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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 沈清和×阿扶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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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沈清和×阿扶於

◎你能不能放我離開這裏◎

(十二)

沈清和再度醒過來,已經過了一整日了,她並不知道那爾善為了她處置了金曼,也不知道離開多日的阿扶於布了一張大大的網,就等著那爾善走入其中。

巫醫剛替她換掉了額頭上的紗布,她坐在銅鏡前,看著這張面容,似乎又比前段時間瘦了些。

來到北漠的這些日子,她沒有一日不處在擔驚受怕之中。

而昏迷著的這一夜,她卻做了一個夢。

這一回,她夢到了幼年時光,夢到了母後還是貴妃時,父皇常年忙於政務,很少陪伴她們母女,是以她雖然貴為公主,卻不是父皇最喜歡的公主。

她知道,父皇最喜歡的孩子是她的太子哥哥。

可卻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太子哥哥變得喜怒無常,沈清和曾經偷偷見過,人前溫柔有禮的太子哥哥人後竟毫不留情處置了一個犯錯的內侍。

她那時並不理解。

後來,七皇兄即位後,她來不及整理紛亂的思緒,便被迫卷入母後與皇兄的爭鬥中。

這場爭鬥以她和親暫告一段落,這幾個月來,母後一封信都沒有傳過來。

想到這些,她忽然有些頭疼。

她無法探究母後的心思與謀算,她如今自顧不暇,根本想不了那麽多。

那爾善得知她醒了過來,匆匆走了進來,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然憋出來一句,“她推你,你不知道反抗嗎?”

沈清和錯愕的看著他,她怎麽知道金曼會這樣明目張膽的對她動手。

那爾善似乎只是來確認她無事的,他還有公務在身,不能在此地長留,但是他離開之前,忽然意味不明道:“公主,今晚便是我們的洞房之夜。”

“這回,你逃不掉了。”

(十三)

沈清和思緒有些煩亂,她對金曼的做法有些惱火,不是因為對方伸腳絆倒她,而是因為她這樣一鬧,耽誤了她許多計劃。

原本她是想找到能逃離這裏的方法,徹底擺脫那爾善,但現在看來,一切似乎都成為了奢望。

距離夜晚只有四個時辰了,她已經拖延了一次,這一回,那爾善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易被她糊弄過去了。

沈清和忽然有些絕望。

額頭上傳來的疼痛似乎在提醒她,放棄罷,一切幾乎都已經成為了定局。

恰好這時候侍女進來替她上藥,她目光有些飄忽,沒註意到那個侍女的不同尋常。

她仔細的替她上好藥t後,忽然暗中遞給她一張紙條,沈清和心跳的很快,盡管她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但依然好奇她想要做什麽。

紙條上的字跡有些熟悉。

她仿佛在哪裏見過。

“今晚拖住那爾善。”

沈清和將紙條焚毀了,她濃密的睫毛垂下,目光沈默而冷靜。

越到這個時候,她越是不能心慌。

她知道,蟄伏許久的阿扶於終於要在今晚動手了,她既然選擇了站著阿扶於那裏,就不能對那爾善心軟。

她已經選擇了阿扶於,不能在倒入那爾善這一方。

況且,那爾善的殘忍與冷血她有目共睹,她不能因為今日他出手教訓了金曼而對他有所動容。

從始至終,她的目的只有一個。

就是活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回到雲晟。

但依照目前的形勢來看,在那爾善與阿扶於之間,她必須做出選擇。

(十四)

北漠的夜空總是格外美麗,璀璨的星空下,草原上,訴說心事的男女唱著她聽不懂的歌曲,在這裏,似乎是最接近自由的地方。

那爾善完全沒有意識到危機的到來。

他滿懷期待,等著與沈清和共度良宵。

盡管這個女人身上有諸多他看不懂的地方,但這不妨礙,他對她的美貌癡迷。

過了今夜,她就徹底成為他的女人了。

那爾善有些等不及了,往常從外頭狩獵回來,他總是和底下人一塊飲酒作樂,但今夜,許是期待的許久的事情眼看著就要發生了,那爾善只是簡單飲了幾杯鹿血酒,便邁著大步走進了王帳。

帳中風光早已被布置成了大喜的樣子,紅鸞錦帳,燭火搖曳,穿著一襲紅色嫁衣的沈清和端莊坐在床邊,聽見動靜,她擡起眸來。

那一刻,那爾善忽然覺得世間最美的語言都不足以形容她萬分。

她如一捧天山上潔白無瑕的霜雪,正等著他采擷。

那爾善笑了笑,收起急切的模樣,走上前去,緩緩說道:“公主,這是專門在等我嗎?”

沈清和抿唇笑了笑,這是那爾善第一次見到她笑,一瞬間,如同枯木開出花朵,嬌嫩鮮妍極了。

“王上,在我們那裏,新婚之夜的夫妻,是要喝合衾酒的。”

“合衾酒?”

那爾善蹙起了眉,他聽見她說了夫妻二字,這兩個字他知道是什麽意思,中原人大多都以禮為重,這位公主貴為王儲,想必更是在乎這些。

他喝就是了。

雖然他並不認為他們是夫妻,在北漠,女人只是男人繁衍子嗣的工具,一個男人不可能只有一個妻子,更不可以與一個女人白頭偕老。

不過那爾善沒有糾正沈清和話裏的錯誤,而是有耐心的問道:“酒呢,給本王滿上!”

沈清和斂了斂眸,伸手給他斟滿了酒。

二人同時執起杯盞,正要一飲而盡的時候,那爾善忽然停頓了一下,他漆黑鋒利的眼眸落在她身上,眼底一絲猶疑慢慢劃過。

見狀,沈清和大大方方飲下了酒水。

那爾善對懷疑消散了,他不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會在酒裏下藥,外面都是他的人,一旦她動手,她必然會死。

那爾善知道,沈清和與他周旋許久,只是想要活下去,她不想死。

他信她一回。

喝完合衾酒後,那爾善解下了身上的狐裘,隨手扔在了地上,而後,鷹隼似的目光緊緊落在她身上。

“公主,酒也喝了,接下來是不是該……”

沈清和抿了抿唇,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她緊緊攥住手指,手心裏也絞出些薄汗來。

為什麽外面還沒有任何動靜。

她已經在盡力拖住那爾善了,為什麽阿扶於還不出現!

沈清和忽然覺得有些無措,她只是先前在意識不清時與阿扶於荒謬過一次,如今面對那爾善如狼似虎的目光,她實在有些緊張。

一步,兩步……

那爾善緩緩靠近她,今夜,他要將她徹底變成他的女人。

“公主,我會溫柔的。”

那爾善舔了舔唇,伸手朝她抓了過來。

沈清和絕望閉上了眼眸,意料之中的感覺沒有傳來,耳邊卻響起一道迅疾的風聲。

長睫抖動,她不可思議瞪大了眼眸,那爾善的肩頭,竟插了一根箭。

然而,下一刻,一陣天旋地轉,她就被那爾善抵在身前,耳邊傳來他急切又粗重的呼吸聲,“公主,你給我下藥!”

(十五)

那爾善想殺了這個美麗的女人。

如果不是她,他或許還會有生的希望。

當穿著玄甲的阿扶於出現在王帳裏時,那爾善就意識到,他被人擺了一道。

而內應,就是身前這個美麗危險的女人。

“阿扶於,你果然是裝的。”那爾善瞇了瞇眼睛,盡管肩頭傳來一陣陣疼痛,那爾善依然保持著冷靜。

阿扶於一改往日散漫紈絝的模樣,他從人群裏走出來,今夜王帳所有人都被他控制了起來,他不會允許那爾善活著離開這裏。

“放我走,不然我殺了這個女人!”

然而,當那爾善說出這一句話時,阿扶於的目光,落在那個格外漂亮的人身上。

將近一個月不見,阿扶於發現,她的樣子似乎已經印在了腦海裏,他已經無法從腦海中將她驅除。

只是,大業就在眼前。

他要因為她而退一步嗎?

阿扶於還沒認真考慮這個問題,卻在下一刻,看到她毫不猶豫的拔下頭上的銀簪,刺進了對他毫無防備的那爾善喉間。

與此同時,他立馬放箭,那爾善甚至來不及反抗,就倒在了地上,徹底沒了聲息。

溫熱的鮮血濺在她白皙的面容上,她沒有在酒裏下藥,而是在那爾善的杯子上抹了一層砒霜,那爾善活不下去。

她要借此來向阿扶於提一個要求。

月色下,沈清和美的驚心動魄,她似月下攝魂的精靈,一顰一笑都叫人移不開目光。

阿扶於靜靜盯著她,眼底湧動著無邊的漆黑與沈寂。

“我替你殺了那爾善,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沈清和不懼他的目光,向前走了一步,她身上穿著還是大婚的服飾,青絲柔軟的垂在身後,輕聲道。

阿扶於心跳加快了些,他抿了抿唇,腦海裏忽然想起那一晚的荒謬,盡管是她認錯了人才會主動,但不知為何,他沒有推開她,反而任由她將自己推倒。

很少有人知道,外界看來耽於美色的阿扶於,其實在這之前,沒碰過一個女人。

不是沒有沖動,而是不允許她們成為他的軟肋。

很久以前,他的母親說過。

若是要了一個女人的身子,就應該對她負責,至少,不能讓她傷心。

然而,此刻這個完全不在乎他的女人揚著頭,一臉哀求道:“你能不能放我離開這個地方。”

阿扶於眼眸沈了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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