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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了清貧大佬後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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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了清貧大佬後02

“顧拾,你沒聽到安安說什麽?別打擾我們。”

晉天羽走上前,擋在祈安安前方,也將她和顧拾隔開。

祈安安沒有阻止,而是冷眼相看,態度已經相當明了。

——她對顧拾的耐心已經到盡頭。

晉天羽見狀,心下微動,側頭給身旁的人打了個眼色。

於是,一句比一句難聽的話,朝著顧拾而來。

“顧拾,你什麽玩意,你自己心裏沒數?”

“你配得上安安一根手指頭嗎?”

“就是,識相的就滾遠點。”

顧拾自始至終微垂著頭,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視線緊緊鎖在祈安安臉上。

他並不在乎別人怎麽說,他只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麽了。

“安安,你生我氣?”

顧拾回想著這一周發生的事情,她從他租房離開後,說好要跟他一起過生日的。

兩人每天發的短信,也沒有問題。

甚至昨天晚上,她還跟他視頻通話,甜甜地說著晚安。

是因為他忽然來找她嗎?

她不喜歡這樣?

“沒有。”祈安安搖頭,微微抿唇。

顧拾沒見過這樣的祈安安。

他愛著的那雙杏眸,失去明媚的暖光,染上冬日霧氣的冷意。

此時的她,像是在因為一只不聽話的小狗而惱怒。

而他就是那個被她養在外面的,她歡喜時就去逗弄的小狗。

但她絕對不允許又臟又落魄的小狗跟她回家。

他不應該想這些,可是他太熟悉她每個表情的含義……

晉天羽單手插兜裏,嗤笑道,“顧拾,你是來演苦情戲的嗎?”

顧拾沒看他,“我沒跟你說話。”

“可你礙著我眼了。”

晉天羽被他那清高的模樣惹得不快,狠狠揪住他的衣服。

顧拾掐著他手腕,將他推開。

火藥味瞬間蔓延開。

晉天羽低罵一聲,發了狠想揍人。

祈安安冷淡開口,“天羽,別鬧了。”

蓓蓓扯一下晉天羽的衣服,提醒道,“讓安安自己處理吧。”

他這才冷著臉退到一邊。

祈安安上前一步,伸手將顧拾被揪得發皺鼓起的外套撫平。

顧拾的頭顱垂得更低,能聞到她身上熟悉的氣息,橙花交織著茉莉的清香,隨著濕潤的冷風蕩來。

額前的發絲微微遮擋他眉眼,拓下淺淺的陰影,他異常執著,嗓音喑啞得厲害,“安安,你告訴我,我哪裏做得不對?”

他仿佛覺得只是某道程序運行出錯,只要修正,他們又能回到以前一樣。

“你沒有哪裏不對,是我想通了,我們不合適。”祈安安臉上有苦惱,但是卻沒有悲痛,“所以我們——”分手吧。

“安安!”顧拾猛地打斷她的聲音,眼底的紅血絲有些嚇人,“哪裏不合適,你跟我說。”

“你看那輛車。”祈安安平靜地指向自己的法拉利,“你要多少年才能買得起?”

蓓蓓忍不住插話:“安安,你家裏的車庫可不止這一輛。”

“哈哈哈安安的一個包包頂我一年生活費,說起來我還心塞呢,我爸賊小氣。”

耳邊那些人的聲音,時遠時近。

顧拾僵在那裏,仿佛一盆冰冷的水兜頭潑下來,將他一直強撐起來的尊嚴也撕下來。

那幾輛跑車,自然是價值不菲,是普通人打拼大半輩子都買不起的。

她和他,一直是兩個世界的人。

只是她很狡猾。

她用她的熱情和赤誠,設下圈套,將他牢牢地圈緊,讓他大腦發熱,忽略掉現實。

祈安安繼續捅刀子,“顧拾,你也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我總不能指望你拿獎學金來養我吧?”

“你是覺得,我配不上你了?”

“是。”

“你之前不是這樣說的。”

“談戀愛嘛,那些話你聽聽就好了,別當真。”

“那你,哪句話是真的?”

祈安安輕輕扯著唇角,“你問這個就沒意思了,我怎麽記得我說過什麽?”

纖細白皙的食指伸出來,祈安安散漫地在他身前輕點兩下,“不過說起來,你的表現的確讓我很失望,有時間的話,你還是多點去健身吧。”

“噗……”

“不是吧,他不行啊?”

“委屈我們安安了。”

“閉嘴。”晉天羽狠狠瞪開口的人,他們馬上就噤聲了。

顧拾豈會聽不出祈安安話裏的意思,她每個字都是尖銳冰冷的利刃,將他的心臟反覆地淩遲。

顧拾試圖從她的表情裏看出點玩笑的痕跡,可是她沒有。

就像她說的那樣,她只是看開了。

又或者,這才是她本來的樣子,她只是佯裝很愛他。

跟他玩一場戀愛的游戲。

祈安安看著對方煞白的臉,覺得應該差不多了,於是語氣緩和一些,“我們好聚好散吧,今天我生日,不想鬧得太難看。”

顧拾身側的拳頭緊緊握著,眼眶都已經泛紅,像是極力控制著情緒。

可能連他自己都未曾註意,哪怕心中再憤怒,他眼底卻全是的固執和乞求。

他說,“安安,我們都冷靜一下,我明天再跟你談。”

小黑在一旁激動地跳動,“這都不放棄,快給他一個重擊讓他常常愛情的苦頭!”

祈安安說:“顧拾,我馬上要訂婚了,你覺得我們還需要談?”

晉天羽聞言瞥她一眼,隨後不耐煩地沖顧拾吼道,“顧拾,你別給臉不要臉!你不是挺清高的嗎?現在死纏爛打有什麽意思?你先掂量一下自己吧!”

祈安安特地答應晉天羽這幾個人出來玩,就是看中他們毒舌。

有他們一番幹涉,顧拾的自尊被踐踏得更加厲害,也更恨她。

在幾個人的推搡下,顧拾跌坐在地上,手裏的防水袋也甩出去,砸在濕漉漉的地面上,微微露出畫框的一角。

晉天羽看到,皺著眉踢一下。

“別碰!”

顧拾想要撿回來,卻被死死扯住。

晉天羽將畫框撿起來,祈安安也看過去。

顧拾被兩人摁著肩膀,狼狽地趴在地面上,下巴許是碰撞到哪裏,沾上了點濕潤的灰塵,還微微發紅。

但是他眼底的血絲更紅,因為用力掙紮,脖頸上青筋猙獰地鼓起。

畫框還包裹著薄膜,但是能清楚看到那副畫。

小小的窗臺上,綠植可愛,穿著紅色吊帶裙的女生明艷又魅惑,她懶懶地靠在一旁,手裏拿著畫筆,像是在窗臺上畫畫,一雙玉足被勾勒得極美,楞是有種難掩的性.感。

這畫的是祈安安。

祈安安從晉天羽手裏接過畫框,看一眼,又啪嗒扔在顧拾面前。

她在他面前彎下腰,“顧拾,你還真的畫出來了,你是戀足癖嗎?”

顧拾沒有再掙紮,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一樣,幽深的眼眸像無底深淵,晦暗得沒有半點光芒,靜靜看著祈安安。

顧拾獨居的一房一廳就在榕城大學附近,被他收拾很整齊。

上周她因為大雨留宿。

兩人睡後的早上,陽光很溫柔,從小小的窗戶裏探進來,她拿著他的畫筆,把窗臺畫得亂七八糟。

他卻說好看。

她在窗臺塗鴉的時候,他在畫她。

他還親了她的腳背。

她那時候用嬌嗔的語氣罵他是戀足癖,是情趣。

如今她的語氣,卻是截然不同的,是羞辱。

她說過的,她是長情的人。

她說過的,永遠都要在一起。

她說過的,她是這世上最適合他的人,沒有別人能取代她的位置。

她說過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也當真了。

沒人會懷疑那個笑意粲然滿眼愛意的女孩,他也不例外。

他總想,他多幸運啊。

他要對她好一點,再好一點。

好到讓她離不開自己。

可是她什麽都不缺啊,她怎麽可能離不開他?

對他的愛一旦消失,她走得比誰都決絕。

很好,祈安安。

雨沒有停,反而下得更大了。

晉天羽咬著後槽牙,一腳將畫框踢得更遠,他示意祈安安,“安安,我跟他談談,你先回車上,這雨似乎停不了。”

祈安安沒有看顧拾,轉身坐回車裏,還丟出一句,“我去山頂等你們吧。”

“好嘞。”

晉天羽看向身旁的人,“蓓蓓,馬丁,你們跟安安一起走唄。”

馬丁了然,帶著蓓蓓上另一輛車。

坐在車裏,祈安安一顆心還是提著。

她目光落在後視鏡。

顧拾已經站起來,如同被主人扔置的黑色雕塑。

他也在看著她。

她其實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她知道一定很冷。

祈安安狠下心,收回視線,發動車子。

晉天羽那幾個都不是善茬,而且早就看顧拾不順眼。

顧拾多少是要被揍一頓的。

在他對她的感情最強烈的時候,她狠狠捅了他一刀。

所有愛意全部轉為怨恨。

他或許想要報覆,可是,他註定沒有了報覆對象。

他這輩子都會忘不掉她吧。

小黑:“太好了,安安你趕緊去死,然後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祈安安:“……”

她照例問道,“我死後,顧拾的未來會怎麽樣?”

小黑:“挺光明的,他從此斷情絕愛,專註事業,後來還搞垮了祈家和晉家。”

祈安安嘴裏呢喃,“這有什麽意義呢?”

小黑:“沒什麽意義,就是每個世界都需要一個大氣運者支撐起來,你是在培養氣運之子,你的工作很偉大。”

又是這一套說辭,祈安安聽得耳朵起繭,“……我懷疑你一直在pua我。”

但是不管怎樣,這是她的工作,她也無法拒絕。

法拉利疾馳離開,祈安安視線掃向後視鏡,再也不見那道身影。

她微微嘆息,轉彎時,她也沒有慢下速度,甚至踩下油門,就這麽沖出欄桿——

再見了,顧拾。

再見了,這狗屁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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