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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 病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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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病癥

◎我此生唯你一人◎

接下來的半個月,沈肆依然每天忙完政務過來陪她,姮安的病似乎很重,華安宮幾度傳來消息,說是貴妃娘娘臥榻不起,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對此,謝琉姝微微有些詫異,她是懂醫術的,若姮安感染的只是普通風寒,定然不會病上這麽長時間,她覺得有些奇怪,卻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勁。

晚膳過後,謝琉姝將心中的疑惑同沈肆說了,誰知他聽完後只是淡淡應了一聲,而後便沒有多餘反應了。

她蹙了蹙眉,昔年他對姮安也是有過寵愛的,哪怕沒有情分了,怎麽他態度如此平靜,像是早有預料一般。

思及此,她抿了抿唇,故作嘆氣道:“她也挺可憐的,一個人背井離鄉,遠走他國……”

這話似乎意有所指,謝琉姝沒再繼續說下去了,她想起當年沈清和也是獨自一人,為了兩國不起紛爭而踏上和親的道路。

沈肆眼眸淡淡,勺子輕輕撥弄著瓷碗,今晚小廚房燉的燕窩分外好吃,她都已經吃了兩碗。

見沈肆沒有反應,謝琉姝忽然有一股說不清的酸澀感,當年乾明殿裏,他與姮安那樣親密,舉止言行盡顯親昵,那個場面她至今都還記得。

“陛下不關心她嗎?”

“誰?”

“貴妃病了這麽久,陛下去瞧過嗎?”

謝琉姝垂下眼眸,心裏不知為t何,湧上來一股說不清的酸澀感。

“朕為何要去瞧她?”

沈肆放下湯勺,用錦帕沾了一下嘴角,眸色裏理所應當。

“陛下與她也是有情分在的,貴妃病重,陛下去瞧一瞧,也是……”

“朕與她何時有過情分?”

沈肆反問,一雙眸子幽黑暗沈,指尖漫不經心落下她的手腕處,像是在丈量又似在輕撫。

片刻後,他輕聲笑道:“晚晚,你莫不是吃醋了?”

“臣妾沒有。”

謝琉姝抿唇,將手從他掌心裏撤了回去,她起身走向外間,心口的郁氣不旦沒有消散,反而愈積愈深。

她要出去醒醒神,否則思緒都要被他帶進溝裏去。

缺不曾料到,身子剛走到門扇處,身後便傳來一聲動靜,隨後她被沈肆扣住了腰身,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態壓在了門間。

燈影搖晃,門扇上清晰倒映出二人糾纏在一起的姿態。

此刻若是有人碰巧經過,定然能發現這一處小小的異常。

謝琉姝掙脫不開,只瞪著一雙澄澈眼眸看著他。

須臾,沈肆擡手一揮,暗燭熄滅,寢宮裏昏沈沈的,只有月光投射下來,灑下幾縷皎潔的清暉,他指腹粗糲,緩緩碾上她的紅唇。

略顯紊亂的氣息不穩,他眼眸裏積滿了不言而喻的意味。

幾日前,謝琉姝真的來了葵水,小腹一直傳來下墜的痛感,還是沈肆替她舒展開的。

為此他隱忍了幾日,現在終於忍不住了。

“葵水應當沒了罷。”

她搖搖頭,今日她沒有興致,不想與他那樣。

“朕檢查一下。”沈肆的聲音低啞暗沈,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細白柔軟的脖頸處,她怔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他這個檢查一下是什麽意思。

只是她還未來得及阻止,他就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你……”謝琉姝無奈,面頰處有些發紅。

“讓朕留下來好麽?”

雖然是請求的話語,可是卻沒有一絲請求的態度,他的指腹粗糲,碾過的地方掀起戰栗,謝琉姝根本無瑕顧及他說了什麽,她不穩的喘著氣,背部緊緊貼在門扇上。

“朕與姮安之間什麽都沒有,當初之所以讓你看見那一幕,實際上是朕吃醋了,看到你和魏煊之間親密自然,朕嫉妒的發瘋。”

他每說一句,腰身就往前抽動一分。

“不只是姮安,後宮裏的那些女人朕都沒有碰過,這些年來,朕想過,若是以後朕……不在了,朕從宗室裏過繼一個孩子過來,讓他登基。”

抽動的動作逐漸加快,謝琉姝已經漸漸不能聽清楚他說什麽了。

她緊緊咬著唇,腦海裏似乎天人交戰,一邊是眼前逼仄空間裏的觸感,一邊是想到這些年發生的事情。

“朕不想和不愛的女人生孩子,因為那個孩子註定會被厭棄,與其這樣,倒不如他從沒來過這世上。”

他眼眸沈了一瞬,不知是想到了什麽。

旋即更用力抱緊了身下的女子。

謝琉姝被迫仰著頭,粉色小衣不知被卷到了何處,露出一朵飽滿的海棠花來,迎風欲顫,誘人采擷。

她聲音稀碎,倏地又被他吻住了櫻唇。

“朕以後會好好對滿滿,不會讓他像朕一樣……”

後半句謝琉姝沒有聽清楚,因為她感覺門扇發出了重重一道聲響,而她如斷線的風箏般被他從空中倏地扯落。

二人緊密相連,粘膩連著濕滑,發絲都纏繞在了一起。

沈肆將她輕輕抱起,就這樣走到了床邊。

“晚晚,我此生唯你一人。”

她身子剛沾了床,又被撈起親密一番。

直到後半夜,沈肆才叫人換了水。

*

姮安的病確實有些蹊蹺,連她自己都發現了不對勁,補藥一日接著一日吃,可身子骨卻未見好。

這一日,她倚靠在塌上,忽然問道:“本宮平日裏的藥膳都是誰負責的。”

一個負責灑掃的宮女站出來,低聲道:“回娘娘的話,都是綠珠姐姐負責的。”

“沒有他人經手?”

“綠珠姐姐嫌棄我們笨手笨腳,平日裏都不允許奴婢們靠近,娘娘的膳食一向是綠珠姐姐安排的。”

“知道了,你下去吧。”

“今日之事,不許同任何人提起。”

姮安伸手捏了捏眉心,心中泛起一絲古怪,綠珠在她身邊服侍將近十年,說是她的心腹都不為過,既然是由她負責,那自己一直以來吃下的藥竟是一絲效果都沒。

反而這些日子越來越嗜睡。

姮安心中覺得有些蹊蹺。

碰巧綠珠從外頭進來了,姮安不著痕跡打量著她,片刻後,輕聲問了一句,“皇兄送來的藥還剩多少?”

“回娘娘,還剩下不到一包。”綠珠恭敬答道。

“若本宮將藥吃完了,皇兄什麽時候再次派人送來?”

“這……”綠珠蹙眉,思忖片刻,緩緩道:“下個月君上就要前往這裏了,按照每日兩煎的情況來看,娘娘若是吃完了,到時候君上也到了。”

“娘娘不是一直期盼著君上能接您回去嗎,到時候或許是個極佳的機會。”

姮安眼眸恍惚了一瞬,旋即她捂著嘴唇咳嗽起來,咳嗽聲又急又重,綠珠猶豫了一下,連忙過來替她撫背。

“皇兄,他真這麽說?”

“娘娘且安心吧,君上一向最疼您的。”綠珠眼眸閃了閃,輕聲安撫著。

姮安的思緒被分散了,也沒再提藥的事情,只是她心中仍舊彌散著一股揮之不去的不安來,卻找不到病癥所在。

她以為自己是敏感多思,遂搖了搖頭,罷了,不去想了,馬上就要見到皇兄了,她得好好養身子。

姮安剛服下了藥,不料外頭忽然有侍女進來道,“皇後娘娘來了。”

她拿著帕子抿了抿唇,眼角劃過一絲疑惑,她與那個女人一向不熟,她來做什麽。

不過她還是掙紮起身,想以最好的姿態來示人。

雨打芭蕉,外頭驟然下起了春雨。

謝琉姝第一次踏進華安宮,與她想象中的不同,這間宮殿冷清寂靜,像是沒有多少人。

她微微怔了一瞬,瞥見姮安從裏側走了出來,那一日匆匆一見,她沒仔細註意,現在一看,才發覺她清瘦了不少。

“皇後娘娘大駕光臨,臣妾有失遠迎。”

細雨滴答滴答落在瓦檐上,與她清透的聲線相得益彰。

謝琉姝抿了抿唇,忽然柔和的笑了。

“貴妃不必多禮,本宮聽說你病了,特來看一看。”

姮安下意識的擡眸看她,袖子底下的手微微絞緊。

她是來看笑話的嗎?

這些年來,她見慣了落井下石,當年她風光時一個個都巴結奉承她,後來她失勢後一個個又踩著她迫不及待往上爬去。

就連皇兄也把她當成了棄子。

可若不是為了成就他的大業,她何至於背井離鄉。

思及此,姮安眼眸暗了暗,淡淡道:“臣妾這裏簡陋,怕怠慢了娘娘,若是娘娘無事的話,臣妾不留客了。”

“本宮略通一點醫術,貴妃若是不嫌棄的話,本宮可以替你看看。”

姮安防備的看向她,不置可否。

眼前的女人嬌美絕色,似一株開的正盛的海棠花,但越美麗的花越是沾毒,姮安不信,謝琉姝會這樣好心。

*

從華安宮裏出來後,雨絲已經停了。

青雙將披風拿在手裏,有些好奇的詢問。

“娘娘,您為何忽然想起來要替她看病。”

雨後明澈幹凈,泠泠清光落在女子柔和冷清的眉眼間,方才在華安宮裏聞到的香料很特別,宮裏不制這種香,應當是從月夷帶來的。

月夷?

她腦海裏驀然浮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旋即壓下心中繁雜的思緒。

“沒什麽,她一個人在這宮裏,也是挺可憐的。”

青雙欲言又止,她其實想說,姮安公主雖然看上去勢單力薄,但這些年在宮裏生活,手中哪裏能幹凈的了。

小姐心善,同情許多人。

但有時候這份同情,往往能成為害了自己的武器。

剛一說完,前方拐角處走來一雙人影,謝琉姝怔了一瞬,意外的看過去。

荷花池邊,碧草連天。

一個青衣男子攜著一個粉裳女子,正擡步朝她走來。

男子眉間浮著淡淡的笑意,正偏頭看向女子,而那女子嬌俏溫柔,也正說著什麽話。

聽見動靜,二人齊齊轉頭看來。

青衣男子眼中掠過一絲詫異,不自覺握了一下身旁女子的手,而那女子含笑轉過眸來,瞥見眼前人的容顏後,不禁微微睜大了雙眸。

同樣震驚的,還有謝琉姝。

她離開宮裏這些年,魏煊竟然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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