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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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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謝穆寧和楚元商量, 謹言、慎行這倆名字太嚴肅了,不太適合現在憨吃酣睡憨長的倆小子。不如取個小名?

楚元看看並肩躺在搖籃裏的倆兒子,嘴角一彎, “搖搖、晃晃?”

謝穆寧擡手拍他胳膊一下,別人只以為他說小哥倆在搖籃裏頭搖搖晃晃的。

可她跟他說過孩子是在畫舫上有的。

“孬名好養活!”楚元一臉正經的道,說著俯身去叫兒子, “搖搖, 晃晃——”

倆小子居然哼給面子的睜了眼, 砸吧砸吧小嘴。

“看, 他們自己同意了。要不, 你給取兩個來聽聽?”

謝穆寧想了幾個, 結果倆小子又闔上眼不搭理她了。

“看吧, 他們喜歡我取的。”

正說著,扣兒進來稟告,“將軍,夫人, 老爺來了!”

楚元挑眉道:“誰?”

謝穆寧也很震驚, “我爹來了,他怎麽招呼都沒打一聲就來了?”

楚元道:“我出去看看。”

的確是謝朝輝來了,他本來是盤算著日子去告假的。結果大將軍順手給了他一個任務:進京催軍餉。

這就是出公差不是請私假了。

楚元剛走出院門就撞上老泰山了, “岳父, 您來了。”

謝朝輝點頭, “來看看孫子和外孫。我洗漱換過衣服了,這樣成不?”他聞到楚元身上還帶了點奶香味兒便道:“你這出門可得散散味兒, 人都說抱孫不抱子呢。”

楚元道:“放心, 您要抱的時候我不跟您搶。您這是......”

“大將軍讓我進京催軍餉。”

楚元很上道地道:“我給您辦, 您在家安心抱孫子吧。這樣, 我現在就去趟戶部侍郎府上私下問問,晚上回來請上舅舅一起給您接風。”

謝朝輝揮揮手道:“去吧。”

楚元腳步匆匆出門到了蕭府,找到蕭徹道:“你們戶部怎麽回事?如今皇上那麽重視北疆之事,竟還沒有及時把軍餉發下去麽?”

皇帝和他說,回頭要在經宴侍講之外再給諸皇子、公主開個課程,講天|朝和北戎這近百年的糾葛,讓他去做這個先生。

因為他們楚氏一族這近百年一直在和北戎打交道。

都重視到這個地步了,戶部居然還沒及時下發北疆的軍餉?

蕭徹攤手道:“百越那邊一直在打仗,銀子花得跟淌水似的。一開年又風不調、雨不順,各處遭災。朝廷已經在寅吃卯糧了,再增收或者預收稅項,就要逼得老百姓揭竿而起了。戶部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只能先盡著在開戰的地方下發了。不然貽誤戰機吃罪不起。怎麽,北疆那邊來信讓你催?”

“我老丈人都進京了。這背後是不是有人示意的,你可別卷進事兒裏去?”

“是尚書大人的意思,北疆的軍資正在籌措。要不明天我去問問,籌到幾成先發下去。戶部的賬上是真的沒錢!”

楚元點點頭,“行,我先回家把我老丈人安撫住。免得他找到兵部去了。”

楚元回去的路上心情有點沈重。就算這裏頭有人動了些手腳,故意要讓皇帝知道現在打不起大仗,但國庫空虛也是真的。

皇上想主動出擊的計劃算是泡湯了。

自從三個月前舒翰被押解到邊城交換一萬五千邊民,不,自從太子遇刺,皇上就一直憋著一股火發不出來。

如今這局勢,難啊!

等他回到家,謝朝輝也正抱著倆孩子美呢。

一手一個,樂得哈哈的笑。

謝穆寧坐在一邊吃著補品道:“別把我兒子嚇著了。”

“兩大將門結合生的,這就是將種。哪能那麽不經嚇?”說歸說,謝朝輝還是把聲音降下來了。

謝穆寧道:“我只求不要是倆犟種就成。”

謝朝輝道:“這還沒滿月呢,你就體會到‘不養兒不知父母恩’了?呵呵,這就叫現世報。你那會兒女扮男裝去做游俠兒,老子的頭發都差點叫自己給揪禿了啊。”

楚元從外頭進來,拿了個撥浪鼓搖著逗孩子。

“岳父,我問過了,戶部賬上沒錢,先盡著在打仗的百越給了。他們正在籌集北疆的軍資,說明天看籌到幾成就先撥下去。這事皇上是看重的,所以多少能籌出一些發下去。”

“因為我們一年沒打大仗,這就成小娘養的了?”謝朝輝道。

謝穆寧瞪他一眼,“當著孩子,老爹你說什麽呢?你倆有事去書房說去。”

那翁婿倆不肯動,兀自逗著孩子。

楚元道:“這事兒怕不是面上這麽簡單。皇上想主動對北戎宣戰的事兒,朝中有不少人知道了。或許是老成謀國,或許是有別的主意,總之就是有人不想皇上宣這個戰。也不能說他們錯了,文官和我們武將立場不同。邊患在他們看來也就只是四肢之疾。”

謝朝輝道:“那什麽才是心腹大患?”

“國本不穩。”

謝朝輝壓低聲音大:“聽說太子廢了,是真的?”

“也不能就說廢了,只是病弱而已。”

謝穆寧聽到這裏插了句嘴,“這事兒聽著倒有些像是君權和相權博弈,是這樣麽?”

楚元點頭,“說是皇上掌江山,但國策也要靠一層一層的文官去執行。丞相是百官之首。今次確實是相權和君權博弈。可那些老大人說起來倒也不是出於私心。之前太子氣度恢宏,行事有度,深得文臣看重。這是有人要搶這份支持了。”

謝穆寧道:“那你覺得到咱們跟北戎宣戰的時機了嗎?”

謝朝輝也朝女婿看了過來。北疆的將士當然是想此時就宣戰的,這麽多年太憋屈了。

楚元道:“一開始皇上說要主動出擊,我也挺高興的。於我也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祖上那麽多代都沒等到的機會,讓我遇上了。可這幾個月身在中樞看下來,而且那些老大人也有意向我透露朝廷的難處,我也有些猶豫了。”

向他透露,自然是因為皇帝表現出了對他的看重,北疆之事都要咨詢一下他的意見。

過了半晌,楚元道:“此事怕是還得從長計議。原本皇上的意思也是希望北戎之事能在太子手上解決的。他是被去年北戎人讓舒翰行刺的事激出了心火。”

謝朝輝道:“北戎也是算準了刺殺了太子,天|朝得陷入爭奪儲位的內耗。算了,我就是個武將,謀不了全局。我是來催軍餉的,我就幹我的分內事。這些,留給丞相們去想吧。”

倆孩子的小名還是定下了搖搖、晃晃。謝朝輝不清楚那麽多,聽了還道:“這聽著好懂啊。小名不就要通俗易懂麽。”

過了兩日,三成的軍餉撥往北疆。

皇帝知道後沈默了許久。

就在這個時候,德王世子忽然私下覲見稟道:“皇上,臣可能有處能弄一筆錢來給您。”

皇帝看他兩眼,“何處?”

“皇上還記得前工部侍郎白尚的貪汙案麽。”

皇帝嗤笑一聲,“忘不了,你一直就沒找到他藏銀的地方。簡直堪稱懸鏡司之恥!”

此人很可能是國之蠹蟲,利用工程之便貪汙了上百萬兩白銀。還讓前上司給他背了黑鍋。如今正是缺錢的時候,所以德王世子一提皇帝就想起來了。

“此人年前和一群囚犯一起被山石埋了。”

“那你還說個屁!”

“皇上也說了那是懸鏡司之恥,臣怎麽能沒有格外留意他呢?當時采石場下雪,那山石也凍上了。所以沒能及時挖出來。開春後再挖,人都壞掉了。屍首點出來倒是對得上數目。但臣的人在那之前曾發現有人把個和白尚身形相仿的死囚弄進了采石場。這數目對得上,反倒不對了。”

皇帝一聽明白了,這是有人手眼通天把白尚換出去了啊。

他走下龍椅拍拍德王世子的肩膀,“國亂想忠臣,家貧思孝子啊!你既是忠臣,也是朕的侄兒。果然這時候就站出來為朕分憂了。”

“臣如今也剛發現了些眉目,正在追查白尚的下落。見皇上為錢焦慮,這才提前說了出來。”

“嗯,繼續追查。國庫丟失的銀子,能找回來就是你的功勞了。”

德王世子事前也有點擔憂,這會兒就說出來會不會早了點?

但太子的意思是要讓秦王或者別的什麽人,就是得了錢也不敢拿出來用。那這錢早晚就還能拿回來,而不是變成了他哪個兄弟手中掌控的兵馬錢糧。

但這麽一來,破案的壓力又加給懸鏡司了。

原本沒上報,他們可以緩緩得查的。

其實白尚被山石埋了的消息,白襄垣寫來告訴妹子的信還在路上。當時就要過年了,又天冷路滑。他們流放之人哪那麽容易找到人千裏迢迢幫送信?

就拖到了現在才趁著有人要上京,掏了銀子讓人順道捎來。

捎信的另一個目的就是問白敏舒要錢。

全家都流放了,就白敏舒逃脫了,手頭還有銀子。他們日子過不下去,不找她找誰?

謝穆寧查到的消息,白敏舒如今成了秦王外室。

她去年坐視白家算計楚俊彥,除了要把這倆鎖死互相禍害,也是擔心真到了走投無敵的境地,白敏舒更豁得出去。如今可不就是了麽。

太子之外,秦王的呼聲可是最高的。

出身高貴,文武全才,要不是之前被太子壓了一頭,早該顯出他來了。

如今太子一黨和秦王一黨就在打擂臺。

鎮北伯府不是純粹的太子一黨,楚元經歷過家破人亡,在站隊上頭格外的謹慎。並沒有太偏向太子和小世子。

如今他要出任諸皇子、公主的老師,恐怕避了半年的拉攏是避不開了。

謝穆寧看著兩個兒子嘆氣,“娘竟然希望北疆不穩,咱們一家子能回邊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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