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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花的四個男朋友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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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花的四個男朋友02

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言興存在大腦中這樣提醒著自己, 所以下一秒,他便決然地將祈安安從懷裏推拒出去。

紫色電光仍舊在天空中頻繁閃爍,這場雨也越下越大,打在身上都能感受到那雨滴的重量。

祈安安仰著頭, 素凈慘白的小臉被雨水沖刷著, 眼睛很紅, 卷長濃黑的眼睫掛著水珠。

那樣一張美麗的面容, 不管對誰來說, 沖擊力都很大。

言興存心口像是被一只手揪緊,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他猛然伸出手,拽著她就走。

祈安安踉蹌著,勉強跟上他的步伐。

這一片大多是握手樓,樓與樓之間幾乎沒有縫隙,雖然阻擋了雨水侵襲,但是地上的積水卻直接蔓延過腳背, 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各種奇怪的氣味。

昏暗之中,挺拔的少年走得極快,每一步都很穩, 踩得水花飛濺。

他的手很用力, 抓得她的胳膊生疼。

祈安安住在三樓,沒有電梯,樓梯間的白熾燈一閃一閃的,看起來有些嚇人。

祈安安原先是跟外公外婆住, 她高中的時候, 兩個老人先後過世,如今只剩下她一個人住這兒。

剛才祈安安跑得匆忙, 門都沒關好。

言興存將她拉到屋裏,將門甩上。

兩人身上都濕噠噠的,站在屋裏一會兒,腳下的地板就凝了一片水漬。

祈安安上氣不接下氣,在他松開她的手臂後,差點要摔倒。

言興存下意識地扶著她,在她看來時,粗聲質問,“外面在下雨,你跑什麽?我能吃了你?”

“你那會兒……看起來很可怕。”

時值深秋,又剛淋過雨,祈安安只覺得身體冷冰冰的,不受控制地顫抖,聲音也是哆哆嗦嗦的。

“你也會知道害怕?”言興存冷冷說完,便瞥向一旁。

小沙發上有一張毛茸茸的毯子,言興存幾步走去,回來時直接將毯子砸到她懷裏。

祈安安身上穿著米色的長款睡裙,沈甸甸地垂著,裙擺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地往下滴。

言興存見她傻傻站在那裏,便將那毯子蓋到她頭頂,近乎粗暴地給她擦拭幾下。

“我、我自己來。”

祈安安抗議地往後退一步,等她摘下毯子,頭發已經變得亂七八糟,好在已經不再滴水。

她就那樣裹著灰撲撲的毛毯,雪似的皮膚,眼眸清透黑亮,沁著一汪清泉,可憐又可愛,輕易地勾得別人心尖發顫。

言興存眼皮微微耷拉,定定凝著她,感覺到一股陌生又熟悉的跳動,從心臟蔓延到身體的每一處。

她提出分手的這一個星期裏,他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疑惑,疑惑為什麽她會是那樣的。

她怎麽能那麽理所當然地玩弄別人的感情?

她怎麽還能在學校裝得那麽純良,那麽美好,就好像她從來沒有欺騙過別人一樣。

可是哪怕他厭惡那樣虛偽的她,他不得不承認的是,此時此刻,他的心依舊為她而悸動。

少年緩緩抹一把臉上的水漬,讓自己保持冷靜。

他站到她跟前,目光變得鋒銳,帶著審視和探究。

薄唇吐字,“祈安安,你在心虛。”

他離得太近,身上潮濕冰冷的氣息襲來,讓祈安安忍不住打顫。

“你是應該心虛。”少年重重地咬字。

他彎下腰,雙手撐在膝上,跟她平視著。

祈安安看著近在咫尺這張臉,咽了咽喉嚨。

少年唇紅齒白,五官無一不是精雕細琢,墨色的眉眼卻極具攻擊性。

“對不起。”

祈安安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面對他。

她死遁前做的事情,不管怎麽想都是極其不合理的,她也真的是對不起言興存。

言興存聽到她的話,神色卻驀然變得更加冷漠。

這兩天,學校裏忽然出現奇怪的謠言,說他騷擾她。

而且還是從她這裏傳出去的。

他今晚過來,就是想問清楚她這件事。

“你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言興存這話幾乎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我什麽時候大半夜喝醉敲你家門,什麽時候尾隨你回家,什麽時候對你動手動腳?”

“……”祈安安眼睫輕顫,“現在……不是嗎?”

言興存頓時一噎,好不容易壓下的火氣,騰地一下便冒出來了,“祈安安,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

她眼神微微閃爍,卻沒有躲避的意思,“我知道,我就是故意對別人說是你騷擾我的,你想怎麽樣嘛?”

言興存氣笑了,劍眉下那雙眼眸卻一片漠然,“為什麽?祈安安,你骨子裏就這麽壞嗎?你自己劈腿在先,現在還想搞臭我?我哪裏得罪你了?”

他沒有做過的事情,為什麽要栽贓給他?

明明她招惹的是四個人,為什麽偏偏選擇他來禍害?

“……”祈安安往後退,微垂著頭,卻不說話。

尖尖的下巴,失色的唇,往日可愛性.感的唇珠被緊緊抿著,她此時的神情像是被籠罩在雨霧裏,消沈而陰郁,也讓他無法看得清楚她內心的想法。

他是高二轉學過來的,她第一個主動跟他說話,不懼於他冷漠的氣場。

她成績很好,總是拿獎學金,她能當學校晚會主持,在運動會上拿獎,參加競賽也從未試過失利。

她純真,善良,溫柔,美好,不管男生女生,都很喜歡她,視她為女神。

她好像永遠都會帶著笑容,哪怕是那天言興存和三個男生恰好來找她,知道她劈腿的事實,她也是柔柔笑著說,“既然你們都接受不了,那我們就分手吧,真的很抱歉啊。”

言興存每次想起她那樣子,都會覺得心梗。

她現在這這副神態,卻是言興存從來沒有見過的。

“祈安安,你有本事做那些事,現在卻當啞巴?”

言興存上前一步,逼得祈安安往後退到門上。

她攥緊身上的毯子,破罐子破摔一般靠著門,擡起下巴,望著他說道,“我也沒說什麽啊,是他們隨便猜的,我可以跟他們解釋清楚。”

這話又茶又惡心人,言興存也算是情緒極其穩定的人,這會兒被氣得俊臉微微猙獰。

“祈安安。”他掐著她下巴,胸口微微起伏,喉嚨裏半晌也擠不出幾個字。

她身上總籠罩一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神聖感,如今那神聖感被打碎,他碰觸著她微涼的下巴,目光不自覺地被那微張的唇吸引。

被她抿過的唇珠微微發紅,濕潤誘人。

可是從她嘴裏出來的話,卻冰冷刺耳。

真想、狠狠咬她一口。

這個念頭一旦從少年的大腦中滋生,便如同野火一般瘋狂燃燒起來。

他的目光變得熾熱,沖動,他僵硬地壓低自己的頭顱——

“砰砰砰!”

祈安安背後的門卻忽然被大力拍響!

她本來就靠著門,被這動靜嚇到,便飛快地往前撲,撞入言興存的懷裏。

她的身體柔軟而嬌小,還涼涼的。

言興存喉嚨一緊,腦子裏的第一反應甚至是去安撫她。

就像剛才在馬路邊那樣。

不過他的手最終只是懸在她背後,沒碰觸到她。

“言興存,我知道你在,開門!”

隔著一扇鐵門,外面傳來的是季輿略顯暴躁的聲音。

如果說言興存還能講講道理,那季輿就是典型的一根筋,脾氣好的時候像個憨憨的大狗,一旦偏激起來,就是難馴的野狼。

季輿現在,就處於後面的狀態。

他急切地想要得到祈安安的正面反饋,他的訴求也很簡單——他不願意和她分手,他只想讓她和其他男生都斷掉關系。

祈安安聽到他的聲音,更是頭大。

此時已經是深夜,樓裏並不怎麽隔音。

這一層住的都是年邁的老人,睡眠都不太好,她怕季輿鬧起來動靜太大,所以她馬上轉身要開門。

言興存咬著牙,死死扯著她的胳膊,嗓音陰惻惻地在她耳邊響起,“祈安安,你就這麽迫不及待?”

“不是,我怕他吵到別人睡覺……”

祈安安一著急,就連忙解釋。

於是她便聽到門外的季輿冷聲質問,“祈安安,你說我吵?”

祈安安:“我不是……”

言興存面無表情地松開她的手。

祈安安這才默默將門打開。

季輿猛地推門。

祈安安差點被門撞上,還是言興存眼疾手快,抓著她的肩膀往後拉——

於是門打開後,季輿看到的便是女生被少年拖到懷裏的畫面。

黑衣黑褲的高大少年,頂著利落的寸頭,眉眼間透著幾分兇悍,宛若黑面神一樣杵在門口,此時他驟然沈下臉,周身氣勢也變得冷冽。

季輿的視線和言興存撞上,電光火石間,陳舊狹小的客廳裏便充滿了硝煙味。

祈安安反應過來,連忙從言興存身前挪開兩步。

季輿瞥著她避嫌的動作,臉色稍微好轉,他邁著長腿走進來,將門關上。

而言興存的神情卻在霎那間布滿陰霾。

顯然季輿剛才也淋過雨,身上的衣服還在滴水,球鞋走過的地方都留下水痕。

他的目光鎖定祈安安,嘴角掀起一個嘲諷的弧度,“祈安安,你不是說不能帶男生進門?”

祈安安回想,她的確說過這樣的話。

她左右看一眼,“那你們……現在走?”

“……”

“……”

季輿冷哼一聲,“你想得倒是美。”

他扯過她胳膊,眼神無比覆雜,“祈安安,你到底想做什麽?”

學校裏關於言興存的謠言,季輿自然也是聽過的。

他做的事情,她憑什麽安到言興存身上?

她難道對言興存,還有什麽其他的想法?

祈安安微微沈吟,表面看著平靜,實際上大腦已經瘋狂地響起警鐘。

她和季輿一直在同一個班級,而言興存是後來才轉來的。

季輿很好撩,祈安安只是制造機會跟他撐同一把傘,給他撿過兩次籃球而已,他就單方面墮入愛河,愛她愛得一塌糊塗。

但他也的確是最難纏的。

包括言興存在內的三個男朋友都默認答應分手後,季輿卻在沈默一晚後變得十分偏激,天天糾纏著她。

但是祈安安不怕他會傷害自己,還趁機將他幹的事情栽贓到言興存身上,讓同學都以為言興存是變態。

這樣一來,言興存當初多喜歡她,現在就會有多討厭她……

誒,她也沒想到還要重新回到這個世界啊。

她現在只能找一個借口,將她之前的行為合理化。

祈安安平心靜氣對季輿說,“我剛才已經跟言興存說過了,我當時只是隨口說說,別人愛瞎想而已,我會跟大家解釋清楚的,但是季輿,你別再糾纏我,我們已經分手了。”

季輿在乎的根本不是被人那些亂七八糟的議論,他耳裏只聽到她後面那句,“你說要分手,我就一定要答應?祈安安,你想都別想!”

他目光驀地射向言興存,“言興存,你是還想跟我爭?”

因為有第三人的存在,言興存已然恢覆理智,這會兒他渾身散發著疏遠游離的氣息,他盯著祈安安,一字字清晰道,“你最好趕緊跟所有人解釋清楚。”

季輿冷嗤,“那件事不用她解釋,是我幹的事,我自己會承認。”

祈安安:“……”

季輿直接幫她下逐客令,“言興存,你可以滾了。”

言興存微微擰眉,沒有動靜。

同一時間,屋內的氣氛忽然變得凝固。

祈安安面對修羅場已經見怪不怪,她對季輿說,“你也走,我要休息了。”

她說完,鼻子微癢,打了一個噴嚏。

季輿冷著臉,目光自她濕潤的頭發上掃過,卻沒說什麽。

而言興存也一言不發,邁步朝門口走去。

“趕緊去洗個澡,明天我來接你去學校。”季輿的語氣不容反抗。

祈安安軟軟應道,“好。”

言興存的背影微微僵硬,猛地將門拉開,發出一聲輕響。

“我先走了。”季輿被祈安安的態度安慰到,也變得好說話起來。

祈安安頷首,但隨即又忽然對兩人說,“你們等等。”

季輿低頭看她,連門口的言興存也回過頭,黑眸隱隱浮現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期待。

祈安安看著地板上一大灘的水漬,理所當然地說道,“把地板的水拖幹,你們再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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