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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 番外帝後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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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番外帝後篇(下)

◎我會一直陪著你和孩子,永遠不離開你們◎

雲康宿在禦書房裏、半個多月也沒有去乾清宮的事情, 很快在宮內宮外傳遍。

朝中大臣紛紛議論,帝後難得吵一次架,雖不知道是因為什麽緣故, 但是的確鬧得挺兇。

每日上朝, 大臣們都能感覺到皇帝心情不好,氣氛十分壓抑,只是朝政上並沒有什麽變故。

鄭邵把信交給雲康,以為雲康這般生氣在意, 早晚都會處理徐彬, 結果卻沒有如願。

雲康就像沒看過那封信一樣,對徐彬依舊十分信任,和往日沒什麽不同,朝政上也照常聽取他的意見。

似乎發生變化的, 只有後宮。

江纓快一個月沒有見到雲康了,裳玉給她出主意,讓她給雲康做些點心, 雲康最喜歡吃江纓做的點心, 一吃肯定就消氣了。

江纓聽完搖頭, 裳玉苦惱道:“娘娘啊,您到底是不願意哄陛下,還是不想哄陛下啊?”

江纓有些納悶:“有什麽區別嗎?”

“當然有啊!”裳玉分析道,“若是您不願意, 說明您心裏有氣,沒和陛下說清楚,若是您不想……”

裳玉看著她的臉色, 壓低聲音道:“那就是您不在乎陛下了。”

江纓心想, 自己怎麽可能不在乎他呢?

這些日子她吃也吃不好, 睡也睡不下,滿腦子都在想著雲康。

她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麽雲康會突然生氣?

要是因為納妃的事情,她都說了憑他做主,自己一沒攔他,二沒怪他,他有什麽可生氣呢?

找不到原因,又沒有臺階,能把人哄好都怪了……

江纓郁郁寡歡,人也瘦了許多,裳玉看在眼裏越發著急,於是便讓宮人給禦書房遞話,想讓皇帝來看看江纓。

結果,禦書房的宮人傳話回來,說雲康整日悶悶不樂,加上朝政繁忙,人都累瘦一圈了,也沒比江纓好到哪兒去,誰也不敢貿然開口傳話。

兩宮的宮人們像是找到了同道中人,宮裏沒有太後之類的長輩相勸,於是宮人們開始一起想辦法。

裳玉想到個主意,讓人說給雲康聽,就說如今春暖花開,不禁想起去年春獵、漫山遍野開花的情景了。

宮人們不理解,裳玉解釋說,往年春獵雲康都會帶著江纓一同前去,年年如此。

二人現在鬧變扭,這就是最好的臺階。

禦書房的宮人們聽完,按照裳玉姑姑教的話去說。

果然,雲康聽完停下筆,望著窗外抽枝發芽的樹木,問起江纓這幾日如何。

近一個月來,宮人們聽雲康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他問江纓如何了。

往日裏,宮人們都會說娘娘一切安好,只不過這一次,他們按照裳玉的囑托換了個說法。

“娘娘日日看著庭院裏的桃樹,一看就是半日,像在守著它開花呢。”

這話說完,宮人們瞧見雲康的臉上果真有些動容,半晌過去,雲康合上手裏的奏折。

“讓內閣來人,商量下春獵的事。”

得到這話,禦書房的宮人們連忙退下,興高采烈去和裳玉姑姑匯報,裳玉也高興得不得了。

等到春獵的事情剛一被定下來,裳玉馬上去和江纓說,卻被江纓拒絕了。

“我不想去。”

裳玉一楞:“您、這是為何啊?”

江纓窩在美人榻裏,收起手裏的書本,懶洋洋地說道:“最近乏得厲害,不想動。”

近些日子,江纓身上疲懶得越發厲害,本來快到春日,人都說春困秋乏,她也沒太在意,整日裏時常睡著,半點都不想動。

裳玉沒想到會在這兒失算,只能搬出大道理:“娘娘,您若是不去的話,朝中的人肯定又會議論您和陛下。”

江纓翻了個身:“他們愛說就說吧,我再睡會兒。”

裳玉看見有些著急:“娘娘,您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長公主殿下考慮呀。”

聽見這話,江纓回過頭,看見裳玉滿臉擔憂:“殿下知道您和陛下鬧變扭,想見陛下卻又不敢去,日日守著您,心裏盼著您和陛下和好呢。”

裳玉的話點醒了江纓,他們大人能拖著,可是清陽年紀還小,什麽都不懂,的確不該讓小姑娘受委屈。

於是,等禦書房來人詢問江纓、是否要去春獵的時候,江纓還是應了下來。

草長鶯飛二月天,春獵行宮附近的獵場周圍,入眼皆一片郁郁蔥蔥的綠色。

雲康策著駿馬,和幾位世家以及將軍比射獵,很快拔了個頭籌。

江纓坐在營地裏,正在帳前煮著茶水,清陽在她身邊探頭探腦,對周圍的一切都十分好奇。

看見遠處的大臣們紛紛上前恭賀雲康,鄭邵和徐彬也在其中,雲康聽著卻笑意淺淺,似乎並不是很開心。

江纓心想,每年都是這樣的把戲,說的話都差不多,的確沒什麽可高興的。

煮好茶水,清陽剛喝幾口,就指著遠處牽著馬的侍衛們,非要過去看看。

那些侍衛正圍著狩到的獵物,江纓不放心她,只能陪她過去看看。

雲康站在不遠處,雖然和徐彬鄭邵說著話,目光卻一直落在不遠處的江纓身上。

瞧見她領著清陽,二人看著地上被綁住的小兔子,江纓讓人抱起小兔子,送到清陽懷裏。

清陽抱著兔子笑得開心,江纓也伸手逗弄著,眼裏難得染上幾絲笑意。

徐彬和鄭邵看出雲康的心思根本不在這兒,於是說幾句之後,也就閉口不言了。

不少將軍和世家也帶著家眷,幾位世家夫人同自家孩子湊過來,小孩子們跑去看清陽懷裏的兔子,夫人們圍在一起說話。

如今誰都知道帝後不和,皇帝不想見皇後,已經一個月沒有踏進乾清宮了。

看著江纓依舊風輕雲淡的模樣,世家夫人們暗自腹誹,雖然聚在一起聊天,但話裏話外都少不了暗示。

這些人都知道,當初江纓能攤上這門婚事,都是因為她誤打誤撞遇到雲康,如果沒有這門婚事,江纓和江家早就什麽都不是了。

現在風水輪流轉,就算江纓坐上皇後之位又怎樣?沒有皇帝的寵愛,江纓就和當年的江家女沒有任何分別。

世家夫人們見江纓不說話,有的便故意提起江纓沒有子嗣的事情,甚至暗示江纓善妒,不讓皇帝納妃。

江纓看著清陽和孩子們跑到遠處玩著,耳邊的話全當作聽不見,也沒想要反駁。

她身上乏得厲害,根本沒心思爭口舌,也不在意別人怎麽說。

正準備過去找清陽,陡然間,遠處的雲康一行人正好走過來。

瞧見皇帝和世家們過來,夫人們紛紛俯身行禮,之前的話題也不再繼續。

雲康臉色不善,掃了眼這些嚼舌根的婦人們,目光落在一言不發的江纓身上。

“阿纓。”

江纓一楞,她擡起頭,看見雲康朝她伸出手:“過來,到朕這裏來。”

江纓已經許久沒和雲康說過話了,沒想到他會主動開口,甚至還幫自己解圍。

一時間,江纓站著沒動。

雲康見她不過來,心裏郁氣更甚,走上前拉住她的手,直接離開這裏,臉上明顯帶著幾分不悅。

二人離人群越來越遠,江纓回過頭,看見世家們面面相覷,神色都有些惶恐。

江纓收回目光,看見雲康牽著自己的手,走到獵場一處無人的樹下,雲康忽然停下腳步。

江纓還沒回過神,雲康怒氣沖沖看向她:“他們說什麽,你就聽著?你現在是什麽身份,還能再讓他們欺負著?連句反駁的話都沒有?”

感覺元康攥著自己的手越發用力,江纓不自在地掙開,低眉順眼說道:“是,妾身知錯,還請陛下息怒。”

雲康楞了下,有些不可置信:“什麽?”

他從沒見過江纓這樣和自己說話,看著她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心裏的氣更不打一處來。

“江纓,你喚我什麽?”

知道雲□□氣了,江纓溫聲說道:“陛下剛才,不也自稱為朕嗎?”

雲康越發頭疼,他本是為了給江纓解圍,才故意這麽說的,只好耐著性子解釋:“那是當著外人的面……”

“妾身知道陛下的意思,陛下不必解釋。”

江纓打斷他的話,徑自說道:“若是沒有陛下,妾身什麽都不是。”

她的父母已經不在人世,當年門庭若市的江家早已消亡,不可能給她任何助力。

若是雲康不在意她,她就只是後宮中一個不受寵的嬪妃,人人都不在意她,也可以欺負她。

一如當初。

江纓說完,卻聽見雲康怒吼:“江纓,你還知道你是誰嗎?!”

江纓頓時一楞,擡起頭,看見雲康緊緊皺著眉頭:“你是江閣老的女兒,是我朱雲康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是大梁的皇後!”

雲康認真說道:“你想做什麽就去做,想說什麽就去說,只要我在,我永遠給你撐腰。”

心頭微顫,江纓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身側的手忽然被雲康握住:

“可是阿纓,若是有一日,我不在了呢?”

江纓楞在原地,看見雲康神色認真:“若是我不在你身邊,沒辦法再護著你了,難道你就任由他們欺負嗎?”

雲康握著她的手,字字鏗鏘有力:“阿纓,你要記住,你的命握在你自己手裏,無論你是什麽身份,你能靠的永遠只有你自己。”

雲康說的這幾句話,在江纓腦海中盤旋多日。

她忽然發覺,這麽多年來,自己始終都活在雲康的庇護下,無論前朝後宮發生什麽事情,雲康都會替她解決。

她所謂的無憂無慮,不過是雲康在為她承擔罷了。

江纓突然意識到,自己這種隨波逐流的態度,不只是對於外人,同時也對於雲康。

當年宴席之上,她任由別人說三道四,只要不連累身邊的人,她都可以忍。

如今也是,雲□□氣不理她,對她再怎麽冷漠冷淡、不聞不問,她都能默默忍受。

唯獨那日,裳玉提起清陽因此受到影響,她為了清陽,才終於願意邁出一步。

她這樣做當真對嗎?

想明白之後,清陽想主動找雲康聊一聊。

那日是春獵的最後一日,一般來說眾人會在獵場四處狩獵,但也只是簡單巡視一番,很快就會啟程前往行宮。

江纓和清陽守在營帳邊,清陽想要拔草去餵兔子,裳玉便帶著她離開了。

江纓想早些見到雲康,於是朝著隊伍回來的方向,慢悠悠走著迎過去。

空曠無垠的獵場上,四周都是平坦的碧綠草原,遠處能看見皇帝威嚴的儀仗。

雲康坐在為首的馬上,看見視線裏出現一道熟悉的人影,他覺得意外,心裏卻有些雀躍。

於是,雲康翻身從馬背下來,大臣們瞧見也紛紛下馬,牽著馬一起同行。

徐彬心裏記掛著朝政,趁著鄭邵不在,借機上前和雲康提起推行新政的事情。

雲康有意無意聽著,目光始終落在不遠處的江纓身上。

料峭的春風乍起,那道纖細身姿在風中顯得越發單薄,她擡頭看向前方,視線無意間和雲康相碰。

只是那一刻,雲康分不清楚,她看向的人到底是自己,還是他身邊的徐彬。

陡然間,身後人群傳來一陣騷動,馬匹的嘶鳴聲劃破長空,視線裏江纓的臉色也頓時變了。

她忽然提起裙擺朝著雲康跑過來,臉上滿是恐慌,似乎還在喊著什麽,雲康卻聽不太真切。

他轉過頭,看見一名大臣牽著的馬忽然掙脫韁繩,發瘋似的朝著前方奔來。

侍衛們呼喊著護駕,卻比不過馬匹的速度,眼看著馬匹撲到近處,徐彬立即擋在雲康身前。

雲康腰間掛著劍,他連忙一把抽出佩劍,正準備推開身前的徐彬,懷裏卻忽然撲進來一個人。

“阿康!——”

江纓死死抱住他,將自己的後背對著奔來的馬匹。

雲康楞了一瞬,這時馬匹撞倒徐彬,再次朝二人撲過來。

寒光閃過,手裏的寶劍插入馬匹喉中,轉眼馬匹倒在地上,掙紮著無法再起身。

侍衛已經圍過來,雲康下意識抱緊懷裏的人,卻發現江纓已經昏了過去。

看見她臉色煞白,雲康有一瞬間慌了神,抱著她的手開始發抖:“阿纓、阿纓你醒醒!”

他上下打量著江纓,發現她腰間的衣服上沾著血跡,頓時渾身血液倒流。

“阿纓你別嚇我,阿纓!”

雲康轉頭怒吼道:“讓太醫過來!”

侍衛軍早已經將四周圍住,有人急忙跑到營帳去找太醫。

雲康急得雙眼通紅,徐彬捂著受傷的胳膊,走過來提醒:“陛下,娘娘身上沾著的是您的血。”

雲康恍惚低下頭,發現自己的胳膊不知何時被劃傷,猙獰的傷口鮮血直流,他卻感覺不到疼。

確定江纓沒受傷,雲康這才松了半口氣,抱起懷裏的人朝著營帳走去,侍衛軍紛紛跟上前。

雲康抱著江纓走進營帳,得知清陽出去玩還沒回來,正好太醫背著藥箱進來,雲康立即示意他把脈。

老太醫看見皇帝受傷,正要先給他包紮,卻被雲康制止:“先給皇後看。”

老太醫只能給皇後先搭脈,看著江纓的臉色煞白,閉著眼睛躺在床榻上,皇帝攥著她的手,一直都沒松開。

正巧這時裳玉帶著清陽回來,聽說發生變故,二人急急忙忙進到營帳裏。

雲康拿過旁邊的披風,把手臂上的傷口纏住,擔心清陽看見嚇到她。

清陽一進來看見江纓躺在床榻上,立即跑過來:“皇兄,皇嫂怎麽了?”

雲康沒說話,看見老太醫搭著脈,臉色卻逐漸明朗起來。

老太醫轉頭問裳玉:“娘娘這個月的月事,可來過了?”

裳玉還在思索,雲康已經開口:“她還沒到日子,和這有關系嗎?”

老太醫楞了下,隨後笑著道:“恭喜陛下,娘娘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今日受到些驚嚇,回宮後好好將養,並無大事。”

雲康半天沒反應過來,看著身邊的侍女們笑著賀喜,清陽拉著他的衣袖問:“什麽叫身孕呀?”

雲康好不容易才找回聲音,他摟著懷裏的清陽,認真問太醫:“她……當真沒有別的問題?”

老太醫笑著道:“是,請陛下放心,老臣恭喜陛下、恭喜娘娘。”

雲康看向床榻上的人,半晌才松了口氣,緊緊攥住掌心裏的小手。

江纓又回到那一場夢裏。

只是這一次,她終於追上那道頎長的身影,拉住那人的胳膊,看清楚了他的模樣。

“你怎麽不等我,走得這麽快啊?”

那人站住腳步,笑著看向她:“我不能一直陪著你,阿纓,以後的路要辛苦你了。”

“你、你要去哪兒啊?”

那人沒回答她,目光溫和地望著她。

看著身影逐漸消失,眼前湧上白霧,她心裏沒由來地發慌。

下一刻,江纓瞬間睜開眼睛。

眼前是營帳熟悉的帳頂,四周安靜如斯,溫和的燭火燃在榻邊。

她的手被人握著,似乎有人坐在榻邊。

江纓轉過頭,發現雲康正在看著她。

雲康穿著白色的裏衣,身後披著件外袍,坐在榻邊握著她的手,像是已經坐了許久。

江纓連忙坐起身,第一句話就是問他:“你受傷了嗎?”

看見江纓眼裏滿是擔憂,雲康忽然覺得二人之前的鬧變扭,都是在浪費時間,心裏不禁漫上自責。

雲康伸手將她抱進懷裏,靠在她耳邊呢喃:“你剛才睡著,一直在喚我的名字,夢見什麽了?”

江纓被他抱著,感覺自己還在做夢,總覺得有些不現實。

她輕輕抱住面前的人,半晌才道:“我夢見……你將我扔下了。”

雲康笑了:“不會的,阿纓。”

“我說過,我會一直陪著你。”

江纓靠在他身前,手攥著他的衣衫,半晌才點了點頭:“我信你。”

雲康抱著她,二人依偎在一起,燭火落在身上昏黃溫和。

“抱歉阿纓,”雲康的嗓音有些沙啞,“是我的錯,我不該亂發脾氣。”

江纓從他懷裏出來,仰著頭問他:“所以,你到底因為什麽生氣呀?”

對上她單純的目光,雲康嘆氣道:“藩邦王室都要把女兒嫁給我了,你一點都不吃醋嗎?”

不提此事還好,提起這事江纓就一肚子火氣。

江纓氣不打一出來,心裏越發煩躁,幹脆從他懷裏跑出來,扭著頭不看他。

瞧見她不高興的樣子,雲康立即笑著上前哄她,被江纓推開也不罷休。

直到江纓不掙紮了,乖乖靠在他身前,雲康才故意問道:“王室都要把女兒送來了,該怎麽辦才好?”

江纓瞪向他:“不許娶!”

雲康頓時哈哈大笑,把她摟進懷裏,低頭吻住她。

江纓見他高興的模樣,越發覺得他腦子壞了,小聲罵他:“非得讓我做妒婦,你才開心是嗎?”

雲康貼著她的唇縫,低聲呢喃道:“我只想你心裏有我,阿纓。”

江纓一楞,擡手圈住他的脖子:“我心裏只有你。”

雲康溫和地看著她,不禁緩緩扯起嘴角:“以後在你心裏,可就不止我一人了,傻阿纓。”

見江纓有些疑惑,雲康撫上她的小腹:“懷著身孕都不知道,還撲過來幫我擋著,要是你真出了事,你讓我怎麽辦?”

聽著這話,江纓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個月她還沒來月事,最近總覺得困頓疲累。

原來是這樣。

還沒反應過來,她又被雲康抱在懷裏,聽見他認真說道:“以後我會護著你們的,阿纓。”

“我會一直陪著你和孩子,永遠不離開你們。”

皇後有了身孕的消息,很快傳遍宮內宮外,皇帝大喜,從行宮回去後就搬回了乾清宮。

此後,婦人們將行宮附近的山脈視作送子觀音的福地,不少求子的婦人都來此出游,希望能和皇後一樣得到喜訊。

年末的時候,皇後順利誕下龍子,母子平安,皇帝十分高興大赦天下,直接將幼子封為太子。

徐彬得到消息,懸著幾個月的心也落下來,他知道帝後二人和好如初,日子幸福美滿,他也算放下了一樁心事。

之後,徐彬大病一場,身體開始一年不如一年。

太子四歲進文華殿的時候,徐彬挑選出自己最得意的學生,讓他做太子的講官。

那日早上,徐彬和自己的學生一起前往文華殿,走到院門口的時候,恰好看見帝後帶著小太子、以及剛剛及笄的長公主,幾人似乎在談論長公主的婚事。

看見長公主叉著腰,頗為認真道:“我不嫁張淩!皇兄皇嫂千萬別答應他賜婚,我的婚事,我要自己做主!”

說完,長公主也不管皇帝話沒說完,徑自轉身跑出來。

走出院子的時候,長公主和他的學生擦肩而過,文華殿庭院裏的桃花落了二人滿身。

徐彬無奈笑了笑,正要走進去,卻發現他的學生站著沒動。

他看向宮道上跑遠的人影,目光許久沒有收回來。

院子裏傳來皇後的淡笑聲:“你瞧,我說什麽來著,你把府邸建好就不要操心了,清陽心裏有數。”

皇帝嘆口氣,按著胸口咳嗽起來,忽然看見門口的徐彬,擡手示意二人進來。

徐彬領著學生走進來,學生跪下行禮,皇帝給皇後介紹道:“這是閣老的學生孟靈輝,當年也是新科狀元,翰林院裏的老學士很欣賞他的才學,如今進到戶部,閣老也把新政傳給他,可謂是深得閣老器重吶。”

皇後看著面前年輕的官員,笑著頷首:“陛下挑選的人,定然錯不了。”

說完,皇後把身邊的小家夥領過來:“允炳,給先生行禮。”

小太子聽話地擡起手,恭恭敬敬行師生禮,開口還帶著小奶音,按照皇後教給他的話,一字一句說道:

“允炳見過先生,日後願聽先生教誨。”

皇帝聽著開懷大笑,很快又咳嗽起來,皇後伸手幫他順著後背:“叫你少看些折子,是不是又累到了?”

皇帝擺擺手,示意徐彬幾人進去:“日後,允炳就交給你們了。”

徐彬行禮稱是,看著學生領著太子走進文華殿,帝後也相攜走出庭院。

徐彬站在殿前的臺階上,忽然回過頭。

他看見江纓和雲康牽著手,一起邁過院門的門檻。

“阿纓,這幾日處理內廷的事,有沒有棘手的地方?”

“你呀別小看我,這些東西小事一樁,根本難不倒我。”

雲康忍不住笑了:“是,阿纓最聰慧了,就算我不在,也能處理好這些事。”

江纓立即看向他:“別胡說,做事歸做事,你可答應過我,要一直陪著我的。”

雲康沒有接話,他笑著攬過江纓,踏上回宮的路。

文華殿庭院裏的桃花隨風而去,落在二人身後。

(完)

【作者有話說】

下篇是孟煜雲婉的番外,明天要出門,預計後天晚上發~感謝在2024-05-18 23:34:02~2024-05-25 19:48: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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