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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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
平王之所以敢孤註一擲, 原因有二。
其一是因為他終於發覺，自己的西南老家被秦鑒和林太後給偷了。
林太後拿來賑濟災民的那些糧食和銀子都是他私藏多年的積蓄！
原本他是留著準備自己起兵爭天下用的，可誰承想, 他前腳離開西南，後腳秦鑒的人就抄了他的寶庫！
不只是他的錢財糧餉被洗劫一空，就連西南是兵權也已經落入秦鑒派去的武將手中。
但這並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 事發這麽久, 西南那邊的消息都被捂得死死的。
他在京城竟是半點風聲都沒聽到。
原本他已經打了退堂鼓, 可是顧羲之卻把殘忍的真相攤開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女兒和他最信任的副將勾結成奸, 吃力爬外。和秦鑒的人裏應外合。
他前腳走, 後腳兒子和心腹們就全都被斬殺殆盡。
因著有女兒和副將鎮守，故而西南大軍竟是半點亂子也沒鬧出來，直接就被秦鑒的人接手了。
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 平王險些一口老血吐出來。
所以他不能退，不能逃。
他手中只有這八千精兵了。
若事成, 他自然可以奪回西南的一切。
反之, 無論他還回不回西南, 這天下都再沒有他安身立命之處了。
其二，則是因為顧羲之保證，在他帶兵逼宮之前, 會先除掉秦鑒。
眾所周知，林太後一個十七八的小寡婦, 她能夠垂簾聽政，靠得可不只是會生兒子。
而是因為她背後有秦鑒支持。
只要秦鑒一死, 林太後就成了紙老虎，到時候她們孤兒寡母, 還不是任人搓圓捏扁？
顧羲之果然沒有令人失望。
當天夜裏，攝政王吐血昏迷的消息便傳遍了京城內外。
一時間，朝堂局勢再次緊張起來。
所有人都懸著一顆心。
原本按耐等待的人也像是聞到了鮮血的狼，不再掩飾自己的獠牙。
平王唯一擔心的是，秦鑒吐血昏迷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可是他在宮中的眼線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就是真的。
於是平王也就大著膽子拼了。
於是乎，那暗中潛藏的八千精兵就把皇宮圍了。
至於原本駐守皇宮的金龍衛？
他們的首領白世楠已經在攝政王吐血昏迷之後就失蹤了，現在金龍衛群龍無首，再加上顧羲之不知用了什麽手段，拿捏住了金龍衛中其餘幾位副手，故而平王的兵才抓住了這個機會，一鼓作氣，圍了皇宮。
金殿之上。
太後林星若端坐在金色的帷幕之後。
群臣看不清她的容貌神態，但終究能夠從那朦朧綽約的身影中感受到一絲疲憊與脆弱。
顧家這次站出來的不是什麽老臣，而是他們家年輕一輩中最出色的子弟之一。
顧敏之。
他於六年前高中榜眼，而後又在顧家的庇蔭下外放為官，去年剛剛調回京城，在吏部為官，官居四品。
林星若居高臨下的看著顧敏之。
若是沒有巫延假扮的顧羲之，那麽顧敏之應該顧家下一任當之無愧的家主。
顧家在顧敏之的帶領下，應該也不至於衰落的太快，只可惜，因為有了顧羲之的介入，這顧家的芝蘭玉樹就只能做個出頭鳥馬前卒了。
除了顧敏之以外，最受人矚目的就是無召入京，又包圍皇宮的平王了。
林星若看著他們，看著金殿之上心思各異的群臣，心情很是不好。
換作以往，她或許還有興致與他們周旋博弈，但是此刻，她除了煩躁就是焦慮。
偏偏這些人還像跳蚤一樣在她眼前來回蹦跶，所以此刻，她的念頭只有一個——殺人！
只要把這些討厭的跳蚤都殺了，就沒人敢找她的麻煩了。
只要把他們都殺了，她就可以回去陪在秦鑒的身邊了。
她知道，許多人都猜測攝政王吐血昏迷會不會是一場戲，是一個請君入甕的局。
可這次不是。
秦鑒是真的出事了。
昨日夜裏，他毫無征兆的忽然吐血，而後倒了下去。當時她不在他的身邊，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
但太醫卻說，攝政王不是中毒，也沒有受傷。
更診不出什麽陳年舊疾或突發急癥。
可他就是吐血了，暈倒了。
情況危急，且至今沒醒。
林星若早就懷疑他有事情瞞著她。
否則，他也不會那麽急著對她‘揠苗助長’.......
她很想哭，可她不能哭。
她是太後。
攝政王倒下了，她就絕對不能倒。
不止不能倒，甚至不能流露出半點脆弱。
否則，那些伺機而動的虎狼就會聞風而動，抓住她的弱點，將她撕咬吞噬。
此刻，顧敏之帶頭上奏。
條條框框，洋洋灑灑，又開始痛陳太後的失德不孝之處。
最後總結——懇請太後撤簾退朝！
將朝政還與四位顧命輔政大臣。
顧敏之擲地有聲地說完，其後又有十幾名大臣站出來‘附議’。
林星若冷笑著數了數，然後確定，這是顧家在朝堂上最後的人脈了。
可見顧家這次是真的破釜沈舟了。
林星若並未搭理他們，反而是將目光落在了平王的身上。
平心而論，年過五十的平王長相一般。
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他的眼角和嘴角都布滿了皺紋。
腰桿挺直，顯得莊重而威嚴。
此刻的他身穿紫金色的蟒袍，腰束玉帶，若是不說，誰能知道他已經是個連老巢都被偷了的喪家之犬呢？
沒人能夠看到，金色帷幕之後的太後笑得有多殘忍。
他們只會覺得，沒了攝政王在旁守護的太後，是個軟弱可欺的小寡婦。
尤其是平王。
他向來看不起婦人，更看不起林太後這種靠著生兒子上位的婦人。
“太後一言不發，莫不是被嚇破膽了？”
“藩王無詔不得入京。平王不只擅自入京，還帶兵圍宮，難道是想反了不成？”林星若的聲音清冷淡漠，細聽還有一絲微涼的笑意。
她的話等於直接和平王撕破臉了。
平王氣得咬牙切齒。
沒想到這小娘們兒牙尖嘴利，還挺能說。
原本他還想著，事成之後，待他坐上皇位，怎麽也要留這小娘們兒一條命好好玩玩，但現在他改註意了。
他要殺了她！
但他現在實力不t濟，還真的不能直接反，否則他又何必隱忍這麽多年挑這個最差的時機？
於是平王按照事先打好的腹稿說道，“誰說本王是無詔入京？本王多次夢見先帝，先帝說朝堂之上有牝雞司晨，又說太後不守孝道，禍亂朝綱，故而讓本王入京撥亂反正清君側。若太後心中對先帝還有半分敬畏，就當撤簾還政！去太皇太後跟前侍疾！”
這話說得太過，是半分情面都沒給太後留。
朝堂之上，同屬攝政王一派的官員蠢蠢欲動，都想站出來反駁平王和顧敏之。
但就在這時，太後卻輕笑了一聲。
只聽她巧笑倩兮說道，“巧了不是，昨夜裏哀家也夢到先帝了。先帝對哀家說，他想念平王了，故而讓哀家送你下去與他團聚！”
她的聲音驟然變得冷冽。
隨後一支利箭自金色帷幕後射出，剛好射中了平王的喉嚨。
這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顧敏之等人全都被嚇得目眥欲裂。
太後是瘋了不成嗎？
此刻，金殿之外喊殺聲四起，失蹤的白世楠縱馬歸來，正在帶兵圍剿平王的八千人馬。
顧敏之等人想跑，可是卻被沖進來的金龍衛死死摁住。
“太後饒命！太後開恩！”
“冤枉！我們都是受顧家蒙蔽！太後開恩啊！”
“太後饒命啊！”
與顧敏之一同發聲的十幾位官員被摁在地面上。
膽小的已經面如土色，更甚者嚇得直接尿了褲子。
林星若於帷幕之後嘆息一聲，聲音幽冷似魔似魅。
“哀家本來不想多造殺孽，奈何你們一直苦苦相逼。”
顧敏之自知大勢已去，可還是忍不住高聲喊道，“我是顧家人！是太皇太後至親，你若敢殺我，就是忤逆，就是不孝！”
林星若手裏撚動佛珠，想著仍舊生死未蔔的秦鑒，心中煩躁更甚。
想殺人。
想讓世間所有和她作對的聲音統統消失掉。
她知道自己的狀態有些不對，但她就是難以遏制胸中翻騰的殺意。
前些日子，她還為殺那十七人及其家眷的事於心難安，可是現在她卻想殺成百上千的人，恨不得讓這天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才好。
她一邊克制著自己，一邊對顧敏之道，“也對，你們顧家最重孝道。說來，你也算是先帝的晚輩，先帝想你了，你下去親自向他盡孝吧。”
說完，殿中的金龍衛手起刀落，十幾顆人頭滾滾落地。
群臣嚇得噤若寒蟬。
林星若卻只覺得心中一陣爽快。
但是不夠，還不夠！
她將目光落在角落裏的林鐸身上。
“父親。”
她這樣一叫，林鐸頓時覺得自己猶如被什麽魔王死神盯上了一般，從腳底板涼到了腦瓜頂。
可他半分遲疑都不敢有。
“臣在。”
他站出列，腳下是還溫熱著的，粘稠的血。
他強忍著嘔吐的沖動，等著太後接下來的吩咐。
林星若：“哀家記性不好，這些日子，都有誰指責哀家不孝，指責您教女無方來著？”
這話一出，金殿上至少有一半的朝臣腿肚子轉筋，嚇得噗通跪地。
林鐸知道，太後這是在秋後算賬。
但他沒想過，太後居然會用這種直接又張揚的方式。
這也太過瘋狂了。
但他沒有退路了。
林星若如今殺性大起，他知道，若是不把那些人一一說出來，讓她殺個痛快，那麽她這殺性就要沖著他這個當爹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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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是留著準備自己起兵爭天下用的，可誰承想, 他前腳離開西南，後腳秦鑒的人就抄了他的寶庫！
不只是他的錢財糧餉被洗劫一空，就連西南是兵權也已經落入秦鑒派去的武將手中。
但這並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 事發這麽久, 西南那邊的消息都被捂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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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腳走, 後腳兒子和心腹們就全都被斬殺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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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不能退，不能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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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事成, 他自然可以奪回西南的一切。
反之, 無論他還回不回西南, 這天下都再沒有他安身立命之處了。
其二，則是因為顧羲之保證，在他帶兵逼宮之前, 會先除掉秦鑒。
眾所周知，林太後一個十七八的小寡婦, 她能夠垂簾聽政，靠得可不只是會生兒子。
而是因為她背後有秦鑒支持。
只要秦鑒一死, 林太後就成了紙老虎，到時候她們孤兒寡母, 還不是任人搓圓捏扁？
顧羲之果然沒有令人失望。
當天夜裏，攝政王吐血昏迷的消息便傳遍了京城內外。
一時間，朝堂局勢再次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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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按耐等待的人也像是聞到了鮮血的狼，不再掩飾自己的獠牙。
平王唯一擔心的是，秦鑒吐血昏迷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可是他在宮中的眼線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就是真的。
於是平王也就大著膽子拼了。
於是乎，那暗中潛藏的八千精兵就把皇宮圍了。
至於原本駐守皇宮的金龍衛？
他們的首領白世楠已經在攝政王吐血昏迷之後就失蹤了，現在金龍衛群龍無首，再加上顧羲之不知用了什麽手段，拿捏住了金龍衛中其餘幾位副手，故而平王的兵才抓住了這個機會，一鼓作氣，圍了皇宮。
金殿之上。
太後林星若端坐在金色的帷幕之後。
群臣看不清她的容貌神態，但終究能夠從那朦朧綽約的身影中感受到一絲疲憊與脆弱。
顧家這次站出來的不是什麽老臣，而是他們家年輕一輩中最出色的子弟之一。
顧敏之。
他於六年前高中榜眼，而後又在顧家的庇蔭下外放為官，去年剛剛調回京城，在吏部為官，官居四品。
林星若居高臨下的看著顧敏之。
若是沒有巫延假扮的顧羲之，那麽顧敏之應該顧家下一任當之無愧的家主。
顧家在顧敏之的帶領下，應該也不至於衰落的太快，只可惜，因為有了顧羲之的介入，這顧家的芝蘭玉樹就只能做個出頭鳥馬前卒了。
除了顧敏之以外，最受人矚目的就是無召入京，又包圍皇宮的平王了。
林星若看著他們，看著金殿之上心思各異的群臣，心情很是不好。
換作以往，她或許還有興致與他們周旋博弈，但是此刻，她除了煩躁就是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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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把他們都殺了，她就可以回去陪在秦鑒的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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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次不是。
秦鑒是真的出事了。
昨日夜裏，他毫無征兆的忽然吐血，而後倒了下去。當時她不在他的身邊，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
但太醫卻說，攝政王不是中毒，也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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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他也不會那麽急著對她‘揠苗助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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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不能倒，甚至不能流露出半點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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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顧敏之帶頭上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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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若冷笑著數了數，然後確定，這是顧家在朝堂上最後的人脈了。
可見顧家這次是真的破釜沈舟了。
林星若並未搭理他們，反而是將目光落在了平王的身上。
平心而論，年過五十的平王長相一般。
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他的眼角和嘴角都布滿了皺紋。
腰桿挺直，顯得莊重而威嚴。
此刻的他身穿紫金色的蟒袍，腰束玉帶，若是不說，誰能知道他已經是個連老巢都被偷了的喪家之犬呢？
沒人能夠看到，金色帷幕之後的太後笑得有多殘忍。
他們只會覺得，沒了攝政王在旁守護的太後，是個軟弱可欺的小寡婦。
尤其是平王。
他向來看不起婦人，更看不起林太後這種靠著生兒子上位的婦人。
“太後一言不發，莫不是被嚇破膽了？”
“藩王無詔不得入京。平王不只擅自入京，還帶兵圍宮，難道是想反了不成？”林星若的聲音清冷淡漠，細聽還有一絲微涼的笑意。
她的話等於直接和平王撕破臉了。
平王氣得咬牙切齒。
沒想到這小娘們兒牙尖嘴利，還挺能說。
原本他還想著，事成之後，待他坐上皇位，怎麽也要留這小娘們兒一條命好好玩玩，但現在他改註意了。
他要殺了她！
但他現在實力不t濟，還真的不能直接反，否則他又何必隱忍這麽多年挑這個最差的時機？
於是平王按照事先打好的腹稿說道，“誰說本王是無詔入京？本王多次夢見先帝，先帝說朝堂之上有牝雞司晨，又說太後不守孝道，禍亂朝綱，故而讓本王入京撥亂反正清君側。若太後心中對先帝還有半分敬畏，就當撤簾還政！去太皇太後跟前侍疾！”
這話說得太過，是半分情面都沒給太後留。
朝堂之上，同屬攝政王一派的官員蠢蠢欲動，都想站出來反駁平王和顧敏之。
但就在這時，太後卻輕笑了一聲。
只聽她巧笑倩兮說道，“巧了不是，昨夜裏哀家也夢到先帝了。先帝對哀家說，他想念平王了，故而讓哀家送你下去與他團聚！”
她的聲音驟然變得冷冽。
隨後一支利箭自金色帷幕後射出，剛好射中了平王的喉嚨。
這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顧敏之等人全都被嚇得目眥欲裂。
太後是瘋了不成嗎？
此刻，金殿之外喊殺聲四起，失蹤的白世楠縱馬歸來，正在帶兵圍剿平王的八千人馬。
顧敏之等人想跑，可是卻被沖進來的金龍衛死死摁住。
“太後饒命！太後開恩！”
“冤枉！我們都是受顧家蒙蔽！太後開恩啊！”
“太後饒命啊！”
與顧敏之一同發聲的十幾位官員被摁在地面上。
膽小的已經面如土色，更甚者嚇得直接尿了褲子。
林星若於帷幕之後嘆息一聲，聲音幽冷似魔似魅。
“哀家本來不想多造殺孽，奈何你們一直苦苦相逼。”
顧敏之自知大勢已去，可還是忍不住高聲喊道，“我是顧家人！是太皇太後至親，你若敢殺我，就是忤逆，就是不孝！”
林星若手裏撚動佛珠，想著仍舊生死未蔔的秦鑒，心中煩躁更甚。
想殺人。
想讓世間所有和她作對的聲音統統消失掉。
她知道自己的狀態有些不對，但她就是難以遏制胸中翻騰的殺意。
前些日子，她還為殺那十七人及其家眷的事於心難安，可是現在她卻想殺成百上千的人，恨不得讓這天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才好。
她一邊克制著自己，一邊對顧敏之道，“也對，你們顧家最重孝道。說來，你也算是先帝的晚輩，先帝想你了，你下去親自向他盡孝吧。”
說完，殿中的金龍衛手起刀落，十幾顆人頭滾滾落地。
群臣嚇得噤若寒蟬。
林星若卻只覺得心中一陣爽快。
但是不夠，還不夠！
她將目光落在角落裏的林鐸身上。
“父親。”
她這樣一叫，林鐸頓時覺得自己猶如被什麽魔王死神盯上了一般，從腳底板涼到了腦瓜頂。
可他半分遲疑都不敢有。
“臣在。”
他站出列，腳下是還溫熱著的，粘稠的血。
他強忍著嘔吐的沖動，等著太後接下來的吩咐。
林星若：“哀家記性不好，這些日子，都有誰指責哀家不孝，指責您教女無方來著？”
這話一出，金殿上至少有一半的朝臣腿肚子轉筋，嚇得噗通跪地。
林鐸知道，太後這是在秋後算賬。
但他沒想過，太後居然會用這種直接又張揚的方式。
這也太過瘋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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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若如今殺性大起，他知道，若是不把那些人一一說出來，讓她殺個痛快，那麽她這殺性就要沖著他這個當爹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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