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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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羲之
此刻, 窗外雷聲如沈悶的鼓點，林星若緊張得捏緊了手指，她難以置信。
自己不是在做夢吧？
昏睡多日的秦鑒眼皮輕輕顫動, 隨後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深邃如漆黑的夜空，有些溫柔，有些迷惑。
“星星, 怎麽哭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伴隨著窗外的雨聲, 一同落到了她被擔憂焦慮炙烤的心田。
他醒了！他終於醒了！
再沒什麽比這更能驅散林星若心頭的陰霾。
她撲入他的懷中。
像個受盡了委屈的孩子, “你醒了, 你終於醒了, 你快嚇死我了。”
她擡起頭。
手指溫柔地拂過他的臉龐，又哭又笑的臉龐如同一朵被雨水淋濕的綻放的花朵。
他擡手輕輕觸摸著花瓣上晶瑩的露珠。
他的眼神漸漸明亮，如同星辰閃爍在夜空中。
他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輕聲安慰著她，“星星不怕, 我醒了, 以後不會再睡這麽久了。”
他的聲音那麽溫柔, 像慈愛的父親，輕輕地撫慰著她的心靈，平靜地接納她的所有情緒, 帶給她無盡的慰藉。
“你都不知道，你忽然就吐血昏迷了, 我有多害怕。”
她靠在他的胸口，“這些日子以來, 發生了太多事。那些壞人都想趁你倒下來欺負我。可是我也很厲害的，我把他們都殺了。只可惜顧羲之跑了, 不過不怕，我一定會把他抓回來的。”
他的手一下一下輕撫著她的後腦，安靜地‘聽’她說著。
她把這段時間的‘功績’一股腦說完，“......你說，我是不是很厲害？”
說完，忽然擡頭，卻發現他的表情出現了一絲空白的茫然。
她心頭莫名一慌。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
她臉色驟變，“秦鑒，你是不是還有什麽瞞著我的事？你是不是還有哪裏痛？我這就叫太醫！”
怪她！
她應該在他醒來後就傳太醫的。
秦鑒握住她的手，鎮定道，“不急。星星你聽我說，我哪裏都不痛，我只是......聽不到了。”
難怪......
他要看著她的口型，才知道她在說什麽。
看不見，就聽不到。
可剛剛他竟然還在一直安慰她，明明聽不見的那個人是他啊！
他怎麽這麽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怎麽會這樣？你......你到底怎麽了？怎麽會聽不到了......”她看著秦鑒的臉，心疼得淚如雨下。
秦鑒輕輕替她擦淚，安慰道，“不要哭，星星。我早就知道會這樣。一直瞞著你，只是怕你傷心。”
“你是中了毒嗎？是巫族給你下的毒嗎？”
“可能是蠱，也可能是詛咒，我並不能十分確定。但是，我知道自己的情況，我時日無多。
先是喪失五感，而後會五臟衰竭，最後猝然而死。
曾經有個懂些巫術的神醫，他是這麽對我說的。可是他也救不了我。”他平靜地講述著，仿佛在說著別人的生死。
林星若的眼淚流得更厲害了，她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秦鑒還在盡力安慰她。“不要哭，星星。我並不害怕，我也沒有遺憾。能在生命最後的歷程遇到你，還有了墩兒，我的人生很圓滿。
你和墩兒是我從未奢望過的美好。人固有一死，方生方死，方死方生。一切不過都是十二因緣離合聚散，不要為我哭，我只想你能在我死後，好好保護自己，好好保護墩兒。”
“可是我不圓滿，我有遺憾！”
林星若咬著唇，心痛如絞。
她從未想過他們之間的緣分會這樣的淺。
雖然她早有預感，他有什麽大事瞞著她，可她卻從未想過，真相居然有可能會這樣的殘忍。
“你不要這樣放棄好不好？我們再想想辦法，不到最後，我們都不要放棄好不好？”她祈求地看著他。
秦鑒點頭，在這一刻忽然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好。”
他說完，摁住她的後頸，吻上她。
如果註定時日無多，那麽他想在還來得及的時候，好好的，用心的，感受她的一切。
林星若同樣如此。
她糾纏著他的舌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來的主動，甚至還帶了兩分被激怒被背叛的兇狠。
她的指尖帶著火，輕而易舉就讓他業火焚身。
如果說以往的水乳交融是甜蜜給予，那麽這一次卻變成了她單方面的暴戾掠奪。
她恨他。
他怎t麽可以在她動了心後，在她真的愛上他之後，再告訴她這麽殘忍的消息？
如果他在一開始就告訴她......
鮮血的味道彌漫在兩人的唇齒之間，她的唇下移，而後咬上他的喉結。
這一刻她猶如醍醐灌頂，什麽都想明白了。
為什麽從最開始，他就打定主意要把懷孕的她送入宮中。
為什麽他要捧她做皇後，讓墩哥兒做皇帝。
他知道自己可能時日無多，知道自己無法一直保護她照顧她，所以就想把至高無上的皇權交到她們母子手中。
在他看來，讓她們強大起來，站在九五之尊的高位就是最好的保護。
當然，若是她不成器，壓根不能適應皇權鬥爭的殘酷，他也會替她們另尋出路。
但好在，她在他的幫扶之下，對皇權的駕馭得心應手，甚至還有些青出於藍的趨勢。
這實在是令他喜出望外。
如此，就算他要離開，也能放心一些了。
但，終究是心有不甘。
所以他想在還能看到她，感觸到她，嗅到她的時候，把她牢牢刻印在自己的心上。
這樣將來輪回轉世，興許他還能夠再次認出她。
於是，攻守易位。
兇殘貪婪的掠奪者換成了他。
亦或者，一直都是他。
只是獵人在放縱自己心愛的獵物，所以才任她予取予求。
緣觸有受，緣受有愛，緣愛有取，緣取有有，緣有有生，緣生有老、死、憂、悲、苦惱大患所集，是為此大苦因緣。
可她帶給他的，從來都是人間極樂。
她像春日枝頭的梨花，在最鮮嫩的年紀被他采擷，他憐之，惜之，愛之。
他喜歡觸碰她，喜歡感受她，喜歡沈溺在她編制的情網中不可自拔。
他看到她面飛紅霞，看到她雲鬢濡濕，看到她的眼裏滿滿的都是他。
可是他還是不滿足。
要是能夠聽到她此刻的聲音就好了。
那會是時間最動聽，最銷魂，連佛經中的迦陵頻伽和緊那羅也比擬不了的。
縱欲是地獄中綻放的極樂花朵，業火炙燃著彼此的靈魂。
迷失在無盡的痛苦之中，誘使彼此走向毀滅的深淵。
自我徹底消融，心甘情願被彼此支配，奴役。
直到生命與靈魂以最放肆的姿態綻開，將彼此燒成灰燼。
......
換作以往，情熱之後，最先筋疲力竭陷入沈睡的人定然是林星若。
但這次她卻睡不著。
在他睡去之後，她召來了太醫為他診治。
太醫只說脈象上看不出端倪，與尋常人無二。
至於為何失聰，還不得而知。
明日起，他會為秦鑒針灸，看看能不能有所幫助。
這樣毫無幫助的答案在林星若的意料之中。
雖然有些失望，但是她也明白，巫族的手段怎麽回事尋常醫學能夠解決得了的呢？
她不會放任秦鑒去死，她也不會放過巫族。
她就不信那群藏頭露尾的鼠輩會永遠沒有破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或者她可以直接從巫延下手。
巫延接二連三的敗在她的手中，想必現在對她恨之入骨。
為了釣出他，林星若不惜以身做餌。
但怎麽釣，還要容她好好想一想。
......
林星若變得更忙了。
攝政王已經清醒的消息被壓下。
這是秦鑒的意思。
他想看看，如今朝堂上再無異己，但誰也不能保證，原本站在他這邊的官員，會不會看他不在了，不行了，就趁機犯上作亂。
趁他還活著，他要替她掃清最後的障礙。
她每日獨自上朝，又獨自批閱奏章，不敢讓他操勞半點。
她不能像以前一樣撒嬌耍賴，企圖蒙混過關。
更不能把這些政務全都留給他去料理。
她知道他不放心，所以她就更要表現出她的成熟與強大。
但忙中偷閑。
她還是空出了三天時間，帶著秦鑒和墩哥兒去行宮散心玩耍。
行宮中，景色宜人。
層巒疊嶂的紅葉襯托秋意，宛如火燃。
墩哥兒被小太監抱著，玩耍於山林之間。
林星若手持一籃，裏面盛滿了香甜的板栗，這都是他們剛剛新采的。
秦鑒站在一棵楓樹之下，看著秋日的陽光灑在林星若的身上，她的臉上難得出現了幾分這個年紀本該有的稚嫩與活潑。
他的心忍不住泛起一絲絲的疼。
他的小姑娘才十八歲，迫不得已早早就生下墩哥兒，當了太後，被數不盡的朝政壓得不得喘息。
可在他眼中，其實她也還是個孩子。
可是現在這個孩子卻試圖張開她稚嫩的羽翼，想將他納入羽翼之下保護。
他眼底發酸，第一次祈求上蒼，若是能夠再多給他一些時間就好了。
但天意只會弄人。
當天夜裏，秦鑒被噩夢驚醒，然後就發現自己看不見了。
與此同時，林星若也不見了。
......
此刻，林星若正身處一輛疾馳的馬車之上。
蒙住眼睛的黑布被扯下。
林星若看到了一個戴著黑色面具，身披灰色大氅的男子。
她不見半點驚慌，淡然開口，“我該叫你什麽？顧羲之，還是巫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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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 窗外雷聲如沈悶的鼓點，林星若緊張得捏緊了手指，她難以置信。
自己不是在做夢吧？
昏睡多日的秦鑒眼皮輕輕顫動, 隨後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深邃如漆黑的夜空，有些溫柔，有些迷惑。
“星星, 怎麽哭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伴隨著窗外的雨聲, 一同落到了她被擔憂焦慮炙烤的心田。
他醒了！他終於醒了！
再沒什麽比這更能驅散林星若心頭的陰霾。
她撲入他的懷中。
像個受盡了委屈的孩子, “你醒了, 你終於醒了, 你快嚇死我了。”
她擡起頭。
手指溫柔地拂過他的臉龐，又哭又笑的臉龐如同一朵被雨水淋濕的綻放的花朵。
他擡手輕輕觸摸著花瓣上晶瑩的露珠。
他的眼神漸漸明亮，如同星辰閃爍在夜空中。
他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輕聲安慰著她，“星星不怕, 我醒了, 以後不會再睡這麽久了。”
他的聲音那麽溫柔, 像慈愛的父親，輕輕地撫慰著她的心靈，平靜地接納她的所有情緒, 帶給她無盡的慰藉。
“你都不知道，你忽然就吐血昏迷了, 我有多害怕。”
她靠在他的胸口，“這些日子以來, 發生了太多事。那些壞人都想趁你倒下來欺負我。可是我也很厲害的，我把他們都殺了。只可惜顧羲之跑了, 不過不怕，我一定會把他抓回來的。”
他的手一下一下輕撫著她的後腦，安靜地‘聽’她說著。
她把這段時間的‘功績’一股腦說完，“......你說，我是不是很厲害？”
說完，忽然擡頭，卻發現他的表情出現了一絲空白的茫然。
她心頭莫名一慌。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
她臉色驟變，“秦鑒，你是不是還有什麽瞞著我的事？你是不是還有哪裏痛？我這就叫太醫！”
怪她！
她應該在他醒來後就傳太醫的。
秦鑒握住她的手，鎮定道，“不急。星星你聽我說，我哪裏都不痛，我只是......聽不到了。”
難怪......
他要看著她的口型，才知道她在說什麽。
看不見，就聽不到。
可剛剛他竟然還在一直安慰她，明明聽不見的那個人是他啊！
他怎麽這麽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怎麽會這樣？你......你到底怎麽了？怎麽會聽不到了......”她看著秦鑒的臉，心疼得淚如雨下。
秦鑒輕輕替她擦淚，安慰道，“不要哭，星星。我早就知道會這樣。一直瞞著你，只是怕你傷心。”
“你是中了毒嗎？是巫族給你下的毒嗎？”
“可能是蠱，也可能是詛咒，我並不能十分確定。但是，我知道自己的情況，我時日無多。
先是喪失五感，而後會五臟衰竭，最後猝然而死。
曾經有個懂些巫術的神醫，他是這麽對我說的。可是他也救不了我。”他平靜地講述著，仿佛在說著別人的生死。
林星若的眼淚流得更厲害了，她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秦鑒還在盡力安慰她。“不要哭，星星。我並不害怕，我也沒有遺憾。能在生命最後的歷程遇到你，還有了墩兒，我的人生很圓滿。
你和墩兒是我從未奢望過的美好。人固有一死，方生方死，方死方生。一切不過都是十二因緣離合聚散，不要為我哭，我只想你能在我死後，好好保護自己，好好保護墩兒。”
“可是我不圓滿，我有遺憾！”
林星若咬著唇，心痛如絞。
她從未想過他們之間的緣分會這樣的淺。
雖然她早有預感，他有什麽大事瞞著她，可她卻從未想過，真相居然有可能會這樣的殘忍。
“你不要這樣放棄好不好？我們再想想辦法，不到最後，我們都不要放棄好不好？”她祈求地看著他。
秦鑒點頭，在這一刻忽然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好。”
他說完，摁住她的後頸，吻上她。
如果註定時日無多，那麽他想在還來得及的時候，好好的，用心的，感受她的一切。
林星若同樣如此。
她糾纏著他的舌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來的主動，甚至還帶了兩分被激怒被背叛的兇狠。
她的指尖帶著火，輕而易舉就讓他業火焚身。
如果說以往的水乳交融是甜蜜給予，那麽這一次卻變成了她單方面的暴戾掠奪。
她恨他。
他怎t麽可以在她動了心後，在她真的愛上他之後，再告訴她這麽殘忍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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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她猶如醍醐灌頂，什麽都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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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他要捧她做皇後，讓墩哥兒做皇帝。
他知道自己可能時日無多，知道自己無法一直保護她照顧她，所以就想把至高無上的皇權交到她們母子手中。
在他看來，讓她們強大起來，站在九五之尊的高位就是最好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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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實在是令他喜出望外。
如此，就算他要離開，也能放心一些了。
但，終究是心有不甘。
所以他想在還能看到她，感觸到她，嗅到她的時候，把她牢牢刻印在自己的心上。
這樣將來輪回轉世，興許他還能夠再次認出她。
於是，攻守易位。
兇殘貪婪的掠奪者換成了他。
亦或者，一直都是他。
只是獵人在放縱自己心愛的獵物，所以才任她予取予求。
緣觸有受，緣受有愛，緣愛有取，緣取有有，緣有有生，緣生有老、死、憂、悲、苦惱大患所集，是為此大苦因緣。
可她帶給他的，從來都是人間極樂。
她像春日枝頭的梨花，在最鮮嫩的年紀被他采擷，他憐之，惜之，愛之。
他喜歡觸碰她，喜歡感受她，喜歡沈溺在她編制的情網中不可自拔。
他看到她面飛紅霞，看到她雲鬢濡濕，看到她的眼裏滿滿的都是他。
可是他還是不滿足。
要是能夠聽到她此刻的聲音就好了。
那會是時間最動聽，最銷魂，連佛經中的迦陵頻伽和緊那羅也比擬不了的。
縱欲是地獄中綻放的極樂花朵，業火炙燃著彼此的靈魂。
迷失在無盡的痛苦之中，誘使彼此走向毀滅的深淵。
自我徹底消融，心甘情願被彼此支配，奴役。
直到生命與靈魂以最放肆的姿態綻開，將彼此燒成灰燼。
......
換作以往，情熱之後，最先筋疲力竭陷入沈睡的人定然是林星若。
但這次她卻睡不著。
在他睡去之後，她召來了太醫為他診治。
太醫只說脈象上看不出端倪，與尋常人無二。
至於為何失聰，還不得而知。
明日起，他會為秦鑒針灸，看看能不能有所幫助。
這樣毫無幫助的答案在林星若的意料之中。
雖然有些失望，但是她也明白，巫族的手段怎麽回事尋常醫學能夠解決得了的呢？
她不會放任秦鑒去死，她也不會放過巫族。
她就不信那群藏頭露尾的鼠輩會永遠沒有破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或者她可以直接從巫延下手。
巫延接二連三的敗在她的手中，想必現在對她恨之入骨。
為了釣出他，林星若不惜以身做餌。
但怎麽釣，還要容她好好想一想。
......
林星若變得更忙了。
攝政王已經清醒的消息被壓下。
這是秦鑒的意思。
他想看看，如今朝堂上再無異己，但誰也不能保證，原本站在他這邊的官員，會不會看他不在了，不行了，就趁機犯上作亂。
趁他還活著，他要替她掃清最後的障礙。
她每日獨自上朝，又獨自批閱奏章，不敢讓他操勞半點。
她不能像以前一樣撒嬌耍賴，企圖蒙混過關。
更不能把這些政務全都留給他去料理。
她知道他不放心，所以她就更要表現出她的成熟與強大。
但忙中偷閑。
她還是空出了三天時間，帶著秦鑒和墩哥兒去行宮散心玩耍。
行宮中，景色宜人。
層巒疊嶂的紅葉襯托秋意，宛如火燃。
墩哥兒被小太監抱著，玩耍於山林之間。
林星若手持一籃，裏面盛滿了香甜的板栗，這都是他們剛剛新采的。
秦鑒站在一棵楓樹之下，看著秋日的陽光灑在林星若的身上，她的臉上難得出現了幾分這個年紀本該有的稚嫩與活潑。
他的心忍不住泛起一絲絲的疼。
他的小姑娘才十八歲，迫不得已早早就生下墩哥兒，當了太後，被數不盡的朝政壓得不得喘息。
可在他眼中，其實她也還是個孩子。
可是現在這個孩子卻試圖張開她稚嫩的羽翼，想將他納入羽翼之下保護。
他眼底發酸，第一次祈求上蒼，若是能夠再多給他一些時間就好了。
但天意只會弄人。
當天夜裏，秦鑒被噩夢驚醒，然後就發現自己看不見了。
與此同時，林星若也不見了。
......
此刻，林星若正身處一輛疾馳的馬車之上。
蒙住眼睛的黑布被扯下。
林星若看到了一個戴著黑色面具，身披灰色大氅的男子。
她不見半點驚慌，淡然開口，“我該叫你什麽？顧羲之，還是巫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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