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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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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告

時間過得很快, 一轉眼又要過年了。

昨日夜裏下了一場大雪,積雪幾乎埋到了腳脖子。

這是墩哥兒人生中第一次見到雪,興奮的不得了。

秦鑒和林星若索性帶著他, 在慈寧宮的前院堆起了雪人。

秦鑒的手藝不錯,堆了兩大一小三個雪人,一看就是一家三口。

墩哥玩累了, 被奶娘抱下去休息。

秦鑒為林星若撐了一把傘, 兩人在雪中漫步, 一路向著禦花園行去。

這個時節紅梅開的正好, 白雪之中賞紅梅別有一番意趣。

這段時間林星若的壓力都很大。

她想用最短的時間學會理政治國, 做好這個攝政太後, 可是她接觸政務的時間太短,她又把自己逼得太急,還好身邊有秦鑒隨時教導她。

這兩個人一個教的用心, 一個學的努力,林星若自覺進步還是非常大的。

或許是怕她太累, 秦鑒主動提出要帶她和墩哥兒出去逛逛, 順便買些年貨。

林星若聽, 後欣然稱好。

她確實很久都沒有出去玩兒了,打從當上太後以後就一直是高壓狀態,當年高考她都沒這麽累過。

說走就走。

兩人喬裝改扮一番, 讓周圍的太監宮女以及隨行護衛也全都換成普通裝扮。

抱上年畫娃娃一樣的胖墩哥就坐上馬車走了。

因為臨近年關,所以京城各處都有年貨大集或者廟會一類的。

這些地方全都熱鬧極了。

他們一行人來到市集的時候, 發現市集上已經擠滿了人,各種叫賣聲不絕於耳, 還有人敲鑼打鼓唱曲兒賣藝,好不熱鬧。

街上到處都是人頭攢動, 秦鑒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拉著林星若,他們像尋常人一樣走在人群之中。

他高大的身形將他們娘倆護得好好的,一點兒也不會讓人群擠到他們,隨行的護衛奴才散在他們四周,跟在他們身後,並不會讓其他人察覺到。

“哇哦,人呀!”墩哥兒興奮地叫起來,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著前面。小家夥最近正在牙牙學語,時不時的就蹦出一個字兩個字來。

“嗯,對,好多人,都是人。”秦鑒耐心點頭。

這裏的年貨種類繁多,有賣吃食的、有賣布匹的、有賣首飾的......應有盡有,看的墩哥兒眼花繚亂,都不知道眼睛該往哪看好了。

宮裏的年貨自然用不著他們兩個出來采買,他們純粹就是出來湊熱鬧玩兒的。

墩哥兒看見什麽都想要,糖葫蘆,糖人,糖畫。

還有街上賣的各種花裏胡哨的小玩意兒。

總之只要是好看的,顏色鮮艷的,他沒見過的,就通通都想要。

別看他年紀小,但也是位貨真價實的萬歲爺。

身旁負責付錢的奴才,眼睛都不帶眨的,萬歲爺喜歡什麽咱就買什麽。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逛著玩兒著。

可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一個身披灰色大氅的男人正在窺視他們。

那男人的面容隱在兜帽之中。

他身後跟著一位面容普通的仆人,那人普通到什麽程度呢?就是扔到人堆裏就找不出來的程度。

“瞧這一家子過得倒是挺樂呵。”身披灰色大氅的男人聲音裏透著譏笑。

隔著重重的人流,他的目光落在了做尋常富家太太裝扮的林星若身上。

年僅十七歲的小少婦猶如枝頭初綻放的寒梅。

摩肩擦踵的熱鬧集市中,她的笑容格外恬靜。

天水碧色的大氅將她整個人罩在其中。

她小鳥依人的被身旁長身玉立的男人牽著,紅唇似花瓣,一張一合,似是在對那男人嬌嗔著什麽。

“看他過得這麽好,我心裏就不舒坦。”這男人冷笑地睨了一眼身旁的仆人,“讓你做的事都做好了嗎?”

仆人應道,“做好了。主人放心。”

他們可是準備了好幾分大禮,一環扣著一環,保管讓攝政王大人目不暇接,措手不及。

回宮的路上,要途經一片樹t林。

因為不想遇到熟人,所以他們今日來逛的這個集市處在京郊,離皇宮較遠。

車隊前後一共五輛馬車。

馬車本身沒有任何標識,外表看起來也很低調樸素。

車廂都是最質樸的青黑色,在五十名侍衛的保護下,整齊而有速的向前行進著。

這條路雖然僻靜,但也是官道。

往日裏總也有車馬行人往來。

離此不遠處也有三五座村莊,不時總能聽見雞鳴狗吠,孩童笑鬧哭喊的聲音。

但今日這裏卻靜得出奇。

靜得仿佛一片死域。

靜得連積雪從樹梢滑落的聲音都猶如山崩。

靜得連馬蹄踏在雪地上的聲音都有如雷鳴。

仿佛天地之間只有他們這一隊車馬是活著的,其餘生靈都已死寂。

天色漸暗,唯有地上的白雪反著光,照亮這一隊車馬。

這段林中路並不很長。

整個隊伍不緊不慢地穿行而過,仿佛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忽然,為首的侍衛長面色冷凝地抽出佩刀,泛著寒芒的刀刃瞬間劃開了整片樹林的死寂。

所有潛藏在樹林中的刺客不再屏息藏匿,他們猶如黑色的蝙蝠一般,前仆後繼地殺向車隊。

車隊被迫停止前行。

五十名侍衛整齊劃一地抽出佩刀,發出齊刷刷的刀鳴之聲。

急速奔跑的刺客們在雪地上留下一串又一串的腳印,鞋底上沾了厚厚的積雪,落在地上的時候,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啞聲。

沒有任何人說話,戰鬥直接開始。

刀劍相擊聲不絕於耳。

地上的雪原本很白,因為被踐踏太多而變得臟汙,進而變得血紅。

不同於侍衛們用的都是長刀,刺客們用的都是短劍。

一寸短一寸險。

他們的劍身式樣沒有任何特別。

只是每一柄劍的劍身上都刻著一個奇特的圖騰。

那圖騰式樣古樸神秘,仿佛是千百年前才會有的東西。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刺客倒下。

但也有三名刺客突破了侍衛們的重重封鎖,接近了中間那輛馬車。

是的,根據他們的情報,攝政王和太後就坐在中間那輛馬車之上。

三名刺客訓練有素,從容配合。

他們按動劍柄上的機關,短劍瞬間變成了長劍。

三柄長劍一起從前、左、右三個方向刺入車廂之內。

若車廂內有人,不死也會重傷。

遠處,身披灰色大氅的男子眺望著這一幕。

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又嘲諷的笑容。

秦鑒?

不過如此。

就在這時,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將這來歷神秘的男子罩入其中。

他慌亂吹動口哨,原本正在酣戰的刺客們聽到哨音,趕忙來救這神秘男子。

就在這時,被三名刺客刺中的車廂四分五裂,噴出滾滾黑色的毒煙。

所有聞到的刺客紛紛昏迷倒地。

就這樣,圍獵的攻守方瞬間易位。

又是一場混亂的屠殺。

侍衛們抓住一個機會,將大網之內的神秘男子困住,一起用長刀刺向了他。

換做常人,是必死無疑的。

可是這神秘男子卻瞬間化成了一個火球,濃煙滾滾,遮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等到濃煙散去,那神秘男子早已不見蹤影。

而那刀劈不斷,火燒不斷的大網中,只有一個被燒得焦黑的木雕人偶,約莫巴掌大小。

......

慈寧宮中。

早已從另外一條路秘密回宮的林星若和秦鑒剛用過晚膳。

林星若看著底下人送來的那個焦黑的人偶,陷入了沈思。

“人偶替身?”

這麽玄幻的嗎?

不應該啊。

她來到這個世界也快兩年了,完全不覺得這是個有超自然力量的玄幻世界啊。

秦鑒淡然一笑,解釋道,“巫祝一族的障眼法而已。”

“巫祝?”

有點耳熟呢。

林星若前世也隱約了解過一點關於巫祝的歷史知識。

可是沒想到這個世界居然也有巫祝?

秦鑒詳細的給她講了一下這個世界關於巫祝的歷史知識。

巫祝一族歷史久遠,但在正史之中並沒有他們的身影。

巫祝代表神權,在神權與皇權的鬥爭之中,神權敗落,所以巫祝一族就被從史書中抹去。

唯有野史故事和民間鬼怪神話中,有他們的身影。

據說,巫祝共分四個流派。

分別是巫、祝、蔔、史。

巫,女能事無形,以舞降神者也。

祝,祭主讚詞者。

蔔,灼剝龜,斷吉兇,決疑惑。

史,記事者也。

但在神權落敗之後,巫祝一族受重創,漸漸的,四個流派合而為一。

他們可以降夢、祈雨、預言、醫病、占星。

他們從未放棄對天下至高權力的追逐。

風調雨順江山穩固之時,他們便韜光養晦,隱匿於民間。

風雨飄搖朝代更疊之際,他們便趁勢而上,興風作浪,大肆招攬信眾,網絡權貴,意圖重新掌控整個天下。

只是三千多年來,十幾次朝代更疊,巫祝一族始終沒能成功。

而今大雍朝氣數衰敗,巫祝一族便再次現身,並且將目標直接對準了秦鑒。

“我之前殺了兩個巫族的首領,這次已經是第三個了。”

秦鑒輕描淡寫地說道,似乎並未把神秘強大的巫祝一族放在眼中。

他能殺兩個,就能殺三個,就能殺所有。

對於自家男人展現出的強大自信,林星若半點懷疑都沒有。

他在她眼中向來都是最強大的。

最完美的。

怎麽辦?

好像真的越來越愛他了。

完全控制不了,啊啊啊!

孩兒他爹太有魅力了!

因著孩兒他娘的眼神太過熱情火辣,秦鑒不得不將她抱在懷中。

用更加火辣的夜晚回應她。

夜晚過於火辣的後果就是,第二天她上朝都沒起來。

只秦鑒一個人去了。

結果她才一清醒,就聽到了一則震撼十足的消息。

登聞鼓被人敲響了。

有個男人狀告攝政王,說攝政王在十年前女幹淫了他的妻子,還生下了一個孽種,平白讓他戴了十年的綠帽子。

林星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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