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禮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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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禮金
姜瑄淺淺一笑, “我這邊的大都是田莊鋪子還有首飾頭面。”
那些價值連城的古籍方子，古玩字畫等她在上次嫁到慶陽侯府時，已經讓人悄悄的收藏在京城鋪子裏面的庫房裏，鑰匙她親自保管著, 這些就沒有必要告訴韓姨娘了。
韓姨娘聽了她的話後忍不住的皺緊了眉, 欲言又止的。
姜瑄就笑道：“姨娘還有什麽要交代的不妨直言。”
韓姨娘方才道：“老爺的意思是您這回嫁的不是一般人官宦人家, 嫁的是百年世族的楚家，楚家人最是高雅, 他們這樣的人家看重的自然不是錢財, 而是那些字畫古籍……老爺他說姜家根基到底不深，他搜羅了幾十年也沒存下多少, 倒是先夫人手中有不少，不知道你從韓府可帶出來了？”
姜瑄聞言冷笑。
姜老爺這是想用她攀附權貴，卻又不想付出太多代價……據她所知, 姜老爺年輕的時候就喜歡附庸風雅，在她娘親柳氏沒有過身的時候，經常在她娘親面前說看中了某某名畫古籍, 娘親都會拿銀子幫他買回來。
嫁到慶陽侯府的時候，她本來就沒有打算在那裏一輩子，也就沒有計較他這個父親給她的嫁妝, 但如今不一樣了。
她這回嫁是真心想和那個人過日子的, 這回的嫁妝姜老爺還想搪塞那是不可能的。
事實上，就算姜老爺不找韓姨娘來和她說這個事情，她也要找韓姨娘說說這個事情。
娘親買給姜老爺的那些名畫古籍，她就算拿不到多少, 也要盡量拿一些過來。
笑了笑後，姜瑄一臉無奈道：“慶陽侯府裏是個什麽境況姨娘也知道, 父親更知道。不少東西我都丟在那裏了，特別是大件的。”
她並沒有說娘親留下的陪嫁字畫古籍丟沒有丟在慶陽侯府，只說很多東西都丟在那裏，特別是大件的。
其實古玩有一部分是大件的，那些大件的留下的也不是值錢的。而古籍字畫這些可算不得大件。
但韓姨娘先入為主，想了想慶陽侯府那種爛泥沼，誤會姜瑄連嫁妝都沒有拿出來。
“慶陽侯府真真是可惡！”韓姨娘氣的咬牙切齒，“當初賤妾就勸咱們老爺呢，那慶陽侯府要娶大姑娘定是看中了大姑娘的嫁妝財物豐厚，可老爺就是聽了夫人的……如今，好了吧？”
姜瑄端茶不語。
韓姨娘靈機一動，湊到姜瑄面前道：“大姑娘，賤妾看這樣，不如讓老爺帶著幾位旁支子弟去慶陽侯府將您的嫁妝給要回來？橫豎您現在要嫁給首輔大人了，賤妾想著，慶陽侯府應該不敢不歸還您的嫁妝吧？”
姜瑄端茶的手一動。
她倒也不想讓慶陽侯府背負扣押了她嫁妝的罪名，畢竟這不是事實。
“姨娘，慶陽侯府並沒有扣押我的嫁妝，能弄出來的我都弄出來了。留下的也是我給慶陽侯原配兩個孩子的心意，那兩個孩子倒是挺得我眼緣的。”姜瑄正色道。
韓姨娘一聽留下來的是姜瑄故意給那慶陽侯原配兩個孩子的，立刻覺得心裏一痛。
那些得多值錢啊！
大姑娘怎麽就舍得留下給那兩個旁人生的孩子呢？
就是要回來了，家裏的幾個庶女大了要出門子的嫁妝怕也是夠了吧！
但是那是人家大姑娘的東西，她願意給誰就給誰，她也是無奈了。
姜瑄見她臉色不舍，割肉了似得，微微一笑，“姨娘想，若是我不留下一點子東西，那慶陽侯府能輕易放我出來？”
韓姨娘聽了神色一凜。
心裏將自己給唾棄了一頓。
是啊，若是當初大姑娘不能順利從慶陽侯府那個爛泥沼出來，哪裏能有大姑娘的今日好日子呢。
大姑娘嫁的好，姜家就好，她的朝哥兒就好！
日後，她的朝哥兒都要指望大姑娘的夫婿，首輔大人提攜呢。
這麽一想著，韓姨娘臉上就浮出了盈盈笑意，“賤妾知道了，賤妾這就去回老爺，先夫人當年有些好字畫古籍也給了咱們老爺鑒賞，後來又拿了銀子為老爺買了一些，老爺拿出一些來給大姑娘添妝就是了。哪怕是孝敬咱們大姑爺家的幾位老太爺也是應該的。”
韓姨娘很會說話，姜瑄滿意的點點頭，“那就多謝姨娘了，有些話我這做女兒的倒是不好說的很。”
韓姨娘立刻奉承道：“哪裏還能要大姑娘親自開口呢？賤妾難道是死人不成？”
“姨娘的好意姜瑄記在心裏。”姜瑄道。
韓姨娘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這就說明姜瑄承了她的人情，日後會還的，她也就放心了。
客套了幾句後，韓姨娘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姜瑄的院子。
韓姨娘離開不到半個時辰，姜老爺就親自帶著人擡一個大箱子到姜瑄的院子裏來。
姜瑄帶著人迎了他進門，姜老爺對她擺了擺手，“瑄姐兒不必多禮，父親今日過來是想到父親私庫裏多少還存著些字畫古籍，你嫁的不是尋常人家，合該送些給你當陪嫁。日後在親家家裏拿出來送長輩老爺們也好看些。”
說這話的時候，姜瑄明顯還聽得出姜老爺語氣中的肉痛。
卻故意道：“昨兒我聽韓姨娘說父親並沒有多少字畫古籍……我尋思著，就算有些，也要替底下的弟弟妹妹們考慮一些，他們將來長大或是娶親做聘禮，或是陪嫁都要不少……”
姜老爺如何不是這樣想的。
可昨兒讓韓姨娘探了長女的話，他不想大出血也沒有法子。
聽韓姨娘的話，姜老爺也誤會了姜瑄將大部分嫁妝都被慶陽侯府扣了，如今他倒是有些信了韓姨娘之前的話，那慶陽侯府莫不是真的只是打上了長女豐厚嫁妝的主意。
否則就憑長女一個女兒家，娘家不顯，京城無人，他實在不知道為何慶陽侯府答應了和離。
除非是長女用了嫁妝去換來的這個結局。
當然，讓他帶著姜家旁支子弟去慶陽侯府要嫁妝的事情也只是韓姨娘那個婦道人家不懂事提出來的，姜老爺可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他如今剛成了首輔大人的泰山大人，若是敢仗著首輔大人勢力就帶人打上慶陽侯府，那還不被那些言官們參死……
恐怕還要帶累首輔大人呢。
如若帶累了首輔大人，那他罪過就大了，日後也再也別想在官途上再進一步了。
“瑄姐兒，你一直都是個好的。故為父也不問你當初為何和慶陽侯和離了。”姜易深吸一口氣，又將話題拉回來了，“你心疼弟妹們也是應當的，但你如今要嫁給首輔大人了。你底下的弟弟們也好，妹妹們也好，他們大了難有你這樣可遇不可求的親事，只要你好了，日後多提攜一下他們就足夠了。”
姜瑄心中冷笑面上不顯。
姜老爺繼續道：“為父給你送來的這一箱子都是為父仔細挑選出來的，是為父收藏的最好的一批……雖然數目並不多，但就算放在楚家那樣的名門世家也不是輕易能得的，你日後要是給長輩送壽禮可用得到。”
這意思很明顯了，就是讓姜瑄用這些字畫古籍做壽禮送給楚家的長輩，用以賄賂了。
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臉。
昨兒韓姨娘都說的清楚了，這便宜父親收藏的這些名貴字畫古籍絕大部分都是娘親給的或者出錢買的。
又不是他的。
“您放心，我知分寸的。”姜瑄笑道。
到了她手裏，怎麽用就是她說了算了，還用他指手畫腳？
姜老爺卻以為姜瑄這是聽他話了，很是滿意的點點頭。
若是姜瑄聽話為娘家謀劃，他出的這些……也就值了。
也許是姜瑄的態度太好，讓姜老爺看到了更多的希望，他又主動給姜瑄加了一個布莊和一個造胰子的作坊。
姜瑄雖然嘴裏客氣幾句，卻是來者不拒。
誰也不嫌財產多。
順利擺脫了慶陽侯府後，她只需要在姜家扶持幾個真正能看得清形勢的人，讓他們撐著姜家即可。
至於姜老爺，娘親的死和他有沒有關系難說，就算查不出來了，她也不打算讓楚卓扶持他平步青雲。
讓他一輩子當個地方官，這就是對他最大的懲罰吧。
當然，若是這片一副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官，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只是以t他的人品德行，汲汲營營的鉆營，真是當上了大官也是去禍害國家和百姓。
姜老爺離開後，楊奶娘就走了過來。
她老臉上洋溢著輕快的笑容，自從姜瑄和楚卓的婚事定下來後，她就每日都興興頭頭的。
現在見到姜老爺先是親自派人送來這一箱子字畫古籍，後又添加了一個布行和一個胰子作坊，更是笑得尖牙不見眼的。
“姑娘，合該老爺多給姑娘嫁妝，說句姑娘不愛聽的話，就是奴婢沒見識也明白姑娘的身份和首輔大人差的良多……旁的不說了，若是嫁妝再少了，就怕到了楚家那樣的高門大戶裏更沒有地位了！”
楊奶娘說的是事實。
只是姜瑄是有意報覆姜易才對他給的那些嫁妝沒有拒絕，真的要說起來，她的全部財產都亮出來，就算那些真正的高門嫡長女的嫁妝也未必抵得上她的。
只是這回她還是沒有打算將全部的財產都當成嫁妝帶到楚家去。
她這個人比較悲觀，不管做什麽事都會做最壞的打算。
但這回的嫁妝卻比上次強了太多。
可巧，第二日因楚家的彩禮就送到了。
不說那上千斤的喜糖喜餅，也不說各樣都六百斤的禮肉禮魚，光是禮金就有一萬八千兩了！
先不看禮單，就看到將姜家前院堆得滿滿當當還不足，還要往走廊上擺放的禮品，被姜老爺請來主持觀禮的一位姜家老太夫人就差點暈了過去。
等到那厚厚一疊子的彩禮單子送到她手中的時候，她的雙手都在發抖了，再等她看到禮金的數目時，忍不住的晃了晃，還好韓姨娘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可扶著她的韓姨娘看了一眼那禮金的數量也雙眼冒金星起來。
一萬八千兩銀子的禮金！
這在海林城絕無僅有！
怕是海林城歷史上也是絕無僅有……
女子是否得夫家重視，看重的就是禮金，其他的禮品都是次要的，這禮金豐厚才是最要緊的。
韓姨娘記得，海林城這些年中就有姜老爺的上峰嫁嫡長女時，那嫡長女的夫家給的禮金就四千兩銀子的禮金，這個數目就已經讓海林城的官宦人家的當家夫人眼紅很久了。
這些年來也沒有人能打破。
沒想到她姜家大姑娘的夫家不但打破了，還多了幾倍有餘。
這個時候姜寧趁人們議論紛紛時，上前看了一眼還在那位旁支老夫人手裏的禮金單子，看到了禮金的數目時，臉色立時鐵青。
她今天本來是抱著看笑話的目的來的。
本來楚家遲遲不送彩禮來，海林城也好，姜府也好，都憋著一口氣，心裏都暗自嘀咕著。
姜寧也期望楚家在彩禮上給姜瑄一個下馬威。
沒想到這下馬威沒有看到，看到的是一鳴驚人。
一萬八千兩禮金……這就代表著首輔大人是真心的將姜瑄放在了心裏啊，如此看重她姜瑄！
她姜瑄何德何能能讓當朝首輔大人如此愛重？
就憑著這個，她這輩子怕是都不能企及了。
哪怕她能嫁給當朝皇子做王妃，禮金數也不可能有如此高的。
朱家嫡支的堂姐就曾經羨慕的告訴她，當年秦王聘秦王妃的時候禮金就是一萬兩銀子，這已經在京城引起轟動了……
不管怎麽說，楚家彩禮如此豐厚，最高興的莫過於姜老爺了。
從這上面他就能看出來，首輔大人是真的看上了他那長女，才舍得花如此多的禮金聘婚。
當日夜間，安置好了眾多事情後，他就將韓姨娘找了過來。
韓姨娘低眉順眼的等著他說話。
看他眉眼喜氣洋洋，韓姨娘知道向來在後院裏不喜怒於色的姜老爺是真的歡喜的不知道怎麽好了。
“韓姨娘，首輔大人送給瑄姐兒的彩禮如此豐厚，我們姜家為瑄姐兒準備的嫁妝還需要再加才行！”姜老爺摸著胡須說道。
韓姨娘忙笑道：“老爺說的是。”
姜老爺要繼續給姜瑄加嫁妝，她當然讚成。
橫豎姜老爺加給姜瑄的嫁妝再多，對她的朝哥兒也沒有多少損失，她家朝哥兒是庶子，就算以後分家也分不到姜家多少東西。
損失最大的是姜寧和姜樂兩姐弟。
姜老爺見韓姨娘高興讚成，他也高興。
心裏想的卻是，還是韓氏知禮懂事，若是今日是朱氏在，朱氏定不讚成他繼續為姜瑄加嫁妝的。
但他想為姜瑄再加嫁妝，可他手裏也沒有多少真正拿得出手的了，就有些躊躇。
韓姨娘見此就詢問，姜老爺將他所想告知了韓姨娘。
韓姨娘眼珠子轉了轉，就笑道：“若是老爺為這個發愁，賤妾還真有主意，就不知當說不當說。”
姜老爺便道：“你有主意就說出來給老爺參詳參詳。首輔大人如此看重瑄姐兒，要是知道老爺我也看重瑄姐兒，給她準備多多的嫁妝必定是高興的。”
韓姨娘見他高興的毫不顧忌就將心裏話說出來了，低著頭鄙夷的勾了勾唇角。
接著說道：“老爺說的是，首輔大人若是高興了，說不定日後對老爺和幾位哥兒的前程都會放在心上了。”
這話姜老爺最愛聽，摸著胡須重重點頭，催促道：“你快說。”
韓姨娘這才道：“老爺曾經和賤妾說過大姑娘曾經給了您鋪子，不若老爺將那鋪子再給了大姑娘做嫁妝，豈不是好？”
姜老爺聞言眼睛就是一跳。
姜瑄給他的鋪子可真是掙錢啊。
自從他懷疑柳掌櫃手裏不幹凈後，親自查了賬目，發現柳掌櫃真的背主，他就沒有通知姜瑄就將柳大掌櫃的一家給料理了。
如今他親自管著姜瑄給他的那些鋪子的賬目的。
想到要將那麽掙錢的鋪子又還給姜瑄，這比他上次給姜瑄送去那一箱子字畫古籍還肉痛啊……
畢竟字畫古籍再無價，那也不是現成的白花花的銀子。
韓姨娘知道姜老爺的不舍，但她知道，姜老爺留著姜瑄的那些掙錢的鋪子，將來也是留出大部分給姜樂的，至於姜寧一個要嫁出去的女兒怕是都得不到多少好處……那她為何不勸姜老爺將那些鋪子再還給姜瑄呢？
這樣，姜瑄知道了還得再記她一個人情。
“老爺，賤妾其實是想到了一個事情……”韓姨娘又道。
姜老爺立刻又看向她，韓姨娘才接著說道：“賤妾想到，大姑娘給了老爺和兩位哥兒鋪子，您說這件事首輔大人知道不知道？”
姜老爺聞言心中一跳。
對啊！
他怎麽沒想到這個呢？
就憑著眼下首輔大人如此看重姜瑄，保不齊知道了這件事後就等著看他這位做父親的怎麽做了呢。
趁著這個機會，將瑄姐兒給他的再拿去給她添妝，再好不過了！
“你說的對極！”姜老爺讚賞的看著韓姨娘，“老爺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瑄姐兒出閣後，這後院你繼續管著。”頓了頓，他皺了皺眉頭，“寧姐兒終究是小了些。”
這些日子姜寧沒少找他，話裏話外都是暗示姜瑄不守婦道，就怕姜瑄用了手段勾引了楚家，讓楚家震怒，會找姜家秋後算賬……
當時他也有過動搖，可算是今兒見到彩禮才真正將一顆心放進了肚子裏。
韓姨娘聞言心裏一喜，面上一絲兒也不顯露，只平淡道謝，“多謝老爺信任賤妾。”
姜老爺更加滿意，又對她說道：“朱氏現今又去了庵堂，家裏女孩兒都大了，沒有當家主母帶著出去應酬也不好。以前你的身份也低了些，如今得了瑄姐兒的福，你就帶著府裏的女孩兒們出去應酬也沒有人再小瞧於你了。”
這意思是，讓韓姨娘代替姜府主母帶著家裏的姑娘們出去交際應酬了。
韓姨娘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忙答應了。
這回依然不敢形喜於色，惹的姜老爺更覺得她穩重，有當家主母之風。
雖然妾氏代替主母帶著家裏的姑娘們出去交際的不多，但也不是沒有，這天下有錢有權的沒了正室夫人的鰥夫也有不少，總不能家裏的姑娘們都不能外出交際了，所以這並不是壞了規矩。
但姜老爺覺得韓姨娘有當家主母之風這就讓人笑話了。
妾就是妾。
慶陽侯府。
韓天奇已經從松林書院回來了，他站在韓殊的床邊，韓殊閉著眼躺在床上。
“父親您要是心裏真的有姜姐姐了……您就什麽都不要做了，放過她吧。”韓天奇道。
韓殊猛地睜開了眼睛，咬牙切齒的嘶吼了一句：“逆子！”
韓天奇無奈一笑，“曾經兒子多希望父親您能早日看透，姜姐姐t是最適合做兒子和薇姐兒的母親的，兒子希望您能善待還在咱們府上的姜姐姐，希望您和她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哪怕……您和她生了很多很多的嫡子嫡女，兒子都不在意。可是你就是厭惡她，如今她離開了您，您又這樣……”
“你懂什麽！”韓殊吼了一句後，終究再次閉上了眼睛。
曾經嫡長子幾次找他，話裏話外勸他善待那個小女子……那個時候他怎麽就這樣混呢？
他看得還沒有一個孩子清楚啊！
如今悔恨啊……
“父親，您放下吧。再找個好的夫人，再將慶陽侯府好好整治整治，咱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就當……就當姜姐姐從來沒來過咱們家。”韓天奇苦口婆心勸道。
他說這些也不光是為了姜瑄，更是為了慶陽侯府。
慶陽侯府再也不能被折騰了。
他是真怕他這個父親真的倔強起來，什麽事都做的出來。
“你出去吧，讓為父好好想想。”韓殊語氣一頹，沖著韓天奇擺擺手。
韓天奇說的句句都有道理，這個他十分清楚，就是心裏終究很是不甘心，姜瑄本來就是他的！
她先嫁的也是他韓殊，憑什麽讓楚卓那個老東西搶了去？
他比自己還大兩歲，比姜瑄都快要大了一半！
真是個老不羞。
可他的人已經報了他，楚卓給姜瑄的彩禮已經送到了姜家，光禮金就一萬八千兩！
他不能比。
當初他慶陽侯府給姜瑄的彩禮就八百兩銀子……雲泥之別。
今日若不是一向精心教養的嫡長子這番話，他其實是打算帶著人手去海林城的。
就算現在他還是拿不出一萬八千兩的彩禮，但是他這回對姜瑄的心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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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瑄淺淺一笑, “我這邊的大都是田莊鋪子還有首飾頭面。”
那些價值連城的古籍方子，古玩字畫等她在上次嫁到慶陽侯府時，已經讓人悄悄的收藏在京城鋪子裏面的庫房裏，鑰匙她親自保管著, 這些就沒有必要告訴韓姨娘了。
韓姨娘聽了她的話後忍不住的皺緊了眉, 欲言又止的。
姜瑄就笑道：“姨娘還有什麽要交代的不妨直言。”
韓姨娘方才道：“老爺的意思是您這回嫁的不是一般人官宦人家, 嫁的是百年世族的楚家，楚家人最是高雅, 他們這樣的人家看重的自然不是錢財, 而是那些字畫古籍……老爺他說姜家根基到底不深，他搜羅了幾十年也沒存下多少, 倒是先夫人手中有不少，不知道你從韓府可帶出來了？”
姜瑄聞言冷笑。
姜老爺這是想用她攀附權貴，卻又不想付出太多代價……據她所知, 姜老爺年輕的時候就喜歡附庸風雅，在她娘親柳氏沒有過身的時候，經常在她娘親面前說看中了某某名畫古籍, 娘親都會拿銀子幫他買回來。
嫁到慶陽侯府的時候，她本來就沒有打算在那裏一輩子，也就沒有計較他這個父親給她的嫁妝, 但如今不一樣了。
她這回嫁是真心想和那個人過日子的, 這回的嫁妝姜老爺還想搪塞那是不可能的。
事實上，就算姜老爺不找韓姨娘來和她說這個事情，她也要找韓姨娘說說這個事情。
娘親買給姜老爺的那些名畫古籍，她就算拿不到多少, 也要盡量拿一些過來。
笑了笑後，姜瑄一臉無奈道：“慶陽侯府裏是個什麽境況姨娘也知道, 父親更知道。不少東西我都丟在那裏了，特別是大件的。”
她並沒有說娘親留下的陪嫁字畫古籍丟沒有丟在慶陽侯府，只說很多東西都丟在那裏，特別是大件的。
其實古玩有一部分是大件的，那些大件的留下的也不是值錢的。而古籍字畫這些可算不得大件。
但韓姨娘先入為主，想了想慶陽侯府那種爛泥沼，誤會姜瑄連嫁妝都沒有拿出來。
“慶陽侯府真真是可惡！”韓姨娘氣的咬牙切齒，“當初賤妾就勸咱們老爺呢，那慶陽侯府要娶大姑娘定是看中了大姑娘的嫁妝財物豐厚，可老爺就是聽了夫人的……如今，好了吧？”
姜瑄端茶不語。
韓姨娘靈機一動，湊到姜瑄面前道：“大姑娘，賤妾看這樣，不如讓老爺帶著幾位旁支子弟去慶陽侯府將您的嫁妝給要回來？橫豎您現在要嫁給首輔大人了，賤妾想著，慶陽侯府應該不敢不歸還您的嫁妝吧？”
姜瑄端茶的手一動。
她倒也不想讓慶陽侯府背負扣押了她嫁妝的罪名，畢竟這不是事實。
“姨娘，慶陽侯府並沒有扣押我的嫁妝，能弄出來的我都弄出來了。留下的也是我給慶陽侯原配兩個孩子的心意，那兩個孩子倒是挺得我眼緣的。”姜瑄正色道。
韓姨娘一聽留下來的是姜瑄故意給那慶陽侯原配兩個孩子的，立刻覺得心裏一痛。
那些得多值錢啊！
大姑娘怎麽就舍得留下給那兩個旁人生的孩子呢？
就是要回來了，家裏的幾個庶女大了要出門子的嫁妝怕也是夠了吧！
但是那是人家大姑娘的東西，她願意給誰就給誰，她也是無奈了。
姜瑄見她臉色不舍，割肉了似得，微微一笑，“姨娘想，若是我不留下一點子東西，那慶陽侯府能輕易放我出來？”
韓姨娘聽了神色一凜。
心裏將自己給唾棄了一頓。
是啊，若是當初大姑娘不能順利從慶陽侯府那個爛泥沼出來，哪裏能有大姑娘的今日好日子呢。
大姑娘嫁的好，姜家就好，她的朝哥兒就好！
日後，她的朝哥兒都要指望大姑娘的夫婿，首輔大人提攜呢。
這麽一想著，韓姨娘臉上就浮出了盈盈笑意，“賤妾知道了，賤妾這就去回老爺，先夫人當年有些好字畫古籍也給了咱們老爺鑒賞，後來又拿了銀子為老爺買了一些，老爺拿出一些來給大姑娘添妝就是了。哪怕是孝敬咱們大姑爺家的幾位老太爺也是應該的。”
韓姨娘很會說話，姜瑄滿意的點點頭，“那就多謝姨娘了，有些話我這做女兒的倒是不好說的很。”
韓姨娘立刻奉承道：“哪裏還能要大姑娘親自開口呢？賤妾難道是死人不成？”
“姨娘的好意姜瑄記在心裏。”姜瑄道。
韓姨娘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這就說明姜瑄承了她的人情，日後會還的，她也就放心了。
客套了幾句後，韓姨娘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姜瑄的院子。
韓姨娘離開不到半個時辰，姜老爺就親自帶著人擡一個大箱子到姜瑄的院子裏來。
姜瑄帶著人迎了他進門，姜老爺對她擺了擺手，“瑄姐兒不必多禮，父親今日過來是想到父親私庫裏多少還存著些字畫古籍，你嫁的不是尋常人家，合該送些給你當陪嫁。日後在親家家裏拿出來送長輩老爺們也好看些。”
說這話的時候，姜瑄明顯還聽得出姜老爺語氣中的肉痛。
卻故意道：“昨兒我聽韓姨娘說父親並沒有多少字畫古籍……我尋思著，就算有些，也要替底下的弟弟妹妹們考慮一些，他們將來長大或是娶親做聘禮，或是陪嫁都要不少……”
姜老爺如何不是這樣想的。
可昨兒讓韓姨娘探了長女的話，他不想大出血也沒有法子。
聽韓姨娘的話，姜老爺也誤會了姜瑄將大部分嫁妝都被慶陽侯府扣了，如今他倒是有些信了韓姨娘之前的話，那慶陽侯府莫不是真的只是打上了長女豐厚嫁妝的主意。
否則就憑長女一個女兒家，娘家不顯，京城無人，他實在不知道為何慶陽侯府答應了和離。
除非是長女用了嫁妝去換來的這個結局。
當然，讓他帶著姜家旁支子弟去慶陽侯府要嫁妝的事情也只是韓姨娘那個婦道人家不懂事提出來的，姜老爺可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他如今剛成了首輔大人的泰山大人，若是敢仗著首輔大人勢力就帶人打上慶陽侯府，那還不被那些言官們參死……
恐怕還要帶累首輔大人呢。
如若帶累了首輔大人，那他罪過就大了，日後也再也別想在官途上再進一步了。
“瑄姐兒，你一直都是個好的。故為父也不問你當初為何和慶陽侯和離了。”姜易深吸一口氣，又將話題拉回來了，“你心疼弟妹們也是應當的，但你如今要嫁給首輔大人了。你底下的弟弟們也好，妹妹們也好，他們大了難有你這樣可遇不可求的親事，只要你好了，日後多提攜一下他們就足夠了。”
姜瑄心中冷笑面上不顯。
姜老爺繼續道：“為父給你送來的這一箱子都是為父仔細挑選出來的，是為父收藏的最好的一批……雖然數目並不多，但就算放在楚家那樣的名門世家也不是輕易能得的，你日後要是給長輩送壽禮可用得到。”
這意思很明顯了，就是讓姜瑄用這些字畫古籍做壽禮送給楚家的長輩，用以賄賂了。
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臉。
昨兒韓姨娘都說的清楚了，這便宜父親收藏的這些名貴字畫古籍絕大部分都是娘親給的或者出錢買的。
又不是他的。
“您放心，我知分寸的。”姜瑄笑道。
到了她手裏，怎麽用就是她說了算了，還用他指手畫腳？
姜老爺卻以為姜瑄這是聽他話了，很是滿意的點點頭。
若是姜瑄聽話為娘家謀劃，他出的這些……也就值了。
也許是姜瑄的態度太好，讓姜老爺看到了更多的希望，他又主動給姜瑄加了一個布莊和一個造胰子的作坊。
姜瑄雖然嘴裏客氣幾句，卻是來者不拒。
誰也不嫌財產多。
順利擺脫了慶陽侯府後，她只需要在姜家扶持幾個真正能看得清形勢的人，讓他們撐著姜家即可。
至於姜老爺，娘親的死和他有沒有關系難說，就算查不出來了，她也不打算讓楚卓扶持他平步青雲。
讓他一輩子當個地方官，這就是對他最大的懲罰吧。
當然，若是這片一副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官，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只是以t他的人品德行，汲汲營營的鉆營，真是當上了大官也是去禍害國家和百姓。
姜老爺離開後，楊奶娘就走了過來。
她老臉上洋溢著輕快的笑容，自從姜瑄和楚卓的婚事定下來後，她就每日都興興頭頭的。
現在見到姜老爺先是親自派人送來這一箱子字畫古籍，後又添加了一個布行和一個胰子作坊，更是笑得尖牙不見眼的。
“姑娘，合該老爺多給姑娘嫁妝，說句姑娘不愛聽的話，就是奴婢沒見識也明白姑娘的身份和首輔大人差的良多……旁的不說了，若是嫁妝再少了，就怕到了楚家那樣的高門大戶裏更沒有地位了！”
楊奶娘說的是事實。
只是姜瑄是有意報覆姜易才對他給的那些嫁妝沒有拒絕，真的要說起來，她的全部財產都亮出來，就算那些真正的高門嫡長女的嫁妝也未必抵得上她的。
只是這回她還是沒有打算將全部的財產都當成嫁妝帶到楚家去。
她這個人比較悲觀，不管做什麽事都會做最壞的打算。
但這回的嫁妝卻比上次強了太多。
可巧，第二日因楚家的彩禮就送到了。
不說那上千斤的喜糖喜餅，也不說各樣都六百斤的禮肉禮魚，光是禮金就有一萬八千兩了！
先不看禮單，就看到將姜家前院堆得滿滿當當還不足，還要往走廊上擺放的禮品，被姜老爺請來主持觀禮的一位姜家老太夫人就差點暈了過去。
等到那厚厚一疊子的彩禮單子送到她手中的時候，她的雙手都在發抖了，再等她看到禮金的數目時，忍不住的晃了晃，還好韓姨娘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可扶著她的韓姨娘看了一眼那禮金的數量也雙眼冒金星起來。
一萬八千兩銀子的禮金！
這在海林城絕無僅有！
怕是海林城歷史上也是絕無僅有……
女子是否得夫家重視，看重的就是禮金，其他的禮品都是次要的，這禮金豐厚才是最要緊的。
韓姨娘記得，海林城這些年中就有姜老爺的上峰嫁嫡長女時，那嫡長女的夫家給的禮金就四千兩銀子的禮金，這個數目就已經讓海林城的官宦人家的當家夫人眼紅很久了。
這些年來也沒有人能打破。
沒想到她姜家大姑娘的夫家不但打破了，還多了幾倍有餘。
這個時候姜寧趁人們議論紛紛時，上前看了一眼還在那位旁支老夫人手裏的禮金單子，看到了禮金的數目時，臉色立時鐵青。
她今天本來是抱著看笑話的目的來的。
本來楚家遲遲不送彩禮來，海林城也好，姜府也好，都憋著一口氣，心裏都暗自嘀咕著。
姜寧也期望楚家在彩禮上給姜瑄一個下馬威。
沒想到這下馬威沒有看到，看到的是一鳴驚人。
一萬八千兩禮金……這就代表著首輔大人是真心的將姜瑄放在了心裏啊，如此看重她姜瑄！
她姜瑄何德何能能讓當朝首輔大人如此愛重？
就憑著這個，她這輩子怕是都不能企及了。
哪怕她能嫁給當朝皇子做王妃，禮金數也不可能有如此高的。
朱家嫡支的堂姐就曾經羨慕的告訴她，當年秦王聘秦王妃的時候禮金就是一萬兩銀子，這已經在京城引起轟動了……
不管怎麽說，楚家彩禮如此豐厚，最高興的莫過於姜老爺了。
從這上面他就能看出來，首輔大人是真的看上了他那長女，才舍得花如此多的禮金聘婚。
當日夜間，安置好了眾多事情後，他就將韓姨娘找了過來。
韓姨娘低眉順眼的等著他說話。
看他眉眼喜氣洋洋，韓姨娘知道向來在後院裏不喜怒於色的姜老爺是真的歡喜的不知道怎麽好了。
“韓姨娘，首輔大人送給瑄姐兒的彩禮如此豐厚，我們姜家為瑄姐兒準備的嫁妝還需要再加才行！”姜老爺摸著胡須說道。
韓姨娘忙笑道：“老爺說的是。”
姜老爺要繼續給姜瑄加嫁妝，她當然讚成。
橫豎姜老爺加給姜瑄的嫁妝再多，對她的朝哥兒也沒有多少損失，她家朝哥兒是庶子，就算以後分家也分不到姜家多少東西。
損失最大的是姜寧和姜樂兩姐弟。
姜老爺見韓姨娘高興讚成，他也高興。
心裏想的卻是，還是韓氏知禮懂事，若是今日是朱氏在，朱氏定不讚成他繼續為姜瑄加嫁妝的。
但他想為姜瑄再加嫁妝，可他手裏也沒有多少真正拿得出手的了，就有些躊躇。
韓姨娘見此就詢問，姜老爺將他所想告知了韓姨娘。
韓姨娘眼珠子轉了轉，就笑道：“若是老爺為這個發愁，賤妾還真有主意，就不知當說不當說。”
姜老爺便道：“你有主意就說出來給老爺參詳參詳。首輔大人如此看重瑄姐兒，要是知道老爺我也看重瑄姐兒，給她準備多多的嫁妝必定是高興的。”
韓姨娘見他高興的毫不顧忌就將心裏話說出來了，低著頭鄙夷的勾了勾唇角。
接著說道：“老爺說的是，首輔大人若是高興了，說不定日後對老爺和幾位哥兒的前程都會放在心上了。”
這話姜老爺最愛聽，摸著胡須重重點頭，催促道：“你快說。”
韓姨娘這才道：“老爺曾經和賤妾說過大姑娘曾經給了您鋪子，不若老爺將那鋪子再給了大姑娘做嫁妝，豈不是好？”
姜老爺聞言眼睛就是一跳。
姜瑄給他的鋪子可真是掙錢啊。
自從他懷疑柳掌櫃手裏不幹凈後，親自查了賬目，發現柳掌櫃真的背主，他就沒有通知姜瑄就將柳大掌櫃的一家給料理了。
如今他親自管著姜瑄給他的那些鋪子的賬目的。
想到要將那麽掙錢的鋪子又還給姜瑄，這比他上次給姜瑄送去那一箱子字畫古籍還肉痛啊……
畢竟字畫古籍再無價，那也不是現成的白花花的銀子。
韓姨娘知道姜老爺的不舍，但她知道，姜老爺留著姜瑄的那些掙錢的鋪子，將來也是留出大部分給姜樂的，至於姜寧一個要嫁出去的女兒怕是都得不到多少好處……那她為何不勸姜老爺將那些鋪子再還給姜瑄呢？
這樣，姜瑄知道了還得再記她一個人情。
“老爺，賤妾其實是想到了一個事情……”韓姨娘又道。
姜老爺立刻又看向她，韓姨娘才接著說道：“賤妾想到，大姑娘給了老爺和兩位哥兒鋪子，您說這件事首輔大人知道不知道？”
姜老爺聞言心中一跳。
對啊！
他怎麽沒想到這個呢？
就憑著眼下首輔大人如此看重姜瑄，保不齊知道了這件事後就等著看他這位做父親的怎麽做了呢。
趁著這個機會，將瑄姐兒給他的再拿去給她添妝，再好不過了！
“你說的對極！”姜老爺讚賞的看著韓姨娘，“老爺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瑄姐兒出閣後，這後院你繼續管著。”頓了頓，他皺了皺眉頭，“寧姐兒終究是小了些。”
這些日子姜寧沒少找他，話裏話外都是暗示姜瑄不守婦道，就怕姜瑄用了手段勾引了楚家，讓楚家震怒，會找姜家秋後算賬……
當時他也有過動搖，可算是今兒見到彩禮才真正將一顆心放進了肚子裏。
韓姨娘聞言心裏一喜，面上一絲兒也不顯露，只平淡道謝，“多謝老爺信任賤妾。”
姜老爺更加滿意，又對她說道：“朱氏現今又去了庵堂，家裏女孩兒都大了，沒有當家主母帶著出去應酬也不好。以前你的身份也低了些，如今得了瑄姐兒的福，你就帶著府裏的女孩兒們出去應酬也沒有人再小瞧於你了。”
這意思是，讓韓姨娘代替姜府主母帶著家裏的姑娘們出去交際應酬了。
韓姨娘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忙答應了。
這回依然不敢形喜於色，惹的姜老爺更覺得她穩重，有當家主母之風。
雖然妾氏代替主母帶著家裏的姑娘們出去交際的不多，但也不是沒有，這天下有錢有權的沒了正室夫人的鰥夫也有不少，總不能家裏的姑娘們都不能外出交際了，所以這並不是壞了規矩。
但姜老爺覺得韓姨娘有當家主母之風這就讓人笑話了。
妾就是妾。
慶陽侯府。
韓天奇已經從松林書院回來了，他站在韓殊的床邊，韓殊閉著眼躺在床上。
“父親您要是心裏真的有姜姐姐了……您就什麽都不要做了，放過她吧。”韓天奇道。
韓殊猛地睜開了眼睛，咬牙切齒的嘶吼了一句：“逆子！”
韓天奇無奈一笑，“曾經兒子多希望父親您能早日看透，姜姐姐t是最適合做兒子和薇姐兒的母親的，兒子希望您能善待還在咱們府上的姜姐姐，希望您和她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哪怕……您和她生了很多很多的嫡子嫡女，兒子都不在意。可是你就是厭惡她，如今她離開了您，您又這樣……”
“你懂什麽！”韓殊吼了一句後，終究再次閉上了眼睛。
曾經嫡長子幾次找他，話裏話外勸他善待那個小女子……那個時候他怎麽就這樣混呢？
他看得還沒有一個孩子清楚啊！
如今悔恨啊……
“父親，您放下吧。再找個好的夫人，再將慶陽侯府好好整治整治，咱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就當……就當姜姐姐從來沒來過咱們家。”韓天奇苦口婆心勸道。
他說這些也不光是為了姜瑄，更是為了慶陽侯府。
慶陽侯府再也不能被折騰了。
他是真怕他這個父親真的倔強起來，什麽事都做的出來。
“你出去吧，讓為父好好想想。”韓殊語氣一頹，沖著韓天奇擺擺手。
韓天奇說的句句都有道理，這個他十分清楚，就是心裏終究很是不甘心，姜瑄本來就是他的！
她先嫁的也是他韓殊，憑什麽讓楚卓那個老東西搶了去？
他比自己還大兩歲，比姜瑄都快要大了一半！
真是個老不羞。
可他的人已經報了他，楚卓給姜瑄的彩禮已經送到了姜家，光禮金就一萬八千兩！
他不能比。
當初他慶陽侯府給姜瑄的彩禮就八百兩銀子……雲泥之別。
今日若不是一向精心教養的嫡長子這番話，他其實是打算帶著人手去海林城的。
就算現在他還是拿不出一萬八千兩的彩禮，但是他這回對姜瑄的心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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