育道：“還是跟你說聲抱歉，再見。”
謝柏冬就這麽怔怔地看著蘇育離開。
等到他反應過來時，蘇育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人潮中，謝柏冬連忙走了幾步，甚至叫出了聲：“蘇r……蘇育！”
“蘇育！”
蘇育果真決絕。
冷靜到幾乎有點冷漠。
*
深夜，趙艾瑜下樓來冰面膜，剛下樓梯，就被自己的小兒子嚇了一跳。
客廳裏，擺著密密麻麻的紙張，而謝柏冬靜坐在沙發上，眉頭緊鎖，死死盯著這些紙。
趙艾瑜白天和老姐妹們打麻將喝下午茶，隔三差五去參加個活動，忙著維護圈子裏的人脈，三個孩子成年後一直是放養狀態。
她對謝柏冬的事情了解沒有謝新月深，記性卻比謝新月好，還記得最近謝柏冬在為了感情上的事煩惱。
走過去，看見滿地都是蘇育的資料，心中了然。
謝柏冬也看見了她，張了森*晚*整*理張嘴，有氣無力叫了一聲媽。
“你就算急著解除婚約，”趙艾瑜稍微收拾了兩張紙，坐在謝柏冬旁邊，“也不能著急到覺都不睡了吧？”
謝柏冬道：“我睡不著。”
趙艾瑜揶揄道：“那個姑娘催你了？”
謝柏冬一頓，“你怎麽……”
“早些年你為了搪塞家裏，故意說你喜歡男人，你以為我不知道？”趙艾瑜道，“也不看看你是誰生的。”
謝柏冬沈默了。
趙艾瑜道：“怎麽了？”
“沒，”謝柏冬道，“我就是在想，這個世上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真多。”
“拉倒吧，”趙艾瑜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在騙你玩？”
謝柏冬沒吭聲。
“你打小愛較真，”趙艾瑜道，“小時候你姐想逗逗你，騙你把剛買的糖豆都吃完了，你雖然有點生氣，但也沒哭，後來發現你姐是騙你玩的，你倒是哭了起來，氣得一星期都沒跟她說話。”
謝柏冬倒是不至於生氣。
要說瞞著什麽……他這次喜歡的不是個女孩，他真的變成了同性戀，這事還不知道該怎麽和趙艾瑜開口。
不過，他和蘇育之間都已經沒戲了，說與不說似乎都無所謂了。
趙艾瑜道：“對你來說，只要不是自由戀愛，哪怕是訂婚對象換個女孩，你也不會滿意，我改變不了現狀，說了不如不說，蘇家還算好打發，萬一下一次來個白家，你又該怎麽辦？”
謝柏冬聽見白家，竟然沒跟著趙艾瑜一起調侃，面色又凝重了起來。
趙艾瑜感覺不對，“以前這個時候，你早該一臉認真的告訴我白家沒有女孩了，今天這是怎麽了？”
“媽，”謝柏冬想起來自己看過的資料，還有耳朵裏聽過的流言，神情覆雜，“關於白家，我有件事想問你。”
“什麽？”
“早些年，你有沒有聽過關於白家一些……亂七八糟的八卦？”
趙艾瑜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什麽八卦？”
謝柏冬拿起白恒一給他的那沓資料，目光凝固在計煥的名字上。
白恒一調查到了計煥的身份，這才急匆匆把資料遞給他，而他當時一心都掛在了蘇育身上，沒及時翻開。
如果這份資料早點翻開，他知道了蘇育旁邊一直跟著的男人是計煥，又是他表哥，蘇育的身份都不需要多猜，他立刻就能知道，蘇茸就是蘇育。
可能也就沒有後來的表白了。
他可能會直接去質問蘇育。
不過事情沒有如果。
謝柏冬組織了下措辭，“關於……蘇育是白叔私生子的八卦。”
話音一落，他能明顯感覺到，趙艾瑜的臉色變了。
這種變化很明顯不正常，幾乎側面佐證了八卦的真實性。
趙艾瑜道：“你這些話，不要當著恒一的面講，也別和他討論這件事，你白叔並不希望他知道。”
白峻嶺的形象正在謝柏冬的心裏迅速崩塌。
他和白恒一是發小，白峻嶺也是他親近的長輩，在他的眼裏，他的父親和白峻嶺處在同樣的位置，都值得他們這些小輩崇拜。
謝柏冬活了二十年，以為已經見過了這個圈子所有骯臟的事情，也以為自己身邊是一汪清泉，比任何地方都純凈。
原來也是渾濁的。
趙艾瑜看謝柏冬的表情不太對，連忙道：“柏冬，不管白叔和我們家再親近，那到底也是別人的家事，我知道你不願意看這些事情，但別人的家事，我們摻和不了，知道嗎？”
謝柏冬艱澀道：“媽，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
趙艾瑜放了心。
*
蘇家，客廳裏。
蘇子晗到底是不死心，果真等著蘇育回了小院子後，把孫茹君拉去了。
來之前孫茹君也不知道是要和蘇育對峙，和蘇育對視後，果斷拉著蘇子晗要走，冷聲道：“你拽著我來這裏幹什麽？回去。”
今晚就沒一個人順蘇子晗的意。
蘇子晗情緒本來已經瀕臨崩潰，見親媽也不支持自己，幾乎要坐在地上耍賴，再三威脅後，才勉強讓孫茹君留下。
孫茹君整了整衣服，對著蘇育頗為不自在，硬著頭皮道：“說吧，什麽事？”
蘇育抱臂不語。
蘇子晗道：“就說說當年的事，媽，你不能撒謊！”
“當年”兩個字，仿佛觸發了孫茹君什麽機關，她頓時渾身不自在，甚至有些惱怒。
親兒子舍不得教訓，她便質問蘇育：“不是說好了，當年的事情誰也不許再提嗎？”
蘇育道：“你怎麽不問問你這好大兒，到底是誰先提出來的？”
孫茹君聞言，立刻瞪蘇子晗。
平日裏，孫茹君對蘇子晗百依百順，堪稱溺愛的模板，蘇子晗難得被瞪，充滿了不可置信，但已經到了這步，他咬著牙道：“媽，當年到底是誰欺負誰？你今天給我說清楚！”
孫茹君一頭霧水，“什麽？”
蘇子晗把事情跟她覆述了一遍。
本以為會得到親媽的支持，誰成想，孫茹君在聽過他種種操作後，臉色就像是打翻了的顏料瓶——五顏六色，頗為覆雜。
“你怎麽把這件事記成了這樣？”
在蘇育的註視中，孫茹君後退了兩步。
她沒解釋，直接拽起蘇子晗，“回去睡覺吧，走。”
蘇子晗萬萬沒想到得到的是這麽個答案。
連親媽這一張底牌都沒了。
蘇子晗不肯走，“話沒說清楚，我不……”
“你走不走？！”孫茹君這才算急了，“陳年老案，你非得翻出來做什麽？誰欺負誰你心裏沒數？”
蘇子晗大為震驚。
至此，總算是偃旗息鼓，安生了。
孫茹君拽著蘇子晗走了兩步，想了想，讓蘇子晗在一邊等著，她又返身，走到蘇育面前，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對著蘇育說話。
“這麽多年，我一直隱忍，就是因為你嘴嚴實，”孫茹君道，“當年我為了你，把親兒子都教訓了一頓，算是替你擺平了一件事，你要是舊事重提，我也不介意和你撕破臉，反正都這麽多年過去了，你手頭還能有多少證據？”
蘇育但笑不語。
孫茹君明顯心虛，不敢看蘇育的眼神，轉身對上蘇子晗，怒火又重新燃燒起來。
“滾回去。”
母子倆的身影漸遠，蘇育站直，轉身回了屋。
證據他有的是。
只不過，孫茹君不敢撕破臉，他也就維持著相安無事的局面，反正早晚有一天，他要把整個蘇家都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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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經有了答案, 還要再問一遍。
哪怕厚臉皮如蘇育，也免不得有些沈默。
他清了清嗓子，垂眸道：“是, 我是蘇育。”
謝柏冬還是沒忍住, 冷笑了一聲。
蘇育聽見他的冷笑, 沒有嗆聲回去, 仿佛沒有聽見, 一本正經道：“不管怎麽樣, 今天謝謝你, 我跟你道……”
“你不用謝我，”謝柏冬卻已經沒耐心聽他講完了, 直接打斷道，“就算是我今天不出現, 你應該也有辦法脫身。”
他扯唇, 有點陰陽怪氣, “畢竟你那麽聰明。”
蘇育聽著他的語氣, 不像是在誇他, 倒像是在罵他詭計多端。
蘇育深吸一口氣，一時間還真不適應謝柏冬的變臉。
前不久還眼巴巴地跟在他身後, 一腔熱情的表白，轉瞬間就成了這陰陽怪氣的模樣。
“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蘇育道。
謝柏冬又笑，“你走就走, 沒必要和我打招呼，之前你每次不都是不告而別嗎？”
蘇育快忍不下住了。
謝柏冬道：“我被你當成……一樣, 耍了那麽長時間，你不會以為我還舍不得你走吧？”
聽這意思, 似乎連表白也要收回了。
蘇育畢竟比他成熟，也比他要理性，知道謝柏冬現在怒氣上頭，說出什麽話都有可能，並不跟他一般計較。
況且，是他欺瞞謝柏冬在先，是個人知道自己被騙了那麽久，都該生氣。
“好。”蘇育道。
謝柏冬一懵，不懂他答應了什麽。
蘇育道：“我們之間這場鬧劇，也確實該收場了。”
謝柏冬聽見他這麽講，沒有任何洩憤的快意，他緊盯著蘇育的眼睛——他也不知道他想讓蘇育有什麽反應，但可以確定的是，此時此刻，蘇育這麽平靜，不是他想要的。
蘇育道：“還是跟你說聲抱歉，再見。”
謝柏冬就這麽怔怔地看著蘇育離開。
等到他反應過來時，蘇育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人潮中，謝柏冬連忙走了幾步，甚至叫出了聲：“蘇r……蘇育！”
“蘇育！”
蘇育果真決絕。
冷靜到幾乎有點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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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趙艾瑜下樓來冰面膜，剛下樓梯，就被自己的小兒子嚇了一跳。
客廳裏，擺著密密麻麻的紙張，而謝柏冬靜坐在沙發上，眉頭緊鎖，死死盯著這些紙。
趙艾瑜白天和老姐妹們打麻將喝下午茶，隔三差五去參加個活動，忙著維護圈子裏的人脈，三個孩子成年後一直是放養狀態。
她對謝柏冬的事情了解沒有謝新月深，記性卻比謝新月好，還記得最近謝柏冬在為了感情上的事煩惱。
走過去，看見滿地都是蘇育的資料，心中了然。
謝柏冬也看見了她，張了森*晚*整*理張嘴，有氣無力叫了一聲媽。
“你就算急著解除婚約，”趙艾瑜稍微收拾了兩張紙，坐在謝柏冬旁邊，“也不能著急到覺都不睡了吧？”
謝柏冬道：“我睡不著。”
趙艾瑜揶揄道：“那個姑娘催你了？”
謝柏冬一頓，“你怎麽……”
“早些年你為了搪塞家裏，故意說你喜歡男人，你以為我不知道？”趙艾瑜道，“也不看看你是誰生的。”
謝柏冬沈默了。
趙艾瑜道：“怎麽了？”
“沒，”謝柏冬道，“我就是在想，這個世上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真多。”
“拉倒吧，”趙艾瑜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在騙你玩？”
謝柏冬沒吭聲。
“你打小愛較真，”趙艾瑜道，“小時候你姐想逗逗你，騙你把剛買的糖豆都吃完了，你雖然有點生氣，但也沒哭，後來發現你姐是騙你玩的，你倒是哭了起來，氣得一星期都沒跟她說話。”
謝柏冬倒是不至於生氣。
要說瞞著什麽……他這次喜歡的不是個女孩，他真的變成了同性戀，這事還不知道該怎麽和趙艾瑜開口。
不過，他和蘇育之間都已經沒戲了，說與不說似乎都無所謂了。
趙艾瑜道：“對你來說，只要不是自由戀愛，哪怕是訂婚對象換個女孩，你也不會滿意，我改變不了現狀，說了不如不說，蘇家還算好打發，萬一下一次來個白家，你又該怎麽辦？”
謝柏冬聽見白家，竟然沒跟著趙艾瑜一起調侃，面色又凝重了起來。
趙艾瑜感覺不對，“以前這個時候，你早該一臉認真的告訴我白家沒有女孩了，今天這是怎麽了？”
“媽，”謝柏冬想起來自己看過的資料，還有耳朵裏聽過的流言，神情覆雜，“關於白家，我有件事想問你。”
“什麽？”
“早些年，你有沒有聽過關於白家一些……亂七八糟的八卦？”
趙艾瑜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什麽八卦？”
謝柏冬拿起白恒一給他的那沓資料，目光凝固在計煥的名字上。
白恒一調查到了計煥的身份，這才急匆匆把資料遞給他，而他當時一心都掛在了蘇育身上，沒及時翻開。
如果這份資料早點翻開，他知道了蘇育旁邊一直跟著的男人是計煥，又是他表哥，蘇育的身份都不需要多猜，他立刻就能知道，蘇茸就是蘇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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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能會直接去質問蘇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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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柏冬組織了下措辭，“關於……蘇育是白叔私生子的八卦。”
話音一落，他能明顯感覺到，趙艾瑜的臉色變了。
這種變化很明顯不正常，幾乎側面佐證了八卦的真實性。
趙艾瑜道：“你這些話，不要當著恒一的面講，也別和他討論這件事，你白叔並不希望他知道。”
白峻嶺的形象正在謝柏冬的心裏迅速崩塌。
他和白恒一是發小，白峻嶺也是他親近的長輩，在他的眼裏，他的父親和白峻嶺處在同樣的位置，都值得他們這些小輩崇拜。
謝柏冬活了二十年，以為已經見過了這個圈子所有骯臟的事情，也以為自己身邊是一汪清泉，比任何地方都純凈。
原來也是渾濁的。
趙艾瑜看謝柏冬的表情不太對，連忙道：“柏冬，不管白叔和我們家再親近，那到底也是別人的家事，我知道你不願意看這些事情，但別人的家事，我們摻和不了，知道嗎？”
謝柏冬艱澀道：“媽，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
趙艾瑜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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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客廳裏。
蘇子晗到底是不死心，果真等著蘇育回了小院子後，把孫茹君拉去了。
來之前孫茹君也不知道是要和蘇育對峙，和蘇育對視後，果斷拉著蘇子晗要走，冷聲道：“你拽著我來這裏幹什麽？回去。”
今晚就沒一個人順蘇子晗的意。
蘇子晗情緒本來已經瀕臨崩潰，見親媽也不支持自己，幾乎要坐在地上耍賴，再三威脅後，才勉強讓孫茹君留下。
孫茹君整了整衣服，對著蘇育頗為不自在，硬著頭皮道：“說吧，什麽事？”
蘇育抱臂不語。
蘇子晗道：“就說說當年的事，媽，你不能撒謊！”
“當年”兩個字，仿佛觸發了孫茹君什麽機關，她頓時渾身不自在，甚至有些惱怒。
親兒子舍不得教訓，她便質問蘇育：“不是說好了，當年的事情誰也不許再提嗎？”
蘇育道：“你怎麽不問問你這好大兒，到底是誰先提出來的？”
孫茹君聞言，立刻瞪蘇子晗。
平日裏，孫茹君對蘇子晗百依百順，堪稱溺愛的模板，蘇子晗難得被瞪，充滿了不可置信，但已經到了這步，他咬著牙道：“媽，當年到底是誰欺負誰？你今天給我說清楚！”
孫茹君一頭霧水，“什麽？”
蘇子晗把事情跟她覆述了一遍。
本以為會得到親媽的支持，誰成想，孫茹君在聽過他種種操作後，臉色就像是打翻了的顏料瓶——五顏六色，頗為覆雜。
“你怎麽把這件事記成了這樣？”
在蘇育的註視中，孫茹君後退了兩步。
她沒解釋，直接拽起蘇子晗，“回去睡覺吧，走。”
蘇子晗萬萬沒想到得到的是這麽個答案。
連親媽這一張底牌都沒了。
蘇子晗不肯走，“話沒說清楚，我不……”
“你走不走？！”孫茹君這才算急了，“陳年老案，你非得翻出來做什麽？誰欺負誰你心裏沒數？”
蘇子晗大為震驚。
至此，總算是偃旗息鼓，安生了。
孫茹君拽著蘇子晗走了兩步，想了想，讓蘇子晗在一邊等著，她又返身，走到蘇育面前，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對著蘇育說話。
“這麽多年，我一直隱忍，就是因為你嘴嚴實，”孫茹君道，“當年我為了你，把親兒子都教訓了一頓，算是替你擺平了一件事，你要是舊事重提，我也不介意和你撕破臉，反正都這麽多年過去了，你手頭還能有多少證據？”
蘇育但笑不語。
孫茹君明顯心虛，不敢看蘇育的眼神，轉身對上蘇子晗，怒火又重新燃燒起來。
“滾回去。”
母子倆的身影漸遠，蘇育站直，轉身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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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孫茹君不敢撕破臉，他也就維持著相安無事的局面，反正早晚有一天，他要把整個蘇家都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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