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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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西山在上林苑以西, 是一大片的山林荒郊。此時的上林苑，還是秦朝時建的，遠沒有後來《上林賦》中記載的宏大雄偉, 綺麗堂皇。
衛青走在前頭，時不時擔憂地回頭看一眼。怕這崎嶇山路, 陳葭會吃不消。
見陳葭雖是面容疲憊，精神頭卻不錯。一雙滴溜溜的大眼，好奇地左瞧右瞄, 像是意外落入人間的天仙子。衛青下意識地放輕了呼吸, 生怕一個驚嚇, 仙子就要飛升而去了。
“衛青, 還有多遠呀？”陳葭問。
衛青楞了片刻, 才反應過來，慌忙收回視線。
“前面穿過那片林子就到了。”衛青手朝前面指了指。
一聽馬上要到了，陳葭歡呼一聲，往林子那跑，路過衛青身旁時, 見衛青還呆楞著, 便伸手拉了衛青的袖子：“快點，我們跑過去。”
陳葭神采飛揚, 看得衛青又是一呆，還沒反應過來, 人就已傻乎乎地也跟著跑起來了。
身邊的景象都遠去了, 唯有前面牽著自己的人兒。若是此路沒有盡頭，一直能這麽跑下去該多好。然而, 這個念頭才起，陳葭就停下了, 也放開了他的袖子。
衛青看著安靜垂下的袖子，默默地用手抓住，似乎還能感受到那一絲甜膩的餘溫。
“告訴你一個秘密，側殿那個歌姬夜夜都被陛下喚去侍寢呢。”
樹叢後，一個聲音傳來。
衛青下意識地看向陳葭，只見她楞楞地看著樹叢後談話的那兩個宮女，面上的飛揚已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茫然無措，是不可置信，是傷心黯然……
“真的？那她不是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另一個宮女道。
“千真萬確，我是聽侍候她的小六子說的。已經一個多月了，夜夜都去陛下寢宮。說不定啊，孩子都有了呢。”
陳葭瞳孔一縮，面色霎地變白，扶在樹幹的手，緩緩收緊用力。粗糙，尖銳的樹皮刺入她嬌嫩的手心，她一無所覺。
直播間也是一片義憤填膺。
【唯愛阿嬌】：“那宮女說的歌姬不會是衛子夫吧？”
【阿嬌是我女神】：“不管是不是衛子夫，若那宮女說的是真的，劉徹出軌了是事實。”
【曲賦】：“我不明白，這一個月裏，劉徹不是對阿嬌挺好的嗎？怎麽可能……肯定是這些宮女亂嚼舌根。”
【哈哈哈】：“要是真的，那這狗男人也太渣了吧。一面甜言蜜語哄著，一面跟別的女人滾床單生孩子。媽蛋，我要氣得炸裂了。”
【喜歡漢朝】：“樓上都消停點把，不要撲風捉影亂猜了。再說亂，劉徹可是皇帝，你們見過哪個皇帝是只專情一人的癡情種？”
陳葭沒有心情去理會直播間的爭論，她的腦子被那句話脹滿了。
這一個月來，劉徹是有經常來陪她，但他從未在她寢殿留宿。以前她不曾在意過，現在……心中一股憤怒驟然升起。
他，當她是什麽？！
衛青擔憂地看著陳葭，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默默地站在一旁，守護著。他完全沒想到，宮女嘴裏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歌姬，是他的姐姐——衛子夫。
那次，突發回上林苑，劉陵沒有跟來，他以為跟著劉陵的衛子夫，也同樣沒來。他雖然不讚成衛子夫跟劉陵一道，但她能遠離宮廷紛爭，他也是欣慰的。
一陣風吹來，陳葭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看著側著身子為她遮擋風的衛青。
衛青絞盡腦汁安慰：“殿下，都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風言風語甚多，不可去信。”
陳葭煩亂地點點頭，沒有說話。樹叢後，那兩個宮女已走遠了，陳葭擡腳想追上去問清楚，只是腳步才擡起，頓了片刻就又落下來了。
罷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是孰是非，待她回去，一查便知。
整理好心情，陳葭率先擡步往林子走：“我們繼續趕路吧。”聲音還帶著一絲微弱的沙啞。
-
穿過林子，是一處山坳平地。中間一條小溪潺潺流淌，水聲，風聲，鳥雀聲……交織成一首動聽的樂章。
美景怡人！t陳葭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只覺得剛才的那股壓在心頭的沈重，輕了不少。陳葭本就性子樂觀，萬事不繞心，傷心苦愁也就只一會。
一份美食，一道美景……都能讓她快樂開懷起來。
“我是在那找到的蜂蜜。”衛青指著小溪對岸，一顆高大的樹，道。
那樹很高，仰頭看去，綠蔭遮天。
【喜歡漢朝】：“衛青的意思是，在這樹上采的蜂蜜嗎？”
【明天的明天】：“你們看，那樹幹上，還有零星幾只野蜂在爬。”
【草本科】：“這樹，好像是一種已滅絕了的木本科植物。我去查查資料。”
直播間觀眾聊天的當口，衛青已在一處偏僻的草叢中尋到了幾株辣椒。有五株，綠油油的，枝頭還長有幾個拇指大小的小辣椒。縮在半人高的草叢裏，不仔細看，還真難找出來。
陳葭撥開草叢，問直播間。
【主播】：“這個是辣椒嗎？”
【無辣不歡】：“是的是的，這就是野山椒。我們居然在兩千年前的西漢，發現了野山椒品種，這可是重大發現啊。”
【我家在在農村】：“還真是呢，主播，可以把這幾株移植回去，等長的辣椒紅了，就可以作為種子，育種了。”
【無辣不歡】：“那辣椒就能早千年出現在國人的餐桌上了。”
【主播】：“怎麽移植？”
【植物學】：“還是不要動，應該是此處的氣候，才讓這株辣椒生長好了。移植到別處，可能就出問題了。”
【我家在在農村】：“對對，主播可以把這處圈護起來，讓人來把這草除了，施點肥。”
【主播】：“可是，我不懂啊。”
【植物學】：“主播可以去找善農的人來。”
陳葭點點頭，想著，待回頭，就讓人去找阿母，讓她給帶幾個善農之人來。
突然，衛青目露驚恐，整個人都繃緊了，右手快如閃電朝陳葭襲去。陳葭呆楞住了，眼睜睜地看著那拳頭朝她砸來。下意識地閉眼，一陣風拂過面頰。
陳葭睜開眼，衛青的手僵硬地橫在她右側，距離她的脖子只有一拳頭的距離。陳葭驚怒地瞪向衛青，卻見他面色發青，神情痛苦。
直播間字幕飛快地往上湧。
【唯愛阿嬌】：“主播小心！你後面有蛇！”
【無辣不歡】：“衛青居然徒手抓蛇！”
【曲賦】：“衛青力氣好大，蛇頭都被他捏扁了。”
【我家阿青】：“看！衛青手上有兩個黑點，他被蛇咬了！”
【我家在在農村】：“那好像是條竹葉青蛇，有劇毒。”
【我家阿青】：“群裏面有沒有醫生啊？怎麽辦？”
看到這裏，陳葭心臟驀地一跳，轉頭。一條青色的蛇正軟趴趴地垂在衛青手上，蛇頭，已被捏扁，血肉模糊鉆染了衛青一手。
衛青手一松，蛇掉落在地上，他也失力，倒下了。
“衛青！”
陳葭驚呼，忙扶住衛青，只是，她一個嬌弱女子怎扶得住一個成年男子？兩人摔在了地上。
衛青已頭昏腦脹，模糊間見陳葭摔到，大急！血氣上湧，雙眼一番，失去了知覺。
陳葭顧不得手上的痛，忙爬到衛青身邊，扶起他，急喚道：“衛青！衛青你醒醒。”又是搖，又是拍打衛青的臉，仍是不見他醒來。陳葭害怕了：“怎麽辦怎麽辦？”
【我是醫生】：“主播，先不要急，冷靜！”
陳葭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主播】：“他不會死吧？”
【我是醫生】：“不會，主播，先用東西紮住他的手腕，不要讓毒血上流。”還發了一張，示意照片。
陳葭定定心神，抽出靴子裏的匕首，這匕首是大婚前，劉徹送予她的。她帶在身上，一直沒用過。沒想到第一次用，就是用來割衣服。
陳葭用匕首從群角割下一截布條，照著照片中的提示，將衛青被蛇咬了的手，手腕用布條紮緊。
【我是醫生】：“然後用匕首，將傷口劃開，將毒血擠出來。”
陳葭照著【我是醫生】的指示，一點點做。終於衛青醒過來了，陳葭大喜：“你終於醒啦？”
衛青點頭，抿嘴笑了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還有些剩餘的殘毒，得回去找太醫看看。”說著，要去扶衛青。
衛青嚇了一跳，忙紅著臉推脫：“殿下不可，我……我自己可以。”想起身，只是才動了一下，就頭昏眼花天旋地轉，又摔了回去。
“你就不要逞能了，這可是毒蛇。而且你是為救我受傷的。”說話間，吃力地扶起衛青。
衛青也沒再推脫，借著陳葭的力道，慢慢站起來。才這麽一個動作，就已是眼前陣陣發黑，他吃力咬牙，讓自己支撐住。
“你怎麽樣？還好吧？”見衛青臉色煞白，額頭上全是虛汗，不由擔憂地問道。
衛青虛弱地搖頭，看了下天色，以他這速度，待回去恐怕已是天黑了。便轉頭對陳葭道：“殿下，您先回去……”
衛青話還沒說完，就被陳葭截住了：“你說什麽呢，我陳葭可不是那種沒良心的人。”說完，瞪著大眼睛氣鼓鼓地看著衛青，似乎在說：你敢再說一句試試。
不知為何，衛青心裏驟然湧現滿滿的喜歡。他眉目輕彎，梨渦淺現：“那青就仰仗殿下啦。”
陳葭眉毛一挑，極有信心地拍拍胸口：“放心，我定能把你帶回去。”
兩人扶持著往外走，走之前，陳葭還不放心地看了眼辣椒。衛青心中暗暗記下了，想著待他好了，便多來照看這幾株辣椒。
想著這是他與陳葭一起發現的，算是他們共同的小秘密，心中更是激動，歡喜異常。
他再沈穩也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人，少年艾慕之情，都是炙熱、火熱的。
-
另一邊，晚膳時，劉徹照例來到陳葭住居的宮殿。
然而，這日與往常不同，沒有巧笑倩兮的人兒，迎出來。劉徹心中咯咚一下，難道他冊封衛美人的事，阿嬌這麽快就知道了？
隨即，面色微沈，他是皇帝不過冊封一個後妃。阿嬌就又要耍脾氣了嗎？
帶著股火氣，劉徹推開殿門，寢殿內，安靜無聲，哪有陳葭的身影。
劉徹怒了：“皇後呢？”天子一怒，殿內宮侍戰戰兢兢跪了一地。
青瑣小心答道：“回稟陛下，皇後……皇後……”
劉徹怒喝：“說！”
“皇後殿下去西山了。”
“西山？皇後去西山作何？”
“皇後殿下憂心陛下最近胃口不好，去西山尋一味調料作菜。”
劉徹面上怒容退去，大手一揮：“好了，都起來吧。楊得意備車，朕要去西山接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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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陳葭雖是面容疲憊，精神頭卻不錯。一雙滴溜溜的大眼，好奇地左瞧右瞄, 像是意外落入人間的天仙子。衛青下意識地放輕了呼吸, 生怕一個驚嚇, 仙子就要飛升而去了。
“衛青, 還有多遠呀？”陳葭問。
衛青楞了片刻, 才反應過來，慌忙收回視線。
“前面穿過那片林子就到了。”衛青手朝前面指了指。
一聽馬上要到了，陳葭歡呼一聲，往林子那跑，路過衛青身旁時, 見衛青還呆楞著, 便伸手拉了衛青的袖子：“快點，我們跑過去。”
陳葭神采飛揚, 看得衛青又是一呆，還沒反應過來, 人就已傻乎乎地也跟著跑起來了。
身邊的景象都遠去了, 唯有前面牽著自己的人兒。若是此路沒有盡頭，一直能這麽跑下去該多好。然而, 這個念頭才起，陳葭就停下了, 也放開了他的袖子。
衛青看著安靜垂下的袖子，默默地用手抓住，似乎還能感受到那一絲甜膩的餘溫。
“告訴你一個秘密，側殿那個歌姬夜夜都被陛下喚去侍寢呢。”
樹叢後，一個聲音傳來。
衛青下意識地看向陳葭，只見她楞楞地看著樹叢後談話的那兩個宮女，面上的飛揚已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茫然無措，是不可置信，是傷心黯然……
“真的？那她不是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另一個宮女道。
“千真萬確，我是聽侍候她的小六子說的。已經一個多月了，夜夜都去陛下寢宮。說不定啊，孩子都有了呢。”
陳葭瞳孔一縮，面色霎地變白，扶在樹幹的手，緩緩收緊用力。粗糙，尖銳的樹皮刺入她嬌嫩的手心，她一無所覺。
直播間也是一片義憤填膺。
【唯愛阿嬌】：“那宮女說的歌姬不會是衛子夫吧？”
【阿嬌是我女神】：“不管是不是衛子夫，若那宮女說的是真的，劉徹出軌了是事實。”
【曲賦】：“我不明白，這一個月裏，劉徹不是對阿嬌挺好的嗎？怎麽可能……肯定是這些宮女亂嚼舌根。”
【哈哈哈】：“要是真的，那這狗男人也太渣了吧。一面甜言蜜語哄著，一面跟別的女人滾床單生孩子。媽蛋，我要氣得炸裂了。”
【喜歡漢朝】：“樓上都消停點把，不要撲風捉影亂猜了。再說亂，劉徹可是皇帝，你們見過哪個皇帝是只專情一人的癡情種？”
陳葭沒有心情去理會直播間的爭論，她的腦子被那句話脹滿了。
這一個月來，劉徹是有經常來陪她，但他從未在她寢殿留宿。以前她不曾在意過，現在……心中一股憤怒驟然升起。
他，當她是什麽？！
衛青擔憂地看著陳葭，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默默地站在一旁，守護著。他完全沒想到，宮女嘴裏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歌姬，是他的姐姐——衛子夫。
那次，突發回上林苑，劉陵沒有跟來，他以為跟著劉陵的衛子夫，也同樣沒來。他雖然不讚成衛子夫跟劉陵一道，但她能遠離宮廷紛爭，他也是欣慰的。
一陣風吹來，陳葭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看著側著身子為她遮擋風的衛青。
衛青絞盡腦汁安慰：“殿下，都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風言風語甚多，不可去信。”
陳葭煩亂地點點頭，沒有說話。樹叢後，那兩個宮女已走遠了，陳葭擡腳想追上去問清楚，只是腳步才擡起，頓了片刻就又落下來了。
罷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是孰是非，待她回去，一查便知。
整理好心情，陳葭率先擡步往林子走：“我們繼續趕路吧。”聲音還帶著一絲微弱的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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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林子，是一處山坳平地。中間一條小溪潺潺流淌，水聲，風聲，鳥雀聲……交織成一首動聽的樂章。
美景怡人！t陳葭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只覺得剛才的那股壓在心頭的沈重，輕了不少。陳葭本就性子樂觀，萬事不繞心，傷心苦愁也就只一會。
一份美食，一道美景……都能讓她快樂開懷起來。
“我是在那找到的蜂蜜。”衛青指著小溪對岸，一顆高大的樹，道。
那樹很高，仰頭看去，綠蔭遮天。
【喜歡漢朝】：“衛青的意思是，在這樹上采的蜂蜜嗎？”
【明天的明天】：“你們看，那樹幹上，還有零星幾只野蜂在爬。”
【草本科】：“這樹，好像是一種已滅絕了的木本科植物。我去查查資料。”
直播間觀眾聊天的當口，衛青已在一處偏僻的草叢中尋到了幾株辣椒。有五株，綠油油的，枝頭還長有幾個拇指大小的小辣椒。縮在半人高的草叢裏，不仔細看，還真難找出來。
陳葭撥開草叢，問直播間。
【主播】：“這個是辣椒嗎？”
【無辣不歡】：“是的是的，這就是野山椒。我們居然在兩千年前的西漢，發現了野山椒品種，這可是重大發現啊。”
【我家在在農村】：“還真是呢，主播，可以把這幾株移植回去，等長的辣椒紅了，就可以作為種子，育種了。”
【無辣不歡】：“那辣椒就能早千年出現在國人的餐桌上了。”
【主播】：“怎麽移植？”
【植物學】：“還是不要動，應該是此處的氣候，才讓這株辣椒生長好了。移植到別處，可能就出問題了。”
【我家在在農村】：“對對，主播可以把這處圈護起來，讓人來把這草除了，施點肥。”
【主播】：“可是，我不懂啊。”
【植物學】：“主播可以去找善農的人來。”
陳葭點點頭，想著，待回頭，就讓人去找阿母，讓她給帶幾個善農之人來。
突然，衛青目露驚恐，整個人都繃緊了，右手快如閃電朝陳葭襲去。陳葭呆楞住了，眼睜睜地看著那拳頭朝她砸來。下意識地閉眼，一陣風拂過面頰。
陳葭睜開眼，衛青的手僵硬地橫在她右側，距離她的脖子只有一拳頭的距離。陳葭驚怒地瞪向衛青，卻見他面色發青，神情痛苦。
直播間字幕飛快地往上湧。
【唯愛阿嬌】：“主播小心！你後面有蛇！”
【無辣不歡】：“衛青居然徒手抓蛇！”
【曲賦】：“衛青力氣好大，蛇頭都被他捏扁了。”
【我家阿青】：“看！衛青手上有兩個黑點，他被蛇咬了！”
【我家在在農村】：“那好像是條竹葉青蛇，有劇毒。”
【我家阿青】：“群裏面有沒有醫生啊？怎麽辦？”
看到這裏，陳葭心臟驀地一跳，轉頭。一條青色的蛇正軟趴趴地垂在衛青手上，蛇頭，已被捏扁，血肉模糊鉆染了衛青一手。
衛青手一松，蛇掉落在地上，他也失力，倒下了。
“衛青！”
陳葭驚呼，忙扶住衛青，只是，她一個嬌弱女子怎扶得住一個成年男子？兩人摔在了地上。
衛青已頭昏腦脹，模糊間見陳葭摔到，大急！血氣上湧，雙眼一番，失去了知覺。
陳葭顧不得手上的痛，忙爬到衛青身邊，扶起他，急喚道：“衛青！衛青你醒醒。”又是搖，又是拍打衛青的臉，仍是不見他醒來。陳葭害怕了：“怎麽辦怎麽辦？”
【我是醫生】：“主播，先不要急，冷靜！”
陳葭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主播】：“他不會死吧？”
【我是醫生】：“不會，主播，先用東西紮住他的手腕，不要讓毒血上流。”還發了一張，示意照片。
陳葭定定心神，抽出靴子裏的匕首，這匕首是大婚前，劉徹送予她的。她帶在身上，一直沒用過。沒想到第一次用，就是用來割衣服。
陳葭用匕首從群角割下一截布條，照著照片中的提示，將衛青被蛇咬了的手，手腕用布條紮緊。
【我是醫生】：“然後用匕首，將傷口劃開，將毒血擠出來。”
陳葭照著【我是醫生】的指示，一點點做。終於衛青醒過來了，陳葭大喜：“你終於醒啦？”
衛青點頭，抿嘴笑了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還有些剩餘的殘毒，得回去找太醫看看。”說著，要去扶衛青。
衛青嚇了一跳，忙紅著臉推脫：“殿下不可，我……我自己可以。”想起身，只是才動了一下，就頭昏眼花天旋地轉，又摔了回去。
“你就不要逞能了，這可是毒蛇。而且你是為救我受傷的。”說話間，吃力地扶起衛青。
衛青也沒再推脫，借著陳葭的力道，慢慢站起來。才這麽一個動作，就已是眼前陣陣發黑，他吃力咬牙，讓自己支撐住。
“你怎麽樣？還好吧？”見衛青臉色煞白，額頭上全是虛汗，不由擔憂地問道。
衛青虛弱地搖頭，看了下天色，以他這速度，待回去恐怕已是天黑了。便轉頭對陳葭道：“殿下，您先回去……”
衛青話還沒說完，就被陳葭截住了：“你說什麽呢，我陳葭可不是那種沒良心的人。”說完，瞪著大眼睛氣鼓鼓地看著衛青，似乎在說：你敢再說一句試試。
不知為何，衛青心裏驟然湧現滿滿的喜歡。他眉目輕彎，梨渦淺現：“那青就仰仗殿下啦。”
陳葭眉毛一挑，極有信心地拍拍胸口：“放心，我定能把你帶回去。”
兩人扶持著往外走，走之前，陳葭還不放心地看了眼辣椒。衛青心中暗暗記下了，想著待他好了，便多來照看這幾株辣椒。
想著這是他與陳葭一起發現的，算是他們共同的小秘密，心中更是激動，歡喜異常。
他再沈穩也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人，少年艾慕之情，都是炙熱、火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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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晚膳時，劉徹照例來到陳葭住居的宮殿。
然而，這日與往常不同，沒有巧笑倩兮的人兒，迎出來。劉徹心中咯咚一下，難道他冊封衛美人的事，阿嬌這麽快就知道了？
隨即，面色微沈，他是皇帝不過冊封一個後妃。阿嬌就又要耍脾氣了嗎？
帶著股火氣，劉徹推開殿門，寢殿內，安靜無聲，哪有陳葭的身影。
劉徹怒了：“皇後呢？”天子一怒，殿內宮侍戰戰兢兢跪了一地。
青瑣小心答道：“回稟陛下，皇後……皇後……”
劉徹怒喝：“說！”
“皇後殿下去西山了。”
“西山？皇後去西山作何？”
“皇後殿下憂心陛下最近胃口不好，去西山尋一味調料作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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