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暗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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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暗虧
姜瑄擡手勾了一下額間垂下來的軟細碎發，目光淡淡的對上朱氏，卻依然沒有出聲。
朱氏被她黑幽幽的眸子看得心頭一跳，想到剛才這院裏春柳那丫頭打發來的小丫頭傳的話，心裏更加好奇了。
姜瑄這丫頭是個爆炭性子，這些年來她是看著這丫頭長大的，姜瑄爆炭的性子和她也脫不了幹系，也是她樂意看到的，可現在這丫頭並沒有暴起呢。
“我的兒，母親這些日子為了你操持你的嫁妝事宜忙著了，再者我這身子也越見不好，一倒下啊就起不來了，委屈了我的兒了。”朱氏笑盈盈的解釋著，一口一個“我的兒”讓姜瑄不適的皺了皺眉頭。
果然吧，這朱氏這半個月沒來看她，她有的是借口。
奶娘楊氏低著頭在一邊，鼻子都氣歪了，什麽替自家姑娘操持嫁妝事宜？姑娘的嫁妝都攥在姑娘自己手裏呢，輪得到她這個繼母操持麽？
不過是借口罷了！
再說了，這個朱氏真是賊精，那意思還是為了操持自家姑娘的嫁妝累到了？
“母親真是辛苦了！母親為我的嫁妝忙的都累倒了身子，原來是母親為女兒準備多多的嫁妝而致，以前都是我誤會了母親，母親果真是頂頂好的。”姜瑄屈膝給朱氏行了一個福禮，眼裏都是真誠。
但她這話裏暗藏的鋒利就十分的戳人心了。
朱氏一楞，就是她身後跟著的幾個伶俐的丫鬟們也楞了。
大姑娘這話說的，綿裏藏針的，以前何曾會如此？
難道病了一場也能讓人變得聰明了？
朱氏回過神來後，暗暗皺起了眉頭，但即刻臉上又堆起了笑容，不接姜瑄說的為她準備多多嫁妝的問題，轉移話題問道：“我的兒到院子裏來賞花呢？母親就說，咱們姜府所有的院落啊，就屬我兒的院子最是美麗雅致！”說完臉上的笑容更深，瞧了姜瑄一眼後，繼續道：“這一到春日啊，這滿院子的姹紫嫣紅真是讓人賞都賞不夠，你二妹寧姐兒啊，可是羨慕的緊呢！”
姜瑄見她提起她的二妹姜寧，眼裏鋒芒一閃。
二妹姜寧是朱氏第一個孩子，長得嬌美可人，溫柔文靜，是朱氏和她那父親的掌上明珠。
因她是朱氏照著她朱家的規矩教養的，是海林府人人稱讚的大家千金。
朱氏突然這個時候在她面前提起二妹姜寧羨慕她的院子，可不是隨意這麽一扯，其實朱氏早有將原主的院子奪過來給姜寧住的心思。
只是姜寧這個丫頭倒是有幾分古怪，每每在朱氏在原主面前提起這個的時候，姜寧都會溫溫柔柔的打岔掉了。
如今朱氏再次提起，姜瑄自然也不會接話，只淡笑道:“女兒這半個多月沒見到寧姐兒，倒是怪想她的。”
她這平平常常的一句話卻讓朱氏一驚。
“咳咳……我的兒可是怨寧姐兒這些日子也沒來看望你？”朱氏目光凜t了片刻後，又滿臉堆笑的要來拉姜瑄的手，姜瑄隨著她拉住了，就聽朱氏接著道:“實在是寧姐兒這段時日身子也不大好，連綿的陰雨天呀，想必是受了風寒，日日咳嗽的。”
姜寧也病了？她怎麽不知道？
若是姜寧也病了，奶娘和紅喬不可能不和她說的，想必又是朱氏的借口罷了。
姜瑄微微冷笑，卻“呀”了一聲，一臉的緊張，狠狠掐了朱氏的手一下。
朱氏被掐痛了，也顧不得儀態尖叫一聲，像是被螞蟥叮了手一樣的將姜瑄的手甩開，過程十分狼狽。
“呀，母親，寧姐兒也病了啊？怎麽會這樣呢？母親您怎麽沒好好照顧寧姐兒……真是心疼死我了！”姜瑄伸手撫在胸口上，皺著眉頭，忍著惡心學了一下朱氏剛才說話的姿態，卻將她自己都惡寒的抖了一下。
朱氏本想發怒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她怎麽也想不明白姜瑄這丫頭到底是怎麽回事。
若說她大病一場後就變聰明了，她是萬萬不相信的，若說姜瑄是真的擔心心疼寧姐兒她就更不信了。
可若不是變聰明了，如今這是怎麽回事呢？
“奶娘，你趕緊的去我庫房裏包一包參須，一包茯苓，一包燕窩讓紅喬親自送到二姑娘的院子裏，也幫我道個惱，我這半月實在是起不來身，母親那邊也瞞著我免我擔心，所以並不知道她病了。”姜瑄言語爽利，語氣真誠，讓朱氏看得更加眉頭直皺。
本來她是有理的，被這變了性子的丫頭幾句話一說，處處都是她的不是了。
這也罷了，還連帶著寧姐兒也失了禮儀了！
奶娘楊氏聽了答應是答應了，卻也害怕單獨留著自家姑娘在這裏獨自面對朱氏會吃虧，所以並不曾移動腳步。
姜瑄就笑著對她說道：“快去吧。”
奶娘這才屈身給姜瑄和朱氏行了禮，轉身回了屋子。
朱氏偏著頭打量了姜瑄半晌，終於還是笑道：“那母親就替寧姐兒謝瑄姐兒了，等她大好了母親定讓她來給你道惱。”
“母親，客氣了。自家姐妹，說這些就外道了，我這裏還想再賞會兒花，您自去忙吧，等寧姐兒大好了，我再看寧姐兒去。”姜瑄開口趕人，朱氏面色再次一僵。
第一次，她在姜瑄面前一連吃了幾個暗虧。
若是以前，沒有一次不是姜瑄被她氣的跳腳，大叫大鬧，沒有半點淑女風範。
可人家已經開口趕人了，她再留著也是沒臉，只好強撐著笑臉，對姜瑄道：“我的兒，這天剛放晴，涼意還是有的，你切莫貪花，也早些兒回去歇著。”
姜瑄得體的福了福身，朱氏才握了握被姜瑄掐疼的手離開了她的院子。
等朱氏剛出月亮門後，才低頭看著松開的右手手掌，右手小拇指下面已經紫青一片，姜瑄那個丫頭剛才絕對是故意對她下死手的，掐的這樣狠,疼的她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幸好忍住了才沒有當場出醜！
其實也出醜了，她一個當家的主母剛才那般……真是，若是被人傳了出去，那她不被人笑掉了大牙？
“剛才在大姑娘院子裏發生的事情，你們嘴巴都給我把門著，若是傳出去只言片語，仔細你們的皮！”朱氏轉身，一臉陰郁的看著跟著身後伺候的丫頭們。
丫頭們臉色一凜，都戰戰兢兢的低頭應是。
朱氏這才滿意，又滿臉陰郁的看了一眼姜瑄的院子，才甩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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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被她黑幽幽的眸子看得心頭一跳，想到剛才這院裏春柳那丫頭打發來的小丫頭傳的話，心裏更加好奇了。
姜瑄這丫頭是個爆炭性子，這些年來她是看著這丫頭長大的，姜瑄爆炭的性子和她也脫不了幹系，也是她樂意看到的，可現在這丫頭並沒有暴起呢。
“我的兒，母親這些日子為了你操持你的嫁妝事宜忙著了，再者我這身子也越見不好，一倒下啊就起不來了，委屈了我的兒了。”朱氏笑盈盈的解釋著，一口一個“我的兒”讓姜瑄不適的皺了皺眉頭。
果然吧，這朱氏這半個月沒來看她，她有的是借口。
奶娘楊氏低著頭在一邊，鼻子都氣歪了，什麽替自家姑娘操持嫁妝事宜？姑娘的嫁妝都攥在姑娘自己手裏呢，輪得到她這個繼母操持麽？
不過是借口罷了！
再說了，這個朱氏真是賊精，那意思還是為了操持自家姑娘的嫁妝累到了？
“母親真是辛苦了！母親為我的嫁妝忙的都累倒了身子，原來是母親為女兒準備多多的嫁妝而致，以前都是我誤會了母親，母親果真是頂頂好的。”姜瑄屈膝給朱氏行了一個福禮，眼裏都是真誠。
但她這話裏暗藏的鋒利就十分的戳人心了。
朱氏一楞，就是她身後跟著的幾個伶俐的丫鬟們也楞了。
大姑娘這話說的，綿裏藏針的，以前何曾會如此？
難道病了一場也能讓人變得聰明了？
朱氏回過神來後，暗暗皺起了眉頭，但即刻臉上又堆起了笑容，不接姜瑄說的為她準備多多嫁妝的問題，轉移話題問道：“我的兒到院子裏來賞花呢？母親就說，咱們姜府所有的院落啊，就屬我兒的院子最是美麗雅致！”說完臉上的笑容更深，瞧了姜瑄一眼後，繼續道：“這一到春日啊，這滿院子的姹紫嫣紅真是讓人賞都賞不夠，你二妹寧姐兒啊，可是羨慕的緊呢！”
姜瑄見她提起她的二妹姜寧，眼裏鋒芒一閃。
二妹姜寧是朱氏第一個孩子，長得嬌美可人，溫柔文靜，是朱氏和她那父親的掌上明珠。
因她是朱氏照著她朱家的規矩教養的，是海林府人人稱讚的大家千金。
朱氏突然這個時候在她面前提起二妹姜寧羨慕她的院子，可不是隨意這麽一扯，其實朱氏早有將原主的院子奪過來給姜寧住的心思。
只是姜寧這個丫頭倒是有幾分古怪，每每在朱氏在原主面前提起這個的時候，姜寧都會溫溫柔柔的打岔掉了。
如今朱氏再次提起，姜瑄自然也不會接話，只淡笑道:“女兒這半個多月沒見到寧姐兒，倒是怪想她的。”
她這平平常常的一句話卻讓朱氏一驚。
“咳咳……我的兒可是怨寧姐兒這些日子也沒來看望你？”朱氏目光凜t了片刻後，又滿臉堆笑的要來拉姜瑄的手，姜瑄隨著她拉住了，就聽朱氏接著道:“實在是寧姐兒這段時日身子也不大好，連綿的陰雨天呀，想必是受了風寒，日日咳嗽的。”
姜寧也病了？她怎麽不知道？
若是姜寧也病了，奶娘和紅喬不可能不和她說的，想必又是朱氏的借口罷了。
姜瑄微微冷笑，卻“呀”了一聲，一臉的緊張，狠狠掐了朱氏的手一下。
朱氏被掐痛了，也顧不得儀態尖叫一聲，像是被螞蟥叮了手一樣的將姜瑄的手甩開，過程十分狼狽。
“呀，母親，寧姐兒也病了啊？怎麽會這樣呢？母親您怎麽沒好好照顧寧姐兒……真是心疼死我了！”姜瑄伸手撫在胸口上，皺著眉頭，忍著惡心學了一下朱氏剛才說話的姿態，卻將她自己都惡寒的抖了一下。
朱氏本想發怒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她怎麽也想不明白姜瑄這丫頭到底是怎麽回事。
若說她大病一場後就變聰明了，她是萬萬不相信的，若說姜瑄是真的擔心心疼寧姐兒她就更不信了。
可若不是變聰明了，如今這是怎麽回事呢？
“奶娘，你趕緊的去我庫房裏包一包參須，一包茯苓，一包燕窩讓紅喬親自送到二姑娘的院子裏，也幫我道個惱，我這半月實在是起不來身，母親那邊也瞞著我免我擔心，所以並不知道她病了。”姜瑄言語爽利，語氣真誠，讓朱氏看得更加眉頭直皺。
本來她是有理的，被這變了性子的丫頭幾句話一說，處處都是她的不是了。
這也罷了，還連帶著寧姐兒也失了禮儀了！
奶娘楊氏聽了答應是答應了，卻也害怕單獨留著自家姑娘在這裏獨自面對朱氏會吃虧，所以並不曾移動腳步。
姜瑄就笑著對她說道：“快去吧。”
奶娘這才屈身給姜瑄和朱氏行了禮，轉身回了屋子。
朱氏偏著頭打量了姜瑄半晌，終於還是笑道：“那母親就替寧姐兒謝瑄姐兒了，等她大好了母親定讓她來給你道惱。”
“母親，客氣了。自家姐妹，說這些就外道了，我這裏還想再賞會兒花，您自去忙吧，等寧姐兒大好了，我再看寧姐兒去。”姜瑄開口趕人，朱氏面色再次一僵。
第一次，她在姜瑄面前一連吃了幾個暗虧。
若是以前，沒有一次不是姜瑄被她氣的跳腳，大叫大鬧，沒有半點淑女風範。
可人家已經開口趕人了，她再留著也是沒臉，只好強撐著笑臉，對姜瑄道：“我的兒，這天剛放晴，涼意還是有的，你切莫貪花，也早些兒回去歇著。”
姜瑄得體的福了福身，朱氏才握了握被姜瑄掐疼的手離開了她的院子。
等朱氏剛出月亮門後，才低頭看著松開的右手手掌，右手小拇指下面已經紫青一片，姜瑄那個丫頭剛才絕對是故意對她下死手的，掐的這樣狠,疼的她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幸好忍住了才沒有當場出醜！
其實也出醜了，她一個當家的主母剛才那般……真是，若是被人傳了出去，那她不被人笑掉了大牙？
“剛才在大姑娘院子裏發生的事情，你們嘴巴都給我把門著，若是傳出去只言片語，仔細你們的皮！”朱氏轉身，一臉陰郁的看著跟著身後伺候的丫頭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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